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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投罗网(GL)——三月图腾(35)

    辨认不出来。
    简令有些沮丧。
    那些阳台都用防盗网和玻璃窗围了起来,看不真切,简令注视了一会儿,眼都花了,实在分不清哪个阳台里面才有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早知道就跟着罗一慕上去好了,说什么怕双方心中还有疙瘩在,要各自冷静一晚上,其实就是简令单方面地惶恐,怕上去之后又因为自己无意间的行为跟慕慕发生什么别的矛盾,毕竟罗一慕那么敏感又闷骚,简令想想,自己好像已经惹恼了她两次。
    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对待一个人,说什么坦率,现在连简令都开始不坦率了起来,心里藏了惶然,战战兢兢,又不敢告诉罗一慕。
    霎时间,简令忽然理解了罗一慕不能说出口的话,当对一个人认真起来之后,的确会变得胆怯,唯唯诺诺,从前看起来很简单的事,面对真正喜欢的人,也开始难以启齿。
    罗一慕上楼之后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发条消息告诉简令自己到家了,免得她担心,又靠在沙发里休息了十多分钟,才起身回房,在衣柜里找了睡衣,准备洗澡休息。
    罗一慕的生活非常规律,或者这在简令眼里也可能是死板。
    她走进浴室,站在花洒底下,一边洗澡一边回想简令的话。
    罗一慕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被简令教育的一天,但不可否认简令是对的,遇到一生所爱,能和她在一起,已经是罗一慕从前不敢奢求的幸事,两个人相处需要沟通,事情藏在心里只会越积越难以解决,罗一慕想和简令携手一生,不想她们俩最终因为互相藏匿起来的心事和猜疑而一拍两散。
    罗一慕关了花洒,抹了一把脸上的残留的水迹,穿着浴袍,边擦头发边走出来,想自己在情之一字上的觉悟远远比不得简令。
    刚洗了个热水澡走出来,客厅里的空气显得有些闷,罗一慕打开阳台的窗户,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倒洗衣液的时候随意转头,往楼下看了一眼。
    看不到多远的地方,她的夜盲症严重,没有光线就瞎了,最多借着三楼其他阳台上的灯光汇聚,以及路边明亮的路灯,能勉强看到一楼花坛的位置,再远就看不到了。
    罗一慕只是百无聊赖地四处大量一眼,突然看见一楼的花坛旁边,路灯底下站了一个人。
    高挑、纤细,裹着罗一慕的风衣,路灯冷白色的光束洒在她身上,她的一头短发此刻看起来很接近黑色,衬得整个人都精致又乖巧。
    深秋初冬的夜晚,她就在一束路灯下那么安静站着,孤孤单单,仰着脖子盼望,也不知在等谁,也不知她等的人能不能来。
    罗一慕知道她在等谁。
    罗一慕看到她在夜色中孤独的身影,那一瞬间好像有把刀戳进了自己的心窝子,除了心疼什么也顾不上,甚至顾不得换下自己身上一点也不体面的睡袍和拖鞋,急促地抓起钥匙开门,冲到了楼下去,她等不及电梯慢慢吞吞上来,直接跑楼梯下到一楼,站在简令面前时,气息都还没喘匀。
    简令有点愣,呆呆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突然出现的心上人。
    她没想到罗一慕会跑出来,毕竟罗一慕有夜盲症,大概率发现不了一楼的自己,她打算再找三分钟,实在找不到罗一慕的阳台是哪一个就放弃离开了,扶着已经酸痛的脖子揉揉眼睛,正想抬头继续找呢,没想到罗一慕就心有灵犀一般从楼里冲了出来,甚至还穿着睡袍和拖鞋。
    袍子无扣,只用一根腰带松松系着,罗一慕跑得急,站在简令面前时胸前已敞了大半,大片雪白的肌肤毫无预兆地闯进简令眼睛里,简令眼珠子都移不开了,嘴巴张了张,本能地叫罗一慕的名字。
    慕
    另一个慕字还来不及出口,就已经被罗一慕堵在喉咙里。
    刚洗完澡,还带着湿气的身体,将简令牢牢抱住。
    香甜的舌撬开简令的牙齿,不容拒绝地挤进口腔,大肆掠夺。
    简令也没想拒绝。
    罗一慕舔开她嘴唇的那一秒,她就本能地抬头张嘴,和罗一慕勾缠起来。
    刚经历一场别扭,尝到心上人的滋味,简令胸腔涨涨的,很热,又有一股说不明的委屈从心底起来,她勒紧了罗一慕的后背,在罗一慕舌头上泄愤似的咬了咬。
    却舍不得用力,生怕把罗一慕咬疼了,于是这一咬不仅不像泄愤,反而像是在挑逗,罗一慕瞳孔微缩,托着简令的后脑勺,把她吻得喘不过气来。
    不是说店里有事么?为什么不走?罗一慕的唇由简令的小嘴滑至她的耳垂,呼吸喷涌进耳道,细碎地在她耳垂上舔.弄,也不管楼上这么多住户,是否有人围观。
    此刻感性占了上风,罗一慕只想好好地亲一亲简令。
    马上马上就走了简令红着脸,在罗一慕亲吻的空隙找到一点机会勉强说道。
    别走了。罗一慕收紧手臂,转而吻她的脖子,在自己留下的深色痕迹周围来回舔.舐,仿佛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简令下巴垫着她的肩膀,腰向后仰,快被罗一慕折断,呜咽着说:我我不敢这么一说,刚才的委屈又涌上心头。
    罗一慕在她锁骨附近轻啄,为什么?
    我怕
    怕什么?
    怕你生气
    罗一慕停了所有动作。
    两人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很久,久到连夜晚的风好像都凝结了,周围只剩下一片寂静,以及两人的呼吸。
    我怕我又做出让你伤心的事。简令单手抓着罗一慕后肩的睡袍布料,埋首于她胸前,身体颤了一下,委屈掺着懊悔,说过不让你伤心,说过对你好,结果没几天功夫,就又让你难过。
    慕慕,我不是故意说话不算数。
    罗一慕内心震动,她以为话已说开,这件事翻篇了,没想到简令还在一个人自责。
    其实完全不是简令的错,罗一慕后悔自己的小肚鸡肠,三十多的人了,还因一点小事跟她怄气,让她自己一个人难过自责。
    如果自己再坦率一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罗一慕神色动容,贴着简令的耳朵说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简令闷在她怀里说,你说的对,我喜欢你,就不该再和别人有暧昧的动作。
    简令以前撩惯了,这事如果罗一慕不说,她可能永远都意识不到,已经有了想要放在心里的人,再和别人拉拉扯扯,对罗一慕的伤害会有多大。
    简令说:我以后只看你一个,只在你一个人耳边说悄悄话,外面的那些女孩子,我连正眼都不瞅一眼。
    罗一慕心都热起来,喉咙里哽咽了一下,我相信你。
    也许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吃醋,猜疑,坦率,又和好,磨合掉个子生命里不适合对方的那一部分,在漫长的岁月里成为一个整体,共生、相依,谁也离不开谁。
    今晚留下来吧。罗一慕主动说,别回去了。
    我怕做错事惹你生气。
    你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我就告诉你,不会再生你的气。罗一慕一顿,浅笑着补充,同样的,你对我的不满,也要告诉我,好么?
    我不喜欢你跟我生闷气,我会难过。
    以后不会了。
    那我还想你亲亲我。
    现在不行。罗一慕勾起唇角,一个弯腰将简令抱了起来,快步往楼里走,我要回去再亲你。
    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藏匿了多少双眼睛,简令脸红情动的模样,只有罗一慕能看,可不能便宜了陌生人。
    简令被罗一慕抱惯了,笑吟吟环住了她的颈。
    第42章 全世界最喜欢的你
    罗一慕抱着简令进了电梯,睡衣领口开了大半,她自己一心只想着简令,没有注意,简令在她怀中看得分明,眼馋之余,不忘抬头在四周看了看,果然看到电梯门上方几公分的位置安装了一个监控探头,红点一闪一闪,表明工作正常。
    简令轻巧地一挣,从罗一慕怀里跳下来,特意站在探头正前方,把罗一慕挡得严严实实的,才单手去把她的睡袍领子整理好,顺手在她雪白的胸口揩了把油,胆子真大,你这小区里住的津岭大学的老师挺多的吧?刚才抱着我进来,也不怕被他们看见。
    看见又怎么?罗一慕不在意,按开电梯,牵着简令的手进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同住一个小区的其他老师多不多,是否有认识的,她向来不关心与她无关的事。
    没怎么。简令最喜欢看她胸怀坦荡的模样,原还为罗一慕提着一颗心,听她一说,也开心地笑起来,暗想,就是,看见又怎么了,自己和慕慕光明正大地谈恋爱,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只为罗一慕的一个态度就悲伤得好像有人拿棍子在自己五脏六腑里搅动,又为罗一慕的一句话就像心里填满了甜甜的棉花糖,简令不知道这种新奇的体验是否只有真正遇到喜欢的人时才会出现,总之罗一慕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人,只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让简令开心得什么也不想,心里眼里只有她。
    电梯上三楼非常快,罗一慕的家就在出电梯左转第一间,罗一慕修长的手指捏着钥匙,钥匙在半空中叮铃咣当响了两下,被她准确无误地插进锁眼里,轻轻一转,门就开了。
    她出来得急,没关灯,门内透出一线光亮,进来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身后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推了进去,压在玄关处的柜子上,紧接着一阵温热覆了上来。
    罗一慕本能地紧绷起神经,手在身侧握成拳头,感受到是简令熟悉的气息,又蓦地松开,一手掐着她的纤腰,一手扶在她的后脑勺上,更激烈地回吻过去。
    她们还没来得及进房子里,在玄关处就亲得不可开交,罗一慕后背抵着鞋柜,质量上乘的实木柜子,因为她们的剧烈动作竟然吱呀响起来。
    良久,简令才松开罗一慕的衣领,脸红红地靠在她胸口喘气,嘴角噙着餍足的笑,短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
    罗一慕手掌由简令后脑移至侧脸,轻抚了抚,替她撩开遮住眼睛的碎发,轻轻揉捏她柔软小巧的耳垂。
    手感很好,牛奶布丁似的嫩滑,罗一慕捏了又捏,她想,简令好像就是老天按照她最喜欢的模板雕刻出来的,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让自己爱不释手,恨不得整日抱在怀里不松开才好,罗一慕自认从前也动过心,但那时的感觉和现在完全不同,没有这种只要抱着简令就暖呼呼的安心感。
    罗一慕想,也许自己从前并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人,只有简令出现,自己才开了窍,知道她喜欢的人就该是这样,有点小滑头,骨子里却是灵动可爱,又很率真,一颦一笑都让自己沉醉,舍不得伤她半点心。
    用手触碰还觉不够,罗一慕又俯身在那小耳垂上亲了亲,直接凑着简令的耳朵喑哑道:刚才在楼底下答应你的吻,我向来说话算数。
    简令被她的气息弄得痒痒的,歪头直往她怀里钻,笑说:这可不算数,明明是我亲你的,慕慕你还欠着我的一个亲亲呢,不过嘛,我现在暂时亲够了,就等下再让你还吧。
    说着从罗一慕怀中跳出去,站在玄关处扫视罗一慕的家。
    和简令想象中的差不多,黑白极简风格,客厅很大,纯色沙发、玻璃茶几,还有挂在墙上的电视,再无其他,连电视柜都省去了,看起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罗一慕打开鞋柜,找了双杏色的棉拖鞋给简令换。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你家呢。简令换了鞋,对陌生的环境感到新鲜,在客厅里逛了一圈,完全没发现自己脚上的那双拖鞋出乎意料地合脚舒服,好像特意为她准备的一样。
    实际上本来就是罗一慕特意为她准备的。罗一慕的东西非常单调,非黑即白,绝不会出现杏色这种温柔的颜色。
    罗一慕家里有很多崭新的东西,比如牙刷、拖鞋、毛巾、睡衣,全是简令喜好的颜色样式,也都是合适简令的尺码。
    我的房子。罗一慕纠正她。
    有什么区别么?
    家只有一个。
    房子能有很多,家却只有一个,十八岁以前,罗一慕的家在美国,她父母的房子里,十八岁以后,罗一慕作为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面对世界,十多年,一直是无家可归的状态,直到她三十五岁这年,遇到了简令,从此她和简令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简令一怔,没想到罗一慕看起来高冷理智的一个人,也能说出这么多愁善感的话来,又恰好说到她心窝里去。
    前几年房价还没涨得那么厉害,简令的朋友都劝她买房,把她父亲留下来的房子上下都做成网吧,扩大店面规模,简令死活没有同意。朋友不理解,问她问什么,她的理由一天一变,一下子是父亲教育她知足常乐,一下子又是她房间窗口正好可以看到津岭大学的漂亮妹子,自己舍不得。可真正的原因只有简令自己知道。
    父亲走后,网吧二楼是简令对家仅有的回忆,父亲在厨房里给她做过无数顿可口饭菜,父亲在餐厅里等她回家吃饭,父亲在客厅的小沙发里挑灯为她缝补校服上和人打架留下来的口子,手艺很精巧,能把破口补得谁都看不出来破过。
    这些再也不会有的记忆,只在网吧二楼,她的家里,换了新房子,就等于把她和她父亲相依为命的那些年全部抹杀干净,房子再大有什么用呢?简令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睡了十年,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想起旧事,简令眼底染上了伤感的情绪,她想到自己认识罗一慕这么久,竟然都不清楚罗一慕的家庭背景,甚至连罗一慕是不是津岭人都不知道,万一哪天罗一慕走了,回到自己的家去了,世界之大,简令根本不知道该去哪找她。
    连罗一慕自己都说,这里只是一处房子,根本不是她的家。
    那么她家在哪里?
    想到这,简令心里有点害怕,无助地攥紧罗一慕的手,说:慕慕,我好像对你一点都不了解。
    指尖有一点颤。
    罗一慕感受到了她的惧意,包着她的手,你想了解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温润柔和的声音,消解了简令心中突然升腾起来的那点怕,简令想到,慕慕根本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她这样的人,说了对你好就说到做到,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这儿,简令笑开,摇头说:也没什么,就是从来没听你提起你的父母和家人,有点好奇。
    我家人?罗一慕愣了一秒,才轻笑,原来你是说这个。我父母和哥哥都住在美国,我是七年前才来到津岭大学任教的,第一次去你网吧抓的那个罗勤,他是我哥哥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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