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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名流渣受——大叽叽女孩(13)

    他这样沉默,电话那边忽然仿佛是心有灵犀,难过的问:哥,你哭了?

    顾葭摇头,却没能张开口,他的喉间像是哽着一根刺,让他的喉咙收紧,酸酸涩涩,一张口就要暴露他的脆弱。

    顾三少爷希望自己在顾无忌面前永远是不会让顾无忌操心的形象,像小时候那样足够强大,开朗,足够包容,坚强,可现在他似乎是老了,他才二十六岁,就感觉自己有点老了,一点儿都没小时候的样子。

    哥,我错了,我刚才说的太重,我是太担心你了,我只有你一个哥哥,我希望你快乐。电话那边的男声温柔着嗓音说话,这声音是所有认识顾无忌的人都不会听见的,是顾葭的专有,哥,这些天你想我吗?我好想你啊,因为白家有个疯子总盯着我这边,所以不好过去找你,怕你担心,也就没有和你联系。哥,这几个月我寄回去的钱你够用吗?喜欢的东西就买,不要给我省知道吗?

    哥,别哭了,我真的错了,你来京城打我一顿吧,我让下面的人过去接你,过年我们一家在本家团聚,好不好?

    顾葭这才抽了抽鼻子,说:那我妈呢?

    顾无忌轻轻顿了顿,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都来,只要你想,没什么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弟弟和哥哥场合,再说一遍哦,这是写作兄弟,读作母子的伟大亲情!!!

    第21章 021

    顾三少爷很心动,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好?毕竟当初我妈是被赶走的太太看见我妈不会开心吧。最主要的是,顾葭怕弟弟为难。

    他是知道这种感受的,他就夹在他妈乔女士和弟弟顾无忌的中间,两边都是他爱的人,可这两个他爱的人却一个从小到大没对无忌有个好脸色,另一个更是没由来的厌恶这个不算姨太太的姨太太。

    顾葭心想,弟弟或许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若是清楚乔女士是他们两人的生母,就不会这样厌恶她了,再来乔女士也是有苦衷的,她当年受了很多苦,只要无忌稍微了解一下,就不会这样抗拒她了。

    可顾葭这些想法很不切实际,他的弟弟顾无忌好歹明面儿上是顾家大房正统的夫人所生,享受了一切最好的东西,包括未来的家产继承权,知道当年事情的更是没有几人,若是曝光出去,那让正房太太怎么办?让顾家其他房的小辈怎么想顾无忌?

    再来,弟弟的出生太具传奇色彩,说好听点儿那是生而有异必为人中龙凤,说难听点儿,迷信的人若是碰到顾葭和他弟弟那种情况,早就两个一块儿淹死,生怕是怪物降临人间。

    顾葭和乔女士有过约定,绝对绝对不能告诉弟弟他的身世,弟弟如今的成就与辉煌他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很开心。乔女士当时颇为不满,说道:【凭什么不能说,他也是我的儿子!要不是当年那人老珠黄的老婆娘夺走了无忌,我用的着和无忌这样生分?!】

    【更何况我就是说了又怎么样?!他们谁还能杀了我不成?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不让我们母子相认?】

    顾葭当时也是气急了,头一回怒道:【你一天都没有养过他,管都不管他,现在他长大了你也不是真心对他,就只是想要让他认你来气太太,你若是非要这样害他,我也不管你了,日后我们一刀两断,你要报仇便报你的去,我不活了!】

    乔女士当即吓了一跳,也哭着委屈说:【我这不是说的气话吗,妈妈一时糊涂,你骂我不就行了,至于要死要活吗?你若是死了,妈也活不下去的。】

    顾葭其实不大信乔女士那句活不下去,只要他爸,那位俊美的顾文武先生还健在,乔女士才不会死,就算到了阴间,估计也要想办法还魂才够。

    不过好在那次闹过后,顾葭和乔女士也算达成了共识,只把顾无忌当作是太太的儿子来交往,更何况顾无忌对顾葭好,顾葭对乔女士好,这样的四舍五入,乔女士也感觉自己气到了顾文武的夫人,于是瞬间眉开眼笑起来。

    话说回来,这时乔女士还因为醉酒在卧房睡的昏天黑地,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顾葭经历了多少故事,顾葭又和顾无忌还在电话里决定她能否跟着去京城,不然若是清醒状态下的乔女士,此刻定当直接抢了顾葭的话筒,对着电话那头的顾无忌就开始说好话,想方设法的要回本家。

    这没什么不好,我决定了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弟弟在电话里说话,顾葭几乎都能立马想象到弟弟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可能很云淡风轻,还有点小骄傲,然后求他一个表扬。

    顾葭毫不吝啬的表扬道:真的吗?你真厉害。

    顾无忌在那边轻笑出声,但很快又严肃起来,说道:哥,我是说真的,你朋友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全交给白可行还有陈传家就可以,他们总不会让你吃亏。

    顾葭嘴上应着,心里却打算阳奉阴违,不过一旦和弟弟又亲亲密密的和好,顾葭便总更黏人一些,瞧见客厅只有个傻子星期五,便也不忌讳的躺在沙发上和顾无忌腻歪:对了,你以后也不要这么长时间都不同我联系,还说我不告诉你我的事情,你也不是一样吗?就算是为了我好,也要问过我的意见,我的感受就和你今日的感受一样,没有半分不同。

    电话那头的弟弟也是沉默良久,笑道:得了,日后我们都不许这样,我的一切哥哥都知道,哥哥的一切我也该掌握的清清楚楚,而且还必须是你自己说,如何?

    顾葭又看了一眼还在面前的星期五,星期五好奇的看着自己,好像是对自己手里的电话感兴趣,又好像是对他说的话感兴趣。

    好,这有什么不好?可我不是勉强你,若有不想告诉我的,我也不会计较。

    那可不行!哥哥你总说要公平,就算不想听我的琐事儿也必须听!

    顾葭这会子终于和顾无忌兄弟关系摆正了,之前顾葭可完全没有兄长的气势,全程在无声的撒娇,现在两人反过来,顾葭便能享受着弟弟对自己耍无赖的小幸福。

    也不知道这对兄弟聊了多久,或许这对腻歪兄弟打算将身边三个月发生的事都说给对方听,当然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所以当顾葭说着说着,竟是困得直接睡着,电话那头的弟弟甚是无奈,宠溺的无奈,想退而求其次地不挂电话,就这样听着哥哥的呼吸休息,谁承想顾无忌下一秒就听见了电话被挂断的声音兴许是桂花这么想着的顾无忌便没有再打过去吵哥哥睡觉。

    而这边挂了电话的星期五却是俯下身,沉沉的看着这个叫顾葭的男人,盯着对方颜色嫣红,嘴角有点点瘀血的唇瓣瞧,就是这张嘴,一会儿对着他的耳朵吹起,一会儿和别人暧昧。

    星期五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判断什么,几秒后才离开顾葭鼻尖呼出的热气,一把将累的睡着的顾葭抱上楼。

    刚重新铺床给三少爷的桂花穿着棉袄从小卧室出来,双手冻的通红,见大高个子星期五已经把三少爷抱上来,不需要自己去叫司机来和自己一起抬时,瞬间便对星期五有了点好感,深觉家里有个干苦力活的真的非常重要,若是星期五一直留在公馆,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啦。

    她对星期五说:喂,你干脆就留在这里好啦,三少爷总是和无忌少爷打电话到睡着,家里没一个能用的,就你抱得动他。

    星期五瞥了一眼矮胖的桂花丫头,又掂量了一下顾葭,感觉根本不重。

    桂花瞧见星期五的举动,立马笑着小声道:哎呀,三少爷时正常男性的体重啦,或许还偏瘦,太太说三少爷从小骨架又细又小,所以看着瘦,一摸全是肉,所以我哪里搬得动他?

    小刘司机还有马大爷就更不用说了,一个还小呢,一个又老了,我和太太又都是女的,家里当然还是需要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你说是吧?

    对了,我看三少爷受了伤,现在也上不了药,得等明天三少爷醒了自己来。桂花说完看向星期五,你若还是想要看着捡你回来的三少爷才睡觉,我等会儿给你在地上铺个地铺,不许再上床,听见没?

    星期五没说话,他一直都没有说过话,桂花习以为常,自顾自的继续道:真是有意思的很,都说雏鸟情节,你难不成对三少爷也是有雏鸟情节?可说完,桂花又摇了摇头,不对,哪有你这么大一只鸟的?太不像话了。于是桂花丫头继续困惑,在困惑中给星期五在地上铺了个狗窝。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请开始看星期五的表演!show time

    第22章 022

    狗窝的材料是白二爷从公馆直接送来的毛毯,那毛毯花色过于喜人,顾葭则更喜爱高雅精致的花色,因此毛毯成了公馆里昂贵又无用的东西,几乎总是藏在柜子里,不曾用过。

    今日桂花偶然想起这么一块儿毛毯,欣喜的不得了,感觉这块儿毛毯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关键是桂花可不知道这毛毯的价格,只知道顾少爷不喜欢,既是不喜欢,那么拿给这个星期五用也是能够的。

    大冷天,单单只睡在一张毛毯上那还是会冷,桂花可不愿意将人冻病了,不然少爷又要自责没有照顾好这个捡回来的大鸟。

    喏,这个也给你躺,软绵绵的呢。桂花又铺了一层棉被在地上,最后从外头不知道哪儿抱过来一床喜气洋洋的大红大绿棉被说,这才是盖的,明白了?

    星期五点点头。桂花终于搞定这一人一鸟,手捂着嘴巴打了个打哈欠,便睡眼惺忪的又下楼去。

    盘腿坐在地铺上的星期五将被子盖着自己的腿,看了一眼枕头,没有去碰,就这么双手抱臂的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他总是很难入睡,因为闭上眼睛后,他还是会听见很多声音:从风灌入门缝的声音、虫子爬过地板的声音、空气流动的声音、自己心脏沉重地跳动的声音,最后是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星期五猛的睁开眼,当看见那雕花欧式大床上躺着的纤细的男人,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在这个人的家里,刚才的呼吸是他熟睡发出的

    顾葭的呼吸声很轻,但却很平稳,规律,未关严的窗帘泄露进来的几抹月色落在顾葭脸颊一侧,将他的发丝都镀上一层银色。

    华丽的丝绸床被、明暗交接处轮廓温柔的顾葭、头顶斑驳的墙壁、热水汀循环下温暖湿润的空气。忽然的,星期五耳边再没有别的杂音,他缓缓迷离了瞳孔里过分锐利的光,不知不觉地再度垂下眼帘,在他朦胧的视线里,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正面朝他,双手叠在脸颊旁边,像是还没断奶的婴儿那样睡觉他这样想过后,就再没有什么意识地陷入沉睡中去。

    第二天。

    顾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夜无梦的他感觉腰酸背痛浑身都像是被人殴打过一遍

    等等,他的确昨晚被人打了。

    顾三少爷懒洋洋的从被窝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看也不看一下的胡乱摸索电铃的位置,好一会儿终于摸到,便按了两三下,随后慢吞吞的坐起来,迟钝地看自己没有换掉的衣裳和角落里坐着都能睡着的星期五。

    来啦来啦!伺候顾葭起居的桂花很少拥有可以进顾葭卧室服侍的机会,今天听见电铃响,却不意外,昨天那么晚才睡,今天肯定是没有平常精神,会在卧室洗脸后再换衣服。

    桂花利落的端了水盆进卧室,双手将袖子一挽起,就把手撑入水中,两三下将洗脸帕拧干才递给顾葭,期间指了指还坐着睡觉的星期五,小声的笑道:瞧他,我昨儿还说他对三少爷您是雏鸟情节呢。

    顾葭脸颊潮红,一笑,嘴角的笑弧便挂在脸颊,显得整个人十分天真明媚:是吗?怪不得他老跟着我。

    一边说,顾葭一边接过桂花手里的热帕子,铺在脸上好好的盖了一下,让潮湿温暖的帕子烘醒那干涩困顿的眼,随后再细致的擦了一遍,最后将帕子还给桂花,冷空气便朝他侵袭而来,直接让他就是想睡都睡不着的清醒了。

    桂花,麻烦你去准备一下碘酒,等会儿我上药的时候自己来就行了。哦,还有,给陈公馆去个电话,就说我昨天回来便睡了,忘了打过去。顾葭说着说着,后背靠在床头,伸手摸了一下乱糟糟的短发,想起昨天因为太累而没有发现的细节,对桂花正色道,昨天无忌说是给我们寄过生活费的,你再让马大爷跑一趟,去银行问一问这是怎么回事。

    桂花呼了一口气,连忙惊喜:当真寄了?太好了,我还说若是无忌少爷再也不同三少爷好,三少爷指不定多伤心呐。

    呸,乌鸦嘴,还不快出去?

    是是是。桂花将脸盆往腰间一挎,笑嘻嘻的出去,关门时还不忘感叹,真好,若是突然三个月的生活费都回来了,今天中午就给三少爷买烤鸭吃。

    顾葭瞧桂花那馋肉的小模样就觉得很可爱,可也不知为何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便只是笑。

    桂花门关了一半,笑容也还挂在脸上,谁知又疑惑的走进来,手掌往顾葭的额头放,没两秒便生气的叫道:三少爷你发热了!我就说你半夜跑出去肯定会着凉,真是的!太太知道了又要教训人!

    桂花这还是委婉的形容,倘若当真是被乔女士知道了,乔女士得把整个公馆都闹的人仰马翻,斥责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不尽心。

    桂花真是怕了太太,以前还小,规规矩矩的被骂哭也不晓得顶嘴,现在知道三少爷待自己很好,早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好不容易敢和太太顶嘴了也吵不过太太,结局还是被骂哭。

    顾葭对自己的身体生病了是毫不知情,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有点热,头晕头疼什么的更是没有,没成想竟是发烧了。

    我觉得还好。顾葭见桂花气势猛,自己便弱弱的安慰。

    好个头!我现在就去给约翰森医生打电话,让他先过来一趟带上他的那些瓶瓶罐罐给你打上一针!看你知不知道厉害!

    顾葭一个没劝住,桂花就飞快的下楼打电话去了,顾葭真是还没有做好再见约翰森一面的心理准备,不过他总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已经被吵醒的星期五身上。

    星期五睁眼仰头看床上的顾葭,顾葭也低头看他,突然察觉到一点不同:咦,今天你好像没有打呼噜。顾葭摸了摸下巴,想,看来你以后只能睡地上,不能睡床,要不然就单独一间,知道了?

    顾葭说罢,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准备换一身衣裳,他想自己涂药的事情也得推后,可能得等约翰森医生来了,桂花才记得给自己拿碘酒。

    他是没想过自己动手找碘酒在哪儿的,也根本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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