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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风水先生——青枫垂露(8)

    那回醉酒后,究竟是亲了,还是没亲啊?
    若说亲了吧,夏景生又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若说没亲吧,那夏景生怎么知道他喝醉了爱逮着人亲的毛病啊?
    孙闻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夏景生的神情,想从中瞧出些端倪
    正琢磨着,夏景生忽然开口道:青
    亲了?!孙闻溪惊了。
    什么亲了?夏景生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青笋,这青笋不错。
    孙闻溪扶额。
    心里记着事儿,又吃不惯南菜的甜,孙闻溪吃了两筷子便打住了。夏景生虽吃的慢,可菜色却很合口味,不自觉地竟比平日里用得还多些。
    二人食毕,再次驱车回到宝汇。
    夏景生要的法坛已布好,行将入定前,孙闻溪问:这一回有几分把握?
    夏景生瞅了他一眼,只应道:放心罢。
    再一次招魂,李秋兰已然没了初见时的温婉,此时的她有些歇斯底里。
    为什么,就差一点点,我找了那么久的替身,做了那么多的铺垫,竟然还是没成功。李秋兰怨毒地瞧着夏景生,都是你,若不是你来搅局,我断不会错失机会。
    夏景生:你今日险些害死的人,是个孤儿,被收养后才改名叫方家念,而他的原名叫李开平。
    李秋兰大怒:你胡说些什么?!
    夏景生:李开平,江城人士,生于
    夏景生将生死簿上看到的信息,原原本本地告知李秋兰。
    得知真相的李秋兰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原来她的孩子,一直都在她身边。
    夏景生喝道:若不是你执意要找替身,也不会险些害死他。李秋兰,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李秋兰摇头道:是我错了,人鬼殊途,是我错了,我会害死他的
    她猛然惊醒,哀切地瞧着夏景生:是我错了,我愿意接受超度。
    于是,夏景生念动经文,自尽或横死的亡魂罪孽深重,需要将经文反复念诵七七四十九次,方能将亡魂送入轮回道。
    这一次,缚灵的超度很顺利。
    事后,两位宝汇员工的家属都收到了亲人的托梦,告知他们亲人的亡灵已入轮回。
    家属特地登门致谢,此事经媒体之笔,被渲染得神乎其神,宝汇恢复了名誉的同时,夏景生俨然成了半仙,坐稳了说书先生素材库里的头把交椅。
    一时间,有些门路的人都想找他看风水。
    这日,夏景生接到了孙家的电话,电话是孙其满亲自打来的,邀请夏景生到一品居吃饭。
    见到夏景生,孙其满热情地握住他的手:景生,这次多亏有你,宝汇才能洗脱污名啊。
    夏景生谦虚道:您言重了,此乃我的职责。
    孙其满打量着夏景生,见他一表人才,谈吐文雅,处事不卑不亢,不由地大为欢喜。
    两人闲话一阵,忽听得一句:我来晚了。
    夏景生转头,见孙闻溪穿着裁剪合身的西服,疾步走来。
    入座后,孙闻溪看了眼菜单,吩咐道:加道糖醋里脊和一品豆腐。
    说着,他转向夏景生: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夏景生喝了口茶,抬眼见孙其满正满脸笑意地瞧着自己,不由地心生诧异。
    孙闻溪给夏景生续了茶水:上回你说,宝汇的内局风水有问题,可有破解之法?
    说到正经事,孙其满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这些年我走南闯北,对风水堪舆之事也略有耳闻,没想到这次居然会着了道。
    宝汇的风水,确实是大败局,却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这第一条是
    夏景生将改造之法一一道来,孙其满越听,脸色越难看。
    岂有此理,薛城是怎么办事的!他愤怒地一拍桌子,这让我如何放心把事情交给他!
    夏景生面色不变,状似不经意地:听闻宝汇的内局布置和外局选址都是这位薛经理一手操持的,我还从未见过处处都是败局的布置呢。
    一句话,让孙其满当即变了脸色。
    若说宝汇的风水只有一到两处失误,尚且可以说是巧合,可处处都是败局,坐如阴穴穿堂煞白虎探头煞,桩桩件件加起来,就决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了。
    饭后,孙其满在位子上沉默良久,吩咐手下:盯着薛城,他有什么异动,随时向我汇报。
    孙闻溪开车送夏景生回家,他握着方向盘,想起当初路过此处时,他和路人说的鲜花配牛粪,不免笑了。彼时他将夏景生形容成一坨牛粪,如今竟却越发欣赏眼前人。
    谢谢。孙闻溪态度十分诚恳,先前我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现在才知道是确有其事,是我狭隘了。
    心中一阵荡漾的夏景生看向窗外,大部分的店家都已关门歇业,只剩下少数的招牌还亮着。
    这不怨你,换做是我,如果从来就没见过这些东西,自然也不会相信。
    孙闻溪犹豫再三,问道:你的眼睛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天生是阴阳眼,可以说是老天赏饭吃了。夏景生并未避讳。
    夏景生打小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眼中的世界也和别人不一样。
    他可以看见阴间,跟亡灵对话,聆听它们的心声。有的时候一觉醒来,甚至会见天花板上趴了个东西,正朝自己吐着舌头。
    因着这双眼睛,夏景生自小便是淡漠冷静的性子,人有好奇心,鬼也有,人会恶作剧,鬼也会,夏景生时常冷眼看着亡魂们捉弄路人。
    直到六岁那年,夏母去世,小小年纪的夏景生在医院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亡灵,其中还有他的母亲,一直冲他温柔地笑着。
    不久后,他被送到别庄,养在一个道士身边。
    孙闻溪来了兴致:你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的?
    夏景生反问:你不是看过吗?
    孙闻溪想起在土砖墙外看到的黑气,笑道:原来你帮我开了阴阳眼。
    不过一个小法术而已,而且很快会失效。夏景生并没什么兴致,阴阳眼没什么好的,什么都能看透,就什么悬念都没有了。
    孙闻溪将车子停在夏宅门前,从怀中取出一个花笺信封,笑道:这么说,你定然知道信封里头是什么。
    夏景生:是什么?
    下周是麦琪的生辰,小丫头邀请你去家里做客。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将她的高人哥哥带到家。
    第十二章
    夏景生应下邀请,便着手为小丫头准备生辰贺礼。
    麦琪生日当天,邀请了一众社会名流到家中做客。麦公馆内张灯结彩,私家戏台下方摆了六张铺了红绸的大长桌,桌上放着各色果品佳酿。
    夏景生到时,满眼皆是衣香鬓影,好生热闹。
    小寿星麦琪穿着一身桃红色缎面旗袍,像穿越人海的花蝴蝶般,跑到夏景生面前:景生哥哥!
    夏景生笑笑,将一玫红色的锦盒递给她:生辰礼物。
    麦琪迫不及待地拆开,见里头是一枚白玉如意,玉石吃光适中,宝光内蕴。
    好漂亮!麦琪将那白玉如意举到阳光下,惊叹于那流畅的线条和细腻的雕工。
    谢谢景生哥哥!麦琪对玉如意爱不释手,我好喜欢这份礼物。
    什么礼物?孙闻溪走近,恰好听见麦琪的话。
    看,这是景生哥哥送我的。麦琪小心翼翼地捧着锦盒,闻溪哥哥,你的礼物呢?
    孙闻溪刮了刮麦琪的鼻尖,吩咐道:抬进来吧。
    只见四个仆人抬着一个用红布裹着的庞然大物进了屋。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那东西上。
    麦琪的妈妈麦夫人讶异道:闻溪,你这也太破费了,什么东西这么大?
    孙闻溪扶着麦琪的肩膀:小丫头,你自己去瞧瞧。
    麦琪走上前,先是隔着红布摸了摸,感觉里头的东西硬邦邦的。她一把将红布掀下,一架红棕色的钢琴呈现在众人眼前。
    麦琪兴奋地喊道:是我一直想要的斯特劳斯!
    麦夫人笑道:还不快向闻溪哥哥道谢。
    谢谢闻溪哥哥。麦琪嘴上说着,眼睛却没离开过新钢琴。
    随后,宾客陆续向麦琪赠送生日贺礼,气氛一派和乐。
    麦琪的父亲麦市长更是给女儿带回了去西洋公干时定制的珠宝,全世界也就独一份。
    那坦桑石项链衬得麦琪的肤色更显瓷白。
    原本一切都很好,直到宴会厅里来了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袭藏青色旗袍,布料看上去略显陈旧,即便戴了些首饰,也掩饰不住蜡黄的病容。
    麦夫人一见她,脸色便不太好看,强打精神问了句:芸娘,你身子还没好全,怎么下来了?
    女人笑笑,在一旁的八仙椅上坐下:大小姐生辰,我这个做姨娘的,总归是要来贺一声的。
    这个佝偻着背的女人,是麦市长纳进家中的姨娘,在她身边怯生生站着的,是麦府庶出的二小姐麦琳。
    芸娘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递给麦琪:大小姐,这个送你
    病恹恹的人送小女孩一串佛珠当生日礼物,定然是不受欢迎的。麦夫人皱眉道:琪琪过生日,你送佛珠是什么意思?!
    夫人您知道,我是信佛的,希望佛珠能护佑大小姐平安。说着,芸娘双目微阖,念了句,阿弥陀佛。
    麦夫人脸色微黑:这贺礼我们不收,你拿回去!来人,芸娘身子不好,送她回去休息。
    咳咳咳还没等下人碰到她,芸娘就一叠声地咳起来,我不走,今儿个高兴,我要在这儿瞧着。
    这时候,麦市长的脸也挂不住了,他冷声道:来人,送芸娘回去。
    我不走!芸娘的态度非常坚决。
    庶女麦琳把亲娘护在身后,落泪道:你们莫要再逼她了,她也想给姐姐准备些体面的礼物,可伺候的丫头说,家里没给我们娘俩拨银子,这些天屋里用的都是私房钱。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神一致瞧向麦夫人。
    作为家中的女主人,麦家一直是麦夫人在管账,而今竟传出苛待庶女的说法,委实丢脸。
    麦市长的脸色不大好看,追问道:怎么回事?
    麦夫人急了,她本就是个直性子,由不得旁人泼脏水,当即对质:你将话说清楚,莫要诓人,我几时苛待过你们母女。
    麦琳哭得好不伤心:这些都是春分说的,母亲要是不信,大可以问她。
    丫鬟春分是贴身伺候芸娘的,麦夫人柳眉一竖,喝道:把春分给我叫来。
    不多时,有人回禀道:春分今日一早出了府,现下还未回来。
    这一来,竟是无法对证。
    芸娘原本闭着眼念经,这会子听了这话,竟一头栽倒下去。
    大厅里霎时间乱做一团。
    麦夫人急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大夫!
    这时,夏景生拨开众人,走上前去:让我看看吧。
    只见芸娘身体强直,心跳过速,盗汗很严重。
    在夏景生的处理下,芸娘慢慢清醒过来,后又被人扶到了房间。
    芸娘的房间在麦公馆的二层,房内陈设朴素,仅有必备的桌椅,床榻等。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小间佛堂。
    见夏景生一直盯着佛堂看,麦夫人叹息一声:夏先生,这次真的多亏了你。要不然芸娘有个意外,我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夏景生应道:夫人不必多礼,这处佛堂是
    芸娘信佛,这些年鲜少在外头走动,多数时候都是念经拜佛,老爷便做主,在她房里辟了一处佛堂。
    夏景生闻言,仔细看了看,见那佛堂的黄色帐幔上,不断有黑气渗出。
    夏景生心下纳闷:佛堂乃清净之地,为何会有邪气?
    他掀开帐幔,里头摆设与装饰并无异常。
    一块蒲团,一柄木鱼,一尊佛像
    等等,夏景生眼中划过一丝诧异,那黑气是从佛像处冒出来的。
    他凑近一瞧,那塑了金身的佛像本该是慈眉善目的,可这会儿笑容瞧着却有几分诡异。
    麦夫人见他一直盯着佛像看,便开口问道:夏先生,可是这佛像有问题?
    夏景生让下人取了一碗鸡血,淋在那佛像身上。只见那佛像上的金纸慢慢脱落,佛身也开裂成两半。
    麦夫人吓了一跳:夏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夏景生拨开那碎了的佛身,里头露出一条黑色的毛绒绒的肢节。
    啊麦夫人吓得大叫起来,那是什么东西?!
    是蜘蛛
    蜘蜘蛛?麦夫人拿帕子捂着脸,又偷着瞧了一眼,总算瞧清楚那东西的全貌。
    通体全黑,头胸部前端长着八只单眼,正阴恻恻地盯着人,整个蛛身快将佛像内部占满了。
    蛛身下头,还有一块白白的东西,不断的有小蜘蛛从里头爬出来。
    麦夫人背转身去,干呕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麦夫人仍旧脸色发青:夏先生,那东西要怎么办?
    烧干净。夏景生说,佛堂里的佛像不是金身,也没有开过光,但芸娘天天给它上香,自然会招来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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