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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萝卜蛋(53)

    如今回想起来,谢陵当时才是满腔热血全部喂狗了。
    沈执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很快又道:我哥待我的确很好,衣食住行上都花了很多心思,只是我不够好,经常伤他的心。
    顾青辞道:沈兄千万别这么说,我便觉得你很好!
    他语气微微显得急切,像是怕沈执难过一样,霍然站起身来,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憋红了脸,沈兄,你原名是叫谢初黎对吗?有古诗云,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落霞晴云淡白黎,何人清梦绕山溪。我想谢老爷和谢夫人一定对你给予了厚望,希望你以后能活得潇洒恣意。你千万不要自惭形秽!
    沈执微微一愣,心想自己就是元祁闲来无事捡回来的一条狗,谁都能过来欺负一下,正儿八经的名字压根没有,皇室玉牒上根本没有记载自己的存在。
    就连阿则这个名字,也是元瑾不要了的,元祁才转送给他的。
    随随便便到像是给内侍胡诌个名字,像什么小则子,小团子,小圆子,没有任何意义。可偏偏元祁还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他的身上,让他以后做个有原则的孩子。
    可转个头的工夫,又逼他心狠手辣,翻脸无情,同原则二字八竿子打
    不着。
    哪怕临到死了,他也只能是沈执,不可能再是别人了。
    明面上却笑道:呦,不错嘛,小书呆子,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好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真是谢谢你啊,从小到大我都没什么朋友,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顾青辞面色涨红,支支吾吾道:你也是我第一个朋友,我幼时蠢笨,家里又清贫,同我长姐相依为命,吃了不少苦,听了不少闲话。旁人见我生得文弱,多是欺负辱骂,就连我当初进京参加春闱,也是百般受人排挤。唯有你出面替我打抱不平,也只有你。
    沈执苦笑,心想当时也是误打误撞,天生就厌恶别人恃强凌弱,后来还连累顾青辞吃了一回牢饭,慢慢就相熟了。
    待夜色压下来时,谢陵总算是从书房出来了,见顾青辞来了,微微颌首,算是见过礼了,顾青辞诚惶诚恐地起身回礼,之后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沈执好笑道:你怎么这么胆小?我哥哥脾气特别好,平易近人,温文尔雅,你不必怕他。
    顾青辞压低声音苦笑道:不是的,沈兄,我也不知道为何,每次见到令兄,我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心里很闷,很难过,所以就
    沈执点头,表示理解: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如此,别慌别慌,大家一起吃顿饭,多熟悉熟悉就好了。
    说着,将人往位置上按,顾青辞略显拘束,但好在就他们四个人吃饭,也没让人伺候,不讲究什么规矩的。
    沈墨轩不知打哪儿寻了一斛夜明珠,颗颗都像鸽子蛋那么大,若是在外头同人打架,手边又没个啥暗器,这东西用起来也极顺手。
    沈执当即笑眯眯地道了声谢,将整斛夜明珠都抱了过来,跟地主老财主家的傻儿子似的,一颗一颗地摸。
    谢陵微微一笑,偏头同沈墨轩道:我看你家沈执是年纪大了,留不住了,成天给自己攒钱,改明个他惹恼我了,我一脚把他踢出去自立门户,估摸着他也饿不死。
    沈墨轩笑着望了一眼沈执,无奈摇头:阿执就是个小财迷,以前我带他出去逛街,他看见什么都想要,想要呢,还不说,一个劲儿地冲我眨眼睛,让我给他掏钱买。
    他真的是一分钱不出。
    他在我这儿也是,衣食住行全是我包了,就做到这份上了,还隔三差五跟我生个闷气。谢陵打趣道,笑意吟吟地望着沈执,这还不止呢,上回你给了他压岁钱,然后我怕他出去花天酒地,说给他攒起来,结果他立马生气了,冲过来就打人。
    沈执当即面红耳赤起来,矢口否认道:我哪有这样!你们惯会取笑我!
    谢陵忍俊不禁,同沈墨轩对视一眼,露出一副你看吧,小祖宗又生气了的表情。
    顾青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满眼羡慕,不由自主就垂了垂眸,沈执见他太过拘谨,心想顾青辞父母去世的早,身边就一个哑姐,幼年时应该过得很辛苦,在外受人欺负了,也没个哥哥替自己出头。
    一时间便生了几分怜悯,从桌子下面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压低声音道:顾兄,来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我总去你府上叨扰,今日换你来吃顿家常便饭,都是熟人,不必太过拘谨的。我两个哥哥人都很好的。
    顾青辞点了点头。
    沈墨轩瞥他一眼,略一思忖,才笑问:听闻顾大人祖籍是姑苏,此前听阿执说过,姑苏可是个好地方啊,顾大人现如今在户部待着可还习惯?
    顾青辞诚惶诚恐道:初时生疏,后来慢慢便适应了,说起来还多谢中书令大人提拔,下官这才走到了今日这步,日后定然竭尽全力,报答大人提携之恩!
    说完这话,他脸更红了,原就清瘦文弱,眼下更显斯文,沈执喜欢同斯文的人打交道,遂笑道:轩哥,你吓着他了,顾青辞可不像我,平时没皮没脸惯了,他面皮薄,性子安静,之前在翰林院总受欺负,把我气得啊,幸好调到户部去了,我也跟着松了口气。
    谢陵不喜沈执同别人亲近,不论男女,闻言,抬眸瞥了顾青辞一眼,不知为何,见他低眸顺眼的模样,竟有那么几分熟悉,鬼使神差一般地笑问:本官见你生得挺小相的,不知是你大,还是阿执年岁大?
    顾青辞支支吾吾起来:应该是应该是沈兄大一些吧?
    沈执好笑道:什么叫做应该?我今年十七,九月九出生,你几月?
    他直接用了谢初黎的生辰八字。
    我我应该是嗯,这个顾青辞脸色更红,支支吾吾半天,就是说不出来。
    沈执愣了愣,估摸着顾青辞在谢陵跟前放不开,于是正想打个圆场把这话题先唬弄过去,没曾想顾青辞老半天儿才道:我幼年时生了场病,醒来时什么也不记得了,我长姐也是那时哑的,爹娘不甚喜欢我,言语间好像是我害得长姐哑了,家里又清贫,因此从小到大都没过过生辰。也没什么朋友,今日第一次参加别人的生辰宴,所以所以
    顿了顿,他局促不安地望着沈执:我今日是不是话太多了?
    啊,没有,没有。沈执万万没想到顾青辞年少时这般凄苦,还以为顾家虽清贫,但待他甚宠,否则都穷成那样了,怎么还舍得供顾青辞读书,闻言,心生怜悯,低声安抚道:没事,都已经过去了,我父母也去世的早,多亏我哥哥厉害,一手把我拉扯长大。
    顾青辞道:有时候真的很羡慕沈兄,有中书令大人这么一位亲兄长照顾,我长姐到底是女流之辈,为了照顾我,至今为止也没能成家,若是我有哥哥的话,就有依靠了,以前应该也不会处处受人欺负了罢。
    说着,他面露苦涩,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见哥哥这个称呼,总是觉得很难过,好像自己曾经有过,不知道怎么就失去了。
    谢陵眸色一深,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顾青辞,见他低垂着眸,眉清目秀,生得十分文弱,满身的书卷气,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不是小门小户能培养出来的,倒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也不知为何,突然对此人心生几分兴趣,追问道:你方才说,你小时候生了场大病,醒来什么都记不清了?那你今年几岁?
    今年十七,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几月出生的,但我总觉得我比沈兄要小几个月。顾青辞腼腆地笑了一下,似乎觉得谢陵还挺平易近人的,遂稍微放松了些,我虽是姑苏人士不假,但我爹娘从前为了生计,带着我跟长姐到处谋生路。听沈兄说,谢家老宅在青州,那里我也去过的,风水很养人,我也喜欢。
    沈执笑道:你喜欢青州
    ?那好说,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青州逛逛,你没朋友,我也没朋友,以后你跟我就是好朋友了。你不是想要哥哥么,那有何难的,眼前不就有三个?
    他厚着脸皮把自己也加进去了,说完又冲着沈墨轩和谢陵道:二位哥哥,我人生中第一次交朋友,你们二位不给点表示?
    谢陵未言,只是听闻顾青辞也去过青州时,眸色幽深了些,沈墨轩笑道:你啊你,成天到晚就打着小算盘,你在外头交朋友,还扯着我跟谢兄的虎皮。我倒罢了,多一个义弟也无妨,你去问问你哥,看他愿不愿意?
    顾青辞一听,忙红着脸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像我这种家室出生的人,怎么配
    好。
    谢陵轻轻应了一声。
    在场三人皆愣了一下,沈执方才不过随口一说,没想过谢陵会答应,结果谢陵真答应了,又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分外惊悚。
    就连沈墨轩也诧异地望着谢陵。
    顾青辞更是快把头低到桌子下面了。
    场面有一瞬间的死寂,还是沈执率先打破了尴尬,轻轻推了推顾青辞的胳膊,催促道:快快快!难得我哥哥这么好说话,快喊他哥哥,你喊一声,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快喊啊!
    顾青辞喊不出口,满脸通红。
    沈执都替他急死了,生怕回头谢陵反悔了,正拉扯间,就听谢陵道:你喊一声,我且听一听。
    顾青辞没了法子,只好低声唤了句:长兄。
    只这么一句,谢陵头顶的天轰隆一声,一句长兄瞬间将他带回了十多年前,也有个小孩子,躲在阿娘身后,怯生生地唤他长兄。
    沈执见谢陵神色不对,还以为他生气了,出于讨好,赶紧给他斟酒,压低声儿道:哥哥,给点面子,别让我下不来台啊,哥哥?
    谢陵这才缓过来神,心境久久不能平复。他对弟弟的印象不深,甚至连面容都忘得一干二净。除了当初那块玉佩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谢初黎的存在了。
    他神色复杂地凝视着顾青辞,微微抿着唇。
    沈墨轩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出面打圆场,随手从腰上扯下一枚半月形的玉佩,笑着递给顾青辞:既然阿执开了口,那我也不好推辞,这个便算是见面礼了。我家就我一个孩子,阿执也是我的义弟,如今可好,又添了一个,我爹娘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顾青辞诚惶诚恐地起身,双手将玉佩接了,跟烫手山芋似的,一直虚虚地攥在手里。
    沈执使劲对着谢陵眨眼睛,暗示他也表示表示,结果谢陵就跟没看见似的,半点不作为,沈执便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
    谢陵这才如梦初醒,淡淡道:我手边没甚好东西送他。
    沈执道:
    顾青辞道:不用,不用,中书令大人若肯认下官为义弟,就是下官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谢陵不再多言,场上气氛不甚好,沈墨轩也没折了,不知道如何打圆场,恰好下人将长寿面端了上来。
    沈执轻声哇了一下,喜滋滋地捞长寿面吃,顺手给顾青辞也捞了一碗,笑道:来,你也尝尝!
    顾青辞道了谢,低头小口吃面,甚斯文腼腆,谢陵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若有所思起来。
    待夜深了,沈执和谢陵亲自将二人送至府门口,直到马车走远了,沈执才问:哥哥,你今晚怎么了?我觉得你好像有一点心不在焉。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小幺了。谢陵叹了口气,满脸苦涩,他如果还活着,现在就跟你一般大,应该也生得清俊文弱,我记得他小时候性格很安静,总是怯生生的,若是在我身边长大,有我替他保驾护航,现如今官途定然顺风顺水。
    沈执道:那是自然的,有你这么一位高官撑腰,他定然稳坐高堂上,绝不染风雪。抱歉,我占了他的位置,抢了他的命盘,顶替了他的姓名身份,还享受了你对他的兄宠。
    无妨。谢陵轻笑了一声,揉了揉沈执的头,你也很好,我只恨今生遇见你太晚,若我早一点遇见你,一定把你捧在手心里疼宠,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沈执非常动容了,若元祁有谢陵对他的十分之一好,现如今也不会闹到此番田地。
    早些时候,小十七跑过来说,想让他原谅元祁。可不知人苦,怎可劝善?世间上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感同身受,若非亲身
    经历,怎知其中酸楚。
    谢陵狠狠折腾了沈执一回,刚将人哄睡下,拢起衣衫踏着轻薄的夜色出府,街道上空旷安静,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手里攥着一块玉佩,几个瞬息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寻至一间房门前停下,见里面光线昏暗,一道纤长的身影落在窗户纸上,显得隐隐绰绰,谢陵的身形隐在夜下,一双眸子深邃温柔。
    也不知在外站了多久,直到屋里的灯火熄了,才欲离开。
    忽闻一道脚步声,谢陵蹙眉,往柱子后面一躲,见一位女子提着灯笼过来,先是进屋一趟,很快传来顾青辞的声音:长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你不用每天晚上过来给我掖被子,天色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没一会儿,顾姑娘便折身出来,将房门掩好。
    谢陵跟在其后,一直在长廊深处,才翩然至半空中落下,顾姑娘大惊,忙往后一躲,做出一副要大喊的架势。
    谢陵略拱手道:顾姑娘,在下乃谢初黎之兄,当朝中书令谢陵,姑娘不必惊慌,今夜在下前来,有些事想要问一问顾姑娘。
    顾姑娘上下打量了谢陵一遭,似乎觉得他不像个坏人,于是将人往屋里引。
    谢陵缓步跟了进去,见屋里陈设着实朴素,料想平时顾青辞那点俸禄,应该只够勉强在京城维持生计,置办不起什么名贵摆设,哪里像沈执的屋里,到处都是名贵家具。
    我今晚夜袭,当真是失礼了,请顾姑娘莫怪。谢陵顿了顿,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只想问顾姑娘一句,敢问顾青辞可否是顾姑娘的亲生弟弟?
    顾姑娘面露惊色,霍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满脸警惕地望着谢陵。
    谢陵道:顾姑娘请放心,我对顾青辞并无任何恶意,只是想打听一些事情。我有一故友十多年前,曾经带弟弟去青州游玩,不幸遇见了暴乱,其弟走失,至今为止仍未寻到,我今日见令弟气度不凡,不像是小门小户出生的。遂敢问姑娘,顾青辞到底是何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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