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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冷艳逼人(穿越 修真)——姜鱼(102

    这里应该就是天穹殿,夜色深重, 大殿外的门匾看不太清。
    江何双腕上被那古怪层叠的白色丝线捆住, 许无忧将他带到大殿里, 那对绑住他的罪魁祸首双生姐妹则停留在门前没有进来。殿中空空荡荡, 烛光微弱,地面上用朱砂画着繁复阵型, 透着一股邪气, 进了大殿, 江何身上的压制愈发沉重,仍使不上灵力。
    脚下亮起一阵灵光,江何和系统毫无防备被困在其中, 他隔着一层透着血光的结界看向许无忧,正是她掐决启动阵法, 她道:此阵是琼姑姑亲手布置, 若论阵法一道, 整个魔道无人能出她左右, 门外还有小凝小幽守着,她们是琼姑姑的徒弟,修为都不弱,劝你别想逃,老老实实待着这里。
    这阵法刁钻古怪,将江何困在直径不过六尺的一个圆圈里。
    许无忧踌躇一阵,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无辜,无霜宫和天穹殿的恩怨本来是与你无关,你只要不乱来,就能等到沈清宵来救你那天。
    江何面露意外,看着许无忧,姑娘确定他会来?
    许无忧望了眼大殿门口,低声道:我已传信告知他。
    那多谢姑娘了。江何低头琢磨缠在手腕上的丝线,他来不来也无所谓,想来天穹殿会比我更重要。
    许无忧被他的冷静惊得愣了下,从未见他如此在意过一个人,我猜他定会来救你,若他不来
    她正想着后话,像是在犹豫什么。
    江何看她应该是想救他的,在她眼里无辜之人不应受牵连,她心地倒是不坏,虽说这妹子的话有些古怪他还反过来笑着安慰许无忧,不碍事。我一人也无事。他一人也足矣破阵逃离,顶多需要一点时间罢了。
    许无忧看不懂他为何能这般轻松,也无法在这里停留太久,沈缘那边还等着她去回话,她刚要走,江何又叫住她,她仍是冷着脸问:何事?
    江何笑道:我知道姑娘在离开飞雪城前留了信,只是不清楚给谁报信,但连我都能察觉到,想必沈缘也早就知道,只想提醒姑娘小心。
    许无忧眼底果然闪过一丝惊慌,却镇定道:他是我义父,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江城主不必挑拨离间,你既是无辜,我也不会为难你。
    修为在同一个境界上,沈缘不可能没发现许无忧明显拙劣的私下传信,只是江何想想也觉得自己的话多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娘是他的义女,他本就与姑娘亲近,况且姑娘所做之事还让他省了不少功夫。
    许无忧蹙眉,面露不解。
    江何耐心跟她解释道:他抓我本就是因为沈清宵,那他早晚是要告诉沈清宵我在他手里的,否则抓我作甚,带我来这阵法里玩吗?所以姑娘这不是正巧帮了他一个忙,省得他还要费劲找人给沈清宵报信吗。
    许无忧听到最后冷静下来,微冷双目望向江何,不管沈清宵会不会来,你自己都要多做一份打算,在我义父面前最好不要逞口舌之快,能不能逃出去,还得看你自己的运气。
    江何知道她是不信,也不再劝说她,二人原本也只是一面之缘,双方没有信任基础,他退而求次,举起双手,那能否先把我的手松开。
    许无忧冷淡地扫他一眼,转身离开,一去不回头。
    大殿的门轰的一声被关上。
    看来求她是无望了。江何叹气,看看脚下五花八门的阵图,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系统随之跑出来趴在他脚边,宿主,怎么办?
    江何正试图挣脱手腕上的束缚,没好气道:你是系统还是我是系统?如今遭了难你居然还问我怎么办?
    好像挺有道理,系统差点要相信这是自己的错了。
    缠在手腕上的丝线如蚕丝一般,泛着凉意,又很像蜘蛛吐出的白丝,带着古怪的粘性,本来是银针那般细小的丝线不知在他手腕上缠绕了多少层,黏合在一处足有绳索那么粗,还异常坚韧,没有灵力实在难以挣脱。
    江何琢磨半天,眸中忽地亮了亮,将双手合上十指相扣,不知道做了什么,双眸一闭一开,手中的绳索刷拉一下断开来,一根根掉在地上。
    系统眼睁睁看着这一过程,猫瞳里尽是震惊,宿主怎么做到的?它知道江何自始至终没动用灵力。
    江何活动了下有些酸麻的手腕,冲它呲牙一笑:意念。
    系统:什么?
    江何吐出一口浊气,望着大殿门的方向,表情认真,当然是用意念挣开的呀,只要在心里默念着愿望,就一定能实现,心诚则灵!
    系统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开玩笑,宿主不说就算了。
    江何笑了笑,他也不是只说给系统听的,门外还有两个人守着,虽然二人无声无息仿若无物,殿内的所有动静可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他自然要把杀手锏藏得严严实实,想着便摸了把系统油光水滑的后背,别急。
    系统怎么能不急,毛绒绒的白爪子抱住江何手腕瞪大铜铃似的眼睛看着他,也察觉此地危险,故而发起桌面版聊:宿主,现在要怎么样?
    江何揉了揉手腕,望向大殿门外。
    等。
    系统:等到什么时候?
    江何笑着摇摇头,或许等到沈缘过来找他,他相信沈缘不会就这么放置他;或许要等到沈清宵来,不过沈清宵会不会来他也不敢肯定。
    他只跟系统敷衍道:等我在这呆腻了,自然会离开这里。
    这座大殿很是安静,江何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心烦意乱,也正好待在阵法里冷静一下,看看沈缘想对他做什么,他也不介意来这玩几天。
    系统顿时觉得胸口闷疼。
    旁人被关起来是什么样江何不知道,他被关起来是什么样的,大殿门外守着的那对姐妹最清楚不过,分明被困在压抑窄小的空间里,居然还能睡得如此安然,天黑时睡,天亮了也睡,醒了还朝门外大喊口渴要水。
    天亮后,许无忧特意去大殿饶了一圈,不像守门的小凝小幽一样无视江何,真给他送了些水进去,江何坐在阵法里悠闲喂猫,她仍是看不懂此人。
    昨夜被江何说中了,她去找沈缘回话时,沈缘果然问起她偷偷留下的那一道剑气,她当时百般惊慌,认错求饶,沈缘也如江何所言并没有怪罪她,嘴角噙着笑话不多说,让她留在天穹殿休息,也不必再去盯着沈清宵了。
    走时回眸望了一眼,沈缘意味深长的阴冷目光让她一宿难安。
    多谢姑娘。
    江何的道谢让许无忧回过神来,江何手上的伸绳索竟早已解开,她盯了许久,也没问这个,只问他:想不想知道沈清宵来了没有?
    江何拿着刚翻出来的小鱼干喂猫,闻言抬眼看她,来了吗?
    说要继续喂猫,一看就是敷衍,从他脸上看不出来半点着急,许无忧拧眉,你是相信他一定会来,所以才如此镇定吗?若他不来呢?
    江何细白的指尖挠挠脸颊,狐疑道:姑娘心情不好吗?
    许无忧抿唇不语,似是被说中心事。
    江何看她不想说话,也识趣地笑着略过话题,说起来,昨夜还是姑娘告诉我他定会来救我的,如今姑娘却又反口不信自己的话了。
    许无忧道:我昨夜亲眼看到他与你那般亲密,这么多年来可从未见他对谁如此,你是头一个。
    说着系统咬着小鱼干抬起头来,茫然中带着点八卦,江何一手将它按了回去,轻咳一声,正经道:但这些未必会比收回天穹殿重要。他没说实话,总不能告诉许无忧昨晚所谓的亲密是假的,是演戏骗你的吧?
    许无忧直直盯着他看,须臾后笑了一声,笑声里像是在讥讽,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他。
    江何也不好意思一直坐在地上,他站起来,心下困惑,欲言又止,最后只问:那姑娘怎么看?
    许无忧道:之前我以为你是无辜的,只是受沈清宵牵连,但现在看来,遇上你,该是沈清宵的报应。
    江何更纳闷了,姑娘这是何意?
    你喜欢他吗?许无忧问。
    江何下意识就要说不可能,好歹让他咽回去这话,他忍笑道:姑娘说得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许无忧直白问完,也笑了一声,一脸暗爽,他也有今天。
    这话大抵是在说沈清宵的,江何根本不知道许无忧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听出来她对沈清宵有恨意,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姑娘和他有仇?
    是。
    江何猜测:因为他篡位谋反?
    不止如此。许无忧说起来语调冰冷,他杀了我的心上人。
    难怪一直追着沈清宵喊打喊杀,江何现在也能理解许无忧了,刚才那话让他差点以为许无忧被他说中了是对沈清宵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那个人还是他的师父。许无忧补充道,已是咬牙切齿。
    江何心下咯噔,很快想起许无忧曾经说过沈清宵弑师的话,这种阴私他其实不该问的,但他还是脱口而出,他不会滥杀无辜的吧?
    许无忧本来只恨沈清宵,听了江何这话,她那双往日皆以冷漠掩饰的眼眸染红,气极反笑,止不住迁怒江何,那扶余老师就该死吗?
    江何讪讪闭嘴,他没有这个意思。
    许无忧冷冷道:他一出生就被丢弃荒野,是扶余老师将他带回来,亲手抚养他长大,结果教养二十年,换来的是他的一剑穿心!
    江何听着心里不舒服,他总觉得沈清宵不该是这样的人,他认识他以来,他就从未滥杀无辜,哪怕他抢了他的赤焰花,他也没有向江小甜下手,但是他又没法反驳,因为沈清宵之前提过这个老师,似乎对他极其看淡
    他不知道沈清宵是不是做错了,但也愿意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江何温言劝道:无忧姑娘,事已至此,你也别太难过了。
    你不懂。
    许无忧眸中几乎含着血泪,但也没再迁怒于他,而是紧握着长剑再度离开这座阴沉压抑的大殿。
    江何心道他当然不懂,他没有亲眼看着沈清宵从小到大的一切经历,却也坚信沈清宵不会滥杀无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坚定。
    一夜过去,也足够沈清宵回到客栈确认江何失踪的消息,江何知道他肯定会做些什么,沈缘也会过来看他,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许无忧刚走不到一个时辰又折返回来,还是跟在沈缘身后,微低着头遮掩略微泛红的双眸。
    江何抱着系统站起来。
    沈缘早已除下那一身黑不溜秋的斗篷,一身玄衣华袍冷肃中难掩邪煞之气,脖子上的狰狞刺青也越发清晰,他笑着看江何,久久不语。
    江何主动开口,沈老宫主。
    沈缘仍笑着看他,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江何被看得很不自在,谁知沈缘一开口更是让他大吃一惊,说起来或许江城主会很开心,自然,本座听了也很开心,江城主可知道,沈矜他连夜派人来传信,让本座交人。
    江何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这么快?但这没什么值得沈缘开心的吧?
    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沈缘也不吝于告诉他所有事情,说来本座也觉得匪夷所思,本座看着沈矜从小长大,也从未见他行事如此痛快过,他跟本座斗了二十年,如今居然愿意用无霜宫来换回江城主,这可真是
    他说道最后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啧了一声,看江何的眼神微微惊讶,也带着浓浓的探究之意。
    江何艰难消化这个消息,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还想说沈缘是不是在骗他,而后目光落到沈缘身后的许无忧身上,许无忧还在生气,泛红的双眸冷冷斜睨他一眼,便冷漠偏开头。
    这应该是默认了,江何还是不敢相信,他真的说了拿无霜宫来换我?昨晚他还在想沈清宵会不会来,到了现在结果真是要吓死人!
    沈缘道:没想到在他眼里,江城主竟如此重要。顿了下,他笑叹一声,他说任本座开条件,只要把你还回去,本座不过随口叫他拿无霜宫来换,他居然派人送来了宫主印信,这让本座不得不对江城主另眼相看啊。
    若非如此,他不会这么快来就见江何,至少会晾他一段时间,也晾着沈清宵一段时间,这样才好谈筹码,却不想沈清宵的让步会如此之快!
    这时沈缘看着江何的眼神宛如在看什么珍稀动物,勾起阴冷角度的嘴角上还挂着几分揶揄,目光似要化作实质将他里里外外全扒了似的。
    江何好歹回过神来,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又被吓得不轻,更是厌烦沈缘的目光,他定了定心神,那老宫主现在是来放我走的?
    如果真是这样,沈清宵岂不是亏死了?江何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这么值钱,那可是无霜宫,拿来换他太浪费了吧!早知道他就不管不顾打破阵法逃出去得了,就是不通阵法,还能一力降十会,拿出杀手锏早早走人,也就不必让沈清宵用无霜宫来换了
    关键是沈清宵真把无霜宫给换了,他要怎么还的起?
    怎么,江城主着急了?
    沈缘上下打量着江何,这个年轻人并不十分出众,容貌是还可以,修为不算高,瞧不出来哪里值得沈清宵这般上心,他便想不通了,摇头道:恐怕要让江城主失望了,既然你如此重要,本座可就不能轻易放你走了。
    宫主印信都送来了,居然还想扣着他这个人质不放!江何忍着怒气道:那老宫主还想如何?
    沈缘今日心情倒不错,或许是因为沈清宵给他的惊喜太大了,他有些得意忘形,稍稍靠近阵法,笑问:不如,让他来陪陪江城主?
    江何很想挠花他的老脸,老宫主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就在山下,只要本座开口。沈缘原本还不相信,这时却已是笃定的语气,他一定会来。
    义父!许无忧也不免惊诧,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动,她冷静些许,劝道:沈清宵既然已经将无霜宫拱手相送,江城主到底是无辜的,我们还扣押着他不放不太好吧?
    沈缘脸上笑容渐渐淡去,那无忧有什么看法?
    许无忧脸色白了白,忙低下头改口,义父,无忧的意思是,不如等沈清宵上山后,我们就将江城主放了,他毕竟是万法仙盟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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