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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不与四时同(GL)——无德无能(57)

    谁说不是呢, 见着主子就害怕, 生怕犯了错,人头落地。
    主要还是怕木苏娆xxoo她。
    裘白山仰天叹息道:是啊,当奴才苦,当一名太监更是苦上加苦, 无儿无女, 老无所依。你看看你师祖,在宫里那会儿多风光, 再看看现在
    他一挑起话头,香九便顺着他搭腔。
    什么师祖姓甚名谁啊?祖籍何处啊?哪年生人啊?伺候过哪些主子啊?又是何时出的宫啊?
    裘白山全当闲聊, 与她一一作答。
    她两只耳朵高高竖起, 生怕听漏了, 听到关键处还要再搭句嘴。
    啥,师祖还伺候过先帝爷呢!
    废话,他是我师父, 我都伺候过先帝爷,他能没伺候过。
    香九恍然大悟。
    裘白山继续道:自从先帝爷驾崩,他就出了宫,住进那太监庙,不多久人便记不清事了。
    至于我嘛,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当不能再留在养心殿,便去了敬事房,谋了个闲差混日子。
    那您怎不去太监庙和他一同住呢?
    她记得南叶说过,是裘白山自己不愿出宫。
    按理说他伺候先帝爷理当攒下不少银钱,足够到宫外过富足日子了。
    裘白山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脸上一沉,张口咬住烟嘴。
    香九赶着马,上了桥。
    久久未闻裘白山言语,迫不及待的喊了声:师父?师父?
    她扭过头看,见帘子不知何时已经放下,哪还有裘白山的脸。
    眸光一暗,察觉出些许多不寻常。
    下了桥后,她将马车赶到一大树底下,叫住一挑着扁担买早食的小贩,要了两个炊饼和两碗豆浆。
    将东西尽数抱在怀中,钻进了车。
    .
    木苏娆还沉浸在郁闷中无法自拔,导致的直接后果是伤害南叶。
    南叶早已习惯了,做为皇主子最值得信赖的出气筒,他责无旁贷。
    是以主动撅起屁股,求踹。
    主仆多年,感情深厚,木苏娆也不跟他客气,撩开裙摆就是一脚。
    踹完后,仍旧没能解气,说:朕还想再来一脚。
    南叶哭兮兮的再次撅起屁股,求踹,另外还求木苏娆稍微轻一点儿。
    木苏娆果然只轻了一点儿。
    南叶欲哭无泪,挨完踹之后,为彰显显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体贴的问说:皇主子,踹尽兴了吗?还要再踹嘛?
    滚!
    一摞奏折迎面飞来。
    南叶如获大赦般道:嗻!!!
    滚快点!
    朕一看到你,就想到你那不成器的干儿子!
    南叶屁股尿流的爬出了暖阁。
    跪在门外的一干奴才,瑟瑟发抖的问:南总管,皇主子究竟怎么了?起榻时还好好的呀。
    南叶捂着火辣辣疼的屁股,给他们一个别问,问就是失恋的眼神。
    井喜捞着他的老腰,抱他起身,道:那皇主子今日还出宫么,马车都备好了。
    南叶一巴掌拍他脸上:你问我,我问谁!
    问皇主子啊。
    南叶又拍他一巴掌:再进去一次,你师父我还有命活吗!
    倒霉玩意儿!
    滚蛋!
    .
    香九在山下拴好了马车,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她抱住双臂,把鸡皮疙瘩搓了搓。
    裘白山背着手往山上走,见她没跟上,回身招呼她。
    咋啦,磨磨蹭蹭的。
    香九耸耸肩:这山可真够偏的,又阴又凉。
    裘白山笑:这是座庙不假,却是太监庙,都是太监们捐钱自己建的,为的是老了以后,有个栖身的地方。
    难不成还求香火旺?自然得寻个僻静的地方了。
    走吧。他把烟杆别进腰间,踩上歪歪扭扭的石阶,一步一步往山顶上去。
    香九忙小跑着追上去,却在半山腰与一老和尚正面遭遇。
    准确来说,是一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和尚。
    正拿着扫帚,把石阶扫得乌烟瘴气,枯叶满天飞。
    香九屏住呼吸,抬起袖子一阵猛挥。
    老和尚,停下。
    老和尚没理她,越扫越来劲。
    老秃驴,我让你停下!
    香九愤怒了。
    裘白山也愤怒了,啪一下打上她后脑门,咆哮道:咋跟你师祖说话呢!
    师祖?
    香九:妈呀,咋疯癫成这样了。
    香九怕裘白山真跟她置气,连忙露出绚烂的笑脸,朝老和尚热情道:师祖,徒孙有眼不识泰山,你别怨徒孙。
    说完,欲要上前给他磕头。
    老和尚却直接把扫帚怼她脸上。
    香九怕破相,侧身躲开了,奈何地滑,闪了下腰,眼见着人要滚下坡去。
    裘白山吓得一个跨步,扶住她。
    香九受了惊,拍拍起伏不定的小胸脯,好容易缓过神,发现老和尚不见了。
    师祖人呢?
    裘白山淡定道:他会回来的,咱们先去庙里等他。
    这一等就等到了日正当中,香九百无聊赖的在庙里闲晃。
    当然,这只是一名细作的伪装。
    她真正目的是寻找蛛丝马迹。
    晃来晃去,进了几进院子,来到后院,这处地界大,还很敞亮,高高支起的竹竿上晒着衣裳。
    一小沙弥将它们一一收进大竹篓里。
    哪些是杜伍的呀?香九对小沙弥说。
    杜伍是老和尚的名字。
    小沙弥很乖巧,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问:您认识杜伍?
    认识,他是我师祖,今日重阳节,我得空出宫,特来看望他。
    他去洒扫山道了,还没回来。
    香九摸摸他光溜溜的头:无碍,我本就在庙中等候他,闲来无事,你把他晾干的衣裳给我吧,我正巧去他屋子打扫。
    小沙弥信以为真,真就在竹篓里仔细翻找出两件衣物交给她。
    香九与他连连道谢,临走时故作疑惑道:我不常来,忘了师祖住在第几间屋子了?
    二楼,左第二间。
    暗格
    香九在杜伍房里一阵翻箱倒柜。
    破烂衣裳找出一大堆, 破洞袜子也找出一大堆,连耗子都找出好几只, 吓得嗷嗷叫, 差点被啃了手。
    后又把耳朵贴上那灰扑扑的墙面,指关节一截一截的敲。敲了一圈, 没甚收获。
    又继续把耳朵贴到地上,又敲了一圈,还是没收获。
    裘白山和杜伍进来时, 被眼前脏乱差的景象震撼了心灵。
    哎哟哟, 这是遭贼了呀!裘白山跳脚道。
    香九听闻动静, 从床底下钻出来,顶着张大花脸道:师父,是我
    你他娘的干嘛呢!
    捉耗子,好几只呢。香九面不改色道。
    老子看你是存心捣乱, 赶紧给你师祖陪不是。
    香九忙乖巧上前, 乖巧问好,再乖巧式的给杜伍磕头。
    之后, 也不等杜伍开口,绕开他跑了:我去厨房, 给师祖炒两菜。
    身后则是裘白山的怒吼:兔崽子, 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狗腿。
    庙里没有腥荤, 香九在厨房里左右蹿了一圈,废了老大劲儿才找着些菜邦子。
    她不大会做饭,一股脑的全丢进大铁锅, 烧上火,添上油,风箱拉得呼呼响,再抄起那锅铲子,一阵猛炒。
    一盘大杂烩就此出锅。
    她端着那大大的菜盘子,回了杜伍的屋子。又摘下腰间的酒壶,给两位糟老头各斟上一杯。
    裘白山拿筷子敲了下碗:狗小子,你也坐下吧,一道吃。
    香九抬袖抹了把脸:您二老先吃,我把屋子收拾收拾。
    .
    用过午饭,杜伍便嚷嚷着要睡,充分将吃了睡演绎到极致。
    裘白山给他脱衣脱袜,伺候他上炕,还甚是贴心的为他掖上被子。
    回去的路上,照例是香九赶车,他靠在里头吸烟杆儿。
    行到半道,进了城,人渐渐多起来,市面也跟着热闹了许多。香九便扯着缰绳,让马儿慢些。
    忽而痛苦的捂住肚子,装疼。
    裘白山无情道:忍着。
    她把打马的鞭子交给他:许是吃坏了肚子,忍不住!
    你午食不一口没吃吗?
    早食,早食给吃坏的。
    裘白山:我信个鬼。
    您先回宫去吧,别等徒儿了,徒儿先去找个茅房。
    边说边跳下车,一溜烟的跑走了。
    一路跑到风月小楼。
    这处还和往日一样生意惨淡,凄凄惨惨。
    弥勒忍无精打采的坐在门槛上,一脸羡慕的看着对面生意兴隆的飘香阁。
    一打眼,看见了香九。
    高兴得一蹦三尺高,牵住香九的小爪爪,不顾她的反抗,将人拉进飘香阁。
    点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美名其曰,节日快乐。
    乐你妹!香九抱着钱袋子,欲语泪先流,这都是她在宫里奴颜婢膝换来的赏银呀。
    就这么给糟践了。
    弥勒忍撕咬一口大猪蹄子,满嘴油光的问:突然来此,有何贵干?
    香九方才想起正事,勉强从悲愤中稳定下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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