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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伤——君薄宴(15)

    傅杨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我是真的喜欢他。
    傅宁海也不反驳,嗯,看出来了,可是傅杨啊,这条路太难了。喜欢人的心情都有过,可你知道喜欢之后是什么吗?他眯了眯眼睛,是两相憎恨,还是面目全非?你不知道。
    他看向自己笃定的儿子,我儿,你知道么,比不在一起更痛苦的是曾经你那么珍爱的东西,到最后没有意义了。
    傅杨颤抖,爸
    傅宁海自嘲的笑了一下,爸爸不在乎你跟谁在一起,他是男是女也不重要,我自己什么都明白,可到头来仍旧一塌糊涂,又怎么能告诉你什么是正确的?
    傅杨沉默了一会,爸,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想跟他结婚这样的喜欢。
    傅宁海看着年轻的傅杨,那双眼睛似曾相识,二十年前,他也是这样牵着章青的手跪在傅杨的爷爷面前,可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呢?相互折磨了小半辈子,可话到嘴边却成了,那你们就好好相爱。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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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傅杨夜里总想着该跟章青道个歉,可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因为关柏他才进了一中,才去了北京上学,怎么看关柏都是他傅杨的恩人,可就因为他喜欢关柏,所以就是错的么?
    卧室的门却先一步打开了,章青眼眶通红,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失态。她一只手拉着门,额前一绺长发垂在肩上,傅杨你想跟我说什么?她甚至勉强的笑了笑。
    傅杨看着章青,他说不出重话来,妈,对不起。
    章青摇了摇头,儿子,妈只问你一句,你觉得关柏家里,能同意吗?
    她的神色忽然变得极为严厉,你觉得关家那小子!愿意为了你出柜吗!傅杨,你将心比心。
    傅杨低声道,妈
    可他什么都说不下去了,他喜欢关柏没错,但他不能拍着自己胸脯给别人担保,傅杨转身一言不发回了卧室。
    那夜房子里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睡得着。夜里三点,傅杨悄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只觉得胸口两块大石,压得他动弹不得。手表的夜光指针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他真的,也喜欢我么?这样的问题一冒出头来,就像是压不住的泉水那样将傅杨整个人淹没,他伸手从衣架上拎下来大衣,披在了身上穿着拖鞋就出了门。
    夜风冷得像刀子一样,傅杨谁都没惊动,在门口拿了车钥匙,翻窗出了门。关柏这个时候已经睡得很熟了吧,从前他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总是睡得眼睛都睁不开。他坐进了驾驶座,皮椅凉得他抖了一下,他沉默着看了一会眼前的路灯,然后将钥匙插了进去,打了火。
    关柏家在三楼,傅杨没法翻窗,他只好几步爬上了三楼,然后停在了关柏家门前。他听见自己剧烈地喘息,天很冷,他却浑然不觉。他不能就这么敲门让关柏出来见他,他喜欢关柏,所以他不能毁了关柏。他背靠着墙壁,决定赌一把,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小柏,我现在在你家门口。
    关柏夜里总是睡得晚,三点多他也就刚睡着,手机却突然震了一下,关柏瞬间就清醒了,他眯着眼睛摸出了手机,然后看见了傅杨的短信。
    他彻底清醒了,下了床悄悄走到客厅打着手电筒开了门。门外模模糊糊站着一个影子,那是傅杨。
    傅杨没想到关柏真的还没睡,猝不及防对上手电,他闭了闭眼。
    关柏发现他有些不对,伸手将人拉了进来,两手相碰,他才发现傅杨的手冷得吓人,等到进了屋子他开了床头灯才发现傅杨的大衣下只穿着一套睡衣。
    他有些着急地将傅杨的手捂在怀里,皱眉低声问,你怎么半夜来了!
    傅杨不想冻着关柏,可怎么都把手抽不回来,他静静的盯着关柏,我想见你,我就来了。关柏的体温顺着手掌缓慢的流进了傅杨的身体,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又活了过来,顺势就抱住了关柏。
    关柏知道他情绪不对,可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太任性了,我要是没醒可怎么办?
    傅杨抬起头笑了笑,我本来就没觉得你醒着,我只是赌一赌。
    关柏,那要是我没看到信息怎么办?
    那我就在门口站一会,毕竟已经离你很近了。
    关柏忽然伸手摸了摸傅杨的脸,叔叔阿姨,他们知道了?他忽然间看明白了傅杨的痛苦。
    傅杨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没事,我抱一会你就好。
    关柏却着急了,挣扎开来,你挨打没有?你没事吧?
    傅杨捉住手忙脚乱的关柏,哭笑不得,没有,没事,你快起来。
    关柏停下了准备拽傅杨衣服的手,傅杨继续说,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先别跟关叔叔说,我爸毕竟是在国外生活过的人,他思想比较开放,可叔叔阿姨不是。
    关柏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我知道。
    傅杨也沉默了下来,关柏道,你要不今晚就留这里睡吧,明早上回去。
    傅杨摇了摇头,没事,我开车了。
    关柏只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张开双臂道,过来。
    傅杨叹了口气,躺进了关柏怀里,他转了个身,将关柏抱进怀里,关柏枕在他颈窝,低声道,傅杨,你别害怕。
    傅杨再没回答,只收紧了手臂将人抱紧了。
    关柏一向起得晚,徐蓉和关逢君习惯早起出去晨练,一般八点就出门了。关柏支着耳朵听见门响了一声之后,爬了起来,起床吧,你先穿我的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傅杨也坐了起来,接过关柏的衣服,会不会有点小。
    关柏转过了身,你要是乐意穿着睡衣出去也没事。
    傅杨笑了一下,套上了衣服。
    关柏带他去了从前学校门口吃小笼包子,傅杨夹起一个吹了吹,关柏想了想,你别跟叔叔阿姨吵。
    傅杨叹了口气,吵都吵完了,倒是你,你先瞒着吧。
    关柏只笑了笑,他知道傅杨是为了他好,我有数。
    傅杨刚进家门,就看见傅宁海正坐在客厅,他知道傅宁海花了一晚上想好了交易。
    果不其然,傅宁海见他进来,抬了抬眼,回来了?昨夜去什么地方我就不问了,车停好了吧。
    傅杨点了点头走了进来在一侧坐下,爸,你说吧。他面上倒是一片镇定。
    傅宁海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果然是我儿子,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爸昨晚上想了一晚上,还是有些事情要提醒你。
    傅杨点头,爸,你说。
    傅宁海喝了口茶,你眼看着明年就要正式进公司了,你要谈恋爱没问题,但你不能让被人知道,商场如战场,这样做也是对关家那孩子的一种保护,你心里明白吧。
    傅杨点了点头,傅宁海又补了一句,你面子上功夫要做足,哪怕整出来一个风流纨绔我也不在乎,要能盖得住,你明白了?
    傅杨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傅宁海道,自己选的路,你就自己好好走吧,别喊难。
    年三十的时候,公司年高层办了一个宴会,各位股东都会出席。傅家祖上是留洋归来的,赶上了好时候下海创出了一片天地,到如今傅氏集团就是当时的产物,傅宁海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虽说也没做出什么成就,可到底还是领着这艘大船过了暗礁汹涌的二十年。
    章青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上楼,儿子,今天出席宴会,你穿这个吧。
    傅杨点了点头,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套新做好的西装,马甲式三件套,深蓝星海印花的领带坠在胸前,他穿戴整齐以后站在镜子前端详了片刻。这衣服不愧是量身定制的,紧贴着腰线,衬衫扣子扣到了最后一个,腿又长又直。啧,他瞧着镜子想,人模狗样,这衣服适合关柏穿,要是再带个金边眼睛,真是能就地喊老师好。
    傅杨捞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外套,披上径直走出了门。章青挽了个发髻,身穿一条银色晚礼服,傅杨倒是好久没见她这样打扮自己了,如今乍一见还有些惊艳。她挽着傅宁海,见儿子下来了上前为他整了整领带,还是年轻好,穿什么都好看。
    傅宁海也满眼赞赏,是挺好看的。
    傅杨挠了挠头,傅宁海叮咛道,这次去你会见一些人,都是一些老股东,你要是不知道说什么打个招呼就是了,主要还是去接触一些孩子,爸爸与这些老东西共事,而你们是下一代的掌舵人。
    傅杨点了点头,傅宁海转身带着两人出了门,门口停着一辆车,车上坐着林深,他从驾驶室下来,为几人拉开车门,傅董好,夫人好,小傅总好。
    傅杨有些不习惯,不得不说,傅宁海与章青这些年闹归闹,把他保护得倒是很好,公司里老股东们都只知道傅董有个儿子,可这么多年竟然没一个人见过。林深除外,他是父亲的心腹,如今他不再叫他的名字,而是叫小傅总,也就是明显给他了一个信号,他终于要扛过本身就在他身上的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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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傅宁海到如今手里有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剩下百分之四十零零散散分布在其他股东手里。远洋酒店是傅家名下产业之一,车停在了正门,傅杨先下了车,傅宁海并没有动,他行至一侧,为傅宁海打开了车门,低声道,爸?
    傅宁海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出了车门。负责接待的侍者显然是早先就安排过的,礼貌地将三人请了进去。
    宴会在二十三层举行,厚重的红木门开启之时,傅杨敏感地察觉到人群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便是无数的人涌了上来与傅宁海寒暄。
    傅杨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傅宁海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客气的点头,从托盘中取了一杯香槟,章青挽着傅宁海的手,两人下意识将傅杨与眼前的这些人隔开。
    傅总今日来晚了,可是要罚。
    傅宁海笑,应当的。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不知道哪家的夫人与章青寒暄,夫人这宝贝儿子终于舍得带出来了,年轻人都在那边,我家孩子也在,不如我给小公子引荐一下?
    章青一反常态,伸手捋了捋鬓角的发,他也是来玩,不用太打扰那群孩子们,毕竟又都不熟,不用管他。
    傅杨只觉得自己被突然推上了一个巨大的舞台,灯光照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也只好与试图上来搭讪的人微微一笑。
    宴会大厅中间是一座旋转楼梯,直通二层的回廊,他忽然觉得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傅杨猝然抬头,他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那人一身银灰色西装,身材高挑,站在二楼俯视着他,嘴角还带着微笑。被傅杨撞见也不在乎,他反而对着傅杨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脚从二楼走了下来。
    周围的人纷纷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那人径直向傅杨一家走来,开口道,傅叔叔好。
    短短一句,亲密不少,傅宁海像是纵终于等来了想等的人,拍了拍这人的肩膀,然后侧身看向傅杨,裴远,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傅杨。
    裴远笑着伸出手,早就听说傅公子大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幸会。傅杨握了握他的手,也道,幸会。
    傅宁海接着说,裴远比你大五六岁,是现任首席执行官,以后你们要打的交道还多,彼此先熟悉熟悉是好事。
    傅杨点头,我初来乍到不清楚公司很多事情,还请裴大哥赐教,叫我傅杨就是了。。
    裴远摆了摆手,小杨真是客气了,不如我们去那边喝一杯如何?
    裴远这人长得很标致,一头半长的头发整齐的贴在脑后,眉骨很高,眯眼看人的时候显得很傲气。他也算是子承父业,只不过年纪较傅杨稍微大一些,早在傅杨这也年纪就进了公司,但还是有些不同,裴远从小就被这样培养,到了二十岁,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瞧着傅杨,只觉得像个弟弟,两家有是世交,自然多上了份心,于是自觉的走下来成了傅杨的引路人。
    傅杨显得很冷淡,裴远微微一笑,侧了侧身子,去二楼吧,那边没有什么闲杂人等。
    裴远不动声色的体贴让傅杨微微放松了一些,两人站在二楼不显眼的角落里,手肘搭在栏杆上,裴远用两指拎着一杯酒,无聊的晃动,漫不经心的扫视着楼下的人群。
    站在门边的那个人,申露,你见了面叫一句申姨,她是唯一一位女股东,这些年负责集团在北欧那边的业务,很厉害,你以后能用到的还很多。
    那边那位,有一点胖的叫孙锦城,负责一部分娱乐产业,你要是想拍个戏过过瘾什么的,可以找他。
    傅杨认真的听着,裴远看了他一眼,含笑问,感觉如何?
    他低头瞅了一眼手里已经干涸的酒杯,红酒喝完了,只剩下一点点酒渍留在杯底,不太真实。
    裴远勾了勾他的肩膀,这不怪你,傅叔叔也是用心良苦,你知道么,这一群人物的后一代几乎从小都在这样的环境里浸泡着长大。我爸也曾经跟傅叔叔提过,让你的交际圈扩大一些,好歹真的走进这个圈子里来,可傅叔叔一直把你藏得滴水不漏。
    裴远停了一下,傅杨抬头,他看了站在对面脸上还未带风霜色的少年,家务事我不便多说,可多半沉浸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没什么善终,当然我并不指的是性命,家庭不是他们的终点。
    傅杨盯着这来来往往的人,没人比他更清楚,他的父亲这二十年费尽心力,还不就是想要留住一盏灯。傅杨放下手里的玻璃杯,谢谢裴哥。
    裴远双手撑在了栏杆上,不客气。
    傅宁海今夜喝了点酒,他面色有些发红,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小杨感觉怎么样?
    傅杨,我觉得我突然变成富二代了。
    傅宁海被这孩子逗笑了,恭喜你了,不过从下个学期开始,你就去公司工作吧,裴远会专门给你辟一块地方出来,闲了让他给你安排一个助理吧,事情那么多你一个人处理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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