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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逃生游戏[无限流]——月下归(109)

    潘彼得掰着手指算人数,跟木桩上的刻度线作对比,脑子一下子转过弯来。他难以置信地望向薄晔,愣愣地开口道:哥,那岂不是十二名玩家,最后只能活一人?

    薄晔没说话,但望着河水时沉下来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河岸边一时间陷入沉寂,除了砰砰不停的敲击声响,偶尔也有深秋的风卷着呼啸声刮过。水底出现两盏明黄色的大灯笼,罩在黑水中蒙蒙地发亮,悠闲地游来游去。

    如果玩家就是打桩的动力,刻度线表明,让木桩陷入河里需要牺牲十一名玩家,这场副本共有十二名玩家参与,那么最后唯一的幸存者就能通过修好的木桥离开副本。

    众人心里清楚,这次的逃生需要搭上全员性命。生存条件在这一刻看起来严酷又残忍。

    就在大家陷入思绪时,恩瑾朝着木桩顶端一扬下巴,低柔的声音道:上面贴了东西。

    什么东西?潘彼得扶着栏杆探出脑袋,使劲垫着脚尖往木桩顶上看。

    薄晔直接打了个响指引起鹤脸师傅的注意,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道:师傅,麻烦把上面的东西揭下来看看。

    鹤脸师傅当真就停了下来,把木桩顶上贴着的纸片一样的东西撕下来,隔着拦路的栅栏递给薄晔,声音缓慢道:反正用得差不多了,你们拿去也无妨。

    众人拿到那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白色纸片人。

    这是汪老板?莫春英眼尖,立即就看出纸片人的形状有些特殊。

    纸片人剪裁得很精巧,似乎是一剪刀下去一气呵成的。体态微胖,看轮廓似乎是罩着长衫,圆圆的脑袋上用笔墨画了个桃尖,再下面就是抽象的眼鼻口。代表的肯定就是汪老板。

    上面还粘着头发。顾萌指了下纸片背面糊着的一根粗硬短发,提醒道。

    恩瑾了然,从纸片人上抽回视线,再次投向木桩,道:邪术。

    其他人看向他,等着听解释。

    希伯来圣经里有位力士参孙,力大无穷,他曾经对他的情妇透露,如果将他的头发剃光,他的力气就会跑光,软弱得如同普通人。后来,参孙的敌人利用这个弱点捕获了他。恩瑾看着木桩出神,一边朝其他人娓娓道来,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在很多文化里,头发往往被赋予了抽象的意义,成了一个人力气和灵魂的象征。师傅所谓的能帮忙生出力气的东西,实际上就是指玩家的头发。

    恩老师。薄晔说,你怎么什么都懂?

    恩瑾环抱着双臂站立,道:多读书,少聊骚,你也可以。

    薄晔瞥他一眼,淡淡道:要不要叉会儿腰?

    可把你自己给牛逼坏了。

    顾萌想了想,问鹤脸师傅,道:师傅,纸片人是谁给你的?

    清早一过来就看到这纸片片贴在这儿了。鹤脸师傅抡起胳膊转了转肩膀,声音听起来比前两天要轻松,我感觉今天状态特别好,就连干活都比平常有力气了。

    师傅的话验证了大家的猜想,看来,修桥的进度取决于玩家死亡的速度。

    潘彼得小声咕哝:汪老板其实是被铁锤给锤爆的吧像一根木桩似的。

    *

    虽然知道了重要线索,但众人的心情比来时更加沉重。最怕遇上这种全员只能存活一人的生死局。

    走在青石板街道上,薄晔牵着唐止的手落在人群后方,闲聊道:di,怕吗?

    唐止垂着脑袋看脚下的路,摇了摇头,而后又诚实地点点头,轻轻甩了甩两人相牵在一起的手:虽然订下了不会抛下彼此的约定,但死亡也是分别的一种形式吧,还是最无能为力去改变的那一种。永久地沉入黑暗,再也看不到喜欢的薄晔,光是想象都会觉得很悲伤

    说着,唐止抬起头,偏过脸看向身旁高大的男人,清亮的眼睛微微弯起,如同窝着一汪春日里的水池,他道:我可是做好了跟你共同生活到一百岁的准备,万一现在就遭遇了什么不幸,总觉得生命太短暂了,跟你相处的时间更是短暂,怀有这样的心情所以才会感到害怕。薄晔,我想要更多更多,不奢求永恒,但也不想就这样结束。

    薄晔看着坦白得近乎可爱的恋人,心中涨满柔软情绪。真是要疯了

    他没忍住揉了揉唐止的脸蛋,安慰说:到目前为止,很多线索没展开,肯定还有其他过桥方式,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像是要让唐止安心,又像是要验证自己的猜想,薄晔对着前方唤道:顾老师。

    嗯?顾萌一边走路一边回头看去。

    这次也会有最优解吧?薄晔轻笑着问他。

    顾萌的视线朝下垂落,又很快抬了起来,看向后方的薄晔和唐止,如同承诺那般道:有。

    他转回头,目视前方:我说有就有,所以不必担心。

    *

    早餐吃了一半被打断,到了半上午的时候,众人虽然都没胃口,但肚子却是真实的饿了。回去怕见血,到时候更吃不下,于是他们在距离丁宅两条街的地方随便找了处地方吃东西。

    身上都没钱,只能刷脸,这种事自然就交给大帅比薄晔了。

    顾萌等人坐在街边的一张简陋桌子旁,看着薄晔跟那个戴蛇脸面具的大娘套近乎。

    有件事我昨天就想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顾萌环顾一圈热闹的市井,街边路上行走着的,店里坐着的,无一例外地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他道,这个古镇里,没有年轻的女孩。

    经他提醒,其他人都怔了片刻,随后纷纷看向周围行人。

    潘彼得一边打量一边挠着后脑勺,奇怪地嘶了一声:哥,你还别说,真是这样,一眼望去好像全是男人。

    虽然都戴着面具看不清脸面,但通过服装很好辨认性别。

    莫春英禁不住摸摸自己的脸蛋,道:从昨天到今天,我这种年纪的好像真的没遇上过。

    除了男人就是大娘大婶。恩瑾支着脑袋,懒洋洋地看着街上走过的行人,道,还有就是像丁宅里的那个老太太,新鲜的黄瓜大闺女确实少有。他转而看向前方,低柔的嗓音含着些微不耐,薄晔还没好吗?跟大娘谈什么谈那么欢?我孩子都快生出来了。

    顾萌看向他,说:你给我忍着。

    这话刚说完,薄晔就端了两只碗走来了。他将一只瓷白的大碗放到唐止面前,一只放到自己面前,落座。从竹筒里抽出两只调羹,拿热茶水冲了冲,淡淡道:大婶只给了这个。

    众人一看,碗里装的是白生生的豆花。

    啊潘彼得神色复杂,失望叹气,他摸摸肚子,道,晔哥,没其他的了吗?这也太那个什么了

    即便馋嘴如潘彼得,此刻看到豆花也反胃。主要是早上汪老板爆头的场景过于有冲击力,现在看到白白的、滑滑的都豆花就能联想起脑浆。

    不给钱还要求那么多。薄晔甩了甩调羹上的水渍,给了唐止一个,顺便对潘彼得道,忍不了的话等中饭。

    潘彼得的肚子很应景地叫了两声,他咽咽口水,没再说什么。

    老板娘陆续将剩余的几碗豆花端了上了,末了,将一大盆红豆放到桌子中央,慷慨道:请你们的,到时候别说大婶我小气。

    谢谢。薄晔刚要开动,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看向老板娘打听道,老板娘,不知你听没听说过丁家大小姐,名叫丁香。

    老板娘戴了副蛇脸面具,涂成金色的眼珠子看着很淡漠,嘴唇上探出一根鲜红的信子。她将破破烂烂的抹布折叠了两下,阴阳怪气道:当然知道,镇子上谁不知道她呀。

    恩瑾凭借直觉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他停止倒腾碗里的豆花,看向蛇脸老板娘,轻笑道:怎么?丁香大小姐这么有名?

    可不是。老板娘微侧过身,腿上换了边重心站立,压低些声道,整日里抛头露面,跟老板们去酒楼吃饭,上剧院听戏,美其名曰叫做生意应酬,不过谁都知道私下里干的是什么勾当。丁家的布料生意在她手上倒是做得风生水起,不过她也把丁家二老的颜面丢尽了。

    莫春英敏感地拧了拧眉,看表情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她现在还经常应酬?顾萌回想起丁家佣人的话,道,听人说,嫁人后的丁家小姐已经不怎么过问生意上的事了。

    对,对,对。老板娘朝顾萌扇扇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道,前些年嫁人后就安分多了,很少出来走动了。

    嫁给谁了?顾萌问。

    老板娘回答道:镇子东边屠记布庄的屠老板。

    顾萌继续问:你知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丁大小姐?

    老板娘搔搔脑门,唔了半天,应道:这个真不知,若真想找她,劝你去屠记布庄碰碰运气,屠老板的宅子就在布庄后面。

    唐止舀了一大勺红豆拌进豆花里,默默地小声嘀咕:NPC发布新的任务地点了

    老板娘在印花围裙上擦擦手,见没什么问题了,准备去忙:你们慢吃,下次可别忘了带钱。

    潘彼得想说下次也没钱,游戏没给他们准备钱。

    *

    一行人准备根据豆花摊老板娘的指示朝东走,去寻找传说中的屠记布庄,不过近中午的时候下起了大雾,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考虑到行至半途中找不到人问路,又或者是在大雾中掉队从而撞上昨日里撑伞的白衣女子,顾萌提议中午先回去。既然有了目标地点,也不急于这一时。

    其他人都同意,主要是怕走散了遇见不干净的东西。

    回到丁家大院,厅堂里已经打扫干净,桌上、地上都不见了红色的血以及白色的脑浆,就连西北角那口煮布缸里的水也恢复了清澈。

    小家碧玉刚吃完中饭,看到顾萌走入厅堂,很宽心似的露出一个温婉的笑,道:哥哥,你总算回来了,还担心是不是在外面出什么事了呢。给你留了饭,过来坐吧。

    说着,小家碧玉站起来掀开桌上倒扣的竹篾筐,里面是一碗蛋炒饭,还散发着带有葱花味的热气。

    薄晔啧啧两声,不嫌事大,道:妹子,为什么只有顾老师能享受这待遇?

    小家碧玉羞涩一笑,没过多解释什么,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她殷切地招呼顾萌过去,道:趁着还没凉,赶紧吃吧。

    顾萌不自在,下意识看向恩瑾。恩瑾注意到他的眼神,轻轻挑起唇角,低柔的声线道:去吧,顾先生,敢吃你就凉了。

    顾萌:

    不敢不敢。

    这辈子都不敢吃蛋炒饭了。

    这时文磊恰好从偏门进来,从微微肿胀的眼睛可见他一个上午都在睡觉。可能是休息好了,精神缓过来了,比起早上时状态看上去好了不少。

    他看到桌上有碗蛋炒饭,摸着肚子不客气地坐过去,抽了双筷子,道:谢谢啊,慧慧,正好饿了,还麻烦你给我留一碗饭,你这样的姑娘真是太贤惠了。

    小家碧玉保持笑脸不变,细看之下有些僵硬。之后她什么都没说,又在桌边坐了下来,朝顾萌耸了耸肩。

    顾萌只觉得文磊出现得太及时。

    众人正要回房间时,文磊暗自困惑似的嗯了一声,皱了皱眉,随后从嘴里抽出一根细长的头发丝。他嫌弃地将发丝甩到地上,道:下次得提醒下老太太注意下卫生情况了。

    文磊继续往嘴里塞蛋炒饭,塞着塞着,表情愈发地不对,他慢慢地停下咀嚼的动作,似在辨别口中的是什么。不一会儿,他的脸色骤然涨红,立即扔了筷子,又从嘴里抽出一根细长的头发

    一根。两根。三根。一缕

    厅堂里的其他人渐渐发现了问题,看向不断从嘴里抽出长头发的文磊,又看向那碗蛋炒饭。饭很干净,再说藏了大把头发不可能看不出来。

    文磊他潘彼得害怕道,吃了什么吗?

    文磊从口中拽出的头发已经不能用根来计量了,逐渐变成了一小束,无论怎么拔都拔不干净,最后只能放弃。因为被长发堵住喉管,他的脸憋得发紫,整个人痛苦地弓着背,双手掐着脖子,似乎是要窒息了。

    啊!!!小家碧玉惊叫着捂住嘴,赶忙从椅子上起身退避到墙边。

    顾萌上前,一掌劈在文磊后背上,震得后背发出一声闷响。文磊呕了两下,最后从喉咙里吐出一大团墨黑的头发,堆在地上的量多得惊人,活像剪了十几位大姑娘的长辫子。很难想象这堆头发是从纤细的喉咙里涌出来的。

    他这是中了什么邪?莫春英怯怯地缩在门边,不愿靠近厅堂中央的那团头发。

    顾萌想起昨晚文磊所说的撞鬼的细节,问他:怎么回事?

    文磊的脸色慢慢由红紫变为了惨白,他虚弱地背靠在椅背上,抹了抹嘴,道:昨晚太渴了,又懒得去厨房,就喝了庭院煮布缸里的水,喝完之后缸里的水就全部变成了长头发,谁能想到会这样

    顾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拍拍文磊的肩,道:以后少作点死。

    *

    下午时分,其他人还在房间里休息,顾萌和恩瑾,薄晔和唐止,这两对找到了丁家大宅内丁香大小姐的房间。因为没来得及去大小姐的夫家,也就是屠记布庄,他们打算先从小姐的闺房开始找起。不一定要找到些什么,只是想了解下镇民口中的丁大小姐的基本情况。

    丁香的房间没什么特别的,跟宅子里的其他房间布局差不多,只是角落里有一台古旧的手摇缝纫机,已经落了灰。旁边是完成了一半的刺绣,崩在木架之间,刺绣上方还随意地放着针线,好像主人只是暂时离开,随时都会回来一样。

    顾萌看着只有一半的刺绣,完成了应该是一副惟妙惟肖的山水画,猜测道:这应该是丁小姐绣的,看来她不仅会做生意,刺绣也很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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