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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门派的小狼狗惦记我[重生]——东家书(

    更漏一点一滴,也不知过了多久,段晔终于抬头:好,我答应。
    喻识扬眉笑笑:段谷主是个聪明人。
    段晔顿了顿:家母新丧,不日便会昭告百门服丧闭谷,我那时便不得不与云台接触,把你关在哪儿你方便跑?
    哪儿都行。喻识十分随意,段谷主不必管我,关得越深,到时候便越容易给云台交代。我能跑是我的本事,不是曲桑谷放水。
    他回想起方才老夫人音容,又低声补了一句:段谷主节哀。
    段晔挥了挥手:喻长老今后说话算话就是。
    他顿了顿,又道:你的身份,我只当不知道,你外头的朋友,我不会动,我保证悄无声息安然无恙地送他们出谷。
    我能见他们一面么?喻识道,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段晔只当他要商议逃跑之事,十分宽和地点了点头。
    第63章 地牢其一
    天凉了些,夏夜的晚风居然带了些萧瑟之意。
    喻识被这从门外袭来的晚风扑了面,定了定心,才喊住了正开门的段晔:劳烦段谷主,不要喊陶颂进来。
    段晔居然有心思与他开玩笑:你若是跑不了,八成就生离死别了。刚定亲,不见一面?
    喻识心道,原本定亲这一遭儿就是糊涂,这一去生死未卜,与其糊弄下去,不如现在断了的好。
    但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什么断绝之言,只想一想,心里便凉得难受。
    稳了半日的心绪,末了他才低声道:他若见了我,大抵就不会走了,留在此处对曲桑谷也是个麻烦,还是不见吧。
    随你。段晔也并不想多管闲事,便只叫来了其余三人。
    房间内烛火幽微,碍着门外有人,喻识也并不能说些什么,只对封弦简单道:许愫不明不白地死在曲桑谷,此事并非曲桑所为,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封弦如何聪敏,顿时听出了他心下另有计划,就只担心一件:你身体可以么?
    崔淩见封弦竟然也不拦着,忙道:前辈,人不是你杀的,你不用留在这里。师父嘱咐我十五日行一次针,我丢下你,你的身体该怎么办?
    不要紧。喻识笑笑,又嘱咐崔淩,不必担心。你带着长瀛安然无恙地回到青江城,就是在帮我了。
    可是崔淩顿了一下,念起陶颂焦急的样子,又道,前辈,阿颂还在等你,我们便是硬闯也出得去,你何必留在此处?
    喻识只摇了摇头,又嘱咐一遍:你带着陶颂一道离开,回到青江好好修习,我的事情别再操心。
    他又瞧了一眼长瀛:你也是,乖乖跟着阿淩回青江。
    长瀛眼眶红红的:我不。
    喻识板起脸:这里晚上有狼要吃你。
    我又不是小孩了,你怎么还这样长瀛面红耳赤地开口,越说却声音越小,后来兀自住了口。
    你不听话,狼还要跟你去青江,记住了吗?喻识一本正经地瞧着他。
    长瀛默了默,竟然就这么点了点头。
    崔淩一急,喻识却已经赶他们走了。
    崔淩不得已,只好道:前辈好歹与阿颂递句话吧。我能就这么走了,阿颂能吗?
    喻识顿了下,缓缓开口:第一剑修的恩情我替他报了,你让他不要再惦记,安心回扶风吧。
    他默了一会儿,闭了闭眼压住一腔心潮,又道:日后若有机会,我会到扶风亲自致歉。这婚约定得荒唐,原是我的不是。他年岁不大,别让我耽误了。
    崔淩听着这话居然有说断了的意思,但喻识神情坚决,倒是一万分的认真。
    他不知道如何去劝,就被封弦连拉带扯地拽走了。
    烛火燃了半刻钟,喻识于悄寂的房间内兀自坐了一会儿,取出一方干净帕子,盖在了许愫面上。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你们谷主说将我关在哪儿?
    地牢。
    喻识被送进地牢,才被允许看东西。
    曲桑谷之人防备得紧,喻识只觉得东拐西拐地转了许久,睁开眼,却发觉此处并不如何幽暗。
    四下墙壁触手冰凉,房间正中悬着一盏长明灯,有一处施有禁制的栅栏小门。门外幽静,喻识瞧了一眼,目之所及并没有其他人。
    房间不过方寸大小,床铺尚算得干净,也并无积灰,喻识躺在床上,稍稍松了口气。
    他将曲桑谷所有见闻,从头至尾捋了一遍,脑海中的记忆,最后定格在许愫临死前的模样。
    烛火惶惶,许愫口中的鲜血染红了素白前襟,喻识惊骇地过去施救,许愫却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襟,拼着最后一口气,说了三个字:地牢有
    这句话并未说完,许愫便断气了。
    地牢有什么?喻识不得而知。
    因而他不能走,也不能被交给云台,只能尽量说服曲桑谷,让自己顺理成章、合情合理、丝毫不引起怀疑地被送进地牢。
    喻识闭了闭眼,勉强理着思路。
    自他出山以来,一共有两路人尾随他一起,想揭开当年归墟真相。
    一路是许愫,另一路,在今夜,杀了许愫。
    许愫是帮手,但另一路人,在曲桑谷此地,杀掉许愫,并且嫁祸给他,图的是什么?
    最大的可能性便是,想让曲桑谷把他交给云台。
    然后呢?
    喻识想不出来。
    此一事线索杂乱,而当年归墟之事,背后的缘由,也与他先前的猜测,相及甚远。
    喻识原本以为,能逼得云台对他这一脉所有人痛下杀手,一定是想瞒住苍海玉中的惊世秘密。
    但根据许愫的话,尚渊对他起杀心,远在仙门百家定下归墟寻苍海玉一行之前。
    许慎只是利用尚渊的心思,策划归墟之事,杀害于他。
    许慎乃鲛人异族,杀了他,是想要仙门百家大乱,想要毁了正邪两道。那尚渊杀了他,想要的,又是什么?
    喻识又想了想,根据许愫之言,尚渊所图,还是与苍海玉有关。
    他理清楚了一个个谜团,却仿佛陷得愈发深。
    症结所在,归根究底,似乎仍是苍海玉。
    是苍海玉中那一个,宋持没有告诉他,许愫也没有告诉他的秘密。
    他不由苦笑,上念真人何必著书流传后世,若天下修士,皆不知苍海玉,皆不晓得上古时期出神入化的阵法咒术,是不是当初便不会有归墟枉死的冤孽?
    喻识不由于此时想起许慎的话,世人贪婪,总是觊觎不该觊觎之物。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身心俱是疲惫不堪。
    他稍稍阖上眼睛,却敏锐地察觉了门外的一丝细微动静。
    他心下一跳,刚刚睁开眼,就瞧见了陶颂的身影。
    四下悄寂,陶颂毫不在意地踏过禁制,径直跑到他榻前。
    喻识瞧见他稍显埋怨的眼神,霎时间心口一震。
    门外毫无动静,门内悄然无声。
    陶颂紧紧蹙眉,像是气恼,又像怨怼,只盯着他看,半晌也没说话。
    喻识被他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就有些心虚。错开眼神,才轻声道:你怎么找来的?
    陶颂顿了一会儿,开口却只道:你为什么要说退亲的话?
    这亲喻识原本退得理直气壮,听见他这语气,莫名其妙地便觉得做错了事。
    他尚未想到如何应答,又听得陶颂问: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喻识心下一紧,只好道:我没有讨厌你
    那你就没有过一点喜欢我吗?
    喻识让这直截了当的话问得一懵,瞧着陶颂认真的神色,头脑里霎时只剩了嗡嗡作响。
    第64章 地牢其二
    陶颂知道,眼前这个人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喻识对他瞒着真正的身份,他便配合地装作不知道;喻识要报仇,要查真相,心里存着别的事,没功夫思量儿女情长,他也不逼着。
    他可以等。他已经等了一辈子了,没有什么等不起的。
    陶颂一直对自己这样说,但今晚知道喻识的话,他突然不想等了。
    崔淩来传喻识的话,他竟然说别耽误了自己。
    陶颂一腔心潮不知是酸楚,还是恼怒。
    他一向觉得喻识不喜欢他,但今日才发现,喻识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喜欢。
    喻识竟然会觉得,在耽误他。
    喻识,若提耽误二字,你都耽误我这许多年了,现下说丢开手便要丢开,你又凭什么?
    更深露重,连夜风里都灌着冰凉的潮意,陶颂想也没想地便找过来了。
    他想要一个答案,他想听喻识亲口说出来。
    他只要喻识说一句喜欢。
    哪怕只有一点也可以。
    陶颂素来是个死心眼的人,他喜欢一个人,便不会放开手。若那人也喜欢他,他就是死了,到了黄泉路上饮下孟婆汤,下辈子也不能放下那个人。
    这不是一个世家子弟该有的品性,但他和他的兄长们并不一样。
    他于幼时,曾见到品行端正的长兄亲手一封绝笔信,命下人送给教坊司那个相交甚好的歌妓。
    长兄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家中长辈教导,应该把该断的人都断了。
    他看着长兄立在窗前,追着送信小厮的身影看了许久,末了只空空地望着庭院。
    陶颂自幼心思敏锐,只觉得他长兄眼里有心如刀绞般的痛苦。
    他怯怯开口:兄长,还喜欢那位女子么?
    出乎意料地,长兄并未训斥他,而是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他自觉又大胆了些:那那位姑娘,也喜欢兄长么?
    他瞧见长兄压抑着眉宇间沉重的痛苦,嗯了一声。
    那为什么陶颂不知道该如何说,末了只挑了个说法,为什么还要分开呢?
    长兄十分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沉默了许久,终究咽下一大堆他从长辈那里听腻了的道理,最后只道:她不合适,我也不能。
    陶颂那时年岁还不太大,只从这几个字里听出了层层叠叠的酸楚,他想安慰长兄一些,却又有些不明白:那兄长喜欢合适的人不就行了?
    他瞧见长兄笑了笑,语中却轻轻叹了一声: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都那般圆满?
    后来,长兄结亲了,长嫂出身显贵,温柔贤淑,端雅大方,大红帐幔挂满了府邸,长兄带着长嫂与诸位长辈请安,陶颂听着众人口中的吉祥话,却不知怎么,特别难过。
    他那时尚不完全明白情爱之事,只觉得,如果他也遇到一个两心相悦之人,一定不会如长兄这样。
    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和那个人在一起。
    但他并没有机会做出什么话本子中世家子弟与歌舞乐姬私奔之事,便举家自京中迁回了老宅。
    而后数年,前朝亡国,新君即位,他祖父德高望重,又被新朝召回京中复用。
    回京途中,路经小蛮山,遇妖邪,全家惨死,只剩了他一个人。
    陶颂原本不会与仙门道术有任何牵扯,他知道这世间有妖魔鬼怪,但从未想过,那会与他有任何干系。
    陶氏这样的家族,世代簪缨,是朝代更迭都难以动摇根基的世家望族。
    他一出生,便被铺好了一生的轨迹。
    幼年学书,少时科考,而后步入仕途,他自幼学习修身齐家平天下的道理,会和他的祖父,父亲,各位叔叔伯伯一样,簪缨折桂,光耀门庭。
    陶颂并不抗拒这样的人生,他的祖父、父亲、叔伯和每一位兄长都是如此。虽然,他也谈不上喜欢。
    他这样的出身,这样的门楣,原本便没有过多的、能由着他心意的选择。
    但在那天夜里,这一切都化作了虚影。
    陶颂趴在草堆里,茅草粗糙,扎得人浑身生疼,但他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
    他似乎想了许多,新君会如何,是不是朝中有人故意下手,族中又会生如何变动,五哥刚定了亲那姑娘怎么办,姑母还怀着身孕得知消息会不会动胎气,京中祝家哥哥要送他的鹦鹉可能是不会见到了
    他甚至想起了,多年前长兄写信拒绝的那位歌妓,如今得知消息,会难过么?
    他头脑是空的,他不知道该想什么,却又想了许多。
    直到那个执剑之人收了剑,四下打量一遭,不乏哀伤地开口:来得有些晚。
    他听见了这句话,但他已没有任何心力,根本不想动。
    那人却察觉了他,拨开茅草,抱出了他。
    陶颂头脑恍惚,月色清清冷冷,眼前之人比月色还要飘逸出尘。
    陶颂瞧见他弄脏了那人的衣襟,方才妖邪遍地,那人也未沾染上任何尘泥血迹,此时衣襟上,却沾上了他身上的泥土。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神,只剩了一个空壳。
    他长得慢,这个年岁身量未成,那人比他高出一截,屈膝蹲在他身前,一手揽着他,另一手却有些不知所措。
    陶颂不知道,一个拔剑诛邪眼都不眨的人脸上,为什么会有不知所措四个字。
    那人就这般手足无措地望着他,似乎思索了半天,才笨拙地安慰:你别害怕了,真的已经没事了
    陶颂心道,原是被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吓着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心力去照顾别人情绪,但他觉得,自己没资格让旁人担心。
    于是他动了动,双手环住那人脖颈,将头埋在那人肩上。
    那人身体温热,陶颂靠上去,一腔木然之中,突然觉出一丝酸涩。
    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心下潜藏的巨大哀痛,这悲痛绞着他的五脏六腑同四肢百骸,仿佛要在他心底裂开。
    他拼命地压抑着这份痛苦,但方闭上眼,脑海中便是一幅幅血淋淋的画面。
    他害怕,怕得发抖,心下起伏涨落的悲痛似乎要吞噬掉他的意识。
    他无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人。
    那人似乎绷紧了身体,但片刻便松了下来,一手抱着他,一手并不甚熟练地抚着他后背:你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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