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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常博物图鉴——绝世猫痞(80)

    报警!

    萧肃意识到那把刀和那件血衣,就是十七年前马强案警方一直在苦苦寻找的杀人证据,方卉慈当初不知为何发现了它们,但出于保护方卉泽的想法,没有报警,而是将它们藏了起来。

    方卉泽这次回来,就是来找它的,那天他在书房和阁楼翻找,就是在找这些致命的证据。

    这也许就是他害方卉慈的动机?

    萧肃控制自己微微发抖的双手,将所有东西装回匣子里,从衣柜里找到一个旅行袋装了起来。

    他给荣锐打了个电话,然后提着旅行袋下楼,在玄关上拿了萧然的车钥匙。

    开车出去的时候,萧肃感觉有些眩晕,不知道是因为吃得太少低血糖犯了,还是神经元病又有什么恶化。但他没精力再纠结这些了,他得马上把一切告诉荣锐,让警方把方卉泽抓起来!

    车顺着林荫道开了几分钟,快到前门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萧肃以为是荣锐,看也没看便接通了蓝牙:我刚出来

    阿肃?方卉泽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你在家吗?你要去哪儿?

    一瞬间的窒息,萧肃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努力深呼吸保持冷静,问:阿泽?你在哪儿?有什么事吗?

    哦,文森刚才好一点了,我回家取个东西,就问问你们在不在家你要出去?

    萧肃脑子转得飞快,答道:学校临时通知开会,我正要去,刚才以为你是同事。

    哦,这样啊。方卉泽沉吟了一下,说,那正好,我在湖滨东路,车子抛锚了,刚打电话给4S店,他们说赶过来要二十分钟这样吧,你过来接一下我,我回家拿了东西再过来等他们,免得耽误时间。

    他语气十分正常,和平时殊无二致,萧肃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抛锚了,还是发现了什么异状,回来跟自己要那个匣子。

    但无论如何,拒绝可能引起他的怀疑,不如拖他一下萧肃想了想,说:行吧,我这就过去接你,你待着别动啊,我眼神不好再别错过了。

    我眼神好,我看着你呢。方卉泽笑了一下,说,你跑不了。

    最后那四个字明明待着笑意,萧肃却无端打了个激灵,挂断电话之后立刻拨给萧然:然然?你睡醒没有?

    萧然的声音有点懒散:干嘛啊,才十点钟,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补觉啊?

    别贫了,赶快收拾下楼。萧肃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但也不敢立刻把真相说出来吓着她,尽量放轻松语气,道,我有件事请你帮忙,在院门口等你,快点啊,给你三分钟!

    你疯了?你以为我是荣锐吗天生丽质不用化妆?

    你比他天生丽质!说真的,急事,你现在立刻马上穿衣服下楼,我开了你的车,就在门口。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挂断电话,萧肃二话不说掉头回家,如果方卉泽在湖滨东路,那还有时间转圜,只要接到萧然,从西门出去,就可以避开他。

    但愿他乖乖在原地等!

    车子绕过第一个转弯,萧肃脑中忽地闪过那么一丝直觉,犹豫了下,把车停了下来。

    一分钟后他重新上车,往家里开去。

    刺耳的引擎声突然传来,萧肃猛踩刹车,差点一头撞在斜侧方横插过来的另一辆车头上,安全带勒得锁骨一痛。

    等看清车头的牌照,心里立刻咯噔一下方卉泽?!

    他不是说车抛锚了,在湖滨东路等吗?为什么会从西面冲过来?

    他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萧肃手抖得不行,开安全带,摁了几下都没打开。那头方卉泽已经下车了,左手按在他车窗上,仍旧像平时一样微笑着,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冷。

    不是说来接我么?怎么往回开了?

    萧肃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说:不是说车坏了么?怎么又好了?

    没好,时好时坏的。方卉泽绕过车头,打开车门上了副驾位,说,破车,先撂这儿吧,不管了,走,回家。

    萧肃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飞快思索着脱身的办法。

    走啊,愣着干什么?方卉泽替他挂好档,顺手将他的手机拿过来,放在自己右侧的置物格里,我还赶时间呢,得在文森醒来之前回去。

    萧肃干涩地咽了口唾沫,踩油门,打方向,往家里开去。

    不过片刻便到家了,萧然已经下楼,拎着手袋在门口等他:到底干嘛呀哥?好好的非把我从床上拽起来,我休个假容易吗我?

    方卉泽扭头看萧肃,脸上仍旧微笑着:不是说去学校开会么?怎么还要带然然一起?你们到底去干嘛啊?

    呃,小舅你回来了?文森怎么样?不要紧吧?萧然俯身问他,我早上还跟我哥说,要不要去看望一下他呢。

    改天吧,他刚退烧,在睡觉。方卉泽说,又问萧肃:还要带然然出去吗?

    一切仿佛还像平时一样,和谐安稳,亲密无间,但萧肃强烈地感觉到,方卉泽已经知道了,他赶在这个时候回来,是来找自己要那些东西的。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不想动萧然,但前提是自己配合萧肃吸气,说:然然,你开妈那辆车去LOFT找吴星宇,跟他一起等我会儿,稍后我们一起去办点事。

    别那么麻烦了。方卉泽却打断了他,对萧然说,然然你回房化个妆吧,一个女孩子邋里邋遢的不像话,我跟你哥说点事,一会儿我送你去。

    萧然不明就里,说:好呀。转身便回去了。

    大门关闭,萧然的背影消失,方卉泽脸上的笑也慢慢消失了,沉沉问:东西呢?

    萧肃心下一凉,但又像是什么东西落了地,反而踏实下来:什么东西?

    方卉泽冷冷看了他两秒,拿着他的手机下了车,在后座和后备箱里找了一圈,回到前车窗边:你藏哪儿了?

    萧肃不语,他又问:你没带出来?

    萧肃淡淡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方卉泽重重拉开车门:下车。

    萧肃依言下车,方卉泽一把握住他上臂:进去。

    两人进了家门,家里静悄悄的,刘阿姨还没回来,萧然回房睡觉了。方卉泽拽着萧肃一路上楼,打开他的房门,将他推进去:东西呢?

    萧肃踉跄了一下,慢慢将大衣脱下来搭在椅背上,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别逼我,阿肃。方卉泽盯着他,眼神是从未见过的冷冽,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个匣子呢?

    他果然知道了,可是为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萧肃心中惊涛骇浪一般,脸上仍旧平淡无波:什么匣子?

    那个黄杨木匣子。方卉泽一字一句地说,别绕圈子了,阿肃,我在我房间装了监控,你怎么进去,怎么取了那个匣子,怎么离开,我看的一清二楚。

    萧肃恍然大悟,难以置信地问:你竟然给自己的房间装了监控?

    从你那天莫名其妙进去以后,我就装了。像我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不寻常的细节。方卉泽坦然说,实话告诉你,我连这个小区所有的天眼监控都调取了,你刚才从家里出来,接完电话又掉头,我都看见了。

    顿了下,他说:我说过的,你跑不了。阿肃,把东西给我,我保证不伤害你,不伤害然然。

    那我妈呢?萧肃冷冷笑了一下,说,要我给你,行啊,阿泽,你现在让我妈醒来,我马上如你所愿。

    方卉泽眼中掠过一丝痛楚,喉结难以抑制地滑动了一下,说:阿肃,别逼我,我这辈子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

    萧肃笑了,也许太过愤怒,反而镇定下来:你觉得我稀罕吗?

    方卉泽呼吸一窒,萧肃微笑道:阿泽,你还不了解我吗?即使此刻,这一秒,我立刻要死,我也绝对不会害怕!十几年了,我每时每刻都准备着死去,我连自己的葬礼都梦见过无数次,你觉得我还在乎你这点威胁吗?

    听到一个死字,方卉泽脸色大变,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说:好!

    他转身反锁房门,脱下大衣丢在床上,开始在衣柜、床下、抽屉各种地方翻找,甚至连空调孔都找了一遍。

    萧肃静静看着他乱翻,慢慢扶着椅背坐了下来。方卉泽什么都没找到,不知道是失望还是累的,脸色极为苍白,几乎带着点青气:阿肃,你把它放哪儿了?

    萧肃缄默不言,方卉泽双手抓着他的肩膀,强迫他面对自己:说话!

    萧肃道:我说过,你让我妈醒过来,我就给你。

    沉默,两人锋利地对视着,二十多年来那些亲密无间,那些肝胆相照,慢慢如同烈日下的水滴般干涸、消失、蒸发,无影无踪。

    别逼我!方卉泽抓着萧肃的肩膀狠狠晃了一下,转身往门口走去。

    萧肃倏然起身,右臂从身后勾住他脖子,左臂绕过右手腕一横,扳住他后脑,一个十字锁将他牢牢扣住:你敢动萧然一根指头!

    方卉泽猝不及防被他卡得差点背过气去,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拼命想要拽开。萧肃牙关紧咬,双臂死死锁定他的脖子,用尽全力耗干他胸腔中的每一丝空气。

    坚持,再坚持只要那么几秒,或者几十秒,他就会因为窒息而昏迷过去萧肃在心里急促地默念着。

    这是唯一的机会,从方卉泽上车的那一刻,萧肃就猜到自己可能要打一场硬仗。但他知道以自己的体力根本干不过方卉泽,一旦进了家门,方卉泽必然会想各种办法威胁他,跟他要那个匣子。

    他不怕威胁,不怕死,但他怕方卉泽对萧然动手。

    所以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

    即使失手杀了方卉泽,也在所不惜!

    我们地狱见!

    第97章 S2

    一秒、两秒、三秒

    萧肃用尽全身的力气坚持着, 但方卉泽比他想象的更强壮, 更坚韧。慢慢地, 他的双臂失去知觉, 手指慢慢松开。方卉泽抓着他的胳膊, 一点点解开了他的十字锁。

    萧肃甚至听见自己的骨头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功亏一篑!

    方卉泽一个肘击撞在他腹部,萧肃眼前一黑,一个倒仰摔倒在地,后脑撞在床脚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方卉泽也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捂着脖子溺水一般拼命呼吸,眼睛死死盯着萧肃。良久,他缓过一口气来, 爬过来抓住萧肃的胳膊:你怎么了?伤哪儿了?

    萧肃胃里翻涌着,但没什么东西, 吐不出来, 趁他接近自己的机会绞住他双腿就地一滚,将他撂倒在地,扑过去压住。

    然而方卉泽力气太大了,萧肃根本控制不住他, 很快便被他一翻身压在下面, 反剪住了双手。

    你疯了!方卉泽死死压着他,额头青筋暴跳,你这点儿力气, 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

    萧肃剧烈喘息,眼镜掉了,双眼因为愤怒而瞪得通红,有一种前所未见的凌厉的杀气:我能把你怎么样?你以为就你敢杀人吗?

    杀人?你想杀了我?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方卉泽被他差点勒死,怒气冲头,用力拗他的手臂,你杀啊!你来杀啊!

    萧肃双肩几乎脱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来,眼睛蒙着一层雾气,嘴角却抿得死紧,片刻之后,一丝血线从他嘴角滑了下来。

    方卉泽被那刺目的红色惊醒,愣了一下松开手:阿肃,阿肃你怎么了?

    萧肃脱力地趴在地毯上,呛了一下,吐出一口血来。方卉泽将他侧过身,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把嘴里的血吐干净了,掀起他的衬衫,发现肋骨下方一片乌青,大约是刚才被自己那一下肘击撞破了胃部的血管。

    他原本就肠胃不好,有一阵抑郁症吃过好久的盐酸帕罗西汀,导致严重的胃溃疡,特别容易胃出血。

    阿肃?阿肃你醒醒,不要睡!方卉泽用拇指擦去他嘴角的血迹,拍拍他的脸,见他双目涣散,眼角带泪,不由得暗暗心惊,起身去柜子里找药。

    萧肃其实不大感觉得到痛,只是晕得厉害,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恍惚间感觉方卉泽站了起来,以为他要出去找萧然,连忙挣扎着爬起来,抱住他的脚踝再次将他绊倒在地。

    方卉泽轻轻一下便挣脱了他,一脚踹在他肩上。萧肃闷哼一声,死咬着牙,两手拽着他裤脚不放:你、你敢动她一下,我

    话音未落,敲门声忽然响起,萧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哥?哥你在干嘛啊?七里咣当的小舅呢?你们不会打起来了吧?

    萧肃猛地睁大眼睛,正要喊,方卉泽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萧肃拼命挣了一下,没挣开,张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血顺着方卉泽的掌缘滴下来,他咝地吸了口气,用膝盖顶着萧肃的脊背压紧,解下领带绑住他的嘴巴,扬声道:我不小心把杯子打了,没事没事,你先回房等我,一会儿弄完了我再去叫你。

    小舅?萧然敲敲门,你们干嘛呢?多大人了还跟小时候似的,动不动团在一块儿。

    都说没事了。

    萧然哦了一声,说:那你开下门,我要借大王用用,昨天跟闺蜜说好要给她直播大王吃菜,她在线等呢。

    方卉泽皱眉,犹豫了一下,说:等等。

    萧肃还在挣扎,方卉泽从床尾凳上摸到条皮带,将他的双手捆了起来,拦腰一抱弄进浴室,整个人往浴缸里一丢。

    别出声,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嗯?方卉泽严厉地警告了一句,按着他胸口将他推进浴缸里,刷一声拉上浴帘,打开花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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