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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刑侦队——萧纯(33)

    任霞没听王敏慧的,后来聊天时她多次表示幸亏没听她的,又常说王敏慧要是肯听自己的就好了。在任霞的张罗下,后来的几年里,俞任杰家总共买了三套房,其中一套还是问王敏慧借的无息借款,那时王敏慧还固执地以为房价会下调呢。
    任霞常说,要不是缺少资金,她一定能成为地产大亨。成不了大亨,她总算也混成了个包租婆,光一个月的房租收入就有五位数。反观程家,固执地相信房价会跌,直到去年年底房价创了新高,他们才纠结着买了第一套房,便是程斌现在住的这套,还欠了银行一百来万。
    莫名其妙的,工作上平平庸庸的俞家倒是比事业有成的程家资产丰厚了。
    第43章 散装饼干(6)
    回忆着房价上涨的历史,
    程斌挑了一盒颜色鲜艳的番茄丢进推车里:回去榨汁给你喝怎么样?让你克服一下晕血。说着,
    他的嘴角弯了一弯: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还刑警呢,
    晕血?真是好笑!
    俞任杰头一次把车里的东西往外拿:太酸了,
    不喝。要么你拿点红心火龙果,
    草莓,
    车厘子什么的榨汁吧。
    程斌嫌贵,又把番茄取了回来:这些用来做番茄炒蛋。
    俞任杰不喜欢番茄,但面对上司,
    敢怒不敢言。
    十年风水轮流转,也体现在俞任杰的身上。
    俞任杰也没有想过多年前的做老大的自己竟成了手下小弟的下属,而且身体素质方面没有一样比得上他的,
    这就要从孩子生长发育的时候说起了。
    孩童时期俞任杰一直都比程斌高一个头,
    长得也比他结实,程斌只是跟在他屁股后头的跟屁虫。但到了小学四年级的时候,
    有一次俞任杰咳嗽特别厉害,
    请了好几天假,
    后来程斌才知道他是那时起得了哮喘。从此之后他就经常旷体育课,
    人也日渐纤弱起来。当老大的不需要做体力活,
    所以他还是当着小团体的头儿,
    直到有一次,程斌和他打架,俞任杰输了。
    那是五年级期末发生的事情,
    十二岁的程斌长高了许多,
    比俞任杰还高了两三公分,体格也渐渐超过了他。正值少年的叛逆时期,程斌和其他孩子一样,觉得自己是可以拯救世界的宇宙英雄,这样的英雄怎么能被一个同年龄的男孩呼来喝去呢?
    终于有一天,程斌撸起袖子要和俞任杰干架,两人相互推搡了几下,程斌一用力,俞任杰就滚下楼梯了。俞任杰叽里咕噜往下滚的时候,程斌还在楼梯上白鹤亮翅,觉得自己特牛逼。直到发现老大再也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他才慌了,但还没来得及下楼梯去看一眼,老师就来了,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拖进了办公室。
    程斌对他老大的第一次反抗,以俞任杰住院一周告终。俞任杰因此错过了期末考试,解散了他的小团伙,没能给小学时光画上一个圆满的句点。后来他被人揍进医院的事情传开了,直到很久以后都有人用这事儿取笑他,与程斌的这场楼梯口打斗,成了他人生中最屈辱的一战。也就是那次事故之后,俞任杰的母亲与程斌的母亲疏远了,难得见面时,也仿佛成了敌人。
    后来程斌去俞任杰家找他,俞任杰的妈妈都拦在门口,找了各种理由,反正俞任杰不是病了,就是不在家。之后再一次见到他,是初中开学的时候,他们升了区里的同一所初中,被分在一个班级,俞任杰明显长高了一些,又瘦了一些,也变得更加清秀了。
    程斌一次都没有向他道歉,少年心性,话到了嘴边都成了别的,俞任杰便没有原谅他,继续把他当成空气,后来程斌也气呼呼地不再理他了。他们从没有真正地吵过架,却默契地成了相互的敌人。
    只是知道是欠着他的,程斌便有意无意地多关注了他一点。俞任杰在上初中的几年里身体一直不太好,程斌觉得这里面有他的责任,俞任杰的身体是从楼梯上摔下去后开始不好的。
    初中不比小学,没人知道俞任杰以前是做老大的,甚至班里还有同学想欺负他,程斌想帮他揍他们,但一看俞任杰的眼神,碍于面子,便什么都没做。但俞任杰自己处理得也挺好的,他冲进办公室找了老师,后来这几个混小子一人写了一份长达一千字的检讨。
    不久之后,俞任杰还是班里的风云人物,成绩好,长相好,老师同学都挺喜欢他。离了俞任杰的程斌也开始发起光来,他篮球打得好,足球踢得好,跑步跑得快,打架更是不在话下,有许多女生喜欢他,但他都没要。
    初中毕业后,他们上了不同的高中,俞任杰的成绩是班里前三名的,考进了市重点,程斌成绩平平,进了一所一般的高中,这是人生中他们唯一没有交集的三年。三年后他们在警校里遇见了,大概是因为警校生活太过枯燥,他们终于说上了话,偶尔还一起下个馆子,虽然俞任杰一如既往地不待见程斌,程斌也尝尝贬损俞任杰,他们明里暗里都不算朋友。
    不见的三年里,他们的性格都有了明显的变化,程斌变得嚣张了,俞任杰变得圆滑了。这时俞任杰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好多了,有时还能跑个一千米,虽然因为整个警校的人都认识他外公的关系,俞任杰的体能考试成绩主要是靠编的。
    再后来,两人成功毕业,进了不同的派出所工作,几年后程斌被调到分局的警队当队长,鬼使神差地,俞任杰也在一年后也被调到他的队伍。再次见到俞任杰的时候,程斌不禁怀疑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其实他下过决心,再也不要看见他。
    此刻望着俞任杰挑薯片时的背影,程斌有一瞬恍惚,小时候那么优秀孩子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净挑最大包的薯片,还要在手里掂量掂量哪包更重。
    随便拿一包吧,程斌催促他:克数都一样。见俞任杰还在犹豫,他又说:两包都放进来。
    俞任杰把两包薯片都放进推车的时候明显地笑了一下,程斌向前赶了两步,来到与他并肩的位置。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夫妻们为了一些小事吵吵闹闹,商商量量的,程斌又有一瞬恍惚,仿佛他们会一直那么走下去,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吃完晚饭没多久,程斌接到局里的电话,毒饼干案疑似出现了第三名死者,是住在海燕食品商店附近的居民吴志勇,男,63岁。
    今天电视新闻滚动播出了毒饼干事件,提醒购买了该饼干的市民切勿食用。晚间新闻播出后没多久,警局就接到了一名女士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她的丈夫在昨天中午去世了,民警查看时以为是疾病所致,并未立案,直到她看到了新闻,确认丈夫是中毒而死。她恰好在昨天去海燕食品商店买过饼干,她的丈夫也正是在食用饼干后去世的。
    程斌获得该女士的联系方式后,与她约定明日一早前去她家勘查,请她务必保护现场,并尽可能维持家里摆设不变,特别是饼干需小心存放。
    第二天一早,程斌与俞任杰进警局时,小宓正在整理昨天收到的市民信息。有超过五十人反应他们在前天购买了海燕食品商店的有毒饼干,加起来比老板娘十天里卖出的饼干还多。
    一个个说自己肚子疼,都想敲诈呢。小宓哼了一声:里面还有人不是本市的,我倒是不信了,会专程跨省过来到小店里买点饼干吃。
    还有住在受害人小区附近的居民打电话来,说已经吃了饼干了,并无异样,询问是否需要去医院做相关检查,以及检查费是否可以减免等等问题。
    小宓和西施等人留守在局子里排查这些琐碎的留言,程斌与俞任杰出发前往第三名死者的家里。郝晋阳原本也要一起去,但在出门前又流了一次鼻血,这次是在男厕所里流的,鼻血下来的时候,王海利站在他的边上,刚脱下了他的裤子。出了厕所后,郝晋阳性取向为男这个说法便流传了开来,还有越抹越黑之势,愣是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次的受害者住在距离海燕食品店五分钟路程的富华小区里。该小区是二十年前建的,共二十层高,是当时最好的小区之一。时隔多年,现在明显破旧了,正门口的金色小区名字掉了一个笔画,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印记。
    昨天打电话给警局的那位女士就住在最排那幢房子的第十九层,她姓李,叫李芳,是死者吴志勇的妻子。这天她一个人在家中,程斌与俞任杰到的时候,她正在厨房择菜。
    李芳开门时穿着围裙,手指上站着水珠,使劲往围裙上蹭了蹭,侧着身引他们入门。门口的走廊很窄,边上堆放着报纸和纸箱,一次只够一个人通过。等他们进屋后,她打开了空调,又为他们倒了两杯汽水出来。
    家里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招待不周啊。李芳又进厨房忙活了一会儿,稍后脱了围裙与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她的脸部皮肤和手部皮肤一样十分粗糙,布满了皱纹,头顶心那儿全是白发,只有下面的发丝是黑色的。
    俞任杰接过汽水猛地灌了一口,凉得直咳嗽,程斌板着脸凶他:急什么急,你活该!
    李芳给他递去一张纸巾:咳嗽忍不住的,不好骂的。我丈夫以前也经常咳嗽,吃东西每次都呛到,没办法的,身体原因,他脑子里有点地方堵死了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她和丈夫的故事来。
    李芳的丈夫吴志勇原本是一家国有企业里的质检员,在十几年前就能拿到五位数的月薪,加上林林总总的奖金福利,一个人养活了全家。因为丈夫收入较高,李芳下岗后没有重新工作,而是做起了家庭主妇,当然也有方便教育儿子的考量。
    不料好景不长,十年前吴志勇因过度疲劳引发了一次严重的脑梗,公司虽给了他们家庭一定的补贴,也报销了大部分治疗费用,但疾病还是留下了一些列严重的后遗症,吴志勇从此丧失了工作能力,提早办了退休。那时他们的儿子仍在念技校,家里的经济来源只有两位老人的退休工资,一时间经济变得拮据起来。
    而后的十年里,吴志勇的身体每况愈下,他罹患糖尿病,血管细而脆弱,又发生了一大一小两次脑梗,小的使他面瘫了三个月,大的差点夺了他的性命。从五年前开始,他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床上与轮椅上度过的,病痛使他丧失了独立行走的能力,神经上的损伤也影响了他的语言能力,有时连最简单的沟通都无法完成近来他还患上了帕金森,可以说是枯灯残烛,雪上加霜。
    平时没什么事情呢,我就用轮椅推他到楼下散散步,换换心情。医生建议他自己多走走,但是他自己不肯动,一来确实走不动了,二来生病之后人也变了,和孩子似的,比较任性。李芳将水果往两人面前推:你们吃呀。
    程斌与俞任杰没动,程斌问她:能说说前天的事情么?
    唉,你看我,光说了一堆没用的,最重要的反而没说。李芳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桌子,冰冻过的汽水在玻璃杯上结了一层晶莹的水珠:那天中午吧,他吵着要吃东西,那时饭还没烧好,我就给他喂了点刚买的饼干,谁知道反而害了他了。他脑子不大清楚,不舒服了也说不出来,那天他就哇哇地叫,我还以为他要上厕所呢,但把他带到厕所了,他也不上,我就把他推回了房里。过了会儿他还是哇哇叫,我也没太注意,但后来就不对了,他脸色发白,口吐白沫,我心想不好,好像是中毒了,就马上打了120和110。
    您那时候就觉得他是中毒了?俞任杰打断道。
    是呀,不仅呕吐了一回,还口吐白沫,太吓人了!李芳的脸色跟着白了一层,仿佛心有余悸:可惜我发现得太晚了,医生赶到时已经摸不到他的脉搏了。
    她口中的症状确实与毒鼠|强的中毒症状吻合,也与其他受害者亲属描述的一致,俞任杰点了点头:后来呢?
    那天正巧了,急救医生到了没多久,警察也来了。考虑到我丈夫本身的身体情况,他们认为我丈夫是病逝的。李芳说着,又把水果往两人面前推了一推:你们吃呀。
    俞任杰这才拿了一只葡萄塞进了嘴里,说了声谢谢。程斌瞪了他一眼,问道:他们说你丈夫是病逝的,你没有坚持他是中毒么?
    哎呀,我又不是医生,什么都不懂,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相信的。李芳摆着手说:要不是新闻里报道了,我还以为他真是病死的呢。
    俞任杰吐出一颗葡萄籽包在纸巾里,又往嘴里塞了另一颗葡萄:刚才我也想问呢,一般警员听到受害人家属怀疑死因是中毒,都会建议做个病理化验什么的,大家都怕投诉嘛但是这次就没做,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呢?您放心,如果真是警方的疏漏,我们可以把当时的警察找出来对峙。
    啊李芳愣了一愣,有些窘迫地回答:有的,有的,被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是这样的
    她还未来得及提详说,门铃响了,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抓门声,李芳起身去开门,俞任杰瞥见厨房门口一只崭新的浅口塑料碗,转头对程斌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哎呀,你的天敌要来了。
    程斌还未来得及消化他的意思,门就被打开了,一只黄色的博美犬摇着毛茸茸的小尾巴,迈着小短腿冲进了屋子里,爪子在地板上踏出轻快的节奏。与此同时,程斌大叫一声,一跃跳上了沙发,把俞任杰挡在前面,拼命地往他背后钻。
    小狗向他们跑过来时,程斌紧紧抱住俞任杰的腰,歇斯底里地叫着:狗,狗,狗!你快把它弄走!
    第44章 散装饼干(7)
    程斌有个很大的弱点,
    就是怕狗。小时候被狗追过,
    此后每次见到狗就和见了鬼一样。
    在警校的时候,
    程斌每次见到警犬就迈不动步子,
    俞任杰就最喜欢遛狗给他看,
    几乎学校里的每条狗都被他喂过,
    此后一听见他的声音就会伸出舌头,
    本能地流起口水来。
    俞任杰刚因为晕血被他贬损,心里很不痛快,于是这会儿他痛快极了,
    不仅没帮着把狗赶走,还掰开了程斌紧紧箍着他的手,弯腰抱起小狗,
    捏着小狗的爪子去碰程斌:小狗多可爱啊,
    你个大男人怎么能怕狗呢?汪汪汪!
    程斌吓得躲到了沙发的最角落,差点没掉下去,
    他慌张地叫着,
    让他帮忙,
    还不忘时不时骂上两句:你等着,
    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还要不要我还你钱了!
    见程斌脸都白了,
    俞任杰才把狗给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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