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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系快穿——洛大王(76)

    很多古物造假的成本都不低,那上头的金银就是真金银,就算是书画造假也要上好的纸、墨,苏老板赚得再快,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赚两万银元。
    应该积攒了很久
    这里也不是我家乡,终究呆了二十年,一直不喜欢北方风沙大,冬天冷,现在要离开,竟有些舍不得。
    苏老板叹了口气,看了眼空荡荡的珍宝阁,更觉得孤独。
    妻子已逝,女儿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只落下他一个。
    你多保重。司青颜小心嘱咐道。
    好好好你也是,别太辛苦,慢慢来,再瘦下去就不俊了。
    苏老板破天荒地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司青颜。
    近来司青颜气质愈发锋锐,说话做事雷厉风行,字句简洁,举止间已有压迫感。不是那种位高权重的压迫感,是一种,从内心觉得他是正确的,并愿意跟随的感觉。
    他像在发光一样。
    也的确在发光。
    如今天光黯淡,这样的人出现一个,就在人群里发光,叫人一眼能记住。
    先前还是一个闲适从容的贵公子,这时候已经有些大人物的感觉。
    他戴着一副圆框的细铜边眼镜,气质疏冷,白皙而英俊,瘦下去后更显得五官立体,一双眼睛凌厉明亮,不常笑,看上去很难接近,一与他说话就觉得他态度平和而认真,丝毫没有倨傲之感。
    司青颜被他这话惹得笑起来。
    他早就不在乎俊不俊了,把该做的事做成才是最重要的。
    任重而道远,共勉之。苏老板伸手与司青颜交握,微微用了两分力。
    嗯。
    这一别,定是经年。
    司青颜没急着走,与苏老板去附近的面馆吃了碗桂林米粉,这次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没倒一层辣油。
    苏老板说着说着笑起来,说自己的妻子做的鱼丸非常好吃,她很有诗意,喜欢收梅花雪酿酒煮茶,摘桃花做饼,还喜欢摘荷叶蒸鸡,剥莲子熬粥,晒干菊花茶
    怎么都是吃的?司青颜刚听还觉得确实有诗意,后来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
    凡是诗情画意的东西她都做成了食物。
    是啊,不然我以前为什么那么胖?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风靡江南的美男子,后来硬生生被她喂成了球。我想减下来,她说胖一点好,不显老,等老了自然就瘦了,身体更硬朗一些。
    其实我知道她就是不喜欢别的女人看我。
    把我喂胖了就没人看我了。拉黄包车的走几步就累得直喘气,我每次都要多给些赏钱。
    苏老板说起夫人来笑容真挚而幸福,似乎并不因她逝世而难过,但他两鬓生了许多白发,眼中浮出些水光,低头擦了擦眼睛。
    她身体并不很好,又忧国忧民,若是知道如今年景乱成了这个样子,一定每天发愁。要是让她陪我奔波,不知道多累,先走一步也好安逸。
    这一顿吃完,各自回家。
    晚上司青颜从司青衡那边叫了车,直接把银元拉到了司帅府,顺道取走了木匣。
    口头上当然是苏老板突发急症,很是不好。
    等那具易容后的尸体送来,苏老板便放心的病逝了。
    司青颜主持葬礼,请得是上次殷司令死后主持葬礼的那个班子。司青衡出的钱,有折扣。那个葬礼班子也得了名气,各取所需。
    苏老板葬礼办得很快,大概来了二三十人来吊唁,大多表情平淡,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送了许多花圈,摆满了珍宝阁两侧。刘太太特意亲自过来了一次,还落了两滴眼泪,似乎有些悔意,可能是觉得自己坑了他
    刘三儿也来了,眼睛红红的,看起来真有些伤心。
    少东家,你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喊我刘三儿,我待您和苏爷是一样的。
    司青颜点头,并向他来吊唁苏老板表示感谢。
    后头又有温惊鸿亲自过来送花圈,劝他节哀。
    一直到深夜,司青颜都守在珍宝阁。
    夜色极深,一位盛妆丽人匆匆赶来,在珍宝阁外徘徊许久,想进去又不敢。
    她带着网纱帽,黑手套,穿着一身短至大腿中的黑色礼裙,妆容精致,唇色略深,白色狐毛披肩衬得她身形娇小,高跟鞋的响声落在静巷中分外醒目。
    她神色仓惶,抿唇,显得十分倔强。
    抬头看着珍宝阁这三个字,想起父亲下笔时的笑言:
    我们这里为什么要叫珍宝阁,不是因为卖珍宝,是因为家里有个珍珍宝贝
    他那时只看母亲,气得她拿头去撞他圆滚滚的肚子,然后他才故意恍然道:
    哦,是有两个。
    母亲名字里有个珍字,她名字里有个宝字。
    不知不觉泪如雨下,妆糊得一塌糊涂。
    夏日的天气非常多变,顷刻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她就立在门口,站在雨中,始终不敢进去。
    里面是一张用白纸写的巨大的奠,还有乌黑的棺木。
    狐毛被雨打湿糊在身上,她蹲下来,浑然不觉,抱着肩膀,埋头大哭。
    娘走了,爹也走了。
    没有家了。
    身前投下一片阴影,浇在头顶的雨停了。
    她抬头去看,朦胧间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年轻人,瘦削清俊,戴着眼镜,撑着一把陈旧的大伞,握伞的手上是她眼熟的玉扳指,他似乎在说什么。
    雨声太大,她哭得很厉害,耳朵里嗡嗡一团,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他又进屋拿出一件外衫,披在她身上,才隔着衣服扶她起来。
    别难过,他留了信。
    哦苏宝玲呆呆的,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
    师姐是先洗漱一番还是先看信?
    他声音清朗而有磁性,或许是因为说话太多而有些哑,入耳像沉湖中静静绽开了一朵青莲。
    看信。苏宝玲眼睛有点肿,形容十分狼狈,接信前先擦了擦手上的水。
    是父亲的字,与他本人严重不符,华美清隽,赏心悦目。
    吾儿阿宝,为父需远行一段时日,莫悲,我们一家人自有再聚之时有事尽管让你师弟去办,你大他几岁也不打紧,为父很赞同
    刚开始还有些正经,后面就越来越不着调。
    按照某种规律,苏宝玲从信里挑出字句,拼成了一句话
    我没死,白哭了吧。
    苏宝玲悲伤的脸上挤出一个奇怪的笑,甚至还想骂脏话。
    第103章 千金归来
    师姐,你没事吧?
    司青颜见苏宝玲笑容渐渐扭曲,有些担忧。
    既然苏老板说了托付的话,他就要担起责任来。
    没事,就是想喝水
    苏宝玲哭得太猛,有些缺水。
    师姐先去洗漱,灶台后有热水。司青颜为苏宝玲倒了一大杯热茶,她匆匆喝了几口,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模样不太雅观,脱掉高跟鞋,光脚踏上了楼梯。
    我先去了。
    她跑上去时留了一地水渍,举止间仍然有些少女的娇气,幼年、少年时期必然受尽宠爱。
    司青颜把下面收拾了一下,顺手煮了些怯寒的药汤。这年头,就算是感冒了也非常麻烦。
    生物系那边有个归国的硕士,正在研究各种药物,主攻消炎药片,司青颜偶尔也会去帮忙,但他对这方面的研究并不透彻,只能提一些大致方向上的建议,比如提取青霉素等,具体依然要看那位硕士的进度。
    她下来时穿着一身素色旗袍,脚下是一双绣鞋,非常朴素,与先前浓烈的妆容区别很大。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素面朝天,如一樽羊脂白玉美人像。眉眼间尽是灵气,眼波流转间,带着些天真的妩媚。
    师弟,谢谢你。
    不客气。司青颜端出煮好的药汤,放在她手边的桌子上。
    也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没有弟弟,大你几岁,你叫我宝玲姐就好。
    苏宝玲拢了拢耳边湿润的黑发,露出一个温和俏丽的笑容。
    司青颜丢了条干软布毛巾,她顺手接过去,在头上擦了擦。
    突然觉得宝玲姐有点土,叫我阿姐。
    叫一声嘛
    她在擦头发上细碎的水珠,瞳色略浅,睫毛纤长,眼神总有些纯澈和无辜,说是十五六岁的少女都有人相信。
    叫、叫、叫!叫一声我给你的学校再捐两万银元!
    她一口干完药汤,眼含期待,甚至还有些迫切。
    阿姐。司青颜简直没有节操,说到银元,竟然心中毫无挂碍就叫出来了。
    哎~
    苏宝玲笑起来,眼睛弯弯,像一只深山里长大的小狐妖。
    虽然姑娘家都喜欢让人喊小一些,但有时候来个俊俏弟弟喊阿姐也很好,心里暖呼呼的,甚至想把好东西都掏给他。
    苏宝玲已经见多了又色又俗的男人,他们的眼神都令人反感,惊艳又贪婪,或者带着些混浊的颜色。而师弟的眼睛是如此纯粹,宁静无波,像深夜的星空
    他看人的时候从来不掺杂多余的情绪,但被注视之时,能察觉他的认真。或许是长时间执着于科学研究,他的视线便很专注,被他看着,恍惚间竟会生出一种他眼中只有我的错觉。
    难怪最近很多小姐闺秀都想嫁给司家的三少爷
    原来她们最想嫁的是大少爷,现下大少爷娶妻,宛城只剩三少爷这一个黄金单身汉。苏宝玲隐约也听说了不少传闻,比如司少帅与夫人感情平平,比如司三少很钟情林小姐真见过一回,才觉得他不太可能为谁心动。
    很难描述那种感觉大概是她对人间的欲望太熟悉,导致她每次看见什么人,心里就要忍不住分析一通。一见司三少,便很欣赏他的细心和温柔,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再说几句话就觉得他太不同,一点欲望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爱情与其他感情不同。
    爱是占有,是共享一生。光这两点,就觉得与他无缘。
    所以老爹的想法还是要落空了。
    即使他不嫌弃她久经风月,也没法来一段旖旎。要是他不是自家师弟,苏宝玲还真想试试这种人动心会是什么模样但他是自家人,万一她失败了岂不是很尴尬?当个阿姐足矣。
    银元我到时候再让人送到司帅府去,今天雨太大了,我在二楼休息一晚上,你要是有事就敲门,太晚睡会老得快,我先上去,你早些休息。
    苏宝玲用软布吸发间的水珠,刚刚过肩的头发很快就有些半干,没再滴水,她纤白的手指在乌黑的发间穿过,姿态自然,迤迤然上楼。
    好。
    等她上去,司青颜翻开一卷书,匆匆往下看。
    第二天回司帅府后,司青衡得知银元是从苏宝玲那儿弄到的,有些诧异,上上下下把司青颜好好打量了一番。
    你不要为了钱委屈自己。司青衡顿了顿,最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司青颜刚说苏宝玲时,司青衡还没想起来是谁,后来司青颜又说是红玫瑰歌舞厅的老板,司青衡才意识到那位有名的交际花本名叫苏宝玲。
    她在外用的名字是苏红蔻,几年前嫁给了一个富商,后来那富商病死了,一个子嗣也没留下。她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和温三少交情极深,在宛城开起最大的歌舞厅,日进斗金。
    她才情不俗,小性儿泼辣可爱,善于理财,又有惊人的美貌,引得宛城许多少爷老爷疯狂追捧。但她并不是长情之人,隔一段时日就要换一个男友,只要她主动去追,就没有失败的。没一个男人能拒绝她的追求,许多人更是以与她交往为荣。报纸上常常有哪位才子为她写诗,或者谁骂她不守妇道等等,苏红蔻依然我行我素,快活似神仙。
    此前司青衡让林凤清嫁给朱正则,也是受了苏红蔻的影响。这年头,女人活到苏红蔻的份上,才算是真不错。但她也不太稳当,温家一倒,怕是要出问题,如今形势日渐严峻,温家打算南迁,她不想走,这才特意借司青颜的手卖个好,不愧是宛城的狐狸精。
    你想多了。司青颜略有些鄙夷地看着司青衡。
    思想品德教育需要加强,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被那小狐狸骗身骗心吗我跟你讲,你二哥就被她骗过,当时哭得可伤心了,把枕头都哭湿了,做梦都在喊红蔻,红蔻,不要喜欢别人。司青衡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司青颜顿时有些惊异,还有种继续往下听的冲动。
    当年那苏红蔻年纪还小的时候,把头发剪短,假装是男孩儿去学校上课,正好与青澜同住。两人交情还不错,后来青澜就和我讲,他喜欢一男的。
    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让他自己琢磨。
    青澜无意间看到了她洗澡,发现她是个女孩子,高兴死了,想对她负责,但是她没同意,回家后把宛城出众的公子哥全勾搭了一遍,唯独漏了青澜。
    她出嫁前和青澜谈了次恋爱,青澜喜得找不着北,说是砸锅卖铁都要把她娶回家,没多久她就嫁给了一半死不活的老头。
    青澜天天夜里对着月亮哭,后来就去经商了。
    他前两年回来过一次,再度追求苏红蔻,两人交往一个月,苏红蔻又把他给踹了。
    你说惨不惨?
    司青衡三言两语勾勒了一遍司青澜的情史,瞬间让司青颜脑中浮出一个对月落泪、情圣少年的影子。
    你二哥这辈子就喜欢这么一个狐狸精,但又没本事让狐狸精也喜欢他。
    我们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司青衡拍了拍司青颜的肩膀。
    那我们家怕是要绝户。司青颜很是坦诚。
    瞎说什么呢嗯你什么时候知道孩子不是我的?司青衡目光突然锐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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