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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穿越 重生)(上)——藕香食肆

    当然,谢茂这点儿心思,除了他自己,谁都没看出来。

    太后进山就骑上了马,在她身边服侍经年的老宫人都只是笑,纷纷跟着换马紧随其后,年轻些的小宫奴就吓坏了谁知道太后还会骑马啊!这么多年也没见太后去过马场啊!

    谢团儿并不要人抱,骑了一匹六王专给她带得小马驹,跟在太后身边驾驾驾,也有模有样。

    伴驾的张姿一开始就紧紧跟随在太后身边,谢范则看着身边的谢团儿,不紧不慢地缀着。

    谢茂在山里冻得不行,又故意不挨着太后走,很快就落了一截,与衣飞石策马并行,怀里还捂着一个手炉。时不时就要停下来,叫朱雨给他捂脚,他冻得慌。

    就这么叫朱雨捂了几次脚之后,谢茂发现衣飞石老是看他的脚。呵,不会是吃醋了吧?

    他心里隐隐得意,再后来就不叫朱雨捂脚了。

    哪晓得他突然改了主意,朱雨与衣飞石都很诧异,陛下刚还冻得受不住,怎么现在就不冻了?

    朱雨上前给谢茂换了一个温热的手炉,谢茂还是不叫他捂脚。衣飞石担心皇帝脚上生冻疮,他膝上因被长公主罚跪就受过冻伤,如今稍微天寒就会生出冻疮来,疼也不疼,就是磨人。

    陛下,可否稍歇,喝杯热茶?衣飞石请求道。

    皇帝从来不拂定襄侯的面子,一行人就在山中支起帐篷,扎下挡风营地,坐具上铺上厚厚的兽皮,烧起炭盆火炉,很快就炊了热汤沏上热茶来。

    谢范和谢团儿跟不上太后的快马,厚着脸皮跟皇帝蹭热茶喝。

    谢茂将谢团儿裹在狐裘中,喂她喝了一碗鸡子燕窝,兴奋的谢团儿又挥舞着小皮鞭要去追赶娘娘。谢范只得向皇帝告罪,带她上马去追。

    走了谢范父女,谢茂啜了一口热茶,突然感觉到自己开始冷僵的脚掌被人用热手按住了。

    朱雨不会这么没规矩。何况,那个位置坐的是衣飞石。谢茂很惊讶地回头,衣飞石正低头解开衣襟,将他冰冷的脚往怀里捂。这动作把谢茂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忙阻止道:松开!

    他叫朱雨捂脚,是因为朱雨本就是他的内侍。从小铺床叠被,贴身服侍,这身份不一样。

    他从来就没想过叫衣飞石这么服侍自己。衣飞石是他珍重的爱人,是他倚重的臣子,不是他的奴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衣飞石解开衣襟捧住他的脚往怀里捂?这不是亲昵,这是狎戏羞辱。

    衣飞石被他训得愣了愣,似乎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放手还是继续。

    谢茂想抽脚,才刚使了点劲儿,就惊醒了无措中的衣飞石。衣飞石居然把他的脚按住了,缓慢笃定地塞进了自己温暖柔软的怀里衣飞石不惧寒,又犯懒不爱穿太多层,薄氅之下就是一层柔软保暖的单衣,谢茂觉得,他那只冻得微微开始僵冷的脚,差不多就是踩在了衣飞石的肚皮上。

    不许胡闹,快放手。

    周围服侍的人太多,谢茂察觉到衣飞石捂脚的力度,总不可能当众与衣飞石拔河。

    他一边教训衣飞石放手,一边吩咐朱雨:端个火盆来,再灌个汤婆子熨坐席。

    衣飞石没有放手,他把谢茂的另一只脚也捂进了怀里。他此时只抽了身条,肩窄腰细,谢茂一只脚捂在他小腹处,另一只脚就没地儿搁了,只能往上一步捂在胸腹处。

    这人自幼习武就是蛮横,谢茂想要不动声色地抽脚出来,根本不可能。

    一只脚被拉扯过去,谢茂还能保持着威仪,这回两只脚都被抱住了,谢茂哪里还坐得稳?

    他被衣飞石抱着双腿,重心不自觉地后移,这辈子也没这么狼狈过,勉强翘脚歪着坐具上,朱雨连忙给他背后加了一具凭几,谢茂又好气又好笑,指着衣飞石:再闹要罚你交两车宝石了。

    衣飞石不乐意,偏头不看他。

    谢茂被他的死心眼噎住了。衣飞石肯替他捂脚,他很意外。他觉得这么做不太好,可是,不得不承认,当衣飞石抱着他冰冷的脚不肯放时,温暖的绝不仅仅是他的脚。

    不是你这样的捂法,往上挪挪。谢茂犟不过衣飞石,他总不能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和衣飞石争抢自己的两条腿。他觉得,不动用侍卫的话,他可能也抢不回来。

    朱雨替他捂脚也是搁在胸膛上,不会往肚腹间捂。不是朱雨不肯尽心,肚腹处自然最温暖柔软,可是,寒气循着肚脐入体,再是年轻力壮自觉无碍,到底也是利己伤人的做法。谢茂不许侍人把脚往肚腹处捂,胸口借一点体温就足够了。

    衣飞石不听。

    习武之人,丹田处阳气最盛,是身体最温暖的地方,也是最致命的要害处。

    衣飞石将谢茂两只脚交替捂在小腹上下,谢茂的脚也是才开始冷僵,并未凉透,很快就恢复了温度,他还把手伸进谢茂的足衣里,觉得确实暖和起来了,才替谢茂重新系上足衣,把谢茂的两只脚从怀里放出来。

    谢茂不止两只脚被他捂暖和了,心尖儿也似被温水泡过,温暖而潮湿。

    过来。朕要抱着你。

    衣飞石低着头整理敞开的衣襟,闻言往前一步离开坐具,在谢茂身边跪下。

    他是过去了,可是,谢茂显然不是要他这么个过来法儿叫人过来一起坐,人直接上来跪下了。

    朱雨已经拿着熨烫的裘皮上来,覆盖在谢茂被捂得温暖的腿上,另在底下塞了个汤婆子。

    谢茂也不管身边是有多少羽林卫围观,他紧着衣飞石的薄氅,低头就亲衣飞石的嘴。

    这突袭把衣飞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奈何被谢茂揪住了薄氅领口。

    论武力值,十个谢茂也不够衣飞石一根手指头压的,可他不可能跟皇帝动武。谢茂揪住他的领口,他就不能强行挣开。颈后微微的压力传来,止住了衣飞石后仰的动作,还是被皇帝含住嘴唇深吻下去。

    品尝过了心上人青涩的甜美滋味,谢茂才霍地将人扯进怀里。

    他用手心的温度捂住衣飞石因跪在地上变得微凉的膝盖,问道:你这是和朕发脾气了。

    衣飞石才要请罪说不敢,谢茂就嘘了一声,温柔地看着他:你知道朕最舍不得见你受苦。你膝上有旧伤,现在天寒地冻,为什么要跪地上?

    臣没衣飞石自觉巨冤。

    朕的小衣会吃醋了。谢茂亲亲他的嘴,似是要堵住他的嘴硬狡辩,朕以后都不叫旁人近身捂脚,好不好?

    吃醋?衣飞石觉得这件事可能有点误会。

    原来,刚才皇帝不让朱雨捂脚,还频频看向自己,不是暗示要自己上前服侍?

    他是以为,自己在和朱雨争风吃醋?

    衣飞石自认是皇帝臣子,朱雨是皇帝奴婢,说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他没觉得这其中有何暧昧。谢茂觉得叫衣飞石捂脚极其不妥,是委屈羞辱了衣飞石,衣飞石也不这么想。

    皇帝体弱,冬日畏寒,他知道生冻疮的难受,当然不希望皇帝受苦。何况,他自己气血奔腾浑身温暖,替皇帝暖个脚怎么了?平时皇帝不也给他掏耳朵、修脚趾什么的么?朱雨都能做得的事,他怎么做不得?皇帝待他可比待朱雨好得多了,他总该比朱雨做得更好才是。

    可是衣飞石看着皇帝宠溺又自得的眼神,不敢说陛下您想多了,臣没有吃醋。

    就这样吧?也挺好的。衣飞石回想起自己刚才捂住皇帝双脚,皇帝看着自己激动感触的眼神,心就有些难受。明明是皇帝一直宠爱他,照顾他,他只不过稍微回报一二,皇帝就那么高兴。

    他忍不住在心中问自己,衣飞石,你是不是为陛下做得太少太少了?

    第73章 振衣飞石(73)

    在林地营中饮茶烤火,谢茂窝在温暖的兽皮里都不想起身了。

    衣衫单薄的衣飞石在冬日里却像是一只最温暖的火炉,浑身上下每一处不暖和,连他裸露在风中的脸颊都温热无比。谢茂故意将脸贴在他脸上吃豆腐,口中却说:哎哟暖和

    衣飞石褪了靴子和他挤在一张兽皮里,温暖的脚掌贴住他微凉的小腿,热力源源不断地炙烤着他凉飕飕的小腿,谢茂顿时觉得骨头更酥了,搂着衣飞石不放,不住感慨:朕的小火盆。

    衣飞石觉得自从他从西北回来之后,皇帝的一举一动,好像都更不讲究了。

    也不是说皇帝从前就不和他肉麻,从前二人腻在一处也说甜话,但那些闺阁密语都是躲在太极殿里才肯说的,一旦踏出殿门,君是君,臣是臣,皇帝纵然待他更礼遇恩宠一些,也不会太扎眼。

    现在当着这么多羽林卫的面,就这么亲近。

    衣飞石红着耳朵,老实待在谢茂怀里,谢茂贴着他的脸继续吃小豆腐。

    一匹快马飞驰上山,马背上的信使举着信箭勘合通过羽林卫层层关卡,朱雨很快就拿了八百里急奏上来:陛下,西北督军事行辕直报。

    所谓直报,就是不经过枢机处,直接从西北督军事行辕送抵太极殿。这和密折又不相同。密折加锁,钥匙一在君一在臣,任何人都不能窥探。直报则是封上行辕关防大印,太极殿亲启。

    朱雨先呈上奏本,请皇帝检查关防完好,随即退后三步,在敞亮处拆启封条,检查奏本真伪、安全之后,放在特制的玉板折本上,插上银质的书签,方便皇帝翻看。

    朱雨双手捧着折本,将直报送到谢茂跟前。

    银签一头裹着棉绸,谢茂看完一折,伸手将银签挪到西边,顺手翻开,便是下一折。

    衣飞石很老实地守在一边没有偷瞄,谢茂将急奏看完,抽出银签子欲插回第一折 ,正要叫衣飞石也看,突然发现精致漂亮的银质书签居然透出几分青黑色。近前的朱雨与衣飞石都看见了,谢茂轻轻按住衣飞石的手,目光平淡地盯着朱雨,才要呼喝护驾的朱雨立刻安静了下来。

    你看一看,是你大哥的字迹么?谢茂没有继续翻动奏折,就着刚才敞开的两折笔迹问。

    衣飞石看不出任何不妥,点头道:是。

    那这消息应该没有假。

    谢茂丝毫不理会奏折上未知的毒药,系统跟死了一样没蹦跶出来哔哔,可见这点儿毒药伤不了人当初他在胭脂楼遇见一点儿助兴的酒食,系统都叫得跟天要塌了似的。

    他口吻很平淡地转述了衣飞金的奏报:米康成反了。

    你大哥正提兵平叛,说襄州无人坐镇,要朝廷派人过去。谢茂说。

    衣飞石不着痕迹地取走了皇帝手里沾了毒的银签,显然是怕皇帝真的中毒。

    银签方才易手,衣飞石就听见极远处一抹枯枝被压塌的声音。

    皇帝上山游猎,前后足有一千羽林卫随行护卫,各处负责看守驻防的人马都不少,衣飞石耳力再好,远处听不清,近处听清了也分辨不了敌我。然而,这一瞬间,他下意识就觉得那一根枯枝被压塌的声音很不寻常,这是一种没道理的直觉。

    收拾一下,这就走吧。谢茂很舍不得衣飞石,不过,他从不儿女情长。

    不管西北目前是什么情况,衣飞金写奏折来要人他客气说请朝廷差遣宿将镇守襄州,朝廷也不可能真的把别的将军派去衣家的地盘这要的明显就是衣飞石。

    米康成反了,在衣飞金的治下反了,此事衣飞金必然要负责。衣飞金提兵平叛是戴罪立功,衣飞石去守襄州就是白捡的功劳,当哥哥的又给弟弟铺路呢。

    衣飞石悄悄握住他的手,低声说:有刺客。

    朕知道。银签子都发黑了,也不知道放的是什么拙劣的毒药。谢茂半点不声张,就是不想惊动羽林卫,反倒出了破绽被刺客所趁,朕不担心你,你也不必担心朕。朱雨,带人服侍侯爷收拾行李,侯爷立马就去西北。

    再怎么着急也不至于立马就要走,何况,衣飞石知道,衣飞金会写这封直报,只怕米康成已经被他打得差不多了,这是让自己回去直接捡现成的功劳。

    他第一次正面抗旨,摇头道:臣不能放心。

    太后还在上边。谢茂提醒他,你立刻就走,朕也要走。不论你或是朕,把刺客带走。

    衣飞石才明白皇帝的打算。是啊,刺客。这刺客是冲着谁来的还不一定呢。万一不是来杀皇帝的,而是来杀他的呢?他此时的身份也算极其重要了。一旦他死在皇帝身边,西北只怕就要彻底离开谢朝的舆图。

    臣随陛下一起。他看了看跟在皇帝身边的侍卫,都觉得不如自己身手好。

    反正这刺客不管是冲着他还是冲着皇帝,二人一起走了,刺客就走了,太后就不会被误伤。

    也罢也罢。谢茂吩咐朱雨,回酿泉居。

    他其实知道这波刺客的来历。浮托国的死士,前世就来刺杀过谢芝。

    谢芝是真怕死又谨慎,轻易不肯出宫,前世这波刺客接近不了谢芝,只好走镇国侯府的路子,假借南国神子之名,闹得神叨叨的,要给皇帝献祥瑞。哪晓得谢芝看谁都像刁民想害朕,非但不肯接见,还派了人要捉拿审问。

    最后,这波刺客狗急跳墙之下杀了几个大臣,在京中百余口水井中下毒,闹得沸沸扬扬。

    谢茂印象中这波刺客就是脑子有点问题,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弄不死皇帝就去弄大臣,弄大臣不过瘾就杀京城百姓,往京城水井里投的毒也不致命,却让近十万百姓在随后大半年里发热腹泻口腔溃烂,人心惶惶难以控制。

    谢茂不想把这伙人从身边放跑了,他既不想死一批大臣,也不想京城多出十万病夫。

    衣飞石这么固执,谢茂以身作饵的计划只能放弃。

    上马时,常清平屈膝来拜,谢茂低声吩咐:刺客杀无赦。一个都不许放跑。

    随后,他将一块精巧的金牌扔给跟在马后的小太监,叫你们龙司尊即刻带人在京城重启十户联保法,卫戍军、锦衣卫协同搜查,有可疑人等即刻捉拿。

    龙司尊。衣飞石听着这个名字,要说心里没想法,那是假的。

    锦衣卫听事司指挥使,龙幼株。故须涂虏汗国公主,王姓揭必,亡国后,被朝廷发卖胭脂楼为娼。龙这个姓氏,是她在胭脂楼做娼妇时改的,原因是老鸨儿要借助她亡国公主的身份,卖个更好的价钱,汗国龙裔,所以改姓为龙。

    衣飞石曾经想过栽赃皇帝逼奸一事,坏就坏在龙幼株的身上徐屈使人去衣尚予跟前传话,说信王对衣飞石心怀不轨,那时候信王正跑回京城逛青楼,以至于衣尚予至今都不相信皇帝对儿子有什么太真实的想法那时候,信王在青楼点名要见的妓女,就是这位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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