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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熙熙,独为清寒来——未见山海(22)

    的的确确不知来人是嬴嗣音,否则就算给这些个人天大的胆子,那也是不敢的。
    顾则笑又道,侯爷,无夜宗年年进贡侯府,同咱们向来交好,这家伙怕是真不知道您的身份,不如放了他吧。
    嬴嗣音笑道,本侯缺这点儿进贡?
    收手,黑气重回体内之时,划出的一道剑气瞬间了解了那做菜男子的咽喉。
    多余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人便已经倒了地,脸上惊恐的表情同屋内的红衣女子一模一样。
    嬴嗣音转身踏过那一片废墟,重新回了客栈内,顾则笑转身快步跟上,他问道。
    侯爷,你怎么认出他们是无夜宗的人了?再说就算是无夜宗,可也不至于动杀心不是,咱们虽然不怕这些小门小派,可结怨太多终是不好。
    嬴嗣音道,白痴,难道你家侯爷是神经病吗?逮谁杀谁没有道理?
    虽然江湖中的嬴嗣音倒也确实是这么个形象,可顾则笑知道,江湖谣传嘛,半真半假,听一半信一半就可以了,嬴嗣音虽然名声不好,可好歹是个正常人,即便外头的人把他传的再不堪,只要身边的人知道这主子是如何样的一个人,那也就足够。
    顾则笑道,他们想害我们?
    嬴嗣音道,回去好好看看你那酒里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顾则笑为难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倒是记起无夜宗盛产毒物毒蛊这事儿来,难道是酒里有毒?
    全场估计除了嬴嗣音,所有活着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沈清寒也不例外,他只是在床上躺着,听见有人敲门,听见嬴嗣音起身去开门,接着就是一阵儿震天的巨响传出来,没有追出门去看,只是从二楼推开了窗户,然后眼睁睁的瞧见那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能将自己的内力化成实物形态武器的,冀北孝文侯嬴嗣音只冰山一角的实力。
    惊讶归惊讶,但内心也再一次的确认了,自己同嬴嗣音之间的差距,怕恐怕不是一个六年或十年能追赶上的距离。
    这男人,实在是强的可怕。
    杀人不过头点地,嬴嗣音倒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是沈清寒夜里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到后半夜干脆就爬起来仔细的翻看起了那红衣女子送上来的那壶热茶。
    壶不奇怪,茶不奇怪,甚至连那水,沈清寒也看不出来有任何有问题的地方,但人家嬴嗣音偏偏就能咬定说,这茶水里头加了料。
    他到底是如何判断的?难道是自己主观的决断?那这也太不讲道理了不是?
    和沈清寒抱有同样疑惑的还有顾则笑,沈清寒在楼上研究茶壶,他就在楼下研究酒坛。
    这里头到底有啥啊,为什么他怎么看也看不出来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报信少年早上伸着懒腰起床的时候,看见顾则笑还当是自己眼花了,反复揉了两遍眼睛,这才开口问道,顾小少爷,你这是一晚上都没睡呢?
    顾则笑道,侯爷让我好好看看这酒里有什么,可,这酒里分明什么也没有呀。
    报信少年道,无夜宗的毒物,是以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之中而闻名天下的,要是随随便便谁都能瞧出来,那人家还靠什么立足这江湖百余年?
    顾则笑放下酒坛,道,你说的也是,要这么容易就能看出来,那无夜宗还混什么混?
    扔了坛子,顾则笑往后一靠,双腿架在桌子上,双手抱着脑袋,懒洋洋的说道,就是可惜那么好的一厨子了,要是抓回咱们冀北去,就他这手艺,我至少能一顿多吃三碗饭。
    说着,还用手指头比了一个数字出来。
    多吃三碗饭?我这是养人还是养猪呢。嬴嗣音出门还是悄无声息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本来也只是随口打趣的一句话,愣是吓得顾则笑一个翻身,咚的落了地,摔得屁股腰椎一阵儿疼。
    报信少年道,侯爷昨晚睡的可好?
    嬴嗣音笑笑,回头瞧瞧跟在自己背后的沈清寒,还是抓着那茶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的仔细,他下楼梯的时候伸了手,冲着沈清寒道,清寒,下楼梯的时候看路。
    沈清寒根本不理,举着茶壶同那手掌心擦肩而过,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下了楼。
    嬴嗣音回头对报信少年道,看到了吧,他这样,我如何能睡得好?
    报信少年跟着笑道,侯爷武功盖世,大家都是好奇嘛。
    顾则笑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道,侯爷,我瞧了一晚上也没瞧出来这酒坛子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觉都没睡好,一会儿能不能去你的马车里躺会儿?
    不可以。沈清寒头也不抬的拒绝。
    你我一晚上没合眼,就躺躺也不行?顾则笑叉腰反驳道。
    我也没合眼,一会儿我要睡。
    你没合眼关我什么事儿?
    那你没合眼又关我什么事儿?
    嬴嗣音看着两个小朋友吵架也是无奈,他只能伸手叫停道,好了,早些赶路吧,则笑,若是能在天黑之前出了这山,晚上你就能好好休息了。
    哼,侯爷偏心。顾则笑气鼓鼓的抱手道。
    我饿了。沈清寒抬头去看嬴嗣音。
    到这个点儿的话,距离沈清寒上一回用膳已经足足过了一整天,不是矫情,是真的该饿了。
    报信少年忙道,沈公子坐坐吧,我去厨房找点儿食材,看看能不能给你熬碗粥出来。
    沈清寒听话的捧着茶壶坐下。
    报信少年刚刚要走,嬴嗣音便伸手将他拦下,算了,不吃了,这地方的东西不干净。
    不干净?顾则笑跟上来问道,侯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嬴嗣音伸手拉起沈清寒的胳膊,道,你们几个,听觉不行,味觉不觉,嗅觉更不行,厨房右侧最里间的灶台底有一个暗格,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本侯给你们半个时辰,迅速的确认好准备启程,走吧清寒,我们出去玩了。
    沈清寒走的时候还是抱着那茶壶,倒是也没问嬴嗣音为什么突然说什么干净不干净的话,少吃一顿反正也饿不死,沈清寒扛得住。
    坐进了马车,嬴嗣音闭目养神,沈清寒摆弄着茶壶,听见外头一阵呕吐声,他掀开一些车帘,瞧见顾则笑扒着客栈门口干呕的厉害。
    他看见什么了?沈清寒问嬴嗣音。
    一些让人恶心的东西。
    我能去看看吗?
    你如果晚上还想吃饭的话,就最好别去。
    那你是什么时候看见的?至少在沈清寒的记忆里,嬴嗣音除了杀那一男一女外,其余时候都同自己在一起,能把位置方向说的那么细致,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看清楚这一切的?
    没看到,闻到的。
    第32章 暗香无夜宗(2)
    闻到的?沈清寒不解。
    你昨天一下马车,不是就闻到了血腥味儿吗?
    是闻到了,可
    可是只是闻到了,却闻不出来这味儿是从什么地方来。
    沈清寒偏头去看嬴嗣音,他好奇道,你能闻到?
    嬴嗣音笑笑。
    沈清寒又道,那这壶茶也是你闻出味道不对劲来的?
    嬴嗣音道,这壶茶没有味道,但是声音不对。
    声音?
    嬴嗣音伸手接过茶壶,然后举起在沈清寒的耳旁晃晃,他道,仔细听听,和普通的水声有什么不一样的。
    沈清寒摇头道,听不出来,普通水声是什么声音?
    唉嬴嗣音摇头,然后将茶壶放到一边,他道,你呀,在昆仑山这十年究竟学了些什么?
    沈清寒反驳道,我们昆仑山很厉害,只是我学的不好。
    昆仑山谁最厉害?
    我师父。沈清寒骄傲道,菥蓂真人,我是他手底下功夫最差的学生。
    你家侯爷虽然六年未曾出门,但这江湖上的后起之秀,能提的上名号的,你算一个,莫南风算一个,穆飞云也算一个,昆仑山那么多弟子,就你一个上了榜,你说你是最差的,嗯你的确很差,不过在昆仑山,至少也能轮上个优秀才对。
    你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高手的第一步,就是要正确的认识自己的定位,很明显,目前你还没有做到这一点。
    你看不起昆仑山?
    看得起。嬴嗣音笑道,那地方能养出你这么一个绝色美人,我怎么敢看不起。
    你能不能不提美这个字?沈清寒不满道,若是有旁人一直说你长得美,长得漂亮,长得跟个姑娘似得,你会很开心?
    我错了,那我换个词儿,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温文尔雅,顾盼生辉
    沈清寒哑口无言。
    顾则笑吐的昏天黑地,昨天咽进肚子的里的东西全都吐了个干净不说,苦胆里的黄汁都恨不得全给吐出来,真是损啊,嬴嗣音这家伙真是损啊。
    侯爷顾则笑捂着胃,跌跌撞撞的一路走到马车前,他伸手扣着那木板,整个人连直起腰来的力气都没了,他哀嚎道,我实在是没有力气骑马了,你就让我进来坐一会儿吧。
    厨房,灶台,暗格,嬴嗣音说的位置半分不差,血腥味,尸身,腐烂,这都不是恶心两个字儿能说得清楚的,顾则笑只往里多走了两步,就被刺激到连爹妈都不认识的程度。
    真是残忍又歹毒啊。
    不行。沈清寒二度拒绝。
    沈清寒,你顾则笑苍白着脸,颤抖的举起手往马车里指,我告诉你,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要是实在恶心,就再去吐一会儿,吐完就干净了。
    你,你信不信我把这事儿告诉所有人,然后大家就都别想出发了。
    不信。
    不信。
    好,不信是吧。
    半个时辰后,嬴嗣音头疼的按着自己的额头,看着一众孩子们,全部纷纷抱着树干吐的厉害。
    沈清寒拍拍手从客栈大堂里走出来,看嬴嗣音就倚着马车边站着,那男人单看脸也是好看的,丰神俊朗、气宇轩昂的模样,可耐不住长了一颗恶毒的心,这一点让沈清寒实在是爱不起来,跟着对方的目地很多,想学厉害的武功,想找机会替全家报仇,想,也许六年之后,人家真遵循了承诺,把命交出来了呢?
    这么邪门的一个男人,不至于骗他一个沈清寒才对。
    看了,他们昨晚吃的东西都是鸡肉和鱼肉。
    那你去告诉他们一声儿?
    不去。沈清寒冷哼一声,不屑道,一帮蠢货,昨晚吃的东西有鱼刺有鸡腿都不知道。
    沈清寒不去,嬴嗣音自然更不可能去。
    两个人巴巴的看了一上午随从的孩子们呕吐,本来肚子还觉着有点饿的沈清寒,也被这一下子折腾的半分胃口都没有。
    昨天出发时还活蹦乱跳的家伙,现在却个个都跟没睡醒似得,顾则笑已经到了根本就直不起腰的地步,他整个人趴在马背上,伸手抱着马脖子,无精打采的看着身下的骏马一步一步慢吞吞的往前挪动。
    沈清寒还是好奇那壶茶水,他盯着那壶摆弄,嬴嗣音则是托着腮看他。
    嬴嗣音道,沈清寒,叫本侯一声相公,本侯就告诉你如何听声辨毒。
    沈清寒,
    嬴嗣音道,你就这么干瞧着,再瞧到猴年马月去,也瞧不出个一二三呐。
    沈清寒,
    嬴嗣音道,不过是叫本侯一声相公,有这么难?
    沈清寒终于哼笑一声,然后慢悠悠的说道,你要是觉得不难,你大可叫我一声相公。
    马车虽然走的很慢,可嬴嗣音还是架出一条腿去护着,怕沈清寒坐不稳会摔,他笑道,提起你师父是满脸的骄傲,怎么提起我就是各种白眼和不屑呢?
    沈清寒道,你浑身上下有一点值得让人尊敬的地方吗?
    嬴嗣音道,论武功,我敢说天底下没人能在三百招之内击败我,就凭这一点,也不值得让你尊敬?
    沈清寒道,三百招之内击不败我的人也很多。
    嬴嗣音道,我说的是全天下。
    沈清寒道,你若是能让我再多活十六年,我未必比你差。
    嬴嗣音伸手去捏沈清寒的下巴,沈清寒想躲,结果发现嬴嗣音并不打算给自己这个机会,被人家的左手按住自己的右手手腕,又被人家的右手按住自己左手手腕,那茶壶还拎在手上,沈清寒在考虑从这个角度扔出去的话,能不能砸中嬴嗣音的脸。
    嬴嗣音道,本侯教你的东西也不比菥蓂那老头子教你的少吧,你既然不愿意叫相公,那便叫声师父来听听。
    沈清寒断定,嬴嗣音这厮就是睡觉睡的太多,所以现在无聊拿他消遣打发时间呢。
    沈清寒侧开脸道,你又没和我师父比试过,我如何能知晓你们两人谁更厉害?
    嬴嗣音道,你家侯爷在江湖上的名声,你难道没听说过?
    沈清寒道,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般的名声,你骄傲个什么劲儿?
    嬴嗣音道,人人喊打却又没人真敢来打,你说,这是为什么?
    沈清寒道,不从我嘴里听到一句夸你的话,你就浑身不自在吗?
    嬴嗣音道,我是想让你明白,你男人比全天下任何人都优秀,所以刚才你那副崇拜、骄傲的目光,在提起别人的时候,不许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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