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我亲爱的法医小姐(GL) > 我亲爱的法医小姐(GL)
错误举报

>我亲爱的法医小姐(GL)——酒暖春深(68)

    她哇地一声全吐了出来。
    那天,她在矿场一直待到了深夜,摸了七八具遗体也没找到余新叶。
    直到县上的救援队和专家到来。
    她抱着孩子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眼泪鼻涕刚一下来,就被风吹没了。
    村民们纷纷劝她:回去吧,回去吧,孩子要紧,新叶有消息的话,我们会通知你的。
    她浑浑噩噩的,始终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哭,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有哭的力气了,小脸被冻得煞白,浑身冰得像一坨冰。
    她解了衣服,把女儿包进怀里,拖着鲜血淋漓的脚跌跌撞撞往家走。
    ***
    听她说完,审讯室里的刑警们沉默了一会儿道:所以最后你和死里逃生的李海离开了小河村,那你刚满月的女儿呢?
    说到女儿,卫丽红摆摆手,捂着唇哽咽着:养养不活。
    那是矿难发生后的第三天。
    1988年,大旱,又逢暴雪深冬,田里颗粒无收。
    余家没有了劳动力,家里却还有两张嘴要吃饭。
    魏凤珍已经没有奶水来喂孩子了。
    余姨把家里仅剩的一点小米一股脑全给她拿了过来。
    姨,这使不得使不得
    命苦啊听闻余新叶出事,余姨一夜之间全白了头发,天天也是以泪洗面。
    姨家里粮食也不多了,你和娃先凑合着吃,新叶已经不在了,你和娃娃再出事,叫我啷个怎么活。
    老人抹着眼泪,和她抱头痛哭。
    灾后第四天,她背着孩子走出了家门,先去了矿上。
    还在挖,还在挖,不过我估计呀是没得希望咯
    施工人员这么告诉她。
    临走的时候一个面善的穿着大棉袄的警察叫住了她:诶,这个给你,给孩子吃吧。
    她接过来,是当时很少见的半包饼干,女人感激地笑了一下,眼里渗出泪花来:谢谢谢你恩人呐
    说着就要下跪磕头,被人一把扶了起来。
    你是遇难者家属?警察这么问道。
    女人愣愣点头,又摇头:还没没挖出来
    警察点了一下头,呼出来的气变成了一团白雾:这样啊,你男人叫啥名字?我是法医,等出结果了我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你。
    叫叫余新叶。
    女人三步一回头看着矿场,见那警察还站在风雪中冲她挥手,又转身抱着孩子鞠了个躬,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第五天。
    上次余姨送的那碗小米也吃完了,孩子饿得嗷嗷直叫,她只好挨家挨户求人家施舍点剩菜剩饭,或者有生产的妇女给点奶水也行啊。
    没有,真的没有,俺家也快揭不开锅了。
    乡里乡亲的,要是有,肯定就给你了。
    拿着这个赶紧走吧啊,去别的地方看看。
    一户人家扔了个梆硬发霉的馒头出来,女人还没来得及捡,就被路边觅食的野狗叼了去。
    女人扑过去狗嘴里夺食:给我,给我,畜生,畜生!
    狗毛乱飞,她的手鲜血淋漓,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骂谁。
    ***
    她一边说,办案人员一边做着笔录。
    张金海:那后来呢,李海是怎么出来的?
    女人捂着脸哭了一会儿,谁也没催促她,一个女警递过去了一张纸巾。
    卫丽红擦了一下鼻涕,眼眶通红,脸上有些皱纹,但好看的女人就算老了哭了也是好看的,年轻时的风韵犹存。
    她在刑警讯问的时候短暂地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之所以是短暂的,是因为她后来又有了一个儿子。
    她付出大量时间精力金钱的只有这个儿子,农村不也有一句老话吗?
    养儿防老。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所以当李海跟她说,要她抛弃女儿跟他回城里过好日子的时候她动摇了。
    他举着手指朝天发誓:凤珍,你信我,我一定会比新叶对你还好的,我们回城里,见我父母,请他们为我们指婚,你会穿上大红嫁衣嫁给我,光明正大地举办婚礼,你再也不会吃苦受穷了
    他说着,一把把她手里捏着的馊了的窝窝头扔了出去:像这种东西别说吃了,我以后见都不会让你再见到它!
    后来她也曾追问过余新叶和李洋的下落,每次得到的都是语焉不详的回答。
    七天后,到了该回城的日子,也到了她山穷水尽的时候,矿上还是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李海从她的床上爬了起来,系着裤链。
    走吧,别犹豫了。
    直到十年后,李洋又找到了她,她仍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
    他是来复仇的。
    一想到这里,卫丽红不可避免发起抖来,办案人员以为她害怕,安慰道:你别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说将来上了法庭,只会对你有好处没坏处。
    卫丽红倒是真的害怕,只不过她不担心自己,她怕的是自己的儿子。
    她又想起了李洋跟她说过的话:经验丰富的刑警什么看不出来,别试图跟他们撒谎,你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是最稳妥的答法。
    卫丽红老实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矿场底下出来的。
    她确实不知道,如今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长眠于地下的余新叶和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李洋了。
    宋余杭和林厌在警车里远程监听着这场讯问。
    卫丽红话音刚落,宋余杭就皱了一下眉头。
    林厌敏锐地捕捉到了:怎么了?
    她摇头,继续听张金海说。
    这个号码,是你过世的前夫的吧?
    看着面前被抠出来的号卡,卫丽红点了头。
    你每隔一个月都会通过这个号码联系小作坊的老板订购一批丁内酯送到北斗工业园区大门口的岗亭里,这是对账单,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卫丽红摇了摇头,脸色惨淡:我没什么好说的。
    张金海拍了一下桌子:十几条人命叫没什么好说的?!你弄这么多丁内酯干嘛,从实招来!
    卫丽红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情十分平淡:做羟基丁酸,可以用来麻醉人的。
    你一个农村妇女,谁教你的?
    我老公是医生,看着看着就会了。
    这几个人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面前的桌子上一一摆出了几张照片,都是少男少女,十分年轻。
    卫丽红看了一眼,又冷漠地收回了视线:有,我先是在网上发帖吸引想自杀的人的视线,和他们聊熟了之后,约他们线下见面,给他们吃药,恍惚他们的精神,加深他们的抑郁倾向,最后自杀。
    作案动机呢?
    她稍稍动了一下身子,在审讯室昏暗的灯光下,那张脸变得有些森冷可怖。
    凭什么我儿子想活不能活,他们有手有脚,身体健康,家庭幸福美满却想死,既然他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他们好了。
    卫丽红前倾了身子靠在桌子上笑到发抖,泪水溅了出来。
    张金海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疯子。
    宋余杭一把把耳机摘了下来扔在座椅上,车停在加油站里加油,其余人也都下去活动着身子。
    她把车玻璃拉开了一条缝,探出脑袋问段城:还有多久到?
    段城看了一下表:到江城市区估计还得两个多小时吧,路况好的话。
    宋余杭点了一下头,那边的审讯也做了一个短暂的歇息。
    她这才有空回过头来看林厌:在想什么?
    林厌靠在座椅上,脸色有些发白,一直看着窗外。
    听见宋余杭问话,才回过神来:想案子,我觉得卫丽红在撒谎,虽然表面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深究的话其实逻辑不通。
    她似乎有些难受,小小地皱了一下眉头。
    宋余杭也是这么觉得的:就算羟基丁酸这事能解释的通,那个程序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
    末了,看她不舒服,又把窗户开大了一些:晕车难受吗?你等等
    她四下张望着,似在找什么东西,透过车窗看见外面的山路上有村民卖橘子的,顿时兴奋地跳下了车。
    林厌已来不及阻止:诶
    果不其然,还是跟方辛借的钱去买橘子。
    林厌摇头,从自己背包里翻出了口香糖瓶子,倒出两粒塞进嘴里嚼着。
    宋余杭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就着矿泉水咽了下去,口香糖瓶子还拿在手里来不及塞进去。
    林厌冲她晃了晃:来两粒?
    宋余杭一怔,这一路上人多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好不容易都下车了。
    她清了清嗓子:你喂我吗?
    林厌作势欲打,她却自己拿了过来:哎哎哎,别扔,我自己来,自己来。
    林厌瞳孔一缩,又劈手夺了回来:谁要给你了,想得唔
    橘子酸甜的汁水在唇齿间迸开,恰好中和了药味的苦涩。
    林厌一怔,宋余杭又剥了一瓣橘子给她:小气,随身带糖还护得死死的,你是小孩吗?
    嘴里塞着橘子,林厌不想跟她说话,咽下去了才开口:童心未泯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宋余杭学乖了,不跟她正面刚,只是那拿在手上的橘子瓣也迟迟没递给她。
    林厌吃了一个,还意犹未尽,伸手来拿,宋余杭一躲:想吃啊?张嘴,我喂你呗,我可是很大方的。
    宋余杭坐在靠近车门的外侧,林厌去抢就像她侧面抱她一样,怎么看怎么别扭。
    大小姐驴脾气上来,索性又坐了回去,妈的老娘不吃了还?!
    稀罕你个橘子!!!
    回去我就承包一片橘园吃到爽!!!
    她在这边咬牙切齿,宋余杭在旁边吃的津津有味,又剥了一个塞进嘴里。
    唔,好吃~不愧是农民自己种的橘子,又酸又甜,一点也不涩,更没有农药味。
    橘子特有的那种香味在车厢里弥漫了出来。
    林厌咽了咽口水,别过了脸。
    宋余杭失笑,拿着一瓣橘子还是晃荡到了她的嘴边:啊某人不吃可真的是太可惜了,回到江城可就没有这么好吃的橘子了。
    那冰冰凉凉还带着水份的东西一个劲儿往自己唇边凑,林厌不吃不吃,还是被喂了好几个。
    宋余杭就喜欢看她这样吃瘪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笑弯了眉眼。
    呐,最后一个啦。
    林厌看着面前这张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决定小小地报复她一下。
    轮到撩人,大小姐又怕过谁呢。
    红唇轻启,连她的手指一起吃下去。
    宋余杭咯噔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说不出话来。
    半开的车门,透明的玻璃,随时都会上来的同事。
    她模仿某种暧昧动作,和上次帮她把淤血吸出手指不同,多了几分刻意为之的诱惑。
    舌尖轻轻扫过她食指内侧的薄茧时,宋余杭不可避免发起抖来。
    一股电流直接窜上了脊柱。
    她浑身哪哪都痒,另一只空着的手紧紧攥着膝头的布料,把结实的作训服揉成了一团乱麻。
    时间仿佛停止,气氛却越来越焦灼。
    林厌慢条斯理,她却有些急不可耐起来,既希望有人赶紧过来,结束这场对她来说有些漫长的折磨,又希望他们别过来。
    这样林厌就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对她
    林厌看她反应,眼波轻轻荡漾过去,盈出水光来,似不胜这动作,橘子汁顺着下巴淌下来,滑进了领口里。
    有那么一个瞬间,宋余杭想扑上去替她抹掉。
    背后隐约传来人声,林厌松开她,舔了舔唇角,眼神妩媚而高傲。
    多谢款待啊,宋警官。
    方辛一上来就看见她的耳朵都是红的:怎么了,宋队,不舒服吗?
    林厌坐在她旁边安分地玩手机:热的吧。
    宋余杭把帽子直接扣上了脸:我没事。
    第60章 试验
    林厌从包里取出湿巾, 慢条斯理地按了按唇角, 沿着下颌线擦下去揩干净橘子汁水, 又一根一根地擦干净手指。
    宋余杭看的忍无可忍:你擦手而已至于这么这么那啥吗?那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林厌眼神轻轻往过去一瞥,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也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她在宋余杭面前总是有意无意地露出自己的欲, 换而言之,就是勾引得不露痕迹。
    偏偏宋余杭还就吃她这一套。
    林厌笑了,把散发着幽香的纸巾递给她: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你是什么看什么就是什么咯。
    这话有些拗口,还颇有些禅意,段城趴上了前排座位:宋队, 你们在说什么?
    方辛一把把人拉了回来:佛学, 不懂就坐下。
    林厌咯咯笑了起来,在她的笑声里,宋余杭悄悄又红了耳朵, 劈手把那纸巾夺了过来。
    擦就擦,谁怕谁。
    在她转过去和方辛说话的间隙里,宋余杭看见这纸巾上有她留下的浅浅口红印, 顿时像做贼心虚一般往旁边看了一眼,林厌还在和方辛说话。
    她本来也只是想擦一下嘴而已,谁知却还是凑上了这唇印, 微微阖上眼睛。
    好香。
    她的味道。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