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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美学——廿小萌(62)

    张行止抱着抽纸倚在床头已经整个人都要不行了,头晕脑胀的,鼻翼两边被纸巾蹭的通红,往日深邃的墨眸都有些泪眼汪汪的,床边的垃圾桶里满是他的鼻涕纸,说话时鼻音很浓:看到了吗咳咳
    钟亦已经抱着温度计研究了快一分钟了,窗边、门口的四处尝试不同的光线,但只要他手上一转那三棱柱,不是刻度不见了,就是水银不见了,一点听不得张行止催,开口骂人前自己首先还打了个喷嚏:你别咳,你一咳我就手抖。
    我来看。
    说着,张行止刚冲钟亦伸出手就被一巴掌拍了回来,钟亦现在怼人的威力不仅不减平时,甚至因为感冒更暴躁了。
    钟亦: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跟张里奥多像吗?还好,我看清了。
    张行止吸了吸鼻子:多少度?
    钟亦持续转动手里的三棱柱:你发烧了。
    张行止:多少?
    钟亦:不知道。
    张行止:?
    张行止:那你看清什么了?
    钟亦放弃了,推着鼻梁上的眼镜下结论道:反正超了三十八,没到三十九。
    别问钟亦为什么有整整一度的区间:你家有退烧药吗?
    张行止没说话,就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空荡荡的两个碗盏,意思是我们家连感冒药都是用煎的,看着像是有退烧药的样子吗?
    钟亦:
    主要还是张行止的精神头太差,这深山野林的也没个能送药上门的服务可叫,烧到这个温度,钟亦坐在床边有点着急:不然还是给阿奶打个电话吧,让她回来给你带点西药。
    张行止家里只有药材,就算退烧药材齐全,全都按方挑好摆在钟亦面前,他也不会煎。
    钟亦眉头皱的很紧,想不通都是感冒,怎么自己就只流了点鼻涕,反而平时身强力壮的人被打成了这样,一点征兆都没有,说发烧就发烧了。
    张行止现在晕乎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缓缓一摇头便躺进了被子里,他阿奶有点嫌弃西药,就算打电话过去,估计也只会让他捂着被子出场大汗先。
    我睡一下就好了,你别在我边上。张行止塞着鼻子瓮声道。
    钟亦没好气看他:我自己也感冒了,还怕你传染?你睡吧,我等会在你书桌处理一下剧组那边的事,你要是想要什么就叫我。
    结果张行止琢磨了半天也就把自己的手机递了出去,钟亦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是真的比我还能操心,病成这个鬼样子还惦记学生,下次我就该找你来给我当执行制片。
    张行止那天在床上睡了整整一下午,浑身上下全湿透了也忍着没掀被子,黏黏糊糊的,睡的一点不踏实,好几次都是靠着额头、脸颊上时不时出现的那一两片冰凉挨过去的。
    钟亦看着眼前潮红着脸挨在自己手上的人心情复杂,微凉的手心像是捧了个火球,他只是想对比着自己的额头摸摸看,张行止都会下意识地去找他的手,眉宇间皱得很深。
    钟亦长这么大就从没照顾过谁,梁思礼虽然抽烟喝酒凶,但体质还可以,小病给张床、给床被子,喂点药就差不多了,大病直接送医院,根本犯不着他费什么心,眼下张行止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钟亦只能是由他挨着,等他的眉头慢慢平复。
    后面是感觉张行止越来越难受,钟亦才实在坐不住的。
    这里什么都没有,他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拿毛巾沾水搭在张行止额头上,一遍一遍地给他换。
    山里的水常年见不到阳光,清澈归清澈,但都很凉,钟亦本就畏寒,每次冰的手上受不了了,就在张行止脸上捂捂,捂暖了再继续。
    虽然那温度计难看,但钟亦还是隔一个小时给张行止测一次,为了看得精准点,只能拿指甲掐着水银,比对着刻度看。
    钟亦是看着这人的体温一点一点掉下三十八,缓慢靠近三十七才稍稍松下一口气。
    期间,张行止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问他几点了。
    钟亦当时正看着朱红那边给他发的调整方案,一听着声立马坐到床边应了,让他安心接着睡:才四点。
    张行止还有点咳嗽:咳你好点了吗?
    多操心操心自己吧张老师,我今天中午喝完你阿奶的药,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钟亦说着便在他额头上挨了挨,另一只手同步摸上自己额头的动作很熟练,声线不自觉便柔和了下来,你体温在降了,再睡会儿。
    张行止眼皮还有些发沉,半阖着眼,眼睫上下交错着,那么高的个子,就微蜷着身子隔着被褥挨在床边的钟亦身上,对他用鼻音说着睡不着时,委屈的像个孩子。
    讲道理,钟亦觉得自己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软,但眼下看着张行止这样,他心里顿时软塌了大半,一点脾气都没有。
    钟亦抚着他扎手的寸头有点无奈:今天外面山风大,你也不能出门,容易受凉。
    嗯张行止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露在外面的耳廓通红通红的。
    采风就剩明天最后一天了,别以为我昨天晚上睡着了不记得,你自己说要带我看日出的,病恹恹的怎么看?
    嗯
    睡到你阿奶回来做晚饭,你就去洗个热水澡,今天晚上早点休息。
    嗯
    张行止鼻音浓重的嗓音又粗又沉,耳边全是钟亦闲聊哄人的话。
    钟亦让他好快点,不然今天晚上都没人干活,还问他自己要不要去学做饭,不然想吃个饭都得指望别人。
    张行止也没精力多说,钟亦说什么,他就一律应好,应着应着就睡着了。
    左右这一折腾,大好的两天闲暇约会时间就被磨去了大半,好在张行止这一觉睡下来确实是好转了。
    他起床洗完澡出来整个人清爽了不少,烧退了,感冒症状也轻了,就是刚到餐桌准备坐下就被钟亦瞪了:能不能加件外套,稍微保护一下我一下午的努力成果?
    张行止是后来回房间看到旁边放着的毛巾和水盆,才反应过来钟亦这句话的意思。
    看着重新坐回餐桌的人,老太太嘴上一点没客气:搞了半天我还是错怪你们了?你们俩昨天晚上没在一起,是分头行动的?
    天知道她搓完一圈麻将回来看到自己亲孙发烧,倒在床上那个喷嚏鼻涕掉的模样觉得有多丢人,同样是过了一个晚上,喝了一碗药,人家瘦瘦弱弱的钟亦怎么就一点事没有?
    大概是真不把钟亦当外人了,自家人一桌凑齐,老太太的嘲讽立马开到了无限大:我早上才夸你行,你这也太不经夸了,看来改名字是因为有自知之明才去改的啊。
    原本专心吃饭的钟亦这就很来兴趣了,乖巧道:阿奶,咱们云县方言里也到底是什么意思?张行止都不肯告诉我他原名叫什么。
    张行止手里筷子猛然一顿。
    老太太哼笑着往嘴里喂了几口饭,问:你觉得他现在为什么要给自己取这个名字?
    行止吗?应该是《诗经》那句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吧。
    高山喻高尚的德行,景行喻行为正大光明。
    大意是赞颂品行才学像高山一样要人仰视,让人不禁以他的举止作为行为准则。
    钟亦眨了眨眼: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寓意好,也好听。
    但老太太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这就是说出去好听,唬人的。
    他们云县取大名取的晚,户口本上都先写乳名,等十岁以后再去改大名。
    老太太这一开口就当真是一点面子不给张行止留了,道:你别看他块头这么大一个,其实刚开始胆子比我们家那个撒娇精还小。
    钟亦险些没把嘴里的饭呛喉咙管里,笑得不行:咳咳、撒娇精是说里奥吗?
    是啊。老太太老神在在道,张行止小时候又不爱说话,又不合群,我们这些长辈着急,就先给他叫了个也,理解成野或者行都可以,结果效果显著,野是真的越来越野,行也是真的越来越行,到最后他自己都怕自己长歪了,就在后面添了个止,时刻自我监督,告诉自己要自律、要克制。
    钟亦没明白:所以以前是叫张行,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说的?
    老太太笑的更欢了。
    张行止当时就忍不住了:阿奶
    但老太太只当是没听见自己亲孙唤的,连带着把他最后一条底裤也扒了。
    他总觉得张行这个名字有辱斯文,怪我们把行不行这种问题摆在面上说,怪了好几年,结果等他十岁自己跑去改名字,添出来的是个不只行,还行到得止一止的名字,自己把自己脸打了,肯定不认。
    钟亦当时就笑疯了,回房间以后还揪着人调侃:看不出来啊,我们张老师那么小,就开始那么在意行不行的问题了?好像比Candy还这个名字还厉害点哦?
    张行止:
    张行止:你今天下午说晚上要我干活?
    他承认自己有点恼羞成怒。
    但钟亦装傻充愣:什么干活,你下午不是睡着吗,我能让你干什么活?
    张行止抬手就把人抱起来了:我现在觉得我已经能干活了。
    我不是这么黑心的老哎!
    钟亦板字还没出口就被扔床上了,张行止道:早上说好晚上告诉你我原名。
    钟亦婉拒:其实不用。
    张行止坚持:说到做到,钟老师教的。
    你阿奶已经告诉我了。
    再感受一遍。
    然后他就如约把自己大名,言传身教地又告诉了钟亦一遍,不过这还没完,张行止的打击报复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
    次日天还没亮,张行止就把枕边人从被子里拖了起来,说要带他去看日出。
    钟亦人都要疯了,困的一路都是在张行止背上过的,什么时候坐缆车上的右道山都不知道,一睁眼就是蹲在张行止边上、架着相机干瞪着他的三只。
    钟亦脸都没洗,脖子上还印着新鲜出炉的鲜红草莓,趴在张行止背上揉眼睛道:你们三个到底怎么回事,马上太阳就要出来了,还对着我看,期末真的打算拍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钟老师:讲个冷笑话,张行知道止
    第74章
    早上五点半,19摄影的班群里出现了一条@全体。
    喜报:和好了!在右道山看日出呢!!!
    气泡一出,本该还在睡大觉的班群里竟然一呼百应,全七嘴八舌地在底下应开了,不过大家的重点一点不在老张和钟老师身上。
    ?
    说好谁先起床谁是狗,结果你他妈这么早就守到右道山上去了???
    崽种名不虚传(鼓掌.jpg)
    虽然但是,你们怎么都醒这么早(问号.jpg)
    说什么要一起放鸭子,我真是信了你们的鬼
    我举报,郑琦四点就起了
    @郑琦 出来挨打,别装睡
    四点?我不会告诉你们我昨天一晚上都没见到我室友的人
    看到这里,王寺恒终于忍不住咂舌了。
    原来大家都是背地里拼命搞学习的人,是我看错你们了(再见.jpg)
    结果底下回复他的全是。
    有一说一,王寺恒,你日出要没了
    王专注手机寺恒:?
    王幡然醒悟寺恒:!!!
    操!房路李江你们两个崽种!怎么不叫我!!!
    崽种?你干吗叫你自己。
    班群里有人说了啊,他们蹲点的都看到日出了。
    我#%*@
    耳边是孩子们的叫嚣,眼前是凌驾于丛林万象之上、冉冉升起的初阳。
    钟亦趴在张行止背上鲜少地调出了手机相机,抬手对准日出的方向便拿到了张行止脸前。
    错失良机的王寺恒灵机一动,索性把相机从三脚架上取下来,悄悄摸摸朝两人身后绕:钟老师也拍日出啊?
    但刚问完,王寺恒就看清了他们钟老师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钟亦趴在张行止脖子上,伸手便将他僵硬的薄唇挤出了一个弧度,翘着唇角按下快门道:谁拍日出,日出有什么好拍的,拍你们张老师不香吗?
    当天周瑞就在他的微博首页刷到了自己某一万年不发动态的网友,只有一张图,一个配字都没有。
    看着眼前打了马赛克的双人自拍,周瑞简直地铁老爷爷看手机,抬手就在底下留言道。
    整张照片就只有两张脸,还打马赛克,发出来勾谁?
    钟亦连马赛克都是当着张行止的面打上去的,眼下手机上端闪出消息提示,张行止自然看了个一清二楚。
    不止内容,张行止连那人的id都记下了:王山而是谁?
    算是网友?说着,钟亦也不避讳,继续在他面前摆弄手机回复道。
    你还有心思管我?不是说被高中生捅了?
    周瑞:###!
    这他妈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怎么这么快连他都知道了。
    周瑞愤愤输入。
    不传谣,不信谣(微笑.jpg)
    张行止看了眼那人的头像,是张对着镜子臭美手部的特写,其实拍的还凑合,但心里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让他下意识就问了: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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