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深空骑士传[前传] > 深空骑士传[前传]
错误举报

分卷阅读17

    深空骑士传[前传] 作者:成于乐cyber

    麻麻的双栏缩印小字,封皮都掉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开篇好几页历史书似的编年记事看得他兴味索然,正打算放弃,一段描写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位翩翩美少年,金色的头发衬着白皙的鹅蛋脸,端正俊秀的鼻梁和双唇宛若古代雕刻名匠手下的艺术精品,一双冰蓝色的眼眸锐利有神,绽放出寒剑般的光芒。」

    他像发现了重大秘密似地跑去向薛垣献宝:“哥哥,这个叫莱因哈特的人跟你很像啊。我们下次玩演戏的时候就用这本书吧,你当莱因哈特。”

    不料哥哥翻了个白眼:“不要。”

    “可是他好像很厉害呀!”

    “你懂什么!他只活了二十五岁就死了。”薛垣甩了甩耀目的金发,“我这么漂亮,我才不能死呢!”

    回忆着哥哥当时的神情,薛域不自禁笑出了声。

    声音立刻引来了几道诧异的目光――守着伤员发笑,怎么看都像是疯了。

    薛域急忙收起笑容,继续在哥哥手掌上画那一只一只柔软的小狐狸。

    心也一点一点柔软下来。

    是的,这个人是他的哥哥啊。血脉之中的联系,永远不会断绝。

    我们要一起回家,回家,像小时候一样,好好地生活。

    就像那年过生日,爸爸拿出大蛋糕,妈妈端来红菜汤,烛光里的每张脸都很快乐。

    我们在一起,好好地生活。

    漫长的一夜过去,太空城再次被核聚变小太阳照亮的时候,凤凰的驱逐战舰赶到了。

    但随后而来的局势,并不如人们先前设想的那般乐观。

    凤凰四号的地表设施已经完全毁坏,战舰无法靠近,救援飞船也无法登陆。

    除了少量防御部队坚守在各个要塞,地面上的军人全部撤退到了地下防御工事里,开始组织全民大撤离――凤凰四号现有的军用、民用飞船一律被无条件征用,冒着n|军团仍在持续的空中火力,分期分批撤往战舰。

    浩瀚的太空里,上演了一场星际战争版的敦刻尔克大撤退。

    ☆、第 23 章

    地面和空中的战局陷入胶着的时候,地下交通系统变得异常繁忙。地铁隧道里每天都有大量军队进进出出,搬运一批一批集装箱,还有排队等候的难民。

    为了提高运载量,地铁车厢里所有的座椅和扶杆都被拆掉了,腾出最大的空间。人们像牲口一样挤在密不透风的车厢中,忐忑地驰往飞船发射场。

    盛锐所在的难民营被安排在了撤离计划的后半段。要等到城中大半的技术人员、备用物资等都撤完之后,才会轮到他们。

    起初人们颇有怨言,每天都有几个投机者试图混进前面几批撤离的队伍里。后来渐渐发现,这么做毫无用处,只好垂头丧气地死了心,耐着性子等待。

    所幸,有赖于盛锐之前所做的努力,秩序大体上保持得很好。越是简单的、能保障大多数人利益的规则,就越是容易被人们自发地接受和遵守。

    唯一令人不安的是那个日益缩小的食物堆――城中的补给品都优先发放给了作战部队,照顾不到所有的难民。

    祁寒几乎不吃什么东西。他没再直接参加作战,但却投入到了一场同样激烈的无形战斗之中――他要带着一支技术团队,保证整个战术数据链的通畅。太空战争不仅仅是真枪实弹的战争,也是信息战和电子战。

    盛锐心疼地看着他不吃不睡的样子,有点没辙。他明白祁寒为什么不吃东西:大量伤员的流入,已经引起了一部分难民的不满情绪。

    “军队明明有军用补给,来跟我们抢什么!”

    “虽然是因为战斗受的伤,可保护我们本来就是他们的工作吧。不然我们纳|税是为了什么啊?”

    也不能怪他们太自私。会把自己的食物毫无怨言地让出去的,要么是圣人,要么是没在饿肚子的人。

    盛锐每天把自己分到的食物拿出一多半,放在祁寒身旁。可是一转眼,它们又原封不动回到了他手边。

    “给我吃掉!”盛锐终于忍无可忍,趁着祁寒休息时,把一个夹心面包狠狠拍进他手里,“你总这样不行,身体会垮的。”

    不料祁寒比他还倔,手腕一翻就又塞回给了盛锐:“我不吃东西也比你撑得久。”

    盛锐气得要死。就算是事实,这样直截了当的鄙视也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就不能委婉一点说“我觉得我们在身体素质方面可能存在一点点可以忽视的差距”吗?

    安娜检查完伤员,转过身来对盛锐进行二次打击:“你别跟他争了。我当医生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比他的耐受力更强的人,你比不了的。”

    “…………”盛锐欲哭无泪。

    安娜意犹未尽:“你还是好好照顾你自己吧,万一低血糖症又犯了,他可是要被吓死的。你不知道,上次抱你去诊室的时候,他急得什么样。”

    罗德一听见这个,一张发光的大脸立刻不远万里探了过来:“公主抱哟!公主――”

    “滚。”

    太空时代,性|取|向从来不是禁忌话题,每个人的档案里都有这么一项指数,就跟婚姻状况一样,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祁寒对盛锐非同寻常的照顾,许多人都看在眼里。只是平时碍于祁寒的严肃,大家不敢随便开他玩笑罢了。现在可算逮到个机会,不狠狠发泄一把成何体统。

    周围风生水起,祁寒本人却面不改色,一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的姿态,既不承认什么,也根本无意辩解和澄清什么,就好像其他人正在说的是与他毫无关系的另一件事。

    盛锐恨得牙痒痒的。

    在盛锐的时代,有一个词形容这样的性格:蔫拱火。

    这种性子的人,哪怕别人跳脚骂街,他也还是不紧不慢,不声不响。活生生地把别人的火给撩了起来,他依旧没事人一样。而且,除非他自己愿意开口,否则你休想从他嘴里挖出一丁点他真正的心思。

    祁寒关掉bci脑机接口开关,摘下目镜。

    庞大复杂的程序模块,全凭脑力控制,精神上的消耗是惊人的。纵然他体质过人,这么长时间坚持下来,也禁不住有些头痛目眩,胃部像坠着铅块一样壅滞。

    他也快到极限了,但不想表现出来,以免平添盛锐的担忧。

    “我去躺一下。”祁寒说着,走向墙边一排蓝色的简易房。那是给重伤员和技术官休息用的,虽然只是由几块泡沫板临时搭建而成,也毕竟比外面安静许多,也更舒适一些。

    盛锐见祁寒又要默不作声地走开,莫名地有点不爽。祁寒那张万年无表情的冰山脸,他本来是不觉得有什么的,可现在却很想挑逗一下。

    这几天里,他跟祁寒聊了不少,关系也更近了一些。

    当然,所谓的“聊了不少”只是相对于祁寒平时的沉默而言,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寥寥数语。

    通过祁寒简单得不能更简单的叙述,他知道了一段并不复杂的前因。

    祁寒的祖父曾是盛锐同时代的人,在身患重病的时候,意外地收到了一笔匿名捐款。这笔钱不但让他治好了病,还供他读完了学位。

    后来,他就用了大半生的时间,寻找那个捐赠者,最后也加入了深空舰队,通过冬眠前往太空。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祁寒以这样的句子作为结束语。

    盛锐觉得这样的解说太敷衍不负责任。

    ――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在你心里,我们之间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他想这么问。可是祁寒既然没有说,那么就算他追问,也一定得不到回答。

    带着几分恶作剧的心态,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盛锐突然一伸手,一把扯住了祁寒的胳膊。

    祁寒被扯得回过头,听见盛锐说:“我告诉过你的,其实我捐那笔钱不是想帮谁,只是在跟我父亲赌气。”

    “那也没关系。”祁寒的神色还是淡淡的,“不管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你的确帮到了别人。善意就是善意,没有区别。”

    盛锐俯唇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可是有个问题你想过吗?假如我并不是个好人,只是碰巧做了件好事,那会怎么样?如果我利用你想报答我的心情,没完没了地要挟你,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祁寒一怔,没回味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盛锐已经放开了手,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狡黠,语气恢复了兄长般的温和:“去休息吧,替我看看薛垣怎么样了。”

    ☆、第 24 章

    薛垣的状况很稳定。

    所谓的稳定是指,他一直没有醒过来。

    为了保护他的身体机能,医生给他用了含有巴比妥的镇静剂,强制他深度休眠。

    这让守着他的薛域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

    薛域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个懦弱到极致的人。

    他害怕亲口告诉哥哥那个消息――他们的父亲发疯了,他们的家也被愤怒的人群砸毁了。

    在“n|”情报官们的煽动下,凤凰一号现在充斥着游|行抗议的人群,要求“凤凰”的高层们给个说法,究竟是战是降。

    夏长嬴发表了公开演讲,让民众观看了“朱雀”现在祥和平静的光景。

    ――事实上,那些看上去其乐融融的平民,是“n|”的军队装扮的。

    “朱雀”原本的居民,除了少部分可以被利用的人才之外,都已作为“冗馀物”被屠戮殆尽。

    夏长嬴厌憎大多数人类。他说,精英政治不需要乌合之众。他要建造的天国里,有唯一的神明和众多的猪猡,但没有蝼蚁们的位置。

    然而“凤凰”的普通民众并不知道这些。

    他们眼中所见到的,只是凤凰四号的惨状。从卫星图像上看,它已经成了一座令人望而生畏的烈火炼狱。

    夏长嬴告诉他们,这就是抵抗的后果。

    于是,在高层的主战派与主和派打得不可开交的同时,街头的民众也发生了冲突,要求“凤凰”放弃抵抗,与“n|”和平谈判。

    一些暴|徒趁火打劫,以游|行示威为名,行打砸抢之实。

    薛家的宅邸便在这波不安的浪潮中遭到了冲击。

    父亲被关在精神病院,家里的佣人全跑光了。暴徒们砸坏大门,冲进无人照管的房子,为所欲为。

    被焚毁的书。

    被摔碎的水晶吊灯。

    被践踏的玫瑰和蔷薇。

    一片狼藉。

    薛域战战兢兢关掉新闻网页,痛苦地抱住头,额角一次次撞着床沿。

    哥哥,我该怎么办?我们以后该怎么办?你快点好起来,别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薛垣静静躺着,身体赤,一道可怖的缝合疤从前胸一直延伸到下腹。

    他还如往昔一般漂亮。对于男人来说过于精致的五官,在他脸上却恰到好处,丝毫不显阴柔。

    但他没有了往昔的神采飞扬。整个人像是一个被恶意地剪破了的布娃娃,软塌塌地躺在垃圾箱里。

    薛域突然发现,其实哥哥并不像他曾经以为的那样强大,也会无助又无力地躺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还有父亲。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