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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不与四时同(GL)——无德无能(63)

    月深人静时, 他陪谁来这呢?
    答案呼之欲出。
    皇贵太妃哂笑,阴毒的目光穿过黑暗,看向木苏娆, 后又迅速收回。
    她退到一边,静静的静静的站着, 待到两人行至跟前时,躬起腰身,颔了颔首。
    恭恭顺顺。
    木苏娆心事重重, 冷着脸, 走在漆黑幽深的通道中, 并未注意这冒出来的小太监。
    母女二人, 擦肩而过,不带一丝犹豫。
    皇贵太妃心虚,一直提着一口气,见木苏娆远去, 这才缓缓舒了点心,往她们身后的方向走去。
    冷不丁被人叫住。
    站住!音色不够雄浑也不够细腻,该是南叶在叫她。
    她依然垂着头,捏着嗓子问南叶:奴才在,南总管有何事,只管吩咐。
    南叶居高临下,脚踝一转,走向她。
    麂皮靴踩在铺有干草的地面,传出轻微的脆裂声。
    皇贵太妃下意识的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
    紧张中,南叶朝她摊开了手,肥短的手指微张。
    皇贵太妃:?
    南叶不难烦道:拿来。
    皇贵太妃:?
    南叶一巴掌拍她脑门上,拍歪了帽子。
    皇贵太妃被打了,还未定住神,就被粗暴的夺过走了灯笼。
    南叶骂她:哪来的笨货。
    他在宫里头这么久,就没见过如此不机灵的奴才,瞧这憨头憨脑的样,一辈子都别想混出个名堂。
    跟着又踢了她一脚,当给个教训。
    木苏娆恼怒道:够了,快些走吧。
    南叶立马化身狗腿,用抢来的灯笼为她照明:您小心脚下。
    皇贵太妃怒气满腹,揉着刺骨疼的小腿撑着墙。
    对着消失的他们,骂了好几句。
    一瘸一拐的往慎刑司的深处摸索。
    一间牢房一间牢房的找,不一会就在拐角处,找着了香九。
    此人正在打盹,用一床黄灿灿的锦被,把自己包成大粽子。
    黄黄的大粽子,怎么看怎么像一坨黄黄那啥。
    皇贵太妃额角的青筋剧烈跳动了下。
    香九察觉到她的存在,把眼皮撑开一条缝,瞧见她腰间别着一大串钥匙,登时眼眸发亮。
    越狱的机会又来临啦!
    她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小哥,找我有事?
    有事。皇贵太妃拧开锁链,弯腰进去。
    门就那样敞开着,在夜风中如浮萍般摇曳。
    香九看得心痒痒,准备伺机而动。虽然木苏娆让她三日后再跑,可机会就摆在眼前,不抓住,似乎说不过去。
    她站好,双掌暗暗蓄力,欲要把眼前的太监拍晕。
    却顿觉后脊发冷,浑身毛骨悚然。
    是杀气!
    这太监的杀气!
    香九迅速跳开,落定之时,扯下锦被甩向她。
    皇贵太妃用掌风将其挥开。
    也就这一短暂的空挡,香九欺身上前,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瞳仁骤然一缩。
    皇贵太妃!
    她脑仁嗡嗡,两耳像是浸在水中,涨鼓鼓的。
    皇贵太妃才不跟她废话,反手一拳打在她肚子上,内力足,后劲大。她像一块帕子似的被甩上墙,摔进草堆。
    你个老妖婆
    她骂。下手可真恨。
    皇贵太妃的眼风仿若一把锋利的刀,割着香九的皮肉,像在戏弄案板上的一条鱼。
    却见香九一记扫堂腿,刷刷刷。
    她翻身躲过,回敬一招巨鹏亮翅。
    香九返还一白虹贯日的掌法,使得那是虎虎生风,气吞山河。
    二人皆看出对方是个硬茬,谁也不肯让谁,投入十二万分的精力,使出浑身解数。
    你用青龙摆尾、饿虎扑食。
    我用见龙在田、飞龙在天。
    你耍鱼跃于渊、震惊百里。
    我耍蛮腰芊芊、丽华梳妆。
    你柔我刚,你刚我柔。
    为左邻右舍的牢友们,倾情演绎了一场画风诡异的行为艺术。
    明眼人一看便知,香九是落在下风的。许是牢饭质量一般,膳食不够均衡,营养不够全面,导致她体力下降。
    皇贵太妃与她过招,自然也心理有数,见她已临强弩之末,拔出手.弩,便要让她脑袋开花。
    香九怂了,张嘴就喊。
    来人啊,救命啊,杀人灭口啦。
    四面的牢友跟她交情不错,平日分享过她的两荤两素,勉强认个兄弟,见事态不妙,也陪她一起呼喊。
    立时慎刑司内一片狼嚎,皇贵太妃气急败坏,恨不得把他们宰个干净。管事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以为发.春的季节提前来到。
    格老子的,要造反呐!
    他丢开鸡腿,带着一干太监气势凶凶地赶过去。
    香九的武功绝学里,还有杀伤力最大的一招抱头鼠窜。
    再配上凌波微步,即便是在狭小的牢笼中,皇贵太妃也无法瞄准她。
    咬牙切齿骂道:小兔崽子,一肚子坏水。
    香九回敬她:你个老妖婆,说,你究竟是谁?
    哈!皇贵太妃得意且狰狞道,当真不认识我?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香九侧身躲开一箭,疯婆子,胡言乱语,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啧啧啧,容家老二,你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比起你阿姐差远了。
    我艹!!!
    香九生平最讨厌两件事。第一是有人拿她和她姐比,第二是有人喊她容家老二。两者一结合,相当于喊她千年老二。
    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到底是谁?
    皇贵太妃的嘴角扯出一轻蔑的弧度:你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我是谁与你而言已经不重要。
    她话到中途,迅雷般闪身,鬼魅般逼至香九身前。
    香九大惊失色,只觉她的脸突然放大数倍,胸口挨了一掌,体内真气尽数溃散。于奇经八脉内,洪流般奔涌。
    搅得她五脏六腑都不得安生。
    喉间一甜,大大吐了口血。
    就吐在那条带有女儿家独有馨香的锦被上,肆意的红,像一朵绽放的彼岸花。
    绚烂。诡异。
    香九摔倒在地。
    你她还想再说话,却被喉间血呛住。
    皇贵太妃一脚踩在她后腰处,眼冒凶光,像是要把她碾碎。
    香九心知在劫难逃,能屈能伸,好言道:小辈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前辈了,您别动气,有话好商量。
    皇贵太妃挑眉:这一点你倒是和你阿姐不同,她呀,哪怕被我拿刀架住脖子,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香九笑脸一僵。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拿刀架过她阿姐。
    断雀!
    你是断雀!香九抬头,四目相对。
    是又如何。
    断雀抬起□□,扣下机括
    木苏娆在琼玉嬷嬷的唠叨下,上榻安置了。
    可心里一直闷得慌,她喘不上气,呼吸一次快过一次。
    琼玉嬷嬷为她半开了一扇窗,试着同她闲聊,说是今晚天色太暗,估摸要下大雨。
    寝殿外,有杂沓的脚步声,南叶在说话:奴才求见皇主子。
    木苏娆便心闷得更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两手扯开掀开罗帐:快,快宣。
    南叶忙不迭爬进来,哭道:皇主子香小主她遇刺了!
    窗外哗啦,下起了许久都未下的雨。
    女儿身
    香九被射中了肩胛骨, 疼得冷汗涔涔, 她趴在干草堆上哎哟哎哟。
    慎刑司的管事吓得半死,手脚都不知往哪放。
    香九骂:你他娘的就不能早点来。若不是她躲开,这弩.箭就插她脑子里了。
    管事的情绪难以平复,大口喘着气,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是众人的主心骨, 一旦乱了方寸,整个慎刑司就跟没头苍蝇似的。
    个个面色惨白。
    但再白都白不过他。香九是皇主子的的男宠, 在他这出了事,非灭他三族不可。
    香九忍无可忍:别傻愣着啊!帮我叫太医。
    话一出口后悔了,太医一来, 一号脉,妥妥暴露她女儿身啊。
    她想喊住管事, 奈何人已经跑出二里地。
    旋即挣扎着起身,一旁的太监们欲要扶她,被她打开了手。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一步一沉重。
    太监护在她身后, 生怕她摔了, 七嘴八舌道。
    您小心些, 这里头黑,别绊了脚。
    求您了,快些回去吧。
    您这是要去哪,小的们帮您走一遭便是, 犯不着亲自去。
    逃跑当然要亲自啦!香九嫌他们聒噪,扭头,冷冷的盯他们一眼,世界立时安静了。
    她继续向前,立在慎刑司的大门前,见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石板路上一圈圈碗大的涟漪。
    她冲进雨里,凝气聚于丹田,跃上墙头,脚下却是一滑,栽了下来。
    太监们眼疾手快,一跃而上接住她。
    人多手杂,弄疼了她的伤口,她嘶了一声,靠上墙,滑坐到地上。
    脑袋重重垂着,一丝力气也无,只是冷,很冷
    冷到感受不到雨打在脸上,冷到听不见耳畔的呼喊,冷到闭上眼全是阿姐和苏素。
    人说,临死前,能见到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她见到了,估摸着小命便要交代了。
    .
    香九烧得迷迷糊糊,趴在榻上说胡话,像只呓语的小懒猫。
    木苏娆把下巴搁在床沿,犹豫的把耳朵凑过去,不小心碰到香九唇,染了点烫,听她喊的苏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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