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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女重生 作者:琬琬璃珞

    着他的身份。炎朝皇室姓简,这位简大人,便是上京廉郡王的庶子,即便只是庶出也并不得宠,却占了个简姓到底算是皇族。而木宜的夫君虽也不过是简大人的庶子,却是这家里最有出息最得宠爱的子嗣。

    苏姨娘当初为木宜相看亲事时,也实在没少费心,苏姨娘虽在木家得宠,可说出去也不过是个妾室,木宜也不过是个庶女,若是婚配了同样的人家,或是也嫁庶子,或是给嫡子为妾。可简家却到底不一样了,就算再落魄,去到哪里也都不敢被人小瞧了去。

    梅夫人当初为了不让苏姨娘和皇族扯上关联,也没少费劲,却碍着木成文护着,到底让苏姨娘称了愿。

    到了此时梅夫人可是心里再没了兴致,便露了几分疲乏之态,摆了手遣散了众人。木容便起了身,扶着秋月的手慢慢随着众人往外走去。

    众人也都未作停留,木容在院子里见了那来报喜的简大人家的婆子,待她们退去后便进了屋,恐怕不过片刻就会出来,再去西跨院里寻苏姨娘去,毕竟木宜也没在东跨院里养活一日,和梅夫人的母女情分也不过是人前面上罢了。

    木容体虚走的慢,众人也没谁肯停下等她,于是走着走着便落在了后面,秋月瞅着人都走远了,这才悄悄问了木容:

    “怎的宣姑娘送姑娘的茶姑娘不接?屋子里一下还有些吓人呢。”

    木容似笑非笑回头看了秋月一眼:

    “你敢喝那茶?我可不敢喝。”

    “莫非茶里有纰漏?”

    木容轻叹一声:

    “茶没纰漏,可坏就坏在,这茶眼下可不该出现在木家。”

    木容话没说明,秋月一寻思方才屋里情景,也不敢再问,木容便抿了嘴,到底带出了一丝笑意。

    暹罗贡茶既是□□月才采摘进贡,现下今年的新茶自是还该在路上才对,好巧不巧,这贡茶却是刚巧途经峦安,那送茶的队也是大半月前才从峦安经过,可木宣的手里,却竟已有了今年暹罗进贡的新茶。

    虽说上贡的队伍沿途总会拿些贡品赠予当地大员,可众人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把这事挑明了放在明面上却是另一回事。分明是贡品,可一个地方官员却在帝王之前,未得分赏便享用了贡品,这罪过,谁承得起?

    木宣错便错在太自以为是,觉着木家后宅里梅夫人为王,那依附着梅夫人的她也能为所欲为,只顾着借木容奚落苏姨娘来讨梅夫人的好,却不想竟卖了个大纰漏出去。

    木容再回头去看秋月,只见她还在思量方才之事,便是笑了一笑问起旁的来:

    “你还记着方才咱们进屋时打帘子的那小丫头么?”

    “哪个?”

    “就是对着咱们笑了一下的那个。”

    秋月一怔,略是回忆了一下便笑道:

    “她么?长的很是喜庆,叫危儿,虽说今年才不过十岁,可很讨人喜欢,这才被分去了荣华院伺候。”

    木容便带了几分别样的笑,赞了那小丫头几句:

    “不会拜高踩低的,不是个宽厚人,就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这丫头,恐怕将来造化大的很。”

    秋月听了这话一怔,悄悄侧眼一打量,却见木容只一味笑着似乎并没有旁的意思,便也含糊回了一笑,不再说话了。

    果然木容还没走进西跨院的时候,就见了有人领着那简大人家来的婆子又往西跨院去了。

    木宜有身孕了,恐怕这一下,在简家的地位便愈发稳固了,如此一来,再过上个几年,每年过年往上京廉郡王府去拜年讨好的好差事,就能轮到她身上了吧。

    可当初木宜同简大人家庶子的这桩亲事之所以能成,也是因着苏姨娘许给了木宜大把的陪嫁,否则只以简大人皇室身份这层在,选儿媳也未必会选在木家,更不会选一个庶女。

    “今日天气倒好,趁着大姐姐的好消息,苏姨娘心境畅快,过会子你去就回了苏姨娘,我下午想往外祖家探一探舅母去。”

    木容猜的也没错,秋月去回话时苏姨娘很是爽快便应了,恐怕也是因着今日晨起在东跨院里落了木宣和梅夫人的面子这事,到底也有木容一份功劳的缘故,只是派了人到东跨院去传马车的时候,却说是几架马车都送去查修了,只剩了两架小马车,一架接送二少爷上学用的,一架是木成文惯常往衙门办公往来用的,倒是不得闲。

    木容无奈,只得令秋月铰了三钱银子,令个婆子出了西跨院偏门往外雇了车。

    谁知这边午饭后小睡起来,木容刚预备着出门,管事的竟派了几个婆子背着些个花苗树苗来栽种,院子里没人张罗也不成,且这院子里也没个管事妈妈,也一向是秋月统管着,也就只得留了秋月照管,木容便携了莲子一同去了。

    十几年未曾往来的亲戚,今日里忽然要去走动,照理说本该先下了拜帖,待人回了再去拜访,只是到底木容身份卑微周家又微贱,太守府里谁又肯为她们认真下拜帖多跑腿。且大家姑娘出门,即便是亲近的亲戚家也该多带几个婆子丫鬟伺候的人跟着,可木容院子里拢共就那么几个下人,屋里也实在再没可使唤的人。

    临出门时秋月到底先去西跨院偏门里瞅了瞅,瞧着马车倒还干净,也围的密实,赶车的又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丈,这才放了心,又交代了莲子上下马车时候定要把车赶进周家院子里才行,□□都交代齐全了这才放心伺候了人上了马车。

    得月巷近的很,坐车恐怕也就一刻钟就到,只是这边木容上了马车出了太守府所在这巷子后,没走多久便是忽然又停住了。

    又等了一会子,那马车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莲子便掀了车帘去问那赶车的老丈,一来一回问了几句,莲子便拿了围帽带了,就下了车。

    炎朝男女大防并不十分重,青年少女只要有家人跟随或是仆从丫鬟侍候,遮的严实也可偶然上街行走,为奴为婢的自然也长为主子在外跑腿。

    莲子下去后也未待许久,很快又回了马车,只是眉眼间带了几分不快:

    “姑娘,前面的路被堵住了,马车是过不去了。”

    继而便忍不住抱怨:

    “真是晦气,前几日出了人命官司,因着天气炎热府衙验过尸后要主家把尸身领回去先行下葬,谁知这主家竟是个穷的,连下葬都不能,如今一个丫头带着自家主子的尸身跪在府衙后门的大路上要卖身葬主,看热闹的就把这道堵住了大半。”

    这样的事可不常见,大家里惯常有奴才买卖,也会有专做这一行的人牙子来操持此事,断断没有自家张罗买卖自家奴婢的事,更何况今日里竟还是个丫鬟自己要卖自己来安葬旧主。

    倒也是个忠仆。

    便冲着这份忠心,木容心下也是微微一动,到底没能忍住,将窗帘掀着错了道缝儿就往人群里看去。

    “死了主子的满身晦气,谁会买去?这丫头跪也白跪,只怕再多跪几日也不会有人要的。”

    莲子也顺着木容眼光看去,终究忍不住感慨。木容心下难免叹息,世事无常,好人总不见得会有好报。

    到底马车高一些,虽说人多,木容却还是依稀就看到了那摆在地上的人,用麻布盖的严实,后头跪了个女子,一身粗布衣裳,垂着头也看不清容貌年岁。

    倒也看不出个什么,木容只瞧了一眼,正预备着放了车帘,却见那女子忽然歪了歪头,竟露出了半张脸来,木容忽然心念一动,那撩着窗帘的手就这么生生顿住了。

    木容旁的本事没有,可这记性,却从来都是最好的。

    只这一眼,木容心下一阵恍惚,是在哪里?在哪里她见过这人?

    ☆、第九章

    木容心里走马灯似的过着自己会见过的人,这一辈子,加上以前走过的那一遭,实在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并没有多少。前这十五年里都是困在太守府里的,可太守府里断断没有这个人的。倒也去城郊别院住过一旬,而城郊别院里使唤的都是些个婆子老妈妈,更是没有这样的丫鬟。而余下的那二十年,就只有上京的云家了。

    木容眉尖忽然一蹙,她隐约想起,这丫头,是云家的丫鬟,且是一个到了三四十岁上了,还梳着未嫁女发髻的丫鬟。

    可木容心里却忽然愈发的恍惚起来,她是记错了?还是这中间有什么差错?怎么云家的奴婢此刻会在峦安?还跪在衙门后门卖身葬主?还是说,云深眼下已然到了峦安?正是在这个时候买下了这个丫鬟?

    木容心里忽的一颤甩了车帘,坐正了身子心便慌了起来。

    可又想了一想,她眉头便舒展开了,断然不会是。云深看似平和,却绝不是好事之人,家中后院之事他从不过问,所有心思尽在朝堂之上人情往来,又怎么会多事的采买一个来历不明的丫鬟?

    木容又略略撩起了些微窗帘,仔细去看那丫头露出的些微面容现出的神情,她必然是忠心的,否则又怎么会自卖葬旧主?可她眼下这神情却又太过古怪,竟是沉静的,漠然的,甚至于,带着几分凛然的冷冽。

    木容记不清这人从前是在哪里伺候的,总归她是在云家后宅见过,且不止一回见过,只是这人却是忽然之间不见了,而在她不见之前,云家内宅里似乎隐约透出了一丝风声,好像是木宁受了些古怪的外伤,且还不轻。

    木宁当年用尽心思,虽说没能把木容替换下来取而代之,可最终也算是遂了心愿的,在木容因重病被遣送到城郊别院将养的日子里,假做以婚书上云深未婚妻的身份与之相处,竟还生出了几分情意,正是这些情意,最终让云深难以舍弃她,是一并以平妻的身份也娶回了云家的。他们的这份情意加之这些事故,最终还被炎朝学子们冠以了才子佳人的往事,倒是颇受世人称赞艳羡的。

    这人眼下在峦安,将来竟在上京云家,莫非那时在云家里木宁的事,当真和她有关?

    鬼使神差,木容心下就是有这般的笃定,她忽然伸手抹下腕上带着的一副银镯,掂量了掂量这粗苯的物什也有二三两重,便又把头上的一根银簪也一并拔了下来。

    “姑娘这是做什么?”

    莲子看木容如此很是惊诧,还没缓过神来,就见木容一股脑把身上这只有的三件首饰都塞到了自己手里:

    “去,把这丫头买下来。”

    莲子显然一惊,可看自家主子神情似乎有些异于往常,她便顿了一顿再没说什么,将木容的簪子又别回她发间,伸手把自己只戴着的一支银镯子取下,这才又带上围帽,再度下了马车。

    莲子是怕木容身上本就只戴了这几样首饰,若是回去都不见了,恐怕就要引人猜疑了。

    木容急急又撩开窗帘去看,就见莲子上前递了首饰,人群中倒是忽然嘁嘁测测的一阵旁人议论,那跪着的女子倒是一派平静,缓了一缓接下三支银镯,随后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莲子,莲子接去一看,便是点了点头,回手一指马车。

    那女子便顺着莲子手势看来,这一眼,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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