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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被竹马掰弯了——谢青吾(14)

    琛哥
    沈琛握着鼠标的手微微一顿,刚刚那个险些点下去的确定从尾部一滑,瞬间脱离。
    他皱着眉看着一脸兴奋的某人,皱了皱眉:回去。
    陶恂:啊?
    陶恂是赤着脚跑出来的,身上只穿了件揉发皱的衬衣,一路噔噔噔的往外跑,一头黄毛乱成了狗窝,可能是因为刚刚退烧的缘故,脸上还有些异样的发红。
    沈琛的房间开了窗,外面深秋的凉风吹进来,带着一股萧冷的孤寒,他觉得鼻子痒的通不过气,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沈琛站了起来,转身去关上了窗子,他眉头皱的极深,刚刚准备抛售的是他前段时间买的股票,这只股前期疲软,但后期潜力的巨大,现在已经有起来的趋势,如果他要出手肯定是有人收的,但这个时候并不是最好的时候,是绝没有达到他的预期的,但若不把手里的股票全抛售出去,势必不能马上填补上这个窟窿。
    这块地也是他绝不能放弃的。
    他看起来仍然是沉稳的,陶恂受了他的斥已经退回来了客厅,手心里隐约有汗他怎么忘了,琛哥有洁癖,是从来不让别人进他的房间的,刚刚一高兴给忘了。
    ......琛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琛出来的时候陶恂还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不敢进一步,却也不甘心往后退一步 。
    回去躺着。沈琛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外边冷。
    这个时候北方的供暖还没有来,但已经冷的极厉害了,哪怕安个空调但赤脚站在地板上也还是冷的。
    陶恂的药放在客厅的桌上,他拿了杯子冲开了,开水冲开一股苦涩的药味,沈琛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
    陶恂在一旁不敢吭声,直到他过来才准备开口:琛哥,你是不是在担心撤资的事儿......
    沈琛眉头一敛 ,应了一声,把药放在他面前:不关你的事儿,把药吃了,我能应付的来。
    他的声音很冷静,听不出什么其他情绪,药按左右排列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陶恂在他的目光下,硬是不敢再说出口一句话。
    他想起许多事,从年少的时候开始,不论他怎么想帮沈琛,沈琛却是从来都是不肯接受的。
    他是一匹孤狼,从不与弱者为伍。
    不,或者就如林朝所说,沈琛,从不接受施舍,哪怕他一无所有。
    那这一次他用家里的势帮着他,他又会不会接受?
    沈琛看着陶恂把药吃完,又量了一次体温,这才转身回了卧室,电话打出去的时候他想着,自己是该做出选择的。
    您确定全部抛售出去吗?
    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紧,又好像只是一瞬间就松开了。
    一时成败,终究要有所取舍,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琛哥门口突如其来的一声,沈琛把手机松开一些,回过头来。
    陶恂的声音有些不稳,但还是尽力一字一句说出来了:爷爷决定融资
    他站在门口,始终没有进来手心里满是冷汗,但还是一字一字说的清楚。
    不论你愿不愿意接受,但我始终,尽己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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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家陶恂(逃学)陶器(淘气)
    沈家深沉
    第17章
    手机已经响了十来分钟了,林朝揉着额角,脸上有些不愉,但没开口说话,跟在他身后的姑娘倒是好眼色,端了杯酒摇摇晃晃的就过去了。
    沈少,怎么电话也不接?这么吵,也不怕打扰了玩的兴致。
    沈丛接了酒,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既然这么好心,要不然你给我接了?
    不过是个陪酒的小明星,想在林朝面前露个乖,哪里会想到刚好触了这位的霉头,当下就有点发怵:沈少
    沈丛不耐烦听她磨磨蹭蹭,直接把酒往桌上一搁:接!
    小明星战战兢兢的接起电话,里面就传来一声嚎哭:沈少爷我的儿子被学校开除了他爹的腰伤犯了
    小明星陡然听见那样尖利的声音耳朵都是一麻,下意识的把手机拿开了一些,低下头的时候果不其然看见沈丛戏谑嘲讽的眼神。
    沈家没什么好人,哪怕这位沈二少看着要比前面那位温和一些,但眉眼深处都是犀利凉薄的,那是一种仿佛天生的,从骨子里出来的薄情寡义。
    林朝揉按着太阳穴,叹气:打电话来要钱的,刘思启应该是被退学了,前两天看见报道媒体去堵刘宝同,好像摔了把腰伤了。
    这一回当真是被记者推搡的时候摔了,腰上旧伤复发,已经卧床不起,手里却没钱去医院,然而外界却并不相信他的说辞,一开始那些谎言已经将所有人的信任全部耗尽。
    所有人都觉得依照刘家的一贯作风 ,这一次应该也是想趁机讹一笔钱。
    沈琛也不是个什么仁慈的人,房产证已经请人为老太太补办,刘家已经连人带东西被驱逐出去,手里没钱,刘宝同现在已是到了流落街头的地步。
    沈丛冷笑了一声,眉眼微微上挑:他们死活,关我屁事?
    手机还在响,沈丛的手机铃声刺耳,听了十来分钟,谁都有些不耐烦了,但碍于沈丛周身的低的吓人的气压,谁都不敢开口,刚刚出头说话的小明星缩在一旁,一声不敢出。
    沈少跟他们计较什么?林朝不得不开口:拉黑算了。
    吵的耳朵受不了。
    拉黑多没意思?沈丛懒懒往后一靠 ,微微一哂:听着可有意思多了谁叫他们是一群不懂听话的蠢货?
    手里的骰子往下一摔,砸在精雕细琢的大理石桌面上,发出啪一声响 ,在安安静静的包间里,像是突兀入水的石子落水,打破一室寂静。
    来今天我做东,咋们接着玩儿!
    周围瞬间热闹起来,轻易掩盖了另一边的凄厉与绝望。
    林朝不着痕迹的熄了烟,捞了一一旁桌上的酒杯递了一杯给沈丛:和沈少玩骰子就没赢过我去看看公司的事儿,沈少玩的尽兴。
    有什么好看的?沈丛分了一丝眼神给他,不甚在意:他没资金撑不起来说到底还是底子虚,跟我们有着本质差距。
    林朝笑了笑,应了一声,转头出去了。
    什么本质差距?不就是沈琛背后没背景没钱吗?实际上还没有瞧不上沈琛是个私生子。
    实话说,他看不上沈丛身上那股子劲儿但没办法,现在的林家风雨飘摇,若不依靠沈丛他还能怎样?
    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看了一眼是林舒发过来的照片,在巴厘岛度蜜月,冲镜头笑的特别开心,拍照的应该是他那个妹夫,角度抓拍的极为不错。
    他的妹妹当然不能受任何委屈,哪怕是度蜜月都是最好的,一天几十万的花出去,他想笑,突然觉得嘴角的笑都是牵强的。
    想了很久,回过去一条:好好玩,开心就好,没钱哥给你打过去。
    他心里烦躁,摸出手机,想叫陶恂出来喝一杯,打开才发现列表里早没了这个人。
    他和陶恂之间几十年的哥们 ,未必就没有情分 ,但和整个林家、他的未来、他的亲妹妹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林朝靠在车座上,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疲惫。
    现在只能等着沈丛把那块地拿下来,等那块地拿下来,林氏才能起死回生而不是苟延残喘。
    所以沈丛能有恃无恐,他却根本不能放下心来,沈琛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主,陶恂虽然浑,但沈琛在他身边,他就不可能翻出浪来,再蠢也不可能闹出格来。
    他在车上呆了许久,直到手机响起来,他才睁开眼睛。
    因为林家的亏损 ,他最近一直在学习股市他看中了沈琛手上那只,沈琛专门挑在价格最低的时候购买,到了现在已经连翻了两倍,直到不久前他的资金链断裂前仍然在购,而且这只股的涨势也确实值得。
    这件事他连沈丛都未曾多说一句,其实还是想独吞,求人不如求己,哪怕这次只是杯水车薪,但能赚一点是一点他已经凑够资金,只要沈琛出手,他马上买进。
    林总,那边的声音有点无奈,对面突然不卖了 。
    林朝呼吸微微一顿,突然觉得有点不安。
    ......
    沈琛拿手机的手微微顿住,陶恂就站在门边,看着他站在一片阴影里,眉眼看不分明,像是微微皱了一下:你回去求了老爷子?
    陶恂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他不知道沈琛是什么态度,不敢贸然接话,就僵在门口不敢动,幸好手机另一边的人拯救了他。
    老板还拋吗?
    沈琛冷冷吐出一个字来,然后不等对面说话就直接挂断,转而看向陶恂,他就固执的站在那里,哪怕整个人看起来一团糟。
    还在病中的人看起来萎靡不振,看见他看过来大气也不敢喘,憋久了竟然咔咔咔的咳嗽起来,脸都憋红了。
    其实在这之前陶恂已经准备好了一大串说辞,例如什么,败一次没事,反正咋们有本钱卷土重来,琛哥,这钱不是爷爷看我的面子上给的,是我的入股钱,你别死要面子活受罪。
    想过来觉得自己简直没长脑子,这些话这时候是能开口的?
    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只逼出来一句:琛哥,我真不是施舍你......
    说完他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他根本就不会说话,还特么不如就说这钱是自己大风刮来的,沈琛什么性格他清楚,他的性格傲且强,最容不下的大概就是施舍两个字。
    他差不多已经能预料到接下来的事儿了,抬起头来正准备解释,面前就已经多了一杯水:喝了润润嗓子。
    沈琛声音里没什么异样,端杯子的手也是稳当的,但莫名就给了陶恂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他几乎是想冲过去解释,可能是烧糊涂了,一开口就不知道怎么说话:琛、琛哥......
    他平时玩开玩笑嘴皮子也利索的很,但只要一对上沈琛,脑子就先当机了。
    老爷子肯给你开这个门,但陶氏偌大一个企业,内部纷争不断,到底不是一言堂,你这样会叫伯父难做。
    陶恂纨绔的名声在外,开后门难免被人诟病,更何况他这一次需要是不是什么小数目,陶氏身家庞大,但大多是在外的固产,一时之间拿出这么多流动资金其实也不是轻松的。
    这样的事他上辈子不是没做过,陶恂蠢,他心黑,这样利用陶恂不是一回两回,后来陶恂恶名昭彰他不是没有功劳。
    若说上辈子,是他亲眼看着甚至推着陶恂走进了那条不能回头的路,而他一直冷眼旁观,直到最后
    所以,他不是来再次重蹈覆辙的。
    但他确实缺这一笔钱。
    你在这儿呆着,我去伯父公司一趟。他缺这笔钱,但并不打算就这么把钱弄到手。
    陶恂喝了一小口,把水杯攥的有点紧,手心里是温度是滚烫的:我是想尽量帮上你一点是一点......
    再者,事儿一开始就是他惹的。
    沈琛往外的步子微微一顿,没说话,换好衣裳出来时陶恂也已经把前天那件皱皱巴巴的西装穿上了。
    我跟你一块去。他的衣裳花哨,哪怕是正装都能穿出花样来,看着倒是挺贴身就是领带那里翻不过来 ,折在了一起,弄了半天也没弄出来。
    沈琛见不得他那蠢样,走过去给他把领带往外松了松:你跟着出去干什么?
    沈琛离他近,陶恂就不敢说话了,他身上有一股极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些冷意,大概夜里点了烟,又在窗口站了多时。
    沈琛的手探过来的时候他有一瞬间僵硬,半响没说出话来,许久才硬生生憋出一句 :我爸让我去看看他。
    沈琛看了他一眼,没揭穿。
    深秋的天冷的厉害 ,陶恂感冒没好全,下电梯的时候都还在咳嗽。
    他这人没啥优点,就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沈琛洁癖严重,还知道走远一点,不招人嫌,而且方才他自作主张,已经答应了爷爷,谁知道这事儿等会儿他爸万一说漏嘴,琛哥不肯接怎么办?
    沈琛听的微微皱眉,这时候已经开冬,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雪,空气干冷寒气入骨,他有一瞬间想把陶恂轰回去呆着,别跟着出来。
    车上空调开的颇高,陶恂座在副驾驶上,抱了卷纸努力缩小自己咳嗽出声的存在感。
    车开了一半堵车,看着一时半会是走不了路了,沈琛握着方向盘,终于开了口。
    陶恂
    他声音一出来陶恂下意识的就绷紧了脊背完了,他又尽做蠢事,乱说话就算了,还没经琛哥同意就答应了爷爷的注资。
    他等了许久,才等到一句。
    我知道。
    这一句没头没尾,陶恂手一松,没反应过来:琛哥,你说什么?
    沈琛转头看他,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年头发服帖在耳际,一脸青涩稚嫩的小少爷了,一头嚣张的黄毛,精致的眉眼里镌刻进了浮华的味道,身上带着些纸醉金迷的风流贵气,纨绔嚣张没脑子,但即便这样多年过去了,陶恂对他,却是从没有任何坏心。
    他能对所有人颐指气使,唯独肯对他低下头。
    沈琛突然极浅的勾了一下嘴角,修长的手指紧了紧方向盘,语气却是松缓的,极轻:我知道那不是施舍,是我自己,那时候没想过来。
    年少的沈琛是什么样的,他自己知道,无数的所谓心结,其实都不过是因为他自己那时候不能释怀的自尊心。
    任何人的靠近都只能碰壁,他排斥所有人都靠近,哪怕是对陶恂,也是利用多于交情,所以到最后他众叛亲离。
    有时候一道弯没想过来,就迈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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