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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十个世界后我跑路失败了——啾咪啾咪兔

    「也是朋友。」纪宁笑着补充。

    【那么,祝你一切顺利。】

    未来说着,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纪宁拍了拍自己的脸,振作精神,将自己的负面情绪迅速清理干净。

    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他也不是没遇到过,最后不也都一一解决了?这回也一定没有问题,他相信自己。

    那么,现在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弄清楚秦如望的状况。

    他不了解炼尸,不知道被炼化的尸身有没有自己的灵魂和记忆,但他猜测应该是没有的,否则秦如望不可能会叫他主人,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关系。

    纪宁绕着秦如望转了一圈,试探着问道:我是谁?

    您是我的主人。秦如望收剑入剑鞘,回答。

    这是认他为主了吗?

    纪宁暗中揣测,又试探着问道: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是不是都会按照我的吩咐做?

    秦如望道:是。

    看来是真的把他当成主人了,可这是为什么?

    纪宁产生了与世族少年相同的困惑,不明白秦如望为何会认他做主人,明明他刚才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在一旁干站着。

    难道是受到生前记忆的影响,下意识地亲近他不成?

    怀着这样的猜测,纪宁又问: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看来秦如望的确没有了任何记忆,纪宁也无法断定他认自己为主的原因,只能说有这方面的可能性。

    也许想不起来从某方面来说是件好事纪宁想着,至于理由,和应千秋他们是一样的,就是免得日后更加伤心。

    秦如望。他拍拍年轻君主的肩膀,说道,这就是你的名字,你记好。

    秦如望微微颔首,动作隐约透出一丝僵硬。

    阿宁阿宁

    此时墓室内忽然响起一阵微弱的呢喃声,昏迷的少女伤势已好转许多,正渐渐地苏醒过来,柳眉微蹙,不安又脆弱地叫着纪宁的名字。

    糟糕,云朵就要醒了,可不能让她认出他来。

    纪宁摸着自己的脸,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先躲起来,等着化形丹的效用过去,却忽地感到自己视线变得一矮,身体轻灵了许多,低头一看,就是两只雪白的小爪子。

    变回来了时间还真是正好,可他不是人形,会不会让如望以为自己的主人不见或者是被暗算了?

    纪宁变回了幼崽的模样,有点不安地抬起小脑袋看向秦如望,发现后者也微微低下头,似乎也正在看着他,但好在没什么特殊反应,表现得非常平静。

    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经常保持这个样子

    纪宁下意识地对秦如望说了一句,忽然意识到自己变回了幼崽,应该是不会说话的,可他现在竟发出了人的声音,还像是奶声奶气的小孩子。

    这应该是化形丹残存的药效。他猜测着。

    阿宁!

    少女忽然坐了起来,如同是自噩梦中惊醒,出了满头冷汗,柔美娇媚的小脸一片煞白。

    可看到秦如望,她的脸色又更加苍白几分,连头顶的兽耳都畏畏缩缩地贴服下来,显然非常紧张。

    她反手摸自己的宝袋,却发现袋子在混乱中已经碎了,东西掉了一地之前她本想是掏出应千秋给她的保命符,可是就连符咒都没来得及捏碎,就已经先晕过去了。

    姐姐,没事的,他不会伤害你

    幼童般稚嫩又可爱的声音传入到少女的耳中,让她吓了一跳,接着雪白的幼崽就跳到她身上,轻拍她的手臂,说道:你别害怕,我们安全啦。

    雪团?你会说话了?

    少女一怔,叫出了她给幼崽起的名字,虽然应千秋已经叫小家伙作映雪,但是她嫌这个名字不够可爱,就私下又给他起了个爱称,对此她十分满意。

    听到她这么叫自己,纪宁的心情很是微妙,因为少女着实像他,都很不擅长起名字,他给少女起名叫云朵,是因为她的本体是云兽,而少女叫他雪团,也是因为这个幼崽是雪兽。

    少女非常惊讶,既惊讶于幼崽忽然会说话了,也惊讶他所说的内容不用害怕了,为什么不用担心?她昏迷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吃了一个丸子,就会说话了。

    纪宁随口扯谎,其实那个化形丹他才吃了一点点,至于剩下的部分,已经被他踩碎了,以此消灭他说谎的证据,顺便也让少女无法将剩下的部分喂给他。

    他假装才刚学会说话,还很不熟练,断断续续给少女讲了刚才的事,内容或真或假,比如给少女喂药的人是秦如望,是他命令秦如望喂药的,而他自己则没有变成人形,只是能开口说话而已。

    真的吗?

    少女听到凶尸认幼崽为主,还是很高兴的,但她心中多少也有几分怀疑,尤其是她刚才在半梦半醒间还看到了阿宁的脸,难道真是她认错了,把秦如望看成了阿宁?

    这也差太多了吧

    她看向沉默不语的君主,被伤到的腹部似乎还在隐隐作痛,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还有些畏惧。

    地宫中光线昏暗,秦如望头戴冕旒,大半张脸都被垂落的玉珠遮住,令少女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在她心中,这一定是张凶神恶煞的脸,又怎么会与她家阿宁有半分相似。

    也就是说,十二世族家的那几个混小子已经逃了是吧?

    少女恢复气力,捡起地上的东西,都暂时先塞到还没破掉的御兽袋里,眯了眯漂亮的眼睛,小脸含煞地说道:哼,没死在这里真是便宜了他们。

    纪宁听了微微汗颜,他刚才也听少女吹嘘了一番,大概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要说其实还是她出手偷袭在先,这才会引来后面一系列的祸事。

    不过他并不认为少女的所作所为是错的,应千秋与十二世族本就是死敌,给敌人捣乱岂能算错,更何况正是因为有她出手,秦如望才会变成凶尸,没被那几个小子带走,否则纪宁可能就会错过秦如望了。

    走,我们回去。

    少女把那几个少年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才终于消气,转眼眉开眼笑,露出窃喜的表情。

    虽然这回也有损失,可是雪团却拐了具威力极大的凶尸回去,实在是赚大了,她回去要好好嘉奖雪团才行。

    走了,如望。

    纪宁走到秦如望的腿边,用爪子拍了拍他,他本意只是想叫他跟着他们走,却没想到秦如望竟微微弯下腰,用双手将他抱了起来,揣进自己的怀里。

    可身为凶尸,他的怀抱冷得就像是冰块一样,纪宁以现在这小小的身体哪能受得了,当即打了个寒战,浑身都瑟瑟发抖。

    秦如望步履一顿,察觉到他的颤抖,突然抬起一只手,将头顶的冕旒扯了下来,随手扔到地上,玉珠洒了一地,发出清脆声响,漆黑的长发没了束缚,柔顺地散落在了他的肩头上。

    听到后面的响动,走在前方的少女回过头去,看到秦如望的脸,眼中顿时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与她所想的完全不同,秦如望生得甚为俊美,风雅端秀,清贵出尘,若不是因为已经故亡,浑身萦绕着淡淡死气,面容透出苍白与阴郁,那又该是何等的风流尊贵。

    少女开始好奇起这样的人物在生前是如何统治一个泱泱大国的,可下一秒她就没了这心思,哧地一声笑了出来,肩头颤个不停。

    因为秦如望竟将幼崽放到了自己的发顶,好让幼崽不觉得冷,可这模样看起来太滑稽了,少女禁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扶着墙慢慢地向外走去。

    纪宁抱着自己的尾巴缩成一团,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他还挺喜欢呆在这里的,秦如望走路也很稳,不会将他摔下去。

    少女出了墓室,站在甬道里辨认出路,却有些晕头转向,地宫太大,她一开始还记得来时的路径,可随后她被秦如望打怕了,慌不择路地逃跑,早就迷失了方向。

    秦如望自她身后越过,向右转去,少女心想他应该认识这里的路,便跟在他的身后,可谁知竟越走越深,兜兜转转,他们竟然来到了主墓室,也就是存放着秦如望棺椁的位置。

    主墓室中一片狼藉,遍地都是瓦砾与灰尘,还有破碎的棺材,都是少女与秦如望交手时留下的痕迹。

    到了这里,少女已认得出去的路,可她直觉认为秦如望带着他们饶了一大圈,应该还有更短的出路,为什么还要返回到主墓室?

    秦如望不语,走到破碎的棺材前,扶住头顶的幼崽,微微俯身从里面捡起了一样东西,用衣袖拭去上面的灰尘,垂眸静静地望着。

    少女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张淡银色的半脸面具,不知是何材料制成,两千年过去竟还焕然如新,雕工华美精致,呈现出诸多繁复花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一抹血迹覆在上面,削去了几分美感。

    她凑近过去,又观察了一番,确定这面具就算再珍贵,也只是一样对修炼没有帮助的凡物,兴趣顿时少了许多。

    你为什么会把它与你葬在一起?

    少女出声,瞥了一眼秦如望,却又立刻摇了摇头,嘟囔道。

    算了,你记忆全无,肯定也不记得了,可你还真执着啊,哪怕生前的事全忘光了,你却还记得要把它带走,对你来说应该是很宝贵的东西吧?

    秦如望攥着面具,缄默不语。

    纪宁却一眼就认出了这张面具不因其他,只因为这张面具他曾经戴了整整十年。

    在秦如望的世界中,纪宁的身份是巫神国的神子,巫神国是大夏国的盟国,每隔十年都会奉送一名神子和一名神女,神子测算天机,神女炼制长生不老药。

    这个世界虽然是宫廷背景,但的确存在着神异之说,神女的长生药确实能够益寿延年,而纪宁身为神子,也能够成功预知未来发生的某些大事。

    他与神女长年住在皇宫中,陪伴在君王左右,既是座上宾,也是阶下囚。

    两人在宫中地位极高,仅次于国君,只要他们开口,国君必然会满足他们的一切索求,但同样的,一直到死,他们再也不能踏出宫门半步,这一生都只能侍奉大夏国主。

    但就算君主不限制他们,神子与神女也没有能力逃走,因为盗取天机,违背阴阳自然,他们的身体都极度虚弱,甚至无法走路,只能依靠乘坐步辇进出。

    他们生命十分短暂,巫神国每隔十年献上神子神女,正是因为他们的前一代基本在十年内都已经死去了。

    对于纪宁而言,这是个极为扭曲的世界,初到这里,纪宁因不能行走,过得浑浑噩噩,后来他尝试自己走路,可真的不出三步就会跌倒,很久都无法起身。

    那时他因为磕破了皮,还差点连累他身边的宫人被处以死刑,从那之后,他就再也不自己走路了,上下床都得要人抱着才行。

    而且只要是在人前,他和神女就必须戴上面具,不能让人国君之外的人窥见他们的真容。

    最初进入这个世界时,他恰逢一场宴饮,神女的面具不慎在宴饮中跌落,当时在场所有的宫人和妃子立刻被全部处死,血流满地,就连三岁的小皇子也未能幸免于难,哭喊着死于侍卫的刀下。

    那时纪宁尚且青涩,才一睁眼,入目的就是满地腥红,瞬间懵住了,只觉得脸上的面具一片温热,似若被溅上了无数鲜血,汩汩流了下来。

    神女戴上面具,端坐于桌几前,沉默无言,片刻后泪水顺着下颌滴落。

    他们无法阻止,这是巫神国历来的规矩,成为被选中的神使后,就不能再被凡人看到真容,一旦看到就必须杀死,否则将会引来更大的灾厄。

    眼见亲子死于面前,大夏国主却依旧微笑自若,向他们举杯高声道。

    愿我大夏国运昌隆,永世长存!

    这一场宴饮死去了许多人,却没有任何人认为这是暴君的行径,在他们眼中,因不敬神使而被处死再正常不过,甚至会有不少人击掌称好,认为他们就是该死。

    唯有秦如望不同。他乃女奴所生,是最不受宠的皇子,自幼受到无数欺凌与折辱,却无人庇佑,更无神明相救,在泥潭中挣扎了十数年。

    长大后的秦如望不信鬼神,不尊王权,长大后杀兄弑父,赐死神使,踏破神国,一统天下,八方来朝,建立煌煌伟业,万世留名。

    但就是这样的秦如望,在最初的最初,也只是一个无人照料的孩子。

    宴饮结束后,纪宁昏昏沉沉地坐在步辇里,出神地望着花园里的景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伶仃瘦小的背影。

    这就是全书最开始的剧情,秦如望的母亲去了宴饮,却没有入席的资格,而是以女奴身份侍奉着席间的贵人。

    她同样看到了神女的脸,随即被侍卫枭首,横死当场,她的孩子却还在花园中等待着他,尚不知道他的母亲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纪宁心中难过,忍不住叫人停了步辇,让他们把秦如望领过来,来到了他的面前。

    男孩站在步辇前,虽然从未离神子如此之近,却也识得神子的身份,当即恭敬下跪对神子行礼,即使他的心中未必对神子有多尊敬。

    上来,跟我走吧。

    纪宁坐在围着透明白纱的步辇中,抬起一只手,对着男孩轻轻招了招。

    的确,他要让秦如望爱上他,就必须要与对方有所交际,但他这么做也不全是出于这个目的,他实在是不忍心留下这么年幼的孩子独自承受丧母之痛,孤苦无依地活在这深宫大院里。

    侍奉神子的宫人都知道神子开口意味着什么,内心羡妒交加,纷纷出声要男孩叩谢神子的恩赐,男孩也的确再次拜谢纪宁,但他的回应不是登上步辇,而是委婉地拒绝。

    对不起,神子大人,但是我不能跟您离开,要等我母亲回来。

    听到他的回答,宫人们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一个疯子,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敢拒绝神子,哪怕是陛下,也不会轻易拒绝神子的提议。

    纪宁闭了闭眼睛,再开口时嗓音略显沙哑,那我陪你一起等,过来坐吧。

    他们坐在一起,无言地等待着,等着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直到天色渐黑,宫人催促纪宁该回去服用药膳和药浴,否则会有晕倒的危险,纪宁才又一次问。

    要不要和我走?

    秦如望只是摇头。

    我明日再来寻你。

    纪宁耐心地说着,将男孩放到步辇下,回到了属于他和神女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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