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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标记后我带球跑了——核桃酸奶(10)

    傅星沉语塞一会,啧了声,我是怕他没精力和我作对了,我那是战略!
    战略,想和他离婚的战略。
    这又让叶宿想起昨晚纠结又毫无效率的一夜,头疼,他暂时不想考虑这事,于是听到装没听到,面不改色走到他们身后,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站定,齐叔,厨房里还有饭吗?
    一老一少这才注意到他,齐叔笑眯眯地说:有的,先生特地让厨房给您留了饭。
    傅星沉当着叶宿的面被齐叔戳破,脸色一僵。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早上看叶宿还睡着不仅嘱咐佣人放轻手脚,中午还特地让厨房留了饭。
    也许是因为早上他被叫醒时露出的那个情绪化的表情,也许是因为早上他窝在沙发里的样子太乖了,让人......心生恻隐?
    傅星沉自己也不太确定。
    叶宿似乎没觉得傅星沉为自己做的这些有多特殊,他侧过身,在齐叔慈祥的注视下轻声邀请:一起再吃点?
    傅星沉今天已经做了太多奇怪事了,也不差这一件,他略有节操地犹豫片刻,嘴硬道:正好中午没吃饱,现在再吃一点也可以。
    两人于是一起坐上了餐桌。
    叶宿吃东西本来就挑,加上最近口淡,吃什么都没味儿,所以这段时间厨房想方设法给他准备了偏咸辣的菜色,好歹拯救了一点他的胃口。
    用餐时间安静,只有碗筷相碰的清脆声音。叶宿顾及着晚饭,吃了六分饱,放下筷子抽了张纸擦嘴,再把纸巾叠成方方正正的一块放在一边。
    这个过程里,他垂眸问道:你来这之前,高中毕业了吗?
    傅星沉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关心,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没有,他带着点别扭说,还差几个月。
    还差几个月,换算到现在,就是今年六月高中毕业。叶宿敛眸,倒了一小杯清口茶喝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傅星沉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家里不出去,也不能指望着程助理一直把文件送到手上处理,他迟早有一天要出去独当一面,承担起那个三十岁的傅星沉要承担的。
    他现在可以用自己尚不熟悉、力所不及的理由拒绝那些责任,但外界其他人不会给他太多时间,傅氏虎狼环伺,他也不会有那个机会逃避一辈子。
    他们俩难得心平气和的交流,傅星沉颇不习惯,主要是因为他爸妈都没这么管过他,而叶宿不知不觉摆出家长的样子,和他一起展望未来的姿态,太理所当然了。
    就像在小学课堂上被老师提问长大了要干什么,非要让他说出个一二三来一样。
    傅星沉就忍不住找茬了,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话,这样一点都不尊重人。
    叶宿抬头微微瞪圆了眼睛,瞧着有些滑稽。
    这个表情莫名让傅星沉心情好了起来。
    一戳就戳到他七寸,看着没有缝隙的叶宿其实并不如表面一样高高在上嘛。
    饭后,叶宿查看手机消息。
    自从结婚后,他和以前的同学朋友就不很少联系了,消息寥寥无几,除了网上推送消息外,叶兴昨晚给他打了电话,再接着是母亲的电话,大概有五六个,最近一个是今天早上。
    那个时候他还在睡觉。
    叶宿没立马回电话,他习惯性地先刷一遍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其实很无聊,要么是家里几个长辈转发的那些养生资讯或震惊各界人士的奇闻异事,要么是一些同龄人的晒照,叶宿很快地划下来,最终在一条略有些特殊的转发消息上停了下来。
    哈里斯研究所即将开启新项目,据传实验室将设置在B大!
    哈里斯研究所是每个信息素研究专业学生的朝圣地,那里几乎汇聚着这个领域内的所有顶尖人士,若是冠上哈里斯研究所一员的名号,就和镀了一层金一样。
    叶宿当然也不例外,毫不夸张地说,他做梦也想进这个研究所。
    可惜哈里斯研究所已经很久不对外招人了,唯一能进入这个研究所的方法就是自己先做出成就,引起研究所的注意,才有可能得到邀请函。
    但要独身一人做出成就谈何容易。
    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新闻里提到的实验室。如果在实验室里表现出色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拿到邀请函。
    但实验室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叶宿滑动指尖,将这则新闻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正要退出去时收到了母亲的电话。
    小宿,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手机不在身边,叶宿走到落地窗边,正对着守护别墅的铁栅栏门,目光没有定点地落在某一处,妈,怎么了?
    叶母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不像小儿子,是不怎么碰这些年轻人的玩意儿的,轻叹了口气埋怨道:昨天给你打了这么多个电话你都没接,妈担心你,没和傅总吵架吧?
    叶宿泄气似的扯了下嘴角,心里一片亮堂。叶母不是担心他,而是出于叶兴的命令。叶兴打了一个电话他没接,他放不下面子打第二个第三个,所以才让叶母打。
    叶兴打电话给他想说什么显而易见。
    叶宿淡淡道:没有,我们哪吵得起来。
    哦,是吗?叶母不太灵活地转换话题,我听说他最近都没怎么去公司,他在家陪你吗?
    叶宿面无表情,声音却染上一层暖意,嗯,这段时间我发情期有点紊乱,他就没去公司。
    他指甲在玻璃上无意识地剐蹭,目光中突然闯进一辆张扬的红色跑车。傅星沉额前的发丝用发胶全抹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戴着墨镜坐在敞篷车里,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臂架在车门上,等着铁栅栏门打开。
    他若有所感地转过头来,嘴角放松明媚的笑意还未散去,隔着墨镜和二楼的叶宿对上了视线。
    叶宿手机里传来叶母的声音:吓死我了,我还听人说他要和你离婚。
    同时,大概是吃饭时那段谈话让他们拉近了距离,傅星沉就着转头的姿势,酷酷地比了个枪的手势,朝二楼的叶宿打了一枪。
    他好自由。
    感情好就好,咱们Omega不就是为了找个对自己好的Alpha吗?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要个孩子了......
    窗帘半拉着,昏暗房间有些阴凉,叶宿就站在这片昏暗里,在微尘漫无目的漂游的空气里静止地站着,目送傅星沉顶着一身阳光离开。
    那子弹一直射到了他心窝里,灼得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眼前倏地蒙上一层水雾,突如其来的强烈情绪牢牢扼住了喉咙,让他窒息,让他喘不过气。
    他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
    他即将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真死!!
    第15章
    叶宿早慧,心思敏感。
    他很早之前或许就料到了自己的命运,他出身在比大多数人优渥的家庭,注定就要失去点什么。
    和傅星沉结婚之后他才明白,他失去的是自己。
    他是叶家的孩子,是傅星沉的配偶,他们给了他尊贵的身份和无数人奋斗一生都想得到的待遇,但实质上,他只是个被贴上统一标签的Omega。
    叶兴的大儿子可以是任何人,傅星沉的配偶也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只要他是个Omega。
    而他可以是其中任何一个人,唯独不是他自己。
    他觉得傅星沉提出离婚荒唐,真正荒唐的是他自己。
    他早在这场漫长的思想牢狱里主动丢掉了自己。
    十八岁的傅星沉尚且明白的道理,他却自欺欺人一般蒙住了眼睛,毫无意义地忽视、逃避,不愿意正视。
    叶宿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界面,轻轻地眨了眨眼,然后垂下手缓缓地握紧了手机。
    觉得几年前曾在他胸膛里点亮整个世界的火,复燃了。
    叶宿算了算日子,离他和傅星沉最后一次进行完全标记才两个月多点,婚姻局规定AO离婚前三个月不能进行完全标记,否则离婚申请将会被驳回。
    而且他也不能贸然和傅星沉大咧咧直奔婚姻局去离婚,离婚对傅星沉毫无影响,顶多就是少个人住在他别墅里,他还会因此更自在。
    但涉及到恨不得把他绑死在傅氏的叶兴,如果他高调办事,恐怕在去办手续的路上就会被拦下。
    再者,叶兴知道他自作主张和傅星沉离婚后一定会勃然大怒,冻结银行卡都算是小事。叶宿不怕他发火,但他习惯要先为自己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世事难料,这个教训他在几年前就吃过了。
    他和母亲说的那些话,叶兴也未必会信。叶宿要一个万全之策,他要先把大局掌握在自己手中。
    叶氏这几年一直很难往上爬,这里面一有他的手笔,还有一方面就是市场范围不够大。傅氏在业内既是领头羊,又是垄断者,最近傅氏又有加大海外市场拓展力度的打算,叶兴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这也是叶宿的机会。
    傅星沉出去和严津徐洋他们嗨玩了一下午,直到深夜才回来。
    年轻人的圈子总是融得特别快的,傅星沉虽然和他们有十二年的时代差,但爱玩的东西都差不多,他会玩,人性格也豪爽大方,因此没多久就和关市这群富二代富三代打成一片了。
    白T恤混着酒味、烟味、香水味,还有不知道是哪个Omega弄到他身上来的味道。
    徐洋叫来的那群人玩得野,一进包厢就要叫几个男孩来玩,那些男孩也不知道成年没有,傅星沉看着膈应,和他们离得远远的,但总会被沾上点味道。
    他这么一身进门,惹得叶宿直皱眉。
    叶宿是不必熬夜等傅星沉的,就算有事说见不了面发个信息不就成了,偏偏傅星沉这人似乎天生就是来和他作对的。
    齐叔给他发消息他就能及时看见,他给他发消息永远是石沉大海,后来还是傅星沉自己说漏嘴,叶宿才知道他早就把他屏蔽了!
    这种网络上的小动作叶宿不太在意,他不能控制别人对他的想法,也不能控制别人的通讯录,就算因为联系不上人很烦躁,叶宿被人拉黑了也没以牙还牙把他也拉黑,这种行为在他看来太幼稚了。
    傅星沉讨厌他,可以摆到明面上来说,但这种类似于背后说坏话的行为实在没必要。
    而且,和傅星沉为了你为什么要拉黑我这种话题争吵,叶宿觉得自己也赢不了。
    叶宿收回思绪,冷淡地看向他。
    傅星沉浑不在意地在他身边坐下,手臂松松搭在他肩膀和沙发间,老婆等我回家啊?
    经过这么久相处,他多少掌握了点叶宿的作息规律。
    早上几点起床不知道,反正每次都起得比他早就是了,晚上固定十点半就会回房间睡觉,上午泡健身房,中午有一段时间午睡,下午待在书房里看书。
    准时准点,严苛得可怕。
    他穿着的衣服永远干净整洁,坐在沙发上脊背也是挺直的,像是随时打算迎接总统似的。与他正面对视时,傅星沉总是忍不住被他眉间的红痣吸引去了注意,然后他就不知不觉忘了要讲的话。
    他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表情很少,情绪很淡,以至于整个人都有种清冷苍白的感觉。若他不是见过叶宿的猪肝城堡,见过他被抢了甜点时的表情,见过他没睡醒时迷糊的样子,他可能会一直将这份印象保留下去。
    他是傅星沉遇见过最特别的人,丁点想法都叫人揣测不出来,自带颜色,仿佛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十几年后的他到底为什么会选择叶宿呢?
    这个问题很快溜过傅星沉的脑子,很快消失了。
    犯困又因为有事不能睡,要等的人还迟迟不归,回来了不仅一身酒气还不正经,叶宿心情有些暴躁,他压着脾气站起身,离他远了点,说:明天公司有个会你要出席,准备一下,七点出门。
    扫了一眼傅星沉身上的衣服,眉头挤在一块,叶宿嘱咐道:穿得正式点,少说话,别露馅了。
    什么会啊?叶宿走开给他让出了沙发上的位置,傅星沉就生无可恋地摊开四肢霸占了整个沙发,公司也没这么需要我,让程子安开不就行了吗?
    叶宿冷笑:你把公司送给程子安不是更好。
    傅星沉嘴上答应了明天会早起,实际脑子就跟沸水煮过一样,答应了就忘了。第二天叶宿都吃完早饭了,他眼睛还没睁开,黏黏糊糊地不肯起床。
    叶宿无奈,心中却是一种果然的想法,就不该对傅星沉的承诺抱希望。他蹲在床边扯他头发,一板一眼地进行人生中首次叫起床服务,起床了。
    然而享受叫起服务的那位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也没睁眼,手臂随便一勾,就勾着叶宿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摁在自己胸前。
    别吵。
    叶宿耳朵枕着他轻轻震动的胸腔,后者小臂滚烫有力地压着颈后的腺体,他粗喘了口气,人几乎立马就软了。
    他的腺体太敏感了。
    他缓了会,沉声道:傅星沉!
    傅星沉猛地撑起头,睁开迷蒙的眼,盯着叶宿泛着潮红的脸瞧。
    你倒我身上干嘛?!
    虽然对傅星沉的反应已经有所预料,叶宿还是忍不住想打人。他揉了揉太阳穴,决定暂时不和他计较,今天的会议没那么简单,傅星沉非去不可。
    一方面是因为他太久没在公司露面了,另一方面,叶宿猜测,可能和之前自称是傅星沉姑姑的女人和叶母昨天的电话有关,他们发现了破绽,如今要迫不及待扔掉试探的面具露出獠牙,咬下傅氏的一块肉了。
    起床,今天要去公司,忘了?
    他转身走出房间,脸上已经没有波动,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别乱穿衣服,快点起床。
    傅星沉起床的功夫,程助理就到了别墅。
    这是老板失忆后第一次去公司,他开车过来紧张了一路,设想公司那帮老狐狸各种难为老板的情况,结果一到别墅,就看夫人认认真真地把衬衫袖口挽到手肘,而他顶头上司正一脸烦躁地揉着头发下楼。
    开会的时间怎么定这么早,困死了,谁有精力弄这弄那的?
    程助理保持得体微笑,心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叶宿没理他的抱怨,皱眉扫了一眼他的体恤牛仔裤,说:换身衣服。
    这衣服怎么了?
    叶宿示意程助理,你上去帮他挑一身。
    老板失忆后就是夫人在做主,老板这段时间一直和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程助理被养肥了胆子,拉着傅星沉就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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