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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收容所[无限流]——拾月光(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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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璐陆璐天使24寸的彩色电视机屏幕闪烁,一片花花绿绿,球赛解说慷慨激昂的声音中夹杂着无意义的杂音。
    操!又他妈坏了。曹茁骂骂咧咧地丢下泡面,跑过去拍了电视一巴掌,可这丝毫不能改善电视的情况。
    卖他二手的人信誓旦旦地说这电视新得很,还在质保期内,用起来绝对没问题,结果呢,坏得它妈都不认识了!给曹茁气得,在论坛上洋洋洒洒地吐槽了好几条帖子,问候二手贩子十八代祖宗。
    咚咚咚。房门被轻轻敲响三下,曹茁挠了挠头皮,走去开门,谁啊?
    您好,电视维修。门外是一把低沉悦耳的嗓音,说的是标准普通话。
    哄你老子呢?我什么时候叫过维修了曹茁打开门,刚要破口而出的脏话立刻就咽了回去。门外是一个比他高大许多的男人,穿着精致熨帖的西装,约莫三十多岁,剑眉星目,英俊得很。
    你、你是谁?曹茁的额头上冒汗了。
    我叫陆臻宇,自称陆臻宇的男人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不必担心,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您家电视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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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家哥哥终于出来了~
    期中地狱,请四天假写论文,周二恢复更新。
    第90章 不要找我
    我叫陆臻宇, 33岁, 本科在A大读法律, 辅修心理学,研究生和博士在C大研读犯罪心理专业平时的爱好?平时忙于工作, 空闲时间不多,对了,我挺喜欢白渐潇, 他的电影我都会看
    啊!陆总也喜欢白渐潇吗?!阚亚子捂着嘴噗噗地笑起来, 好难得,我以为只有那群小女生会对他尖叫个不停
    嗯,陆臻宇微笑着点点头, 眼角便露出细细的皱纹,我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 读微表情就知道,他是个对很多东西都不屑一顾的人, 所以总是很真诚很坦率。疲惫的时候看看他, 精神就放松下来了。
    哇,原来中年男人眼中的潇潇是这个样子的,阚亚子还是笑, 没个正形地蹲在副驾驶座上,鞋子踩着真皮座椅, 你也喜欢潇潇,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哎, 这条路左拐!
    这女人疯疯癫癫, 话出口的时候车子几乎已经驶过路口,陆臻宇迅速一拨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吱呀一声怪响,车子在高速中一个大漂移拐进了偏僻的环山公路。阚亚子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后座的彩色电视机咣当一声撞在椅背上,接着二者又在加速中被摁回了椅背。
    竟然在山上。陆臻宇的手指磕了磕方向盘,关怀道,还好吗?
    阚亚子捂着脑门,发现男人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没好气地道:托你的福好得很。组织的工作很危险,我们会不定期地更换地址,除非有我这样的联系人带路,否则就算凭你陆总的实力,也别想找到我们。
    当然,陆臻宇点点头,我是怀着诚意来的,我带了礼物。
    阚亚子瞥了眼后座的电视机,那玩意儿没用,收到过天堂信号的机器多了去了,但信号从来不停留在一个机器上,也没人摸得清信号下一次会在哪里出现,你做的是无用功。
    也许吧。陆臻宇也未见沮丧。
    阚亚子摸着脚指甲,瞥了他一眼,心想他真是个怪人。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找到一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
    车内一片沉默,四下静寂无人,凛冽的山风呼呼地吹着,树木在风中左摇右晃,落叶狂舞,似是有无形的巨人疯狂地摇撼山林。
    说说你的情况吧,你周围谁出了问题?阚亚子问,我们这儿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你这种成功人士一般会把我们当成满口胡言乱语的疯子。
    我有一个弟弟,比我小八岁,叫陆之穹。陆臻宇望着公路延伸至天际的灭点,缓缓地开口道,他是一个古怪又孤僻的天才,打出生起,他就没信任过人类这种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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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机会也许是我们目前所知的唯一一个与外界联系的机会!
    白渐潇此话一出口,塔内的诸位都没露出多少惊异的神色,纯钧和尹橙小声地交换了几句意见,唐渊眼睛死死地盯着阿莫尔的伤口,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殷千翎哈了一声,你说什么呢?
    进监狱之前,我曾收到过两条短信,发信人署名为陆璐,白渐潇说,第一句是叫我快跑,第二句是快跑!人类垃圾似乎没说完就发送了。奇怪之处在于接受短信时我的手机已经没有信号了。当时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或是骚扰短信,没有放在心上,结果下一秒,天使就敲响了我的房门,把我带进了监狱里。
    你是说,这个叫陆璐的家伙,在你进来之前就给你发了信息让你快跑?陆之穹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件事,又转头问唐渊,是塔发射的消息吗?
    不可能,唐渊想也不想就否决道,塔不会发送这种没营养的消息,而且我们这里也没有叫陆璐的人。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殷千翎插嘴道。
    众人都看向他,殷千翎无所谓道:最明显的解释就是,萧见白要么是疯了出幻觉了,要么是被脑控了,要么是在做梦。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上次刚救回来一疯子,一睁眼就对我说他濒死的时候看到了故乡,只要死在监狱里就能回现实世界,我说:你说你妈呢,信不信老子现在就送你去死,他一激灵被吓醒了,癔症马上就好了
    我很清醒,我还没有在游戏里死过,也没受过疯狂因子的影响,白渐潇说,我能保证我所说的都是真实的。
    但人是没法自证的,纯钧无奈地摇摇头,见白,你进来没多久,可能不太清楚,回去的办法这种话我们已经听得太多了,多少人太想出去把自己想成了疯子。到目前为止,四大组织仍是最接近打破囚笼的人。我想,如果你的经历真的存在的话,我们不至于从来没听说过。
    你能拿出证据吗?尹橙也问道。
    白渐潇的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没错,证据,他缺的就是这个。虽然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收到了短信,但是不知为何他的手机里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如果不是情况太过紧急,他不会也不至于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站出来
    察觉到他的颤抖,陆之穹默默抓紧他的手,没事,我相信你。
    白渐潇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陆之穹道:无论你说什么,至少有我都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你所以不要害怕。
    白渐潇没吭声,手却用力地反扣住他的手,十指彼此深深地交叠,然后扣住。那枚硬硬的指环搁在肉里,给了他一种心安理得的勇气:他可以勇敢地去做任何事,因为他已经永远拥有了一个退路。
    白渐潇深吸一口气,拿出了手机,短信曾发到了这个手机上,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已经被全部删除了
    喂!殷千翎不耐烦地大叫起来,你当我是傻子吗?
    殷千翎,请你不要插嘴,先听我说完。我的确没有办法自证,也失去了唯一的物证,但是我不想就这样放过这个机会。你们白渐潇颇为冒犯地拿手指指向唐渊,用了那么久的时间,耗费了如此大的力量,只不过能勉强接受外界的消息。而我所收到的信息,却是目标明确的定点传输。也就是说,监狱里现在也许就存在着这样一个人,可以将信息传递给监狱外的任何一个人,只要她想!
    说着说着,他的话音不再颤抖,所以我们不该彼此争斗内部撕裂,如果能联合三大组织的力量,一定能找到这个叫做陆璐的人,说不定这就是我们出去的钥匙!
    陆之穹默默听着,这些话听起来是多么天真可笑啊,就像多年前的自己。不,就像许多年前的他们,他还记得一开始人间收容所、剑阁、狩天建立时的样子,他们这群最初站在顶峰的人是多么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虽在囚笼之中,眼里却装着广袤苍穹。
    然而命运并不会眷顾天真的年轻人,陆之穹望向座中所有人,即使是殷千翎,也时常会露出那种深沉谋算的模样。他们几乎没有敌手,很少被什么具体的东西打败过,但他们都伤痕累累,满身是时间一刀一刀的刻痕。
    一片静寂之中,唐渊忽然开口,问出了最诛心的问题: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不是你为了解救陆之穹而编造的谎话,对吗?
    白渐潇抬头看向唐渊,发现靛蓝卷发的男人正单手托腮,颇有兴味地看着自己。不知是不是知道了他秘密的缘故,白渐潇越看他越觉得这张脸雌雄莫辩,漂亮得很具攻击性。他心中飞快地思索着:唐渊根本不相信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放任他们打下去?连他自己听自己的话,都觉得太过可疑,凭着手中这些证据,连说服自己都做不到,又怎么去取信这些浑身是心眼的大人物?
    陆之穹立刻给唐渊脸色看:喂,白白给了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我觉得白白的要求很合理,凭我们四大公会的力量,联合起来找个人有什么难的?找到了当然最好,找不到你们也不会掉块肉。
    在场总共就三个公会,第四个哪来的?殷千翎纳闷。
    陆之穹勾住白渐潇的肩膀,嚣张道:怎么,我和白白加起来,顶不了一个公会?
    白渐潇被他那么一闹,险些笑出来,听陆之穹的口气有松动的意思,便拽着他的衣领子道:那你现在就把阿莫尔放了,你再抓着他,早晚打起来。
    提到阿莫尔,陆之穹和唐渊的神色立刻变得微妙起来。一直捂着喉咙低喘的男人咳嗽两声,他的脖子已经不再流血,伤口像一条狰狞的蜈蚣爬在喉头。发辫全散了,一头白发散乱地披在背上,仿佛霜雪落了满身。
    阿莫尔无奈道:哎,你们还记得我啊
    你闭嘴。陆之穹立刻揪住了他的头发,像握住了一束雪白的绸缎。白渐潇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为什么陆之穹唯独对阿莫尔会如此粗暴他对敌人向来是不屑一顾的态度,从不会对人如此沉不住气,那种厌恶尽管几经克制,但仍然从骨子里泛了出来。
    阿莫尔被抓疼了,却很习惯似的,微微笑道:真的要我闭嘴吗?我可是知道查找信息来源的方法哦?只要是存在过的东西,我都能感知到。
    陆之穹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你可以使用塔对不对?你能用塔找到短信的来源!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的价值,阿莫尔的手指缓缓梳理过发丝,把钥匙给我。
    控制塔的钥匙还在陆之穹手中,唐渊本以为陆之穹不会轻易交出,没想到陆之穹一甩手,钥匙就丢到了阿莫尔手上。他如此信任阿莫尔,反而让唐渊心中疑窦丛生。
    阿莫尔拿到了钥匙,又问白渐潇要来了手机,你是什么时候收到信息的?
    七月十五日,晚上十点左右白渐潇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很确定地说,晚上十点二十八分。
    嗯,那也不是太久。阿莫尔拿过手机,走到塔的中央,将它和钥匙一起合在掌心,低头缓缓吟唱。墙面上蓝色的纹路开始跃动,与他的声音共鸣。
    阿莫尔正上方的空中忽然浮现一行蓝盈盈的字:
    【操!评分出来了!8.9!真有你的!刘姥姥】
    这是他经纪人刘鸣发来的短信,因为此人太烦,白渐潇在手机上给他取名刘姥姥。这是在那天晚上早些时候收到的信息,阿莫尔没有打开手机就复述了出来,要知道手机可是有开机密码的。
    阿莫尔的目光在刘姥姥那三个字上停顿片刻,蓝光闪烁,三个字像是被搅浑的水慢慢变了形,最后呈现出的两个字是【刘鸣】
    白渐潇心中一惊,连本名都能追溯出来吗!
    只要是存在过的东西,就一定会留下痕迹。阿莫尔说,我还能感觉到,发出这条讯息时他被一种喜悦的情感支配着。
    【什么时候来健身啊,好久不见你了,最近挺忙的?肌肉哥。】
    这一条那天晚上他刚收到还没来得及回复,肌肉哥是他的健身教练,这次阿莫尔依然识别出了他的真名:于晟。
    我看到了流下的汗水,听到了他的喘息,阿莫尔沉吟道,他应当是在剧烈运动中用语音发出了这条消息,我猜对了吗?
    白渐潇不得不承认他猜的极准,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是肌肉哥雷打不动的锻炼时间,他的确很可能是在那时候发出消息的!
    你不说话,阿莫尔笑道,看来我猜对了。
    别瞎看了,快找陆璐的消息。陆之穹催促道。
    这一回阿莫尔花了更长的时间,识别出这样一条内容:
    【我知道这样不对,我也想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了,对不起我喜欢你,一直一直喜欢你。我知道这份感情不会得到任何回应,请不要厌恶我,我仅仅是想告诉你】
    这个信息没有署名,陆之穹一挑眉,谁啊?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他叫严舒华,是你敬爱的前辈,对吗?阿莫尔没有看他,仿佛对着虚空问道。
    白渐潇看着阿莫尔,这个美丽的生物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他从来没有这样被刺探过内心,仿佛幽暗之处被强光照射,一切都纤毫毕现,无所遁形。他突然有点理解了陆之穹厌恶他的缘由,这样一个讳莫如深自我封闭的人,一定远比自己更厌恶这种刺眼的光亮。
    是的。白渐潇承认道,而且我一收到这条短信,马上就删掉了。看来只要是存在过的东西,就逃不过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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