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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攻略黑月光师尊——枕上冰河(11)

    小美人,我抱你下去。
    完颜毓陪着笑脸,轻轻抬手搭上他的腰。
    北山蘅一把将他拍开。
    完颜毓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只好改为圈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撑在石碑上,纵身往井中一跃。
    北山蘅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声呼啸而过,整个人仿佛骤然进入了冰窖一般,寒气从四面向他涌来。
    不多时,两人的脚触到地面,一道细细的暗河拦住了去路。河流对面隐约有一道石门,淡金色的光从门缝里泄出来,在水面上上漾出粼粼微波。
    北山蘅皱眉,未经主人允许,便可以私自前来查看佛门隐秘吗?光明使若要行此鬼祟之事,可千万不要带上杜某。
    放心,法藏那秃驴将这小子圈在这,就是给南来北往的客人寻个乐子的。完颜毓轻笑一声,这几天不少人都来瞧,比看勾栏里的猴戏还热闹。
    北山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立刻恼怒地瞪过去。
    你才是猴子,你全家都是猴子!
    完颜毓在一片漆黑中没瞧见他的动作,自顾自地跨过暗河,抬手推开了那扇门。
    金光乍然大盛,将整个井底照得恍若白昼。
    北山蘅反射性地眯了一下眼睛,待他恢复了视线细看时,才发现那是一个两丈见方的密室。四壁由镀金的石板筑成,壁上凿刻着神色各异佛像,皆庄严肃穆,慈眉善眼。
    清瘦孱弱的少年跪在密室正中央,头低垂至胸前,墨发散乱而潮湿,破碎的衣物和着血污黏在身上,看上去一丝生气也无。
    密室四角对挂着两根铁链,淬血的链子洞穿了他的琵琶骨,将他牢牢钉在半空。
    北山蘅呆呆地望着,几近失语。
    小美人,看着这个是不是觉得解气多了。
    完颜毓笑呵呵地贴上来,献宝一样跟他介绍:听说那法藏给这孩子吃了什么仙药,要拿他练功,啧啧,倒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北山蘅僵在原地良久,嘴唇动了动,轻声问:他会死吗?
    一时半会儿且死不了呢。完颜毓盯着密室中央的少年,恨不得能用眼神将他戳成筛子,别看现在让我们随便看,法藏那老秃驴把这孩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弄死了他上哪再找一个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人闯入,铁链骤然抖动了一下,重九浑身一颤,鲜血从他胸口冒出来,顺着链子流到地上。
    北山蘅向前跨了一步,下意识抬起手。
    别过去。完颜毓拉住他,这是金钟铁牢是楞严山至阳之物,你体内真气本就不稳,过去了更要遭罪。
    金钟铁牢北山蘅喃喃地念着,手缓缓缩回袖中。
    完颜毓往墙边走了几步,准备去拉锁链,口中嘀咕道:这小子今儿怎么跟死了似的,动也不动一下,没劲。
    罢了,我们走吧。
    北山蘅实在看不下去,闷闷地转过身。
    完颜毓连忙放下手里的铁链追上来,跟在他后面,殷切道:怎么就要走了?不好玩吗
    没意思。
    北山蘅撇下一句,径直走到井口飞身跃出,将他远远甩在后面。
    回到自己所住的禅房,用过净空送来的素斋,北山蘅将门插上,拉好帘子打算运功调息。在榻上坐了一会儿,却总觉得自己静不下心来,又推开被子钻进去,闭上眼睛打算小憩片刻。
    也不知躺了多久,月光渐渐地爬上天边。
    北山蘅怔怔地盯着床榻前那一缕光,总觉得心中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堵得慌。
    重九血肉模糊的身躯在他面前挥之不去,明明他也曾做过同样的事,甚至一度想把这个孩子碎尸万段。但是今天却不知怎么,就是觉得格外心烦。
    北山蘅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良久,终是没办法入眠。
    他掀开被子,披上衣服,轻轻地拉开了房门。
    山寺一片沉寂,树影婆娑,宝相庄严,仿佛是这世间唯一的净土,然而这净土之下,埋藏的却是最贪婪恶毒的欲望。
    北山蘅又一次走进了密室。
    密室中冷寂无风,少年的呼吸微弱而清晰,金色的墙壁给他蒙上一层光泽,遥遥望去宛若神祗。
    北山蘅凝眸望了许久,轻声道:重九?
    少年眉头紧锁,双目微阖,仿佛未曾听见一般。
    北山蘅连着唤了两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由得蹙起眉。他尝试着向前迈步,并未受到任何阻拦,于是胆子大了些,缓缓朝着密室中心走去。
    就在靠近重九身前一尺时,一股醇正的真气骤然扑面涌来,仿佛是凭空筑起的一道高墙。
    北山蘅尝试用内功去化解,但是他自身伤重未愈,兼之内力紊乱,那真气来得格外霸道,根本没法将其化去。反而随着他调转真气,竟隐隐往他体内钻去。
    北山蘅悚然一惊,慌忙撤了功力,后退半步稳住身形。
    等他抬起头一看,重九仿佛也被身侧这两股真气较劲所惊动,不知何时竟微微抬起了头,双眼半睁半合。
    北山蘅张了张嘴,想骂人,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还行吗?
    重九费力地睁开眼睛,透过一片血污看他,似乎在极力确定来人的身份。看了许久,才突然明白过来一般,眸子顿时瞪得老大。
    师、师尊你来了。少年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带着血沫子。
    北山蘅轻声叹气,点了点头。
    重九抬起胳膊,似乎想去抓他的衣角,刚一动就牵扯到身上铁链,早已溃烂的伤口顿时涌出血水来。链子牵制着他的行动,他只能活动了一下蜷曲的手指,在空中虚抓一把。
    北山蘅看到了他的动作,迟疑片刻,伸出手去,忍着真气带来的不适,穿透了那层屏障。
    重九瞥了一眼自己的指尖,垂下眼帘,脏
    北山蘅恍若未闻,轻轻握住他的手。
    少年的手指枯瘦而嶙峋,伤口/交错纵横,带着早已干涸的血迹,像从地狱中伸出的龙爪。而男人的手修长莹白,玉雕一般,指节泛着微微的红润,宛如从云间坠落的谪仙。
    北山蘅将他四指攥进掌心,用食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带了些安抚的意味。
    重九垂下眼帘,浓密狭长的睫羽颤抖着,昭示着他内心的波澜。
    别怕。
    北山蘅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但却带着高山一般的厚重,让人不由自主地愿意去相信。
    重九点了点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衣襟上。
    北山蘅很想帮他擦,但是一只手腕上传来阵阵剧痛,结界上散发出来的真气正疯狂涌向他体内。外来的压迫与月神灵脉互相撕扯,几乎要在他身体里爆炸开。
    北山蘅不得不将手抽出来。
    重九浑身滚烫,在一片热潮中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丝清凉,连忙反手去抓,想要挽留那短暂的温度。
    但是北山蘅动作很快,他连一片衣角都没抓住。
    师尊重九突然心慌起来,挣扎着要摆脱铁链束缚,口中呢喃道:师尊别走。
    北山蘅蹙起眉望着他,有些茫然,有些无措。
    别走,他、他们重九断断续续地说道:他们要害害您,群、群英会。
    少年的声音微弱残破,宛若风中之烛,转瞬将息。
    北山蘅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他觉得很羞愧。
    月神教以神之子自居,以清高冷傲之貌立于世人面前,自己却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甘用他人鲜血换自己心安。
    而那个带着一身脏污的少年,明明像从酆都爬出的厉鬼,却怀揣着一颗比任何人都要干净澄澈的心,历经万难亦不回转。
    自己还真是不配为人师。
    沉默良久,北山蘅抬起头,复又将手伸进去,捧住了少年的侧脸。
    重九漆黑的眸子里漾出一丝光。
    别怕,我会带你走。
    北山蘅轻声说着,玉白的指尖擦过少年的面颊,将未干的泪迹轻轻拭去。
    重九勉力勾了一下唇,轻轻偏过头,将半张脸沉入他掌中。
    第16章 群英会
    四月初四,春阳方暖,桃始华,仓庚鸣。
    日光爬上了浩渺无垠的瀛海,楞严山顶古树苍郁,人声如沸。来自六合八荒的江湖人士齐聚一堂,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喝着粗茶,天南地北地闲聊。
    北山蘅坐在东南侧的凉棚中,忽略掉耳边完颜毓的聒噪,冷飕飕的目光直直戳向广场中央。
    临时搭成的擂台旁,楞严山弟子围坐一圈,队列整齐,衣着干净。
    法藏着一袭灰布僧袍,大红色袈裟披身,正以东道主的身份站在擂台边发表高谈阔论,海水映出他背后朝霞万丈,望去宛若佛陀临世。
    完颜毓抓了一把葵花籽,一边磕一边笑:这老和尚头顶没毛,光一照跟个东珠似的,亮锃锃的还泛着光呢。
    北山蘅没工夫跟他逗趣,死死地盯着法藏。
    老秃驴说今个儿要把那小子给大家看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拉出来,这大伙儿都等着呢。完颜毓也不管自己受了冷落,一个劲儿在美人面前刷存在。
    你能少说两句吗?北山蘅回过头,冷冷地打断他。
    完颜毓给他这一眼瞪得,心立时漏跳了两拍,连忙腆着脸道:好美人你可别这样看我,看得我魂都出来了。
    北山蘅冷哼一声,继续盯着法藏。
    不多时,法藏结束了他令人昏昏欲睡的发言,抬手招了一个弟子上前,附耳过去,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佛门弟子低头称是,随后很快地转身往后山走去。
    北山蘅按在膝上的手渐渐收拢,攥紧了衣袍下摆,目光变得愈加阴冷。
    好戏来了。完颜毓撂开瓜子壳,一脸兴奋。
    北山蘅不易察觉地磨了磨牙。
    诸位侠士豪杰,在比武打擂开始之前,贫僧还有一事要向大家告之。法藏清了清嗓子,扬声对着台下道。
    台下众人闻声皆停下话头,静静地望着他,等待下文。
    法藏环顾四周,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缓缓道:诸位应当知道,一个月之前,凌波宗和陈氏镖局相继发生凶案,其死状之凄惨,当真是令人唏嘘。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这两家都不是泛泛之辈,其灭门惨案至今未破,早已被编成各种版本流传大荒,成为江湖中茶前饭后的谈资。
    阿弥陀佛,好在如今此事已有了眉目。
    法藏接着上一句慢慢说道,又是一语惊天,引得众人议论纷纭。
    北山蘅蹙眉听着,却发现那法藏的目光有意无意瞥向自己,心底不由漫起一丝疑虑。
    就在人们以为法藏会直接说出凶案真相时,他却突然岔开话题,微微一笑:诸位,佛门苦寒,并无甚珍宝相赠。所以今日群英会,贫僧为众人带来了一样趣物,妄图博大家一乐,还望宽宥则个。
    北山蘅闻言,连忙将视线转向山道,紧张地盯着禅房的方向。
    佛门的金钟水牢是至阳至刚之物,与自己内力相冲,无法用术法破开。所以昨天夜里在密室中,他同重九约定好,等到今日法藏将他从牢中提出,便是最佳的脱身之机。
    法藏虽然武功高深,但是自己以神力相抗,在场又有诸多江湖豪杰看着,若是自己拼死一搏,未尝没有生机。
    就算不能将重九带出
    北山蘅垂下眼帘,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小药瓶。
    陆青送的那半截碧桃根,早已被他连夜煎煮成药贴身存放,以备不时之需。
    若是自己力有不逮,实在不能将重九带走,那就服下这瓶药先独自脱身,等功力彻底恢复后,再详细筹谋伺机展开营救。
    正思忖着,远处传来铁链相撞的声音。
    北山蘅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年轻僧侣一人抓着一条链子,拖着血肉模糊的少年从山道上走来。鲜血在路上拖出一条红线,随着重九断断续续呕血变得粗细不一,宛如顿笔时留下的墨迹。
    北山蘅一瞬不错地望着,双唇死死抿起,指甲攥进掌心,说不上是手里疼还是心里疼。
    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看着那和尚将重九丢在擂台前,就像看着自己亲手种出来的白菜,被人一片一片揪掉叶子。虽然他未曾将这颗白菜的死活放在心上,却也容不得他被人这般糟践。
    小美人快看,来了!完颜毓兴奋地搡了他一下。
    北山蘅一把抓住他的手,扣住手指往手背的方向弯折,压低了声音道:再碰我一下,当心你的爪子。
    疼疼疼轻点,轻点!完颜毓没料到他突然变脸,龇牙咧嘴道:小美人哥哥错了,松开哥哥好不好,哥哥再也不敢了。
    我是你爷爷。北山蘅骂了一句,把他手甩开。
    完颜毓揉着被抓痛的手指,丧眉耷眼地小声嘀咕:以后还不是要给摸,干嘛这么凶
    北山蘅冷哼一声,别开脸去。
    法藏让人将重九提到擂台上,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朗声道:诸位且看,这孩子便是贫僧所说,要为诸位展现的一件趣物。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牵动铁链。
    重九只觉得胸口的伤处要被撕裂一般,痛得他眼前阵阵发晕,几乎无力支撑,就要晕倒过去。他勉力抬起头,朝着凉棚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白衣胜雪的男子。
    墨发如瀑,面似冠玉,高人之姿,神仙风貌。
    仿佛山间洁白晶莹霜雪,世人只能遥遥仰望,无人能玷污亵渎。
    那是他的光,他的希望。
    重九深吸一口气,将喉头腥甜压下,静静地等待对自己伸出手的那个男人到来。
    法藏瞥了他一眼,拽着铁链的手微微用力。
    重九实在难耐,身体前倾,哇地呕出一口血,又怕被人看见似的,慌忙咬紧下唇,死死地控制住想要咳血的冲动。
    坐在凉棚中的人渐渐看不下去,有人站起身出声道:
    法藏师父,佛门清净之地,行此伤人见血之事,怕是不妥吧。
    北山蘅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不远处身穿玄色道袍的男子身上,觉得这人的气质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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