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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穿越 重生)(上)——藕香食肆

    一口气污我俩儿子,还敢满脸兴师问罪的表情来跟我聊聊?容锦华一口气不顺。

    他上大学时就是个进步青年,按照目前时兴的话来说,比较白左。不过,他这个白左是兼具了华夏传统的白左,你搞基没问题,起码只搞一个啊!脚踏两条船算什么?最可恨的是,两条船都是我儿子!

    你带走了飞儿,舜儿要留在容家。你不能把两个都带走。容锦华硬邦邦地说。

    不管是小衣或者阿舜,他们是容家的儿子,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我没有带走他们,也带不走他们。容大先生,公元两千年了,人类都已经登上了月球,很快就要迈向宇宙。你能不能不要像活在古代,活在父为子纲的时代,活得那么封建?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他们俩曾经是受你精子结合的受精卵,不管他们从哪个母体分娩,不管他们接受了怎样的教育,经历过怎样的人生,只要你还活着谢茂停顿了一下,看着容锦华用造影术制造出的身影,哪怕你死了,只要你还有意识,你就拥有他们的所有权?

    容锦华被他说愣住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说:我尊重他的意见。你是否也应该尊重他的意见?如果你尊重他,今天应该是他自己来和我谈。

    现在你坐在这里,端着一杯茶,用轻松惬意的口吻,和我谈他的所有权,你不封建吗?容锦华反问,如果我施用的父权,你用的是什么?夫权?

    我说的是容舜!谢茂差点想揍容锦华一拳,夫权?狗屁玩意儿亲爹会说话不?

    等他回过味来,突然想明白了。

    齐秋娴和容锦华打的什么眉眼官司,齐秋娴为什么转身就走。

    真以为朕睡小舅子了!

    谢茂慢慢放下茶杯子,说:这件事和什么权都没关系。容大先生,容舜自幼仰慕你,你对他的要求,他没有拒绝的余地。如果你真的是一位父亲,应该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儿子。

    容锦华想起那日和容舜面谈的情景。

    他提出特招容舜时,容舜有了一瞬间的错愕与不信,短暂的犹豫之后,那孩子就答应了。

    他现在还记得容舜望着自己的双眼。渴盼、仰慕、疑问,还带着一点怪责。那种责怪的情绪不能说很平淡,却被其他拼命想要亲近的情绪汹涌淹没了。容锦华了解那种眼神,他知道,只要他开口,容舜就一定会答应。

    进特事办当然很危险。可他必须有一个儿子在特事办。他舍不得宿贞的儿子,那就只能是容舜了。

    他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宿贞承认了容舜的身份,容舜得到了容氏的继承权。既然容舜得到了石一飞应有的一切,那么,有权利,也自然应该有义务。

    容家在短短几十年内,凭借国家支持,以近乎垄断的方式,在十一个行业内立足。多数占据龙头地位,发展得相对缓慢的企业,也都处于行业前十。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容锦华问。

    危险。谢茂道。

    对,危险。没有任何一个政体,能容得下容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早在二十年前,我就想过拆分产业,主动邀请国企入股阻力很大。容锦华没有具体说来自哪方面的阻力。

    容家内部必然会有阻力,但这种阻力是可控的。不可控的,是持有容氏各行业股份的大人物。

    现在我已经和各方面都谈好了,十到十五年内,容家会分割出售全部农业、矿业、建筑、交通、教育产业,以及部分制造、金融产业。我们的重心,会放在能源及科技产业上。容锦华说。

    以容舜进入特事办的代价?特事办要容舜做什么?谢茂不理解的是这一点。

    容锦华当初被坑进了特事办,除了因为他懂一点修真,容家是红顶商人出身之外,和当初的局势也有很大关系。极有可能就是因为容锦华想要分解容氏,动了某些大人物的后花园,被除之而后快。

    现在这种局势下,谢茂想不通特事办要绑架容舜做什么。容舜的价值并不大。

    容锦城拿到了一份淡化净化能源技术的招标书。这个你知道?容锦华问。

    谢茂点点头。

    现在这个项目所有企业投递的标书都堆在我的办公室里。特事办拿到了整个项目的主导权。我说过,未来容氏的重心会放在能源和科技两个产业上面。容锦华说。

    谢茂终于想明白了。

    这件事根本就不是特事办坑了容舜,而是容锦华借着十多年前的牺牲,替容家要来了死亡红利。

    短短三个月时间,容家长房和二房已经撕出了结果。容锦城拿到了淡化净化能源技术的招标书,就能在大总裁会议上占据主动侃侃而谈,现在,容锦华直接通过特事办,得到了这个项目的主导权。

    谢茂不知道容锦华是怎么拿到了这个项目的主导权,也许是中南府对功臣的嘉奖,也可能是几派势力博弈,各种利益交换,总而言之,容锦华以特事办的名义争取到了。

    所以,容锦华会在特事办任职。但,仅仅有容锦华是不够的,容锦华是个死人。

    容家必须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代理人,必须是正经的容家血亲,在特事办经手此事,作为本项目的直接责任人。容毅年事已高,这个项目起码还有二三十年乃至更长久的寿命。容锦华不信任容锦城的人品,容锦时是典型的艺术家,容锦秀根本不被她纳入考虑范围,只有容舜。

    容舜是他的儿子,是丁仪代孕所生,政审绝对没问题,能力也没问题。

    容锦华没有告诉谢茂的是,他已经想好了,几个涉及垄断技术的项目,他已经打算黑箱操作,偷偷交给衣飞石的公司来做衣飞石不会经营也没关系,他用衣飞石的身份注册公司,让宿贞派人管理,负责审核的容舜一路开绿灯,反正黑给亲儿子的,还能讨好老婆,何乐而不为?

    这是中南府对容家自动解体的补偿。黑给其他容家分支都是肉烂在锅里,给衣飞石就不同了。

    衣飞石不姓容,姓石。

    这里面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利益输送关系。

    衣飞石的男朋友,姓谢。谢茂有一位关系及其亲密的女士,姓徐。

    目前中南府地位最崇高的那一位,他也姓徐。

    至于容舜是否会遇到危险

    这个世界总是很危险的。走在路上可能被酒驾的司机撞飞,吃饭也可能受惊之下被食物噎住窒息,连好好在家睡觉,都可能被隔壁开煤气自杀的邻居炸上天。

    谢茂拿起放在桌上的手表,慢慢扣好。这是不打算动手了。

    这件事不是为了什么国家大义,而是为了容家的利益。容锦华是个很分得清的人,国家利益他会坚守,家族利益他同样不会放弃。当国家利益与家族利益达成一致时,他用容舜简直没什么迟疑。

    谢茂没法儿阻止这件事。

    因为,容舜和容锦华是同一类人。容锦华肯拿命守护国家,容舜就肯拿命守护容家。

    他临走时看了容锦华一眼,说:最后一次。你再仗着父亲的身份逼容舜涉险,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人死如灯灭。你现在是叫荣晋华了吧?官方文件上,你和容舜已经没任何关系了。

    事实上,从生死簿上来看,容锦华和容舜也不应该再有父子关系。

    妈哒气不顺,回去亲小衣出气!

    第387章 乡村天王(146)

    宿贞在家中为儿子准备了房间,衣飞石从未住过一次。

    突如其来的留宿让宿贞惊喜非常,带着助理亲自检查了房间的一切,嘱咐助理重新把浴室清洗一遍,在卧室露台上摆上鲜花。衣飞石几次请她不必亲自来看有助理让助理做就行了,哪有主母亲自去儿子房间里盯着收拾的道理?

    宿贞给他端了一盆樱桃,叫他在下边玩游戏,收拾了半小时才下楼。

    吃过午饭之后,母子二人坐在客厅里聊天,开着电视当背景音。

    宿贞照例询问儿子过得怎么样,她不能直接问谢茂对儿子好不好,各个方面旁敲侧击,吃喝喜欢吗?衣服够穿吗?休息如何?修行如何?度假开心吗?

    衣飞石知道她想问什么,也不撒谎搪塞,一一都答应了,还问宿贞要上回给的清凉油。

    谢茂目前是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想去哪儿就去了,衣飞石不一样。他上有老下有小,杭市的石慧与京市的宿贞,都等着他每星期见面吃一顿饭,肯定得交代去向。因去的是非洲,宿贞准备了常用的药物在飞机上,还有几种常家的秘药,秘制清凉油是其中一样。

    衣飞石很喜欢常家秘制清凉油的味道,在非洲,每天都要撒点在水里泡澡谢茂也很喜欢。

    宿贞让助理去拿了十盒下来,言辞间很嫌弃毛里塔尼亚那地方气候不好,说自己在马尔代夫有个小岛,沙滩好,水也好,平时只招待相熟的友人客户,推荐衣飞石以后就去马代度假。

    当初是衣飞石抱着谢茂叹气,说想留在非洲不回国了,谢茂才会在毛里塔尼亚买地建房。

    这种情人间的甜蜜,不足为外人道。衣飞石笑道:那以后我给妈妈打电话。

    宿贞喜欢听这个答案。

    晾了儿子十多年,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拼命对儿子好,儿子则笑嘻嘻地接受。

    唯一不好的是,儿子好像被谢茂教得太规矩了。

    从前衣飞石表现得客气礼貌,宿贞认为是母子初见还不太熟悉,现在衣飞石对她已经很亲密了,二人出门逛街,衣飞石都让她挽着胳膊,可是,平时相处时,还是感觉衣飞石的态度恭敬到生疏。

    这孩子简直像是清朝穿越来的。

    就如现在吃了家常便饭,在客厅沙发上坐着,本该是最放松的时候,衣飞石依然腰背挺直耳聪目明。宿贞起身他就帮忙捡拖鞋,端茶他就先一步添好热水,为了不让衣飞石帮忙削水果,宿贞干脆让保姆切了果盘送上来,就这样衣飞石还能抽了两张纸候在她身边,随时递给她擦手接叉子。

    有衣飞石在身边服侍着,确实非常舒适惬意,一个人就能抵得过七八个助理。

    这种悉心细致到极致的服侍,不是岑秀娥那种家庭能教出来的。只能来自于谢茂的调教。

    想儿子跟谢茂在一起也不过区区几个月时间,就被教得这么规行矩步,和谢茂生活时,只怕也是每天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谢茂,一杯茶递慢了就挨一巴掌宿贞被自己的脑补虐坏了。

    当初谢茂气急之下抽了衣飞石一巴掌,在妈妈的心目中大概永远也不可能忘掉。

    谢茂快中午才赶到老巢,和容锦华谈话也耽误了些时间,下午讲完课撞上京市的高峰期,多牛批的高手也得在京市晚高峰前跪了。他给衣飞石发短信,让衣飞石和宿贞先吃饭,不必等了。

    从前衣飞石都不在家里吃晚饭,快到饭点就出门找谢茂去了,二人吃过晚饭直奔机场回杭市。

    这也是谢茂第一次说要来家中拜访蹭饭蹭睡。为了这顿招待谢茂的晚餐,宿贞一通电话强硬地把盛世酒店的粤厨班子全部招来,让衣飞石亲自拟定了菜单,她也亲自做了一个菜生剥牡丹虾。

    不提这道菜的烹饪难度,至少那几只虾都是宿贞亲手剥出来的,代表着她宴客的诚意。

    现在满厨房的厨师都在打蚊子,就等着贵客驾临。

    衣飞石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十分。这很显然已经过了饭点。

    已经不是在谢朝了,他不能让宿贞跟他一起饿着肚子等谢茂。谢茂是他的君,不是宿贞的君。

    妈妈,咱们先吃饭吧。衣飞石说。

    怎么了?他临时有事不来了?宿贞可不在乎谢茂来不来,不来最好。不过,她又担心儿子留家住宿的事要告吹,他怎么说?你吃了饭就要走?

    稚儿年幼时看着匆忙出门的父母,心中的孺慕思念,和父母对成年孩子的思念是一样的。

    留下来也无非是说几句话,看看电视,到点儿就洗漱睡觉了。这么大的孩子了,难道还能和妈妈睡一间房?妈妈半夜替孩子掖个被角这种事,搁成年儿子的身上也显得很变态了,绝不可能做。

    可是,就是想离孩子更近一些。哪怕睡在隔壁房间里,一句话不说,心里也安稳。

    衣飞石从未想过他的留宿能让宿贞这么激动,这感觉有点古怪:我不走。待会儿先生就来了。他被堵在路上了。您也知道,晚高峰本来就堵,好像还有追尾事故。他让咱们先吃。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是妈妈的主宾,他不来,怎么能开席?宿贞径直走进厨房,舀了一碗米饭,让厨师浇上鲍汁,她再拿了个银勺子,送到衣飞石跟前,你先吃着垫垫。

    开席之前先从厨房偷吃的喂儿子的作派,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蓬门小户,母亲的行事都如出一辙。

    衣飞石端着碗有点想笑,宿贞已经掀开锅盖,给他找了两块炖得酥烂的蹄筋,说:上回我看你挺爱吃这个,你是喜欢硬一点有嚼头的,还是软一点的?

    衣飞石就吃了两块蹄筋,半碗饭都喂了宿贞。母子二人在厨房里边吃边聊,宿贞笑得脸都红了。

    快八点时,谢茂的车才抵达别墅区。

    他进门时有点懵,客厅里灯开着,空无一人。不是让这俩先吃饭吗?人呢?

    衣飞石忍着笑从厨房出来,打招呼:先生回来了。您先换身衣服吗?行李我放在楼上房间,妈妈已经把房间准备好了。阿舜呢?

    谢茂左看右看都没看见宿贞,一把搂住衣飞石,低声问道:别和我提那个蠢东西。你妈呢?她心目中我已然是个日夜欺压剥削折磨你的恶霸了,我不和她打个照面就登堂入室换衣裳,她怕不以为我是欺上门了?

    衣飞石满脸忍笑示意了一下厨房,小声说:没事,先去换衣服。您把她堵厨房更难看了。

    谢茂都没明白怎么回事。我怎么就把她堵厨房了?

    衣飞石拉着他上楼,二人的房间被安排在楼梯西侧的套房里,相对私密。宿贞住在东侧。

    关上门,衣飞石拎来谢茂的行李,谢茂一头雾水地解扣子,问道: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在厨房怎么了?

    衣飞石把宿贞给他席前偷饭吃的经过说了一遍,明知道自己不该笑,然而,宿贞是个活在现代的女人,并不像衣飞石所见过的古代贵妇那么持重自威。当她发现谢茂出现,而她自己唇妆脱了一半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坚决不肯出门见人,并果断地推了儿子去引开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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