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民国风水先生 > 民国风水先生
错误举报

>民国风水先生——青枫垂露(25)

    现场响起一片快门声,项坤怔怔地站在那儿,像是用尽了力气的年迈士兵,全然说不出话来。
    我妹嫁给你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当初她要当电影明星,家里一力反对,后来她执意要嫁给你,更是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这么些年,你除了在外头风流快活,有关心过丽华的娘家吗?你知道丽华根本不信方,她姓谭吗?!
    你通通不知道,你只会为你的风流薄幸找借口,东窗事发了就只会把责任推到女人头上,你简直不是东西!
    谭韶聪一拳拳地擂在项坤身上,项坤安静地如同一只鹌鹑,根本不敢还手。
    方丽华急道:哥,你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事的!
    出事?!今天出的事够多的了,不差这一件!谭韶聪一拳下去,项坤的牙掉了两颗。
    啊董蓓蓓被那血渍呼啦的场面骇得尖叫起来。
    要滚赶紧滚,带着你的姘头一块滚,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谭韶聪一发话,原本趴在地上的项坤迅速起了身。
    像是怕谭韶聪反悔似的,他飞速地扫了方丽华一眼,一瘸一拐地朝车里走去。
    他一身血迹,董蓓蓓登时嫌弃起来:呀,当心沾了我的衣服!
    两人的丑态,被记者的镜头拍了个十成十,柳澄拼命想用躯体挡住镜头,滑稽地挥舞着他的双手,大喊道:别拍了,不许拍。
    可没有人听他的话。
    到最后,柳澄颓然地垂下双臂,他知道,明天一开市,公司的股价必定因为董蓓蓓和项坤的丑闻而跳水。
    他在董蓓蓓身上投了那么多钱,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此刻他恼恨得像吃了三斤黄连,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可不敢再拿腔拿调了,只得调转头去找孙闻溪。
    到了门前却扑了个空,侍应守在门外,毕恭毕敬地说:夏大少吩咐了,外人不许进去。
    此刻,夏景生正在厅中调查那莫名跌落的玻璃灯盏。
    灯盏已经摔得粉碎,只依稀能看出从前的形状。
    谭韶聪从外间进来,见夏景生正仔细地检查着铆钉,疑惑道:先生可看出问题?
    夏景生蹙眉道:这灯不像是年久失修的样子,倒像是在外力的冲撞下忽然坠落的。
    外力冲撞?!吊灯在天花上,那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地上,怎么会有外力冲撞吊灯?谭韶聪说。
    至于年久失修,那更是莫须有了,这灯常有人检修,断不可能是下人疏忽所致莫非
    谭韶聪想起从前舞厅未换选址前,也曾发生过许多灵异事件。
    这一次夏景生本尊在场,却又遇上了类似事件,当真稀奇得很。
    夏景生抬头看向天花,舞厅建筑是砖石结构,砖石上有一块深深浅浅的痕迹。
    那些是石料原本的痕迹?夏景生指了指天花。
    这个谭韶聪仔细回想了一阵,我不能确定,石料砌成天花后,也没人去管它原本是什么模样的,怎么,那些痕迹有古怪?
    夏景生能清楚地看见,天花上弥漫着一团黑气。
    在黑气的映衬下,那些石料上的痕迹,显得特别古怪。
    关灯。夏景生吩咐道。
    第三十四章
    大厅又暗了下来, 夏景生站在梯子上,举着手电仔细观察那深浅不一的痕迹。
    这是手电的光束将痕迹凸显出来, 倒像是一只狐狸
    夏景生话音刚落, 天花上的痕迹忽然动了动,也就一瞬间的事情,快得让人疑心是眼花了。
    同一时刻, 夏景生腰间的蛇形鞭也蠢蠢欲动地弹跳起来。
    感觉到蛇头的躁动,夏景生抬手摁住了鞭子。
    待他从梯子上下来,厅中再度亮起时,叶恒朗也领着人到了。
    夏先生你受伤了?叶恒朗大步流星地朝夏景生走来。
    我没事,闻溪受伤了。夏景生摇摇头。
    见他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叶恒朗来时准备好的一腔话,全都胎死腹中。
    仙蝶舞厅从开业以来, 极少出事, 这回是怎么了?
    是胡仙。夏景生蹙眉道。
    胡仙?!那是什么?!叶恒朗闻所未闻。
    胡仙,也是保家仙的一种,与黄鼠狼、刺猬、蛇、鼠合称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北地许多人家供奉保家仙,为的是庇佑家宅平安。但保家仙与正神不同, 其本性邪肆,不过是受了主人家的香火, 才替主人家消灾。
    就像何家供奉的黄鼠狼一般, 关键时刻出来救何开聘一命,也是受了何家恩惠的缘故。
    胡仙不会无缘无故出入仙蝶舞厅,定是有人将它带了进来。
    只是这场评选会来的嘉宾众多, 是谁将胡仙带来的,带来的目的是什么?夏景生正想着,只听谭韶聪惊呼:先生小心,那东西动了。
    说时迟那时快,天花上的东西倏地动了,猛地朝夏景生扑过来。
    众人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那东西扑得凶狠,夏景生的鞭子还击得更凶狠。
    蛇形鞭护主心切,几乎是弹到夏景生手中的,那无甚温度的蛇目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东西。
    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此刻浑身炸毛,双眼邪恶地看着夏景生手中的鞭子,口中发出愤怒的嘶鸣。
    一般的妖物在见到蛇形鞭的一刻,便会感受到威压,从而心生忌惮,不敢上前。
    偏偏这胡仙没有半丝觉悟,对峙片刻后,纵身一跃朝夏景生袭来。
    当心!叶恒朗惊呼。
    夏景生极其镇定,紧盯着胡仙的身影,看准时机,甩动蛇形鞭,直击胡仙最为柔软脆弱的腹部。
    一击得手,胡仙发出一声尖锐的悲鸣,落地时四肢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它不甘心地盯着夏景生手里的鞭子,龇牙咧嘴。
    受伤的滋味不好受吧,还想试试吗?夏景生举着鞭子说道。
    胡仙像被激怒了,迅速地朝夏景生脚边袭来。
    它腹部受创,起跳扑腾的动作已无法做到,唯有张开嘴,想咬夏景生。
    夏景生身形敏捷地躲开一击,手中的鞭子已极有灵性地缚住了胡仙的身子。
    胡仙越是挣扎,那鞭子就缚得越紧,勒进了厚厚的皮毛里。
    直到此刻,胡仙才清晰地意识到,它斗不过夏景生,更斗不过夏景生手中的蛇。
    是谁带你来的?!夏景生步步紧逼。
    胡仙瞪着眼睛,此刻它眼中已经没了凶光,略带无措地看着夏景生,口中发出哀哀的鸣叫。
    众人松了口气,旋即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
    夏景生松开对胡仙的钳制:是只修炼半成的小狐狸,连话都不会说。
    方才将吊灯撞掉的是它?谭韶聪迟疑道。
    就是它。
    夏景生原想将损毁吊灯的人抓住,好叫他付出代价。
    不曾想始作俑者居然是只半成的胡仙,连话都不会说的胡仙只会躺在地上嗷嗷叫。
    这东西是自己跑进来的?谭韶聪蹙眉,难得清净了这些年,怎么又招惹上这等邪物了?
    寻常的胡仙多居于山林之中,江城这样的大都会,胡仙只可能寄养在人的家中,定是今晚的宾客带来的。
    宾客?!叶恒朗一惊,宾客怎么会养这等邪物?
    供奉胡仙者,多是为了保家求平安,许是这人供了胡仙作保家仙。夏景生心中隐隐想到个苗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落了。
    先生,你脸色不好,去包厢休息吧。谭韶聪说,这儿有我与叶警官。
    夏景生点点头,拍了拍叶恒朗的肩:我先走了。
    他心里惦记着孙闻溪,大步赶去包厢。
    来到包厢门口,守卫在此的侍应立即向夏景生报告:方才柳老板来过。
    英星公司的柳澄?
    就是他,他说想见孙少,我给拦了。
    做得很好。夏景生将赏钱塞到侍应手中,推门进入包厢。
    包厢里静悄悄的,夏景生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方才还十分躁动的蛇形鞭,仿佛也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安静下来。
    夏景生一步步地靠近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纱帐,见孙闻溪正静静地睡着。
    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许苍白。
    夏景生在床边坐下,抬手替他掖了掖被子,一双眼睛静静地盯着他,用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
    直到确认眼前人真的安然无恙,心底的那阵心慌才有些许减退。
    不知过了多久,他挨着床边睡了过去。
    原本躺在床上睡着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轻轻地将手从被褥里抽出来,握上夏景生的手。
    这才再次闭上眼睛,安睡过去。
    舞厅的风波告一段落,项坤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且不说今晚在场的记者,一支笔便能让他声名扫地。单说这董蓓蓓的性子,便够他头疼的了。
    董蓓蓓自打上了车,就像躲什么脏东西一样躲着他,这会儿更是明目张胆地坐到车子里面,不愿意挨着他。明明被指责,被落了面子的人是他,却还要他去哄人。
    蓓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谭韶聪是方丽华的亲哥。项坤压下火气,耐着性子解释。
    哼,若是你早知道方丽华姓谭,只怕一心赶着做谭家的上门女婿了吧,哪还有我什么事啊?董蓓蓓扭脸看向窗外。
    蓓蓓,我最爱的人是你,你怎的不相信我。说着,他主动贴过去,试图搂着董蓓蓓的肩。
    却被董蓓蓓一把推开了:你们男人,嘴里没一句真话,嘴上说着爱,实际上转头就变心,倒不如孙少那般,直截了当地拒绝才好。
    你离我远点儿,脏死了。董蓓蓓没好气地瞪了项坤一眼。
    项坤再不济也是面如冠玉的当红影星,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冷待。
    这会儿他又想起方丽华的好来,当即拉下脸,毫不留情地嘲讽:孙少?孙闻溪也是你能攀附的?即便你肯倒贴,人家也瞧不上你。
    这话正正戳中了董蓓蓓的痛处,让她想起今日被当众拒绝的难堪。
    只见她柳眉一竖:你又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个小小明星,比不过孙少就算了,你连谭韶聪的一根手指头也及不上。
    项坤向来以文质彬彬的形象示人,这会儿却一个巴掌扇到董蓓蓓脸上。
    司机在前头瞧见了,吃了一惊,连带着车子都开歪了,好不容易刹住车,董蓓蓓身子一歪,后背撞到了侧窗,却怔怔地没有反应。
    过了好一阵,董蓓蓓忽然发狠地吼了一声:好啊,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这张脸值多少钱吗,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董蓓蓓显然不是好招惹的,两人在后座扭打成一团。
    好不容易到了董蓓蓓的寓所,女方迅速打开车门,拎着手提包,急匆匆地下了车。
    原本精致的发型,此刻乱成一团,原本平整的旗袍也有了皱褶,她踩着那镶了钻的高跟鞋,走得东倒西歪,低头一瞧,才发现鞋跟不知何时磕掉了一半。
    董蓓蓓又是心痛,又是心急,发狠地把鞋子踢掉。
    光着脚走了两步,又回转身去,把那坏掉的鞋子抱在怀里,毫无形象地走到寓所门前,却发现身后跟着一个拖油瓶,项坤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
    董蓓蓓戒备地举着一只鞋子:你跟着我做什么?回你自己的地方!这儿不欢迎你!
    项坤刚还气急,这会儿却又没脸没皮起来,缠着董蓓蓓,哀求道:今天闹出那么大的事儿,我那儿肯定都是该死的记者,蓓蓓,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是你的事儿,我这儿不欢迎你!董蓓蓓丝毫不为所动。
    蓓蓓,你可别忘了,我是为了谁才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所有人都有资格拒绝我,就你没有!项坤步步紧逼。
    董蓓蓓步步后退,气势弱了下来。
    就在这时,身侧忽然传来快门的声音。
    两人脸色剧变:有记者!
    董蓓蓓还在往树丛处张望,项坤已经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钥匙,把门打开。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屋!说着,他将董蓓蓓拽进屋里。
    董蓓蓓被他甩在了沙发上,失神地望着前方。
    项坤蹲在地上,两手抓着头发,口中喃喃道:完了,我算是完了,那些记者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董蓓蓓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当初追求我的时候你不是挺能的吗?
    她懒得看项坤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径自找自己的宠物。
    糊糊糊糊她呼唤着宠物的名字。
    奇怪,糊糊呢?董蓓蓓找遍了每一个房间,却始终没能找到糊糊。
    董蓓蓓慌了,她慌乱地原地打转:我出门前明明还在的。
    项坤总算缓过劲儿来,瞧见董蓓蓓的样子,颇为不屑道:不就是那只叫糊糊的狗吗,丢了就丢了,我再给你买一只就是了。
    项坤一直不喜欢糊糊,说是狗,可糊糊一直没有狗的温顺和忠诚。
    每次项坤在董蓓蓓的寓所里逗留,糊糊都会用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他,还常冲他龇牙。
    当初他为了追董蓓蓓,没少讨好董蓓蓓的爱犬,可糊糊对他却始终不冷不热。
    你懂什么?!糊糊对我而言有多重要你知道吗?!
    项坤听董蓓蓓这么说,那股子贱劲儿又上来了:有多重要,比我还重要吗?!
    这话原是开玩笑,没想到董蓓蓓毫不犹豫道:确实比你重要。
    一下子,项坤的面子挂不住了,语气也冷了许多:既然如此,你就去求夏景生帮你把宠物找回来啊。听人说,丢了东西找他,他一准能给找你回来。王家独子丢了,一个大活人,他不也给找回来了,你还怕他找不回一只狗?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