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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被万人迷穿了![快穿]——叶叶之秋(

    江一帆的第二拳被人在空中接住了。
    谢承言的嘴角浮现淡淡的青紫,他示意保安不要靠近,一只手握着江一帆来势汹汹的拳头,另一只手还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西装,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当众被打了一拳的人不是他。他甚至还慢悠悠地瞟了一眼来人,彬彬有礼地笑道,江先生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江一帆额头青筋暴起,他环顾气派喜庆的订婚会场,想到面色苍白地躺在医院里,却还不让他告诉谢承言的那个人,心中的悲痛无以复加,谈衣他,他就快不行了!
    谢承言的笑容顿时凝结了。
    谈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对着一片死气沉沉的白色,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天花板。一抹金黄色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暖暖的温度缠绕在指尖,这具即将油尽灯枯的身体忽然间滋生出几分生气,他甚至第一次不用人搀扶地就坐了起来。
    谢辰风从外面进来,他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了。在谈衣面前,他总是强颜欢笑地给他打气,鼓励他病一定会好,但是在一转身之后,他就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他终于知道自己其实根本就不坚强,没有了谈衣,他甚至连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
    谢辰风勉强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脸,举起手上的饭盒,哥,我煮了点粥
    谈衣慢慢回过头来,冲着他微笑,他的脸颊带着许久未见的红晕,就好像回到了从前他还没生病的时候。
    哥?谢辰风轻声叫他,好像怕声音太大会惊扰了他。
    谈衣笑着点点头,招招手让他过来。
    谢辰风游魂一样地走过去,看到这样的谈衣,他本应该高兴,但此刻,他却被一种铺天盖地的恐慌所笼罩,就好像他即将要失去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谈衣打开饭盒,一口一口地喝,他的胃口和精神今天都出奇地好,一边喝一边还赞不绝口,小风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谢辰风深吸一口气,颤抖着笑说,以后我每天都煮给你喝。
    谈衣心满意足地点头,双眼在阳光中熠熠闪光。
    谢辰风痴痴地看着,好像永远都看不够似的。忽然,谈衣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红包,今天是他订婚的日子,本来说好要去恭喜他的,他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望着谢辰风,小风,以后你帮我给他好吗?
    谢辰风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直到谈衣又祈求地问了他一次,他才僵硬地点了点头,接过那个红包。
    不详的预感步步逼近,他几乎想要马上就大哭一场,可是他不能,哥哥不会想看到他哭,他不能哭。
    谈衣看到谢辰风收好了红包,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淡淡笑了笑,紧接着身体的疲惫就重新席卷而来,让他只想就此睡着。
    谢辰风的肩膀就在眼前,谈衣支撑不住,慢慢靠在他肩头。
    谢辰风颤抖地抱着他,哥,哥,哥,你不要睡啊,求求你,求求你
    谈衣靠在谢辰风肩上,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虚弱地点点头。
    走廊外有纷乱的脚步声响起,谈衣勉强转头往外看了看,好像带着几丝希冀,可是病房的门紧紧关着,他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可能呢谈衣无力地倒回谢辰风怀里,感到眼皮越来越重。一滴眼泪落到他的脸上,谈衣茫然地侧过头,看到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小风,不要哭。谈衣勉强抬起手,谢辰风连忙抓住,用袖子狠狠地往脸上擦几把,哽咽着说,我不哭,不哭。
    谈衣笑着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却没有力气,他最后往纹丝不动的房门看了一眼,慢慢闭上了眼睛。
    谈衣的手无力地从他手中滑下,谢辰风终于按捺不住,抱着谈衣的身体大哭出声。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嘭地一声被撞开,谢承言出现在门口,满眼都是红血丝,一身整洁的西装早已变得凌乱不堪。
    他看到房内的一切,像疯了似的几步扑到病床边,小衣,小衣他伸手想抱住谈衣,却被谢辰风发狠地推开,正好撞上旁边的桌子,桌上的花瓶一下子砸下来,他的额头顿时流下一股鲜血。
    谢承言像没有知觉似的,马上就爬起来。谢辰风紧紧抱着谈衣,发红的眼死死地瞪着谢承言,咬牙切齿地说,你滚!
    谢承言不理会他,一步步地走到谈衣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宛如沉睡的脸,伸手要去摸摸他,他把声音放得很轻,小衣,我来了。
    你不配碰他!谢辰风抱着谈衣又后退了一步。他对谢承言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因为他,谈衣的身体又怎么会突然恶化。他看着谢承言明显精心打扮过的模样,想到了什么,抽出一个东西,扔到谢承言脸上,带着你的东西,马上滚!
    谢承言抓住那个红色的东西,却发现是一个红包。
    谢辰风冷冷地说,你不是订婚吗?那是哥哥给你包的红包,好好拿着,和你的新娘百年好合去吧!
    想到谈衣那时的表情,谢辰风眼眶发热,但他不能在谢承言面前哭出来,只能低着头,强忍着眼里的泪水,痛苦地说,永远都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谢承言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红包,喜庆的红封上端端正正地写着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八个大字。
    这八个字印在一片喜庆的红色上,一笔一划都像对他最大的嘲讽。谈衣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八个字的,而他又是怎么对他的。他想起谈衣面对他时隐忍的表情,想起他忍着胃病还陪着他吃那些辛辣的泰国菜,想起他在听到他说要订婚后迷茫伤心的模样,想起他一个人在路灯下孤单地冲他挥手告别
    他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谢承言跪倒在地,额头的伤口好像痛到了心底最深处。忽然,他又站了起来,扑上去捉住谈衣的手,小衣,我没有要订婚,我没有要订婚啊。我只是为了气你
    这次,谢辰风没有再推开他,但谈衣也没有回应他,他紧闭着眼,永远也不会再回应他了。
    【滴,谢承言好感度达到100,攻略完成。】
    谈衣坐在空白的空间内,系统滴滴滴地进行炮灰改造程度评估。
    【当前任务世界等级:c级。】
    【人物好感度评估:谢辰风攻略进度百分之百,奖励积分1000;谢承言攻略进度百分之百,奖励积分1000;附加攻略对象江一帆攻略进度百分之五十,奖励积分100;】
    【炮灰戏份精彩度评估:a级,奖励积分1000;】
    【炮灰人物哲学深度:a级,奖励积分1000。】
    系统在哭唧唧地结算积分,谈衣已经开始看新世界的剧情。他匆匆扫了一眼,是个修真|世界,世界观设定颇为宏大,谈衣花三分钟看完一遍,系统界面就立即出现了是否进入新世界的提示,并且是的选项一闪一闪地发着红光,看上去十分急切。
    真是个急性子。谈衣评价,摸摸下巴,手指在否的选项慢悠悠转了两圈, 是果然开始愈发疯狂地闪光。
    哈哈。谈衣幼稚够了,弹了下旁边小猫咪的额头,提醒他该走了,然后点了是。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谈衣就感到一阵凌冽的剑风迎面而来,他险险侧过身子,一缕黑发被剑气所伤,飘然零落。
    魔道妖孽!谈衣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紧接着一把蓝光凛凛的剑又毫不留情地当面刺过来,谈衣躲闪不及,肩头被一剑刺穿,整个人被钉在身后的岩石上。
    血腥味开始在空气中散开,一身蓝衫的少年修士冷着一张脸,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面前的人一身红衣,如同被刻印在灰色山岩上的血蝶,凄厉而魅惑。少年正想抽出长剑,再给这个魔道妖孽致命一击,却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了。
    谈衣一只手抓着少年的手臂,另一只手轻佻地摸上他的面颊,莹白指尖轻轻从他脸上滑下,直到落在唇边。他叹了口气,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这么凶呢。
    少年本来僵着身子,不知这魔道妖孽要对他做什么,却不想竟听到了这明显调笑的话语,顿时怒气勃发,寒星似的双眸中迸射出极大的怒意。他正想激发体内灵力冲破禁制与这魔修殊死搏斗,唇上却忽然附上了一层温软。
    第24章 豪门文23
    一开始只是为了羞辱而已。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谢承言被一个人推下十几级台阶,在受伤的那一刻,他却固执地要去确认他是不是不小心的。那时,他看到小刺猬的表情那么慌乱,心里却很安慰谈衣果然是不小心的。
    然而,就在他担心着怎么和爷爷解释,怎么让小刺猬的处罚减到最轻,怎么能够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护他的时候,他却看到了谈衣忽然变得冷酷的脸。他高高地站在台阶的顶端,目光灼灼地俯视着动弹不得的他,眼里的情绪强烈地他想忽视都不可能他清楚意识到,不管他一开始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一瞬间,他希望他就那样死去。
    撞伤的关节与流血的伤口在那一刻才变得无法忍耐地疼痛,他感到心冷,感到愤怒,也许还有一点点不想承认的伤心,交错的情绪在胸膛徘徊不去,直到他被送进手术室。
    在那之后的四个月里,谢承言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再没有问过任何关于谈衣的事情。痊愈以后,他就出国了,在往后的岁月中,他也很少再想起他,只有那时被摔伤的关节,在每个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曾经历过的那段灰色记忆。
    七年后的相逢,他当然需要做点什么来平缓当年的愤怒。他提出了一条明显折辱人的要求,他只想看到他屈辱的表情。可就像当年一样,谈衣的无措与震惊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很快他就答应了,目光坚定到刺眼。
    为什么能这么快接受?是为了那个没有任何血缘的弟弟?还是因为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交易?不管是哪个理由,他都变得更愤怒。
    在酒店里,他看出谈衣的紧张与青涩,于是心里稍稍安心。对某样事物失去兴趣的方法是彻底得到它,而他不想再被谈衣左右自己的心情,于是他决定占有。但在看到身下的人的时候,他却忽然感受到一种即将失去控制的危险,雪白的床单上,他迷蒙地看着他,表情如此天真,却不经意地让他感觉到致命的诱惑,那种无知觉的勾引让他恐慌,于是他装出冷酷嘲讽的模样,把他赶走。
    谢承言很庆幸那天并没有真正占有他,否则,他又怎么能拥有后来那一段短暂的快乐时光。谈衣很珍惜他的弟弟,他一直都知道。说来可笑,谢辰风虽然是他弟弟,他却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一分一毫的亲情。或者说,他本来就对亲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家带给他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厌烦。他清楚在每次宴会中投射到他身上的或是欣羡或是嫉妒的目光是因为什么,但是并不在意,甚至有些不屑,因为血缘而拥有的亲人,因为血缘而得到的地位,在他看来都不是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如果有人能从他手中抢走,他会很开心。
    唯一一样他舍不得放手的,就只有谈衣而已。他看着他对毫无血缘的弟弟那么关心爱护,他竟然会感到一丝羡慕。他看着他生活地如此艰难,却还是能够一步一步走得坚定。他总是在笑,好像什么也打不倒他,两只眼睛永远充满神气,在谈衣身边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像是真正地活着。
    谢承言很清楚自己本性中的偏激,他有多重视一样东西,就会有多强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甚至有着极其变态的一面。在面对谈衣的时候,他心中的黑暗曾无数次地想要冲破内心的禁锢,可也许就像哪本《爱情带给你的改变》中写的一样,心中有了感情,他会变得更想克制自己。也许放纵会带来短暂的满足,可是假如这种放纵会给爱人带去伤害,短暂的满足只会变成永久的痛苦。
    在无数个看着谈衣睡脸的夜晚,他的心里有太多无法宣泄的感情。他可以不计较任何伤害过他的人,可是如果有人让谈衣受伤,他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不是承诺,而是从内心最深处自然滋生的原始**,他爱他,所以想保护他。
    可他没有想到,最后把谈衣伤得最深的人却是他自己。
    谈衣对谢辰风的重视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即使前一刻,谈衣还在他的怀里,只要谢辰风一个电话,他就能毫不犹豫地离他而去。他一直担心着,是不是有一天,谈衣也能因为谢辰风而和他彻底分手。
    因为一直以来都有着这样的担忧,所以在谈衣和他说分手的时候,他才会完全注意不到他故作薄情的外表下深深的伤心,他只觉得心中的隐忧终于成真了,他没有任何怀疑,心中的爱转化为刻骨的恨。
    原来在得到爱情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也住进了一只魔鬼。在谈衣的眼里只有他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快乐与美好;当他不再只看着他一个人,那个魔鬼就一直蠢蠢欲动着。在走出大门的时候,他完全被这只魔鬼占据了心神,他想过一万种报复的办法,他决不是可以那么轻易招惹后又甩开的人。同时那些被他抛弃已久的自尊与骄傲也重新爬满空荡荡的心房,他无数次的妥协只换来他无情的分手,难道他以为他真的没有一点尊严吗?
    他告诉谈衣他要订婚,故意约他出来,当面给他特意做得极其张扬的请柬。谈衣果然愣住了,他感到快意。看吧,他不是一块被他抛弃就只能躺在臭水沟里独自伤神的抹布,既然他不想和他一起快乐,那么就带着他的痛苦一起地狱吧。
    他还打算在婚礼上继续羞辱他,伤害最爱的人有一种自虐的快感,他绝不可能让他和谢辰风那么顺顺利利地在一起。
    可是,他再也没有等到他了。在从婚礼匆匆赶往医院的路上,江一帆和他说,谈衣生病了,很严重,他得了胃癌,快要死了。怎么会呢?一路上他疯狂地踩油门,他不敢相信。可是他回想从前,一切却好像忽然都有了解释。谈衣放在抽屉里的胃药,雨夜里他白得不像话的脸,他去质问他为什么分手的时候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一定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惩罚。他连谈衣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在他狠狠地伤害了他以后,他就再也见不到他。就算他紧赶慢赶,最后留给他的却只有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
    到那时,他才知道,他也是个软弱的男人,失去了谈衣,他失去了生命中所有的光,这个本就不美好的世界更加灰暗,他宛如行走在荒漠中的孤魂野鬼。
    然而和孤魂野鬼不同,他甚至不敢去死。他不敢冒险,死后的世界会有他吗?假如人并没有灵魂,那么死亡就将夺走他与谈衣之间仅有的回忆。所以他只能艰难地等待,在活着的日子里,他一遍一遍地品尝着曾经的记忆。也许到最后一天,他会看到他的小衣重新出现,然后,他就能安心地与他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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