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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修真)——骑鲸南去

    这话说得其实不错,但不知为何,如一明明知道此人身负绝世剑才,就连自己的保护很可能都是多余,但还是觉得此人身如琉璃,脆弱易碎,就像他藏在袖下的手腕,一攥会出淤青。

    如一坚持:或是一起去。

    封如故心尖一颤,面上笑容也明朗了几分:那好,查完现场,咱们一起去。

    如一默许了,并把那块攥得发热的手帕递给了封如故,面色冷冽一如往常:剑不很干净。擦一擦手。

    眼看着封如故乖乖把摸过罗浮春的手指擦净,如一的神情缓和了不少:走罢。

    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苏平陈尸的那片小树林不在桥边,而在剑川的背面。

    那片树林,是从清平府回到剑川的必经之路。

    一看到他们要走的路如此漫漫,要绕过足足半片湖泊,封如故马上脚软,开始耍赖:封二累了,大师背我。

    如一收回手帕,不理会他这样明显的勾搭之举,径直往前走去。

    封如故将手挂在他的腰带上,嘟嘟囔囔的,被如一领着,去往了那片仍弥漫着淡淡血腥气的树林。

    此时,冰桥之上。

    刚才与封如故搭话的青霜门弟子,在桥中央碰见了一名手扶着冰桥桥栏、正向剑川外走去的青霜门弟子。

    看清对方的脸后,那弟子竟目眩了一瞬。

    那是名相貌精致又冷清的青年,不染红尘之感颇浓。

    似一枝秾艳,又似无尘清夜。

    尽管觉得此人有些眼生,那名弟子却觉得,自己是见过这个人的。

    于是他对后者点头示意了。

    后者也回给了他一个客客气气的点头。

    这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点头招呼,但若是封如故在,他定然会发现,此人就是方才在桥上与他擦肩而过的弟子。

    与他招呼过后,前者继续往剑川内走去,边走边想:

    是夜色太深,他看错了吗?

    刚才那名弟子,瞳色竟是蓝色的?

    第41章你看清楚

    小树林里已只剩下看守现场的弟子, 和一滩渗入土中、呈暗紫色的鲜血。

    此处近水, 土地偏于松软, 又是树林,土壤常年潮湿,有不下十几人的足印交叠在一起, 看上去凌乱不堪。

    封如故戴了单镜, 在现场绕了一圈。

    封如故问如一:看出点儿门道了吧?

    如一正低头研究半只脚印:嗯。

    封如故啧一声, 拿膝盖轻轻顶他后背:看出来就说啊。

    如一皱眉:这里方才有人殒命, 他怎能如此不庄重, 在此地还心猿意马。

    如一站起身来:死者与杀人者相识。

    封如故望着他的眼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一微怔。

    这种感觉莫名熟悉, 就像多年之前, 义父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鼓励他对旁人说多谢。

    如一很快回神,他指一指血迹旁的一双脚印,简洁道:深半寸,长七寸,鞋底有谷纹。这是死者留下的脚印。他曾站在这里, 面对凶犯,但他没有做出后退等任何防备动作。

    封如故有意考他:那有可能是对方埋伏树上, 等候已久, 剑速又快, 看准时机, 一击毙命的呢?

    如一道:若是如此, 他应是保持着赶路的姿势,一足在前,一足在后。

    而地上的脚印,是双足并立。

    也就是说,死者看见来人之后,站稳了脚步,却没有做出任何防卫措施,尔后才被杀掉。

    熟人啊封如故拿大拇指轻刮了一下鼻尖,垂目思考片刻,突然发问哎,小红尘,你要是看见海净,或是与你同寺同级的弟子,你们如何行礼呀。

    不会行礼,点头而过罢了

    甫一作答,如一便恍然了,转头看封如故,恰好看到他对自己狡黠地一眨眼。

    如一立时转过脸来,语速略略快了一些:只有面对高阶掌事、堂主、住持,才需立定行礼。

    是了。

    被杀的弟子苏平,穿过小树林,准备返回剑川时,在树林中遇见了一名熟悉的、身份高于他的人,是以他双足并立,恭敬行礼。

    或许就是在他行礼时,对方突下杀手,他防不胜防,殒命在此。

    封如故靠在树上,歪头看着如一:有趁人不备、一剑断喉的修为,身处高位剑川里这样的人才可不多。现在我心里就有一位了,不知如一大师心里有没有一个人呢?

    这问题本是平常,却叫如一心脏无端漏了一拍。

    他不知为何自己心脏会隐隐酸涩,只当自己心性不定,定下神来后,他反问道:云中君应是有了。

    封如故挑眉,指着如一方才丈量过的半只脚印:这脚印偏窄偏小,脚底绣纹是女子爱用的宝相花。

    如一道:身份贵重,剑法超群。弟子见之,必得站立行礼。

    封如故接道:且用得起宁息香这等贵重香料。

    二人对视,异口同声:百胜门,祝明朝。

    待二人回转剑川时,已是午夜之后。

    封如故是如一背回来的,他蹭在他肩窝上睡得香甜,连回到剑川都没醒来,时不时还不老实地四处蹭蹭。

    等在院子里的桑落久上前招呼:如一居士,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如一道:去了一趟清平府。

    桑落久看起来并不惊奇:信是假的,还是真的?

    如一看他一眼,对封如故这个徒儿的认知渐进一步:苏平父母俱全。

    果然是伪造。

    桑落久边想,边打算将师父抱回来:大师,麻烦了。

    如一背着封如故,不着痕迹躲开他的手。

    桑落久接了个空,神情微妙地一动,转头看向如一的脸色便有些微妙了。

    如一自顾自往前走去:分开关后,有人来探视过吗?

    桑落久收回手来:有。祝掌事遣人来过,我父亲亲自来过,都被请回去了。

    封如故听到话音,像只睡饱了的猫,舒展了胳膊腿,脸在他颈上又蹭了蹭,一样温暖的软物擦过他的脖颈,一连串的动作惹得如一心烦意乱:

    睡着了也是如此不检点。

    他把还没完全睡醒、正一眨一眨着眼睛、拿睫毛轻搔着他颈侧的封如故放下。

    由于动作有些重,封如故没站稳,往后险险一栽,如一心里一空,反手搭扣住他手腕,径直将他拉入自己怀里。

    还没等他觉出羞窘来,封如故就伸手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懒洋洋地呢喃:落久别动,借师父趴会儿醒醒神

    如一一怔,知道他把自己错认成旁人了。

    他本该因为此而少点窘迫,但一股无端心火叫他脸色比刚才还难看了几分。

    如一冷硬着声音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闻声,封如故直起身来。

    如一还指望这人有一丝半点的羞耻心,孰料,封如故在发现认错人后,将双臂搭在如一肩上,手指在他颈后交握,半含笑地看着他的眼睛:我看着呢,看得清清楚楚的。

    近距离看,寺庙的风水还挺养人,送过去或许是对的,这不就出落成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和尚了吗。

    如一僵硬片刻,把他的手拨了下去:云中君请自重。

    重的重的。

    封如故成功逼得如一双耳发红后,才打了个哈欠,满眼泪花地转向桑落久:落久,现在什么情况?

    桑落久默契地递了一块手绢来:回师父,方才

    祝掌事派人来过。如一接过话来,花掌事亲自来过。

    见如一如此态度,桑落久眼中一闪,心中有了些计较,敛眉低眼地应道:是这样的。

    封如故说:花掌事还真喜欢凡事亲力亲为啊。

    今夜,他也是主动前来,力邀封如故前去赴宴。

    桑落久笑说:家父为人闲散,鲜少亲力亲为,他突然转性,或许是因为师父在这里吧。

    封如故抬手点点他的鼻子:那是你爹,少在旁人面前言他是非,小心被抓把柄。

    桑落久欣然受了这一点,笑得纯良无比:师父又不是别人。

    如一眼见此情此景,只觉胸腔中怪异的酸涩感弥漫纵横。

    如此对自己也就罢了,他对自己的徒弟也会这样毫无芥蒂地动手动脚?

    他背过身去,冷淡道:那些弟子被关得够久了。

    封如故一拍脑袋:睡迷糊了睡迷糊了。我

    桑落久叫住了他:师父,霜儿跟我说了些事情

    他明显的欲言又止,又看了一眼如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封如故知道桑落久与剑川之事干系不小,便挥手道:大师,你先去问吧。

    如一一言不发,抬步离开,走出几步才觉出自己这样拂袖而去,实在太过失礼,转过头来刚想说点什么时,便见桑落久附在封如故耳侧,低声耳语,神态亲昵。

    这下,如一走得头也不回。

    听完桑落久的转述,封如故刮一刮鼻尖小痣:霜儿看到,祝明朝曾出现在小树林里?

    是。桑落久说,霜儿说,见她在等人。

    这倒是与他们在小树林中的勘验结果对应上了。

    在苏平死的那段时间里,祝明朝曾出现在小树林中过,这该是事实无误了。

    桑落久问:师父以为如何?

    封如故说:未必是她动的手。

    桑落久一怔。

    人证物证俱全,且两件事件,祝明朝皆有参与,他以为这已经足够定她的罪过了:师父?

    封如故道:在山坳里调转尸体时,她尚懂得靠捡石头抹去痕迹来栽赃飞花门,这回这样重要的潜杀,她却连脚印都忘了掩去?

    桑落久:或许是她指望尸体被发现后,用其他脚印盖去?最早发现尸身的便是百胜门弟子,其间可控余地颇大。

    封如故:所以我说未必。

    桑落久:但大概可以说,给苏平寄信的人,就是杀害苏平的人吧。

    封如故不语,只沉思着。

    霞飞门小弟子之死,打破了剑川的平静,给了各家一个借题发挥的由头,矛盾产生。

    由于尸体朝向青霜门,以及青霜门弟子苏平接到伪造家信,急急外出,三家矛盾激化。。

    苏平之死,对青霜门最有害处,若是找不出凶犯,那青霜门便会背上勾结外贼之名。

    青霜门在三家之中,人数最多,发展势头最不可当,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其余两门早晚会丧失立足之地,不是被兼并入青霜门,便是被赶出去。

    如果是其他两门刻意寄出假信、引爆矛盾,针对青霜门,也是有理可循的。

    思考间,如一已经从第一个人的房间出来了。

    封如故之所以将他们分别单独关押,又甩手不管,为的就是教他们无法彼此沟通,独坐在空房里枯等,难免就会胡思乱想。

    而人最擅长的便是自我恐吓,想着想着,怕着怕着,套出实情的可能便更大了。

    封如故迎上前去:大师问得如何了?

    如一说:这里面是一名飞花门弟子。凶案发生之时,他负责看守冰桥。

    这与霜儿所说吻合:守桥者乃飞花门弟子,他怕弟子通报母亲,使他受罚,因此才躲在小树林里,不敢回去。

    封如故问:他有何发现?

    如一道:他说,凶案发生时,飞花门掌事

    他看了一眼桑落久,得到封如故可以说的眼神示意后,才继续道:飞花门掌事花若鸿到来,询问苏平是否归来,又问有没有外人到访。守桥弟子据实答了之后,他叫他好生看守,过了桥去,但时间很短,最多是绕外川巡视一周的工夫,很快便回还了。

    封如故心念一动。

    沉水之上,不能使用法术,只能老老实实过桥。封如故回过神,笑道,这当真是最妙的。

    第42章吓我一跳

    当时在川旁巡视、看守的弟子总共八名, 天明前均已审讯完毕。

    晨色初露的暮雪堂里,蒙着白布的尸首卧在房间正中,三家掌事按年龄资历分列次座, 祝明星坐在花若鸿上位,夫妻二人地位分明。

    封如故面对尸首,轻啜一口茶水, 满意地唔了一声:这沉水不仅可用来炼丹炼器,拿来泡茶, 风味也是不差。

    花若鸿身体探近了, 颇有几分急切:云中君辛苦了一夜,可查出了些什么来?

    我与如一大师去了一趟清平府。封如故也学着他的样子探近了花若鸿的方向,花掌事猜怎么着?那封通知苏平父亲病情危急的家信,是伪造的。

    严无复看他举止轻浮, 冷冷道:云中君, 这里是我弟子的灵堂, 而不是你静水流深的后院,请庄重些。

    伪造?

    一听到这个关键字, 花若鸿双眼雪亮,连喝止严无复不准对云中君无礼都忘了:好啊, 果真是这个苏平,里应外合,与那唐刀客勾结串通, 见封了川了, 他逃不了, 那唐刀客便想了这等招数,把他带了出去

    封如故反问:若换做花掌事是那唐刀客,用了这等招数把他带出去,是当即宰了,就近扔进沉水里比较好,还是隔了一天再杀,且一定要张扬地将尸首放在剑川旁,等着大家来追杀他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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