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天下熙熙,独为清寒来 > 天下熙熙,独为清寒来
错误举报

>天下熙熙,独为清寒来——未见山海(62)

    得,倒是也不用喊了,人家嬴嗣音自己已经来了。
    刚刚过来的路上,顾则笑便是已经提前打好预防针,说是沈清寒一大早就跑去接了您的儿子来一块儿吃早餐,想做什么是不知道,总之沈清寒那厮脸上也一贯没有什么别的表情,总之您老先有个心理准备吧,省得一会儿什么热粥热包子的往身上照顾,还反应不过来呢。
    要说嬴嗣音也是不知道自己该有个什么反应,这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想挨着沈清寒吧,那沈清寒已经左手是司马卫侯,右手是那孩子,咳挨着那孩子吧好像也不太合适,罢了,还是跟着宁嘉容坐一块儿为好。
    于是嬴嗣音自动绕雷,朝着另一个方向过去。
    沈清寒张了嘴刚想说些什么,顾则笑便已经眼疾手快的一屁股坐到那小孩儿的身边道,好饿好饿,我昨晚就饿的抓心挠肝的了,现在终于能吃饭了。
    这一声吼,硬是生生把沈清寒的话给堵了回去。
    司马卫侯也是眼明心透的立刻端着碗起了身道,侯爷,这边儿,这边儿坐。
    于是这一番座位调动下来,从右往左数便依次是,顾则笑,嬴嗣音的儿子,沈清寒,嬴嗣音,宁嘉容,司马卫侯。
    总算是没让嬴嗣音和他那宝贝儿子坐一块儿,要不说这沈清寒难伺候呢,你说他故意等着嬴嗣音来跟着自己儿子坐一块儿,但是人家真坐一块儿了吧,他又铁定心里头不自在,你说这不是闲着没事儿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桌子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摆着糯米桂花糕,沈清寒伸手夹了一块儿,正要放到自己碗里时,可心里头转念一想,便还是将筷子移到了身旁那小孩儿的碗里。
    能明显看到,这东西摆到自己面前时,那孩子便是害怕的一抖,明显是没见过这样的场合,也没这样和自己血脉相连的父亲一起吃过饭,沈清寒突然莫名觉着有几分心疼,他抬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头,然后轻声道,别怕,吃吧。
    桌子上愣是没人敢说一句话。
    顾则笑埋着头呼噜噜的吃的痛快,剩下的三个男人,便是面面相觑,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一个比一个下不了这筷子。
    沈清寒突然回头去问嬴嗣音,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嬴嗣音愣住了,他就想着这沈清寒不是搞笑呢吗?他连这孩子存在的事儿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名字?
    可吐槽归吐槽,这话又不敢真当着沈清寒的面儿说,于是无奈之下只好求救般的转向了自己身旁的宁嘉容。
    宁嘉容可更无辜了,要说嬴嗣音自己成得亲,自己养的孩子,那铁定也是自己取的名儿啊,合着当亲爹的都不知道,他还能知道了?
    于是宁嘉容又扭头去看司马卫侯。
    司马卫侯只扶着自己的额头默默避开了这个眼神,要说就算他以前知道嬴嗣音给儿子取过名字,但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他也从来没把这事儿往心里放过,所以也是真不记得啊。
    这一个看一个的,司马卫侯扭过头去便只能看着墙上那副画。
    他在心里头哭道,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早知道就跟那韩离学学了,你看看,人家从来不吃早饭,就从来不会遇着这种坑爹事儿。
    哎呀,可真是累死老子了,这府里头的人呢?顾则笑,则笑,你巨渊老哥回来你也不出门来接接?他娘的,这一路可真是比当年从皇都撤回冀北还凶险呢,嘿,这人呢?卧槽,人呢?
    巨渊哥哥回来了。顾则笑咬着油饼抬起头来。
    第88章
    此前提过, 这嬴嗣音以往给冀北挑人的时候,那颜值气质均是首选, 什么司马卫侯, 宁嘉容, 苏清逸,萧长风这些人, 那全是打小瞧着便眉眼清秀, 长大了铁定是个大帅哥的好苗子。
    因为掺杂着自己的喜好,所以后期这冀北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哪里走,那都是一道夺目靓丽的风景线。
    巨渊算是个特例, 因为这哥们儿不是嬴嗣音主动找的, 而是自己太过信任自己的颜值所以主动上门要求加入。
    嬴嗣音这样挑剔的主儿,自然是瞧不上这种五大三粗, 呆头木脑的男人,于是连着拒绝了这巨渊七八次,你说这一般人,嬴嗣音可能也没什么性子一直和人家纠缠,可偏是巨渊, 这家伙一个巨字,在酒量上竟是能喝翻在冀北向来以海量号称的嬴嗣音。
    何况对方还是冀北侯府所有人中唯一一个能耍大刀的, 可别说,人技术是真不错,那大刀呼呼的往下砍,从气势上便是能压下不少人来。
    尽管向来坚持颜值第一, 可终究是压不住嬴嗣音这颗惜才的心,而且好几次喝酒聊天下来,他也是真和这哥们儿谈的来,所以双方僵持到最后,到底还是嬴嗣音先松了口,同意往冀北再加了这么一号人进来。
    这巨渊可不像什么司马卫侯,宁嘉容这样会瞧脸色的了,一进门看着这尴尬的氛围也跟什么都感觉不到似得,只是看着沈清寒就这么奔着冲了上来,手指头一指,差点儿没戳到沈清寒的眼睛里头。
    好在嬴嗣音迅速的伸手一拦,再加上沈清寒敏捷的往后一躲,所以巨渊这手指头就被嬴嗣音稳稳的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头。
    卧槽,这哥们儿就是沈清寒吧,果然是名不虚传,漂亮,真是漂亮,怪不得我们家侯爷能下定决心连嬴景文那臭.傻.逼都能不要了,诶,哥们儿,来冀北的感觉怎么样?会喝酒不,今晚哥哥保管让你喝个痛快。
    那口水都能喷了沈清寒一脸。
    宁嘉容实在是忍不住偷偷的捂嘴开始笑。
    司马卫侯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嬴嗣音难堪的,可毕竟沈清寒那脸也实在是臭到没边儿了,再加上一个擦脸上口水的动作,便是让司马卫侯也没绷住的噗嗤一声。
    嬴嗣音皱眉道,没个规矩,还不赶紧回去收拾了再来吃饭?
    巨渊嘿嘿一笑,这才收了手来道,那什么,我这不也是太想大家了吗?再说有什么好收拾的,我走哪去哪儿都是这一身行头,侯爷你总不至于还要我去沐个浴,焚个香,才能上桌子来吃饭吧,你说对不,清寒兄弟,哎呀,看这小脸蛋儿长的,水灵水灵的,那绝对是咱家侯爷喜欢的类型。
    嬴嗣音绝望的一扶额头。
    巨渊平日里话头本来就多,一个人自言自语都能嚎上一整天的主儿,这眼珠子一瞥,瞧见那孩子还不得多嘴问一句,哟,这又是个垃圾桶里捡的小孩儿?
    顾则笑偷摸着在桌子下头踹了巨渊一脚。
    巨渊道,则笑,说了多少次吃饭要规矩点儿,你这脚丫子要是再乱踢乱晃的,你巨渊哥哥可是要让你在床上躺上半个月下不来了。
    嬴嗣音换了双手来按住自己的额头。
    沈清寒看着众人的反应,便也是明白了些什么,刚刚那张还臭的要命的脸立马换上了一个笑容,他客气道,这是侯爷的儿子,你不记得了吗?
    嗨,侯爷的儿子啊,这我哪能不记得。巨渊丝毫没感觉到不对劲儿,他一摆手道,这娃当年出生之后还是我给侯爷报的信儿呢。
    沈清寒继续问道,那你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当然记得了,嬴羡嘛,侯爷亲自给取的,这名字都是当时八百里加急派军队给送回来,那会儿咱们正在外头打仗呢,侯爷听见这消息愣了半个多时辰都没说话,瞧那模样跟是要感动哭了似得,没办法嘛,毕竟是独子,还是长子,意义不一样。
    嬴嗣音刚要伸手让巨渊那家伙快闭嘴吧,赶紧吃完饭滚回去睡觉去,谁知道自己的手指头刚刚抬起来,嘴都来不及张,便是被沈清寒再用手重重的给压下去。
    沈清寒问,嬴羡,名字倒是好听,只是不知道是哪个羡字?
    哪个羡字?巨渊扣了扣脑袋道,我认识的字儿也不多,但是记得侯爷当时说了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所以取的就是那个羡字。
    宁嘉容已经快不行了,牙齿咬的下嘴唇快要出血。
    司马卫侯脑袋都快砸到饭桌上,肩膀极有频率的保持着抽动。
    哦,是吗?只羡鸳鸯不羡仙啊。沈清寒笑着偏头去看嬴嗣音,自己取的都不记得了?
    开啥玩笑呢侯爷,这你都能记不得?那你说你还能记得啥,你总不至于只记得以前跟人家嬴景文一块儿出去放河灯,看烟花,还去姻缘寺里挂了同心结的事儿吧,真是,可笑死了我了,这还能不记得。
    隔。宁嘉容笑到打嗝。
    合着大家一早上小心翼翼的避开的雷,这家伙一回来就全给踩了,踩了不说,还挖了个大坑把他嬴嗣音给扔了进去。
    顾则笑又是偷摸一脚。
    巨渊怒道,则笑,你这娃是咋回事,你信不信我揍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这是,连长辈都敢踢敢踹了?没点儿规矩,司马卫侯,你丫搁那儿抽抽啥?
    吼吼。宁嘉容笑出猪叫。
    沈清寒表情冷漠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道了一句,各位慢吃,我饱了。
    话毕,便是头也不回的朝外头走。
    清寒呐,嬴嗣音长出一口气,忙忙站起来跟着追出去,连句骂巨渊的话都来不及说。
    巨渊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个人道,这是干啥呢,碗里干干净净的啥都没有,就饱了?
    顾则笑麻利的给嬴羡碗里又夹了好几个小包子道,你别管他们了,快吃快吃,一会儿要是有人把桌子给掀了,那就真没得吃了。
    果然话刚说完,那巨渊便是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得这桌子上的锅碗瓢盆全都起飞了三厘米。
    哈哈哈哈哈。宁清逸这下是真憋不住了,司马卫侯捂着肚子憋的满脸通红,除了努力的呼吸几口气进肚子里,旁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宁清逸找着空档还同巨渊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道,巨渊兄,在下敬你是个壮士。
    这事儿吧,一般人体会不到,除非那些感情经验丰富的,被自己对象各种翻醋坛子无理取闹给折腾过的男人才能懂。
    司马卫侯一个没坐稳,还拽着宁嘉容一块儿摔到了地上去。
    两个人越是笑的开心,那巨渊便越是着急。
    巨渊道,不是,我说你俩笑啥呢,倒是给我也说说啊,我这一回来啥也不知道,这侯爷看着也不高兴,你俩怎么还乐成这模样。
    宁嘉容一边抽抽一边对司马卫侯道,他,他,吼吼吼,他居然还看出侯爷不高兴来了。
    咯咯咯。司马卫侯的笑声也逐渐诡异起来,巨渊兄,整个冀北侯府,哥哥我墙都不扶,但是就服你,咯咯咯。
    我也是,我也服他。宁嘉容跟着道,人家上能为了侯爷,两肋插刀,下能为了正义,插侯爷两刀,吼吼,哈哈哈哈哈。
    巨渊更懵了,就近一拍那忙着吃饭的顾则笑道,屁娃,你这俩哥哥笑啥呢?
    不知道。顾则笑只顾着吃,虽然知道巨渊那番话铁定是会害得嬴嗣音不轻吧,可司马卫侯和宁嘉容为什么笑的那么欢,他就真是不知道了。
    于是巨渊越看越生气,火气一上头,一巴掌就掀翻了那张桌子,好在宁嘉容拽着司马卫侯躲开的快,这才没让那桌板砸在两人的身上。
    巨渊道,吃吃吃,吃个屁啊吃,劳资一回来就不给好脸儿,这他娘的是什么事儿。
    顾则笑一擦嘴巴,偷摸问嬴羡道,你吃饱了吗?
    嬴羡点点头道,吃饱了。
    顾则笑朝他伸手道,那咱俩先走吧,一会儿说不定还得打呢。
    嗯。嬴羡点点头,然后和顾则笑手牵手的就跑出了厅堂。
    嬴嗣音追着沈清寒一路回了房间,结果人家进门儿就啪的一声摔上了房门,要不是嬴嗣音停脚停的快,那扇门非得扇他自个儿脸上不可。
    要说这屋子是自己住的屋子,房门里头也没上锁,稍微动手推一推也能推开,可嬴嗣音偏是愣在房门口没敢进去。
    伸手敲门的时候还迟疑了半分,嬴嗣音道,清寒,本侯这是个误会,你别生气。
    屋子里鸦雀无声。
    嬴嗣音道,你听本侯解释好不好?
    沈清寒还是躲着不肯说话。
    他从来都是这样,有什么事儿也全是往自己心里压,你要是懂的他生气的点,那你便进门来哄,你要是到现在还没想明白,那便自个儿慢慢琢磨去吧。
    目前嬴嗣音这个状态,很明显是还没想明白,他觉得沈清寒是为了那个儿子在生气,可儿子毕竟都这么大了,他也不能说丢就给丢了吧,想着进去也给不了办法解决,嬴嗣音就始终踏不出去这一步。
    安伯说的没错,沈清寒不是什么小气会在意过往的人,只是这事儿说出来吧,就总感觉是嬴嗣音在骗自己,来这冀北侯府,你说你有个孩子的事儿这么久都不能说吗?要不是自己射箭的时候撞着,那这秘密还想要瞒多久?
    嬴嗣音口口声声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可换个人来讲分明又是说的他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沈清寒就不信,一个男人,自己还给自己的儿子取过名字,高兴过,感动过,那么多真实的情绪在心里头生根发芽过,结果到头来随口一句自己不记得了,就想蒙混过关?
    不记得?
    哼,骗谁呢。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各想各的,一个气的偏,另一个猜的更偏。
    巨渊那头举着大刀追了司马卫侯和宁嘉容两个人半座城,是下定了决心让他俩必须说说为什么今儿个早上吃顿饭能笑成那样。
    司马卫侯也为难啊,他一边躲着人家的攻击,一边还得解释道,巨渊兄,我真不是嘲笑你,只是这事儿吧,说出来你也不明白。
    巨渊又是一刀劈过去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宁嘉容就能明白?
    司马卫侯道,嘉容他是真明白。
    要说这宁嘉容也是一副男生女相,一颦一笑皆是好看,以前身边来去的相好许多,这些争风吃醋的事儿自己也见得多了,两个姑娘为他干架的都有,虽说是没见过沈清寒脾气这么差的吧,可将心比心,嬴嗣音那处境,他还是能真情实感的体会出一些。
    宁嘉容跑的比司马卫侯稍微快些,他还算是讲义气,看着司马卫侯被人追着揍,他也是跑两步,等一等,再跑两步,再等一等。
    等得司马卫侯被那巨渊举着大刀缠住,人家就干脆举着扇子一摇,一屁股坐在那屋顶上看起了好戏来。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