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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对,死不起——貳叁(17)

    小林应了,见周之易出了门,他也整理着一旁暖宝宝用过的包装袋、贴片,一边和肖笑说:肖哥,周哥这人其实也不错啊,挺热心肠的。听肖笑没有反应,小林回头看了他一眼。
    肖笑愣愣地坐在那儿,下巴埋在大袄的毛领子里。他盯着化妆台上凌乱散放着瓶罐粉刷,看得出神。
    小太阳是梁拾维寄过来的,原来他也知道他们转场了,原来他也知道这里很冷。
    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只是周之易会不会挨冻。肖笑忽然想起那年冬天,梁拾维给他的那副羊皮黑手套,他的手在袖笼里下意识地紧了紧拳头,可是手套里残留的那样的温热,他已经感受不到了。
    他握紧的手茫然地松了开来。
    虽然有了小太阳,可上午肖笑还是被冻着了,第二天起床他就鼻子塞喉咙痛,头昏目眩地起了床洗漱过后,连粥都没胃口喝一口。
    小林见他脸色发红,直觉不对,直接拿手掌贴上了肖笑额头。这一摸,可是被烫得缩了手,他惊呼:肖哥,你发烧了。
    肖笑口干舌燥,嗓子又疼得难受,他对小林摆摆手,就要披了大袄出门。
    小林急了,一把拉住了他:肖哥你开玩笑吧,烧成这样了还去什么片场。你坐着,我给导演请假去。
    肖笑浑身无力,被小林一拉,一屁股跌坐回了椅子。他也没作挣扎,由着小林打电话去了。
    没一会儿,医护组就派了人来,给肖笑检查了身体,留下了退烧药,叮嘱小林按时给肖笑服了,就走了。
    小半天的功夫,组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来肖笑房间探视了一番,嘘寒问暖了一番,或真情或假意地关怀了一番,直到中午,房间里才逐渐安静下来。
    肖笑脑袋本就烧的疼,一上午被这么一叨扰,脑子里更是像有成百上千条细丝在抽拉着,疼得一抽一抽的。他闭着眼想睡一会儿,无奈眼皮子是沉重的,可脑子里却混沌得清明。
    只听小林和朵儿隔一会儿窃窃私语几句。
    肖哥得要吃点东西,才好吃药的吧?是朵儿在问。
    他轴着呢,说不吃就不会肯吃。
    那不行啊,撬也要撬开来灌点进去,不然好得更慢。朵儿像是很有经验。
    静了一会儿,小林说:要不你捏他的鼻子,他嘴巴一张,我把粥灌下去?
    我看是你脑子烧白痴了,这不得呛死啊。朵儿的声音里满是鄙夷。
    肖笑迷迷糊糊地听着这两人商量着怎么让他喝粥,越听心里越犯愁。这俩活宝怎么就凑一块儿去了。
    怕他们琢磨出更新奇的法子,肖笑强迫自己睁开眼,用力撑着床,慢慢斜倚在床沿:把粥端来吧。
    小林惊喜,忙端了粥递给肖笑,被朵儿在头上结结实实敲了一记:肖哥手抖成这样,你瞎了呀。
    小林看看肖笑的脸,又看看手里的粥罐,懂了。他拿了勺子舀了一勺,在罐沿轻轻刮了刮,笑着递出去:来,肖哥,我喂你。
    ☆、第 67 章
    小林拿了勺子舀了一勺,在罐沿轻轻刮了刮,笑着递出去:来,肖哥,我喂你。
    肖笑被他笑得全身粟栗都站了起来,本就酸疼的肌肉,现在更像是过了一遍电流似的。他使劲瞪了一眼小林,干哑着声音说:放下,我来。
    小林扫兴地放下勺子罐子,帮肖笑在床上支好板架,看着肖笑慢慢地喝着粥。
    肖笑被小林盯得难受,可又实在觉得乏力,不想说话,就低着头喝着粥,不去看小林。
    正数着米粒勉强地吃着,听见门铃响。
    小林去开了门,招呼着:骆总,您也来了。
    骆卿走进来,看见坐在一边的朵儿,问她:怎么你在这里?
    小林抢着回答:她是来找我的。
    骆卿见朵儿只笑不说话,也就明白了,他戏谑地开小林玩笑:你下手倒挺快啊。
    小林挠了挠头,嘿嘿直乐。他对朵儿使了个眼神,对骆卿说:骆总,我们还有点事,先出去会儿,您坐。
    骆卿点点头,小林拉着朵儿出了门。
    骆卿走到肖笑床头,看他罐子里的粥还是满满一罐,并没有浅下去多少。
    他问肖笑:再吃点?
    肖笑摇头,努力地出声:不吃了,本来就吃不下,被小林闹得不吃不行。
    骆卿也不劝他再吃点,回身到茶几上倒了一杯热水,走过来放在肖笑手里:多喝点热水。
    肖笑两手捂着水杯,对骆卿勉力笑了一笑:谢骆总。
    骆卿移了把椅子过来,在床脚处坐下,问肖笑:和梁总说了吗?
    肖笑摇摇头,低声咳了阵,平稳了喘气,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吃了药,没两天就好了。
    骆卿在眉心捻了捻,说得有些感叹:肖笑,你有时太懂事了,就不可爱。人要学会在恰当的时候示弱。
    肖笑苦笑,没接话。
    骆卿问他:怕你们梁总担心?
    肖笑心下黯然,脸上连苦笑都撑不住了,他垂眼看着杯里的热水,回答得艰涩:梁总他才不会为这种小事担心。
    骆卿在大腿上拍了拍,又抚了两下:你们梁总外冷心热,只是善于隐藏情绪,你把他说冷血了。
    肖笑不说话了。
    哪怕心热,也只是对在乎的人热吧。
    只是这话说出口,未免显得矫情做作。肖笑沉默着,看着杯中氤氲的热气缭绕盘旋而上。
    骆卿见肖笑兴致低落,想他生着病,精神不济,他起身走到床头,扶着肖笑躺下:不舒服就多睡睡,组里的事别担心,其他人的戏都拍着,误不了进度。
    肖笑点头,见骆卿看着他,就闭上了眼睛。感觉骆卿在床头又站了一会儿,才走了出去,将门轻轻带上了。
    肖笑这一病,倒了足足有一个多礼拜。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生过病,连流个鼻涕也很少。他打小就知道,自己没有爸爸妈妈的照顾,是没有资格生病的。
    难得病了这一场,倒像是把前面二十几年的病痛攒齐了一起发作了起来,退烧药一顿不落,热度反反复复的,怎么也退不干净。
    其间,方一哲也打了几次电话来询问肖笑的病情。肖笑想,方一哲知道了,梁拾维应该也清楚他的近况。他总抱着一丝侥幸,可手机上的来电总不见跳出梁拾维的名字。
    ☆、第 68 章
    肖笑想,方一哲知道了,梁拾维应该也清楚他的近况。他总抱着一丝侥幸,可手机上的来电总不见跳出梁拾维的名字。
    失望一天多过一天,却还总帮着梁拾维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可能他在国外,可能他忙得焦头烂额
    直到热度全退了,身体也大好了,梁拾维仍没只字片语发过来,肖笑终于死了心。
    哪来那么许多可能,只不过是漠不关心。
    振作了精神,肖笑去了片场。片场上仍旧纷乱嘈杂,各条线上的老师都在紧张的做着调试准备。肖笑走到执行导演旁,问他:上午走哪条戏?
    执行导演瞄了眼台本:上午没有你的戏,导演交待了,把小肖你的戏全挪下午去了。
    肖笑哦了一声,想想也好,上午还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调换调换心绪,把自己沉到剧本里头去。
    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去休息,看着片场上不一会儿就打板走戏了。
    今天恰巧是周之易的一组群戏,要拍他们一群人从飞机上迫降后落入湖水中的镜头。虽然天气很冷,但几个演员都不是什么有很大咖位的,导演一个要求,只能脱了外套长裤,浸到了池子里。
    好在并不是泡在真正的湖水中,设备组的老师尽量将池里的水烧得热热的,可即便如此,几个人湿淋淋的爬上来时,仍止不住地跺脚蹦哒,两只手不停地搓着,想要搓出点热气来。
    其他人的助理都拿着毯子纷纷围了上来,只周之易的助理小天不知野到哪里去了,人影也寻不到。周之易扬声喊了几声,只得自己往休息区走去。
    肖笑看周之易狼狈,还是叫了小林拿了毯子去给周之易围上。毕竟是一个公司的,肖笑也不想周之易太难看。
    小林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一回来就对肖笑说:周哥可气坏了,骂骂咧咧了好半天。
    肖笑问他:身体不会有问题吧?
    小林撅了撅嘴,说得挺无奈:我看得病一阵子了,周哥的声音听着就不对了。这小天也真不是个东西,我去了那么一大会儿,他也没回来。
    肖笑瞟了他一眼: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背后说人长短。
    小林吐了吐舌头,又对肖笑说:肖哥,我刚看周哥身上有好些紫红的淤伤,你说不会有人打他吧?
    肖笑一怔,问小林:紫红的淤伤?在哪里?
    身上都有啊,不过脖子里更多,还有小林好像有些难以启口,看了看身边没人,他轻轻地告诉肖笑:大腿根那里也有。你说肖哥,谁打人会往那儿打啊,那不是要绝了周哥的命
    闭嘴!肖笑急喝。他心中了然,这些淤伤代表了什么。他低声喝令:周哥身上的这些淤伤,你不要对别人说,朵儿那里也不行。
    小林难得见肖笑这么疾言厉色,喏喏地应了。
    脖子里,大腿根肖笑凝目盯了周之易几眼。他倒也真豁的出去,原本以为他只在梁拾维面前卖乖,看来,周之易的网撒得挺广。
    肖笑收回视线,想起方一哲之前劝他的话,心里不禁有些恻然。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隔应别人呢?周之易不过是选了一条识时务的明路。那自己呢,这样故作姿态地不肖低头,为的到底是什么?
    肖笑不禁有些愣神。
    ☆、第 69 章
    那自己呢,这样故作姿态地不肖低头,为得到底是什么?
    肖笑不禁有些愣神。
    周之易果不其然地感冒了,声音带着极重的鼻塞音,一双眼睛也病得通红。可他请不了假,组里不可能因为他一人就停了整条戏,更不可能为这样的小角色找一个替身来,所以再难受,周之易也只得忍着。
    骆卿来片场的时候,看了周之易的一条戏,他问欧阳:这人的台词不行啊,你们怎么过了?欧阳很无奈,解释道:他是感冒了,重来也是这样。
    骆卿问他:这戏是现场收音的吗?还是后期配音?
    欧阳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现场收音啊。老骆,我让编剧把他的台词再收一收吧。骆卿点了点头,又看了会儿,回身去找肖笑了。
    这事是小天和小林闲扯时说起的,小天还直抱怨,跟了这么一个倒霉的,要红起来怕悬。
    小林回来后说给肖笑听。肖笑原本以为周之易得要闹上一闹,谁知组里始终风平浪静,之后几次再见周之易,他也言笑晏晏,没有任何不快的神色。
    小林咋舌:这周哥是心大呀还是傻呀,他也就靠那么几句词能让观众记住他的脸了,现在没了,也不争取争取。
    肖笑笑话他:都跟你这样沉不住气的么,小林,我看你别做助理了,改行做娱记吧,这样八卦。
    过了两天,小林出去了一圈又回来和肖笑八卦开了:我说呢,周哥这样沉得住气。肖哥,你知道吧,小天说梁总这两天要来。你说,梁总来,是不是因为周哥的事啊?
    啧了两下舌头,小林接着又说道:我看就是周哥给梁总打小报告去了,梁总这才赶来给咱公司的人撑腰呢。
    肖笑看了小林一眼,这次,他没有嘲笑小林的八卦。
    四天后,梁拾维到了杀虎口,也没到片场看一眼,只是约了骆卿吃了顿饭,就一直在酒店里,不见人影。
    肖笑这几天下了戏总会在人群里先找一找,看不见梁拾维那贴着头皮的发茬,又心不在焉地握着手机。是不是该主动给他去个消息呢?肖笑犹疑着,看着这两天也很少在片场蹦哒的周之易的椅子又空着,心里不知怎么就又堵又恼。他把手机往矮几上一扔。
    随他去吧。
    第二天要拍一个大场面的爆破戏,需要赶在晨光微亮时取景,因为群演人数众多,每个人都得全身化好仿伤妆,所以工作量非常大。
    化妆组的老师叮嘱群演们凌晨就都到化妆间上妆,抢个时间。
    肖笑到化妆间的时候是半夜两点多,化妆间里人到的还不是很多,化妆老师惊诧肖笑竟来得这样早。
    肖笑微笑着问她:先化身上还是脸上?
    化妆老师取了一些皮胶和胶水等工具过来,说:先身上吧,待会儿人多了怕不方便。
    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化妆老师不敢再怠慢,她把化妆间里所有的暖气设备都打开了,让小林帮肖笑掖着军棉袄挡着风。
    正化着手臂上的枪伤,门打开了,周之易走了进来。化妆老师看了他一眼,说:你今天也有个前胸的特写,现在一齐把身上的妆都化了吧。扬声叫了另一个化妆老师一起帮忙。
    周之易和肖笑打过了招呼,就去一旁脱了上衣。
    肖笑关照小林:把小太阳拨一个过去,给周哥烘着。
    小林应了,拎着一只小太阳放到周之易身旁。周之易连忙谢过了,就坐在椅子上让老师给他上妆。
    ☆、第 70 章
    小林拎着一只小太阳放到周之易身旁。周之易连忙谢过了,就坐在椅子上让老师给他上妆。
    凌晨本就四下安静,肖笑和周之易都不说话,两个老师又都专心贴着皮胶,化妆室更是静得只有刷子刷着胶水的咝咝声。小林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了一番后,拿了手机蹲一边玩去了。
    忽然听给周之易化妆的老师极轻地啧了一声,肖笑转眼朝她看过去。只见她蹙着眉,正盯着周之易脖子里的一块淤红上着粉底。
    那淤红想来是刚形成不久,挺新鲜的嫩红色,在脖颈里异常扎眼。化妆老师换了深几个色号的粉底涂了,还是很明显,想了想,她转身从柜子里取了一瓶血浆,给周之易涂在了脖子上。
    周之易抱歉地朝化妆老师笑笑,见肖笑从镜子里盯着自己,也透过镜子,朝肖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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