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颠倒——谦少(32)
苏容头也不抬：叫我苏容就好。
我不敢。我师父听了，一定打死我。
不会。苏容正看预算表，他忙归忙，娇气还是一样娇气，嫌剧组盒饭不好吃，拿着叉子搅成沙拉，时不时抬起头来，皱着眉头嫌弃地往碗里看一眼。
Bobby很有眼色地坐下来，在旁边给他剥螃蟹，剥满一个壳子就放到他旁边，脸也洗得干干净净的，低眉顺眼的样子。
师叔，你现在好有经纪人的气势啊。他见苏容翻页，趁机拍马屁：比以前帅多了。
苏容被他逗笑了，抬头看他一眼：你想干什么，直接说，别来这套，没用。
我有几套衣服，搭不出效果，师叔帮我看看呗，我知道师叔是圣马丁的高材生呢。他笑嘻嘻道。
其实这也是他拍马屁的招数，手法十分高端，奉承人普通优点不如投其所好，拍中最引以为傲的一点，让人飘飘欲仙。
苏容顺手接过来看了看，他最擅长其实是时装，当初其实是直接拿到了个举足轻重的教授推荐，但最终没去成，为这事跟Vincent斗了两年气。
他也知道Bobby是拍马屁，但他整个人快被这繁重的经纪人工作压垮了，信心跌到谷底，实在需要休息一下。
衣服在哪？
我带你去看，师叔。
苏容许多天没碰过自己老本行，看见服装架都有点亲切，Bobby得意地把他借来的衣服一件件陈列，不得不说年轻人确实有办法，有几件苏容自己都难借到，还得找裴隐。
你哪来的路子？
人脉呀，师叔。Bobby得意道：我可是人脉小王子，这圈子就没我不知道的事。
苏容哦了一声，兴趣不大的样子。其实经纪人也是靠人脉，只是更加明码标价些，他这些天在其中纠缠，身心俱疲，所以对Bobby这借衣服的小游戏没有问下去的兴趣罢了。
他没兴趣，Bobby却兴致高昂，缠着他说个不停，苏容搭一件衣服他就叫一声好，眼看着快弄完了，他大概觉得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所以一面替一条裙子穿着腰带，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师叔，你们家BOSS去哪了？
我们家？苏容没反应过来。
是呀。Bobby笑嘻嘻问：都说黎商最近换了个人似的，跟乐颖思分了，把佟晓佳也甩了，我听佟晓佳助理说她哭了几天呢。师叔你要是真把黎商攻略成功了，整个娱乐圈都要炸的，到时候那我肯定到处吹牛，说我认识你。
苏容一时竟不知这段话中哪个信息最值得解释。刚要说话，只听见一声响，化妆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黄蕾，她鲜有这样狼狈时候，像是跑了一长段的路，满身是汗，妆都要花了，手里还拿着她那从不离身的三个手机，看见苏容，如同看见救命稻草一般。
容哥。她连说话都是喘的：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不接电话呀，我都把剧组翻遍了。
苏容这才想起手机来，Bobby机灵，早掀开一堆衣服，把他手机找出来，苏容正要看，黄蕾已经把自己手机塞到他手里来。
看我的吧，全部都在这。黑黎商的热搜和通稿都整理好在这里，阿毛老师已经找出来源了，我也跟公关公司的人脉确认过了。黄蕾喘了口气，然后告诉他：这次动手的是夏弋。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了，算了，改成九点吧。
第52章 动摇
其实苏容接过手机的第一秒，想的也是黎商那一堆睡来睡去的烂事。
理智上来讲, 无论是夏弋跟过的那帮眼高于顶甚至拿明星私密视频炫耀的金主, 还是其他小生私下交往的那些恨不得满世界炫耀, 总是暗搓搓各种情侣款和背影往INS上PO的富家千金, 从不慎曝光的角度来看, 都比黎商的那些女明星要危险得多。但他总是本能地责怪黎商那堆烂事，可能是个人情绪使然。
好在那些通稿跟什么恋情曝光完全无关。
最严重的一条，来自一个文宣部底下的官方公众号，批评了一下如今古装电视剧扭曲历史事实的现象，下面第一部 就是黎商那部压剧的《沉香劫》，本来这种冷门的官方公众号下面也就十来个评论，这一条却直接过了千，热门第一条赫然是顶着黎商粉丝名的账号在下面挑衅, 发言纯然是低龄粉丝的语气。
然后是社交平台和娱乐论坛全部跟上，营销号统一通稿, 科普黎商新剧扭曲历史, 亵渎古代英雄人物，被官方通稿批评，粉丝还骂官方。引得各种路人愤慨不已，擂拳擦掌要给黎商粉丝一个教训。
最后是各种高冷电影博, 一些逼格颇高的公众号和大V, 开始内涵起黎商的演技和作品，笑他出道至今无一代表作，还说是专业出身, 只知道走流量路线圈钱，相比之下，连后起小生都开始在电影里演实力角色，最后还内涵他粉丝是人傻钱多，整天马蜂一样四处蜇人。
其实看到这里，苏容已经知道是哪几家里的人下了场了。
说来也许没人信，其实现在这个动不动骂流量小生没演技、不敬业、没作品的风气，以及流量赚着最多的钱却处于鄙视链底层的环境，其实是流量小生搞出来的。真正的所谓实力派演员根本没个粉丝量和话语权，说起来，始作俑者还是个圈内名人肖林。
肖林当年和好友凌蓝秋一人手下一位一线小生，那时候还没流量这词，最开始是他为了攻击凌蓝秋的艺人，搞出老戏骨抨击XX演技这一套的，凌蓝秋从善如流，很快用起来，反正心怀不满的老戏骨多得很，又自命清高，稍微挑拨就跳出来仗义执言了。两人打得不亦乐乎，后一代经纪人Rita他们更是用得炉火纯青，十来年下来，成功把流量小生全拖入这沼泽中，反正每次轮到自家的时候总是控评反黑，同时派出疯狗粉丝人肉路人，恩威并施的一套搞起来。轮到别人家的时候，立马兴致勃勃落井下石。甚至像今天这样，主动拿这个当武器，来搞自己的对家。
苏容就是当经纪人之前，也见多了。后来跟着Rita学了一会儿，更是把这事看得通彻透明，所以接过手机扫了一眼，淡淡道：安云林和瞿杨也有份？
黄蕾原本如惊弓之鸟，听他这么一说，诶了一声道：容哥你怎么知道？
黎商和夏弋两个把持顶流位置这么久，其余一线小生等得望眼欲穿，所以他们一打，其余人落井下石是常识，所以她也就没把具体是哪两个小生团队下场了标上去，没想到苏容自己猜到了。
看手法看出来的。苏容也没多说，拿着手机往外走：黎商呢？
BOSS睡觉呢。
黎商从来是顽石一块，天塌下来玩他的，当年在德国飙车上新闻，是一个亟待上位的资源咖小生下的手。Rita满世界打电话，还请了个半吊子德语翻译过来写邮件，他懒洋洋在一边玩无人机，还有闲心纠正他们的用词错误，实在是心大得很。最后Rita运作成功，弄得德国大使馆出了个公告，说明德国高速并不限速，下面营销号跟上科普说欧洲各国爱好者跑德国飙车是共识，这事成为了Rita经纪生涯里最漂亮的翻身仗之一。
其实黎商不是没脑子，他脑子好得很，他的肆意妄为都在一个可以挽回的范围内，真正像醉驾打人那种没有一点回寰余地的事他也不会做，不论如何他否认那个给他带来一段黑暗岁月的中学学校，也否认不了他是在传统的精英教育下长大的事实。他的放肆都是聪明的放肆，像暴君，背后自有规律可循，不是纯粹的发泄式的愚蠢，所以Rita总能找到一条生路。
何况这事并不是他的错，其实是Rita留下来的隐患，当初接受那剧就是图资源，看的是女星背后大佬的面子，这世上的事从来收益和风险并生，大佬一倒，那女星再无翻身之日，连带着黎商也留下把柄。
夏弋最近有什么作品？苏容问道。
上次黎商没谈拢的那个陆赫的电影，他接过去了，倒贴了院线资源演了个配角，现在正卖力跑宣传呢。黄蕾也聪明，苏容一提点就把事情串起来了：那是个古装电影！
就是他剃了个光头那个？
是是是，当时Rita姐还让阿毛老师出过数据，他粉丝流失了不少。
不怪黎商和陆赫不对付，大导演对他们这些流量，真是不当人地作践。辩机和尚历史上多漂亮的人，公主都把持不住，陆赫却连一个能看的镜头也不给，直接跳到闹市腰斩 ，把夏弋弄得一脸脏污，人样都没了，白剃了个光头。宣传片一出来，虽然粉丝当时在网上刷夏弋 演技刷得起劲，其实低龄粉丝跑了整整一批，刚好那时候黎商《逆鳞》的龙君红得如火如荼，也就接收了不少。
现在夏弋头发长回来了，自然要把粉丝抢回去。其实Rita当时落井下石小动作也不少，人家记仇也是应该的。
但是牵扯上官方，就是死手了。虽然是个公众号而已，真闹大了，弄出了真正的官方批评，黎商连以后的发展都受影响。
佟晓佳那边显然是有消息也有办法的，但正如Bobby所说，佟晓佳正为失恋而哭，显然没闲心管这个。苏容自己没当经纪人的时候，只觉得Rita整天事多而乱，真正自己坐到这位置，才知道她做的每一件事背后都有道理可循，处处都是伏笔，要是她没走，这事根本不会闹出来，早在官方那一步就停了下来。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容先给后援会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开除粉籍那一套流程走起来，至于事实如何，她们自有自己的路子去找出来，到时候揪出个是夏弋家的粉丝扮演也不是不可能。Rita给他留下的班子都是现成的，后援会更是如臂使指，先把控评弄起来，道歉澄清一条龙，姿态要做足，官方看到这样的求生欲，再加上黎商是现在圈内顶流，也不好再下狠手，免得娱乐圈其他人兔死狐悲。
然后是例行知会，给夏弋那边打了个电话，其实他在Rita身边的时候就觉得这一步很滑稽，像演义故事里两军交战，主将先走马到阵前，互通名号。这也是Rita私人习惯，其余人没见搞这个的。
但等电话接起来的时候，他心中倒真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用Rita的话说，这叫生活需要仪式感。
电话那端的不是别人，是舒总，夏弋自己的工作室如今挂在他名下，舒乐是百乐网老总，国内社交媒体大头，夏弋买热搜估计还有内部优惠。
那边等了一会才接起来，仍然是笑眯眯：早啊，苏容。
早。苏容也笑眯眯：原来舒总上次是探路啊？
上次任琪那一战，苏容也觉得自己赢得太容易，何况舒乐身为老板，怎么老在一个艺人身上纠缠，原来任琪早被他当作弃子，用来探明自己棋路了。
自己既然和Rita一个路数，又显然没有Rita熟稔，所以他就大胆下手了。
他的路数还是打Rita的路数，Rita在圈内外号人称营销咖，八百营销号联动不是开玩笑的。但世上的事从来有得必有失，她搞惯了营销，作品上总是弱项，人都有路径依赖，越擅长的事做得越多，再加上黎商被陆赫遛得发了脾气，她也就随他了。何况搞电影圈资源实在辛苦，她自己也难免偷懒了，没有积极运作，只等着橄榄枝上门。
这些因素一综合，直接导致今天拼起作品来，黎商竟然没有一部足够硬气的电影可以说，夏弋倒是在几部好电影里打过酱油，吊威压，摔马，剃光头，粉丝历数心酸往事，再加上这部《法门寺》上映在即，大制作，影帝靳云森挑大梁，又有陆赫的名字镇着，份量足够得很。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网上舆论就成了夏弋的天下，人群集聚效应实在惊人，如同羊群，夏弋粉丝扬眉吐气都另说，阿毛老师发来的数据里，路人和黎商粉丝跟风变成粉了夏弋很久的也不少。
跟风粉丝处于粉圈鄙视链顶端，却从来都是人气的象征，如明星的光晕，是最灵敏的指标，况且气势一起，路人也动摇。
他们气焰正盛，苏容就打得保守，只买了些营销号混在这夸夏弋贬黎商的大潮中，说着附和的话，放的却是夏弋在那些电影中的一张张丑图，劝退不少路人粉。
最坏的结果，这一仗打不过，也不过是黎商流失一部分跟风粉丝，他和夏弋的核心竞争力仍然不受动摇，只要没有能替代他们颜值的小生出现，就不会伤到根本。
老话评价男星说一正一奇，同时代顶级男星中，必然一个是大众欢迎的五官端正如明月照山岗，一个是惊艳四座如星辰耀眼，夏弋和黎商像两个互补的半圆，边界锯齿咬合，此消彼长，但基本盘总不会变。
但苏容没想到舒乐还有后招。
《法门寺》没放过这热度，一上午发了三个版本的预告片，十分热闹，网上不少人已经口头预定三刷，第三个预告片出来，是黄蕾先看到，当时苏容正在看论坛反馈，只听见黄蕾惊呼一声，打碎了个杯子。
怎么了？苏容问道。
黄蕾没说话，脸色苍白地把手机递过来。
那是法门寺的第三个预告片，仍然是飞快的碎片剪辑，苏容看过原著，知道这剧本是个唐代的玄幻故事，围绕佛经展开，俯拍的佛塔庄严，然后画面变为无数的人物蒙太奇，靳云森，戴莹，许多眼熟面孔掠过，主题曲梵唱戛然而止，一声钟响，画面定格在一个少年的面孔上。
他穿玄色圆领袍，面容清俊，轮廓如削，唇薄颌窄，眼神却如暮色中的林海，仿佛只要风一起，满山都是翻卷的叶潮汹涌。
他演少年的李隆基，陆赫留给黎商的角色，要英俊隆准，有帝王之相。
黄蕾只是惊讶于他和黎商的相似。
而苏容认得他是谁。
他叫展星洲。
第53章 山崩
当初Rita说那个拳击手的理论之前，苏容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她, 她哪来的这么旺盛的斗志。
Rita说：以前在华天, 猝死过一个实习生。
苏容吓了一跳, 连忙端正了脸色。他也记得这事：是那个设计部的吗？
你知道赔了多少钱吗？五十万, 这就是一条人命的价格。Rita吸了口烟道：那时候我刚开始做经纪人, 也觉得没意思，不像做综艺，至少有个节目在那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正想打退堂鼓，就出了这事。那天晚上我就站在七楼窗边吸烟，我想，钱真是个好东西，连人命都是有一个价格的。我怎么会觉得经纪人无趣呢, 我们打的都是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输掉的艺人商业价值, 可以买多少条命啊。从那天后, 我每带一个艺人，就让阿毛做一个商业价值的模型，每天给我最准确的数值。妹妹，你要是觉得经纪人没劲, 可以去下面几层楼看下那些通宵加班的实习生, 他们真是拿自己的健康在赚钱，金钱就是这个世界的新规则，它不杀人, 但让人心甘情愿地把命奉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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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Bobby是拍马屁，但他整个人快被这繁重的经纪人工作压垮了，信心跌到谷底，实在需要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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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来的路子？
人脉呀，师叔。Bobby得意道：我可是人脉小王子，这圈子就没我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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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容接过手机的第一秒，想的也是黎商那一堆睡来睡去的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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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就是当经纪人之前，也见多了。后来跟着Rita学了一会儿，更是把这事看得通彻透明，所以接过手机扫了一眼，淡淡道：安云林和瞿杨也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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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夏弋头发长回来了，自然要把粉丝抢回去。其实Rita当时落井下石小动作也不少，人家记仇也是应该的。
但是牵扯上官方，就是死手了。虽然是个公众号而已，真闹大了，弄出了真正的官方批评，黎商连以后的发展都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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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先给后援会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开除粉籍那一套流程走起来，至于事实如何，她们自有自己的路子去找出来，到时候揪出个是夏弋家的粉丝扮演也不是不可能。Rita给他留下的班子都是现成的，后援会更是如臂使指，先把控评弄起来，道歉澄清一条龙，姿态要做足，官方看到这样的求生欲，再加上黎商是现在圈内顶流，也不好再下狠手，免得娱乐圈其他人兔死狐悲。
然后是例行知会，给夏弋那边打了个电话，其实他在Rita身边的时候就觉得这一步很滑稽，像演义故事里两军交战，主将先走马到阵前，互通名号。这也是Rita私人习惯，其余人没见搞这个的。
但等电话接起来的时候，他心中倒真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用Rita的话说，这叫生活需要仪式感。
电话那端的不是别人，是舒总，夏弋自己的工作室如今挂在他名下，舒乐是百乐网老总，国内社交媒体大头，夏弋买热搜估计还有内部优惠。
那边等了一会才接起来，仍然是笑眯眯：早啊，苏容。
早。苏容也笑眯眯：原来舒总上次是探路啊？
上次任琪那一战，苏容也觉得自己赢得太容易，何况舒乐身为老板，怎么老在一个艺人身上纠缠，原来任琪早被他当作弃子，用来探明自己棋路了。
自己既然和Rita一个路数，又显然没有Rita熟稔，所以他就大胆下手了。
他的路数还是打Rita的路数，Rita在圈内外号人称营销咖，八百营销号联动不是开玩笑的。但世上的事从来有得必有失，她搞惯了营销，作品上总是弱项，人都有路径依赖，越擅长的事做得越多，再加上黎商被陆赫遛得发了脾气，她也就随他了。何况搞电影圈资源实在辛苦，她自己也难免偷懒了，没有积极运作，只等着橄榄枝上门。
这些因素一综合，直接导致今天拼起作品来，黎商竟然没有一部足够硬气的电影可以说，夏弋倒是在几部好电影里打过酱油，吊威压，摔马，剃光头，粉丝历数心酸往事，再加上这部《法门寺》上映在即，大制作，影帝靳云森挑大梁，又有陆赫的名字镇着，份量足够得很。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网上舆论就成了夏弋的天下，人群集聚效应实在惊人，如同羊群，夏弋粉丝扬眉吐气都另说，阿毛老师发来的数据里，路人和黎商粉丝跟风变成粉了夏弋很久的也不少。
跟风粉丝处于粉圈鄙视链顶端，却从来都是人气的象征，如明星的光晕，是最灵敏的指标，况且气势一起，路人也动摇。
他们气焰正盛，苏容就打得保守，只买了些营销号混在这夸夏弋贬黎商的大潮中，说着附和的话，放的却是夏弋在那些电影中的一张张丑图，劝退不少路人粉。
最坏的结果，这一仗打不过，也不过是黎商流失一部分跟风粉丝，他和夏弋的核心竞争力仍然不受动摇，只要没有能替代他们颜值的小生出现，就不会伤到根本。
老话评价男星说一正一奇，同时代顶级男星中，必然一个是大众欢迎的五官端正如明月照山岗，一个是惊艳四座如星辰耀眼，夏弋和黎商像两个互补的半圆，边界锯齿咬合，此消彼长，但基本盘总不会变。
但苏容没想到舒乐还有后招。
《法门寺》没放过这热度，一上午发了三个版本的预告片，十分热闹，网上不少人已经口头预定三刷，第三个预告片出来，是黄蕾先看到，当时苏容正在看论坛反馈，只听见黄蕾惊呼一声，打碎了个杯子。
怎么了？苏容问道。
黄蕾没说话，脸色苍白地把手机递过来。
那是法门寺的第三个预告片，仍然是飞快的碎片剪辑，苏容看过原著，知道这剧本是个唐代的玄幻故事，围绕佛经展开，俯拍的佛塔庄严，然后画面变为无数的人物蒙太奇，靳云森，戴莹，许多眼熟面孔掠过，主题曲梵唱戛然而止，一声钟响，画面定格在一个少年的面孔上。
他穿玄色圆领袍，面容清俊，轮廓如削，唇薄颌窄，眼神却如暮色中的林海，仿佛只要风一起，满山都是翻卷的叶潮汹涌。
他演少年的李隆基，陆赫留给黎商的角色，要英俊隆准，有帝王之相。
黄蕾只是惊讶于他和黎商的相似。
而苏容认得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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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山崩
当初Rita说那个拳击手的理论之前，苏容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她, 她哪来的这么旺盛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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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吓了一跳, 连忙端正了脸色。他也记得这事：是那个设计部的吗？
你知道赔了多少钱吗？五十万, 这就是一条人命的价格。Rita吸了口烟道：那时候我刚开始做经纪人, 也觉得没意思，不像做综艺，至少有个节目在那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正想打退堂鼓，就出了这事。那天晚上我就站在七楼窗边吸烟，我想，钱真是个好东西，连人命都是有一个价格的。我怎么会觉得经纪人无趣呢, 我们打的都是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输掉的艺人商业价值, 可以买多少条命啊。从那天后, 我每带一个艺人，就让阿毛做一个商业价值的模型，每天给我最准确的数值。妹妹，你要是觉得经纪人没劲, 可以去下面几层楼看下那些通宵加班的实习生, 他们真是拿自己的健康在赚钱，金钱就是这个世界的新规则，它不杀人, 但让人心甘情愿地把命奉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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