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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盲的北宋生活(穿越)——六号良铺(30)

    魏拾遗看完之后微微有些沉默,说实话,李三姐写的这些东西在现代可以成为提出离婚的材料,但是在古代不太行。
    这不是现代,这里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里,尽管北宋女性地位比较高,但那也是相比较起其他朝代。妇女受着传统的三从四德和贞操观念的严重束缚,很难真正实现其离婚的愿望。
    所谓和离,大多是一种协议休妻或放妻,往往成为男方为掩盖出妻原因,以避免家丑外扬而采取的一种变通形式。
    李三姐所遭遇的,在她,在李三叔,在李三娘,在魏拾遗看来很不和离并且不能接受的经历,在其他人眼中看来那就是正常的。
    一家之主难道还不能决定保大保小吗?女主内男主外,女人做点家务事怎么了?为了传宗接代奉献一下不可以吗?
    种种原因加起来,李三姐想要和离,并不容易。
    魏拾遗放下手里的申请书,对李三姐说道:三姐,你在这里面加上夫妻感情破裂,关系不和吧,应该会好一点。
    比起那些客观因素,感情这种主观的因素比较起来不能被人反驳,或许可以为和离出一把力。
    李三姐也知道和离的难度,便在上面再加了一些魏拾遗说的东西,比如感情不和,比如陈三不孝敬李三叔他们等等。
    看着李三姐他们在那里认真的写申请书,魏拾遗心中却有些沉。
    魏拾遗的预感是正确的,李三姐他们的申请确实很不顺利,不仅是衙门那边不同意,就是陈三也坚持不要和离,并且要求李家把孩子还给陈家。
    并且陈家还说,那一个月里他们天天去李家,保证会对李三姐好,但却被李家人拒之门外,但其实那一个月里,陈家压根没有去李家求和,他们确实是去过李家,却是为了孩子去的。
    本来这件事在太医局里读书的魏拾遗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却被传唤到了衙门,原因是他不守礼数进了女子的房间,并且看光了李三姐的身体。
    魏拾遗算是辱了李三姐的青白,而李三姐也不再干净,他们两人坏了礼法。意思就是,和离可以,但是陈家要孩子,李三姐必须净身出户。
    彼时魏拾遗正在教王助教他们使用手术器具,哪一样工具有什么作用,应该拿来做什么,他就被叫到了衙门。
    魏拾遗被人押着跪在地上,他往旁边一看,就见到当时在陈家接生的那个产婆。
    那产婆见到魏拾遗被押来跪着,连忙对堂上的知府恭敬的说道:老爷,就是这位小郎君,他那天在李青娘子生产的时候进了她的房间,看光了她的身体。
    什么叫做看光了李三姐的身体?魏拾遗在被带来的路上没能打听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看见这一幕,他就知道了事情始末。
    大堂里除了他和产婆,还有李家和陈的,李家三人跪在一边,陈家三人跪在一边。李三姐抱着孩子跪在一边,表情坚毅,陈三和以及他的父母则满脸愤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三姐怀里的孩子。
    现场状况很明显,陈家不同意李三姐提出的和离,不仅如此,陈家还做了准备,在对簿公堂的时候找到了当时接生的产婆,让她证明李三姐不干净,然后要求李三姐净身出户。
    而魏拾遗,当时接生的人,就成了陈家口中和李三姐不干不净的人。
    经过陈家以及产婆那掐头去尾,断章取义的话,看起来魏拾遗还真是一个不守礼法的浪荡人,而李三姐也成了陈家口中不守检点的人。
    不然李三姐为什么不拒绝魏拾遗进房间,而魏拾遗偏要进李三姐的房间?自古以来,女人生孩子都是那么回事,怎么到了李三姐那里就还允许了男人进去帮忙?
    于是,再经过陈家的添油加醋,魏拾遗和李三姐的关系就说不清楚了,魏拾遗也就被带到了这里来。
    这可真是好笑。
    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府尹的态度,魏拾遗跪在地上坦荡的打量上方坐着的人,那是个中年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贴在头上,表情很是一丝不苟,看着是个颇为正派的人。
    他面容严肃,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只是静静的盯着下面跪着的他们,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魏拾遗在打量那人,那人也在看魏拾遗。
    魏拾遗,何萍说的可是真的。知府威严的问道。
    魏拾遗回道:是真的。
    知府再问:那你可认罪?
    魏拾遗反问:大人,我何罪之有?何萍说的只是一部分,而当时真实的情况是我不得不那么做。
    当时产妇生产困难,眼看着母子皆亡,我有能力,并且也可以帮助人,难道要我坐视不管,看着产妇因为生产死亡才算不是错的吗?
    礼法是人规定的,是为了让人变得更好,让我们生活的环境有一定的秩序,可是如果人没了命,礼法拿来又有何用处?
    况且,当时在房间里的人并不是只有我,还有我的先生和师兄,他们都帮助了我给李三姐接生。陈家的人说我和李三姐的关系不正常,在这里我想问陈家的人,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我要如何才能和三姐的关系不正常?
    魏拾遗挺直了背脊,面色严肃,态度不卑不亢。
    堂上的府尹面色闪了闪,颇为惊奇的盯着下面跪着的魏拾遗。到堂上来的人,无一面色仓皇,即使是有理的人,也会很敬畏。可魏拾遗不同,他还只是一个小少年,不是成年人,他在公堂上,却能做到面不改色。
    这样的人,让府尹很难相信他是陈家以及产婆口中描述的浪荡子,一般来说,一个人的脸上会显现出那人的性格和经历,猥琐的人气质会很难看,心中有鬼的人目光会躲躲闪闪,然而从魏拾遗的脸上,只能看到正直和坦荡。
    府尹移开目光,看向下面的陈家和产婆,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产婆咽了咽口水,偷偷看了眼陈家那边的人,迟疑的回答道:是是这样的。
    陈三一脸混不吝,说道:大人,虽然他说的是真的,可是他看了我妻子的身体,还对,他还剖了人的肚子,这难道不是错的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怎么能随便剖开人的肚子。
    陈家老夫妇也跟着说:大人,我儿子说的是对的,那天李三郎和李三娘还打了我们,打得我们下不了床!
    胡说八道!你们胡说八道!李三叔被陈家说的话气得浑身直抖,大人,他们在乱说。我只是打过陈三,也只打了他一拳,那还是因为他不让三姐活,还想带走三姐生下来的孩子。
    李三娘跟着道:拾哥儿会进三姐的房间也是为了救三姐,大人,人死了什么都没了,什么礼法,什么规矩,我只想要我的女儿活着,让我的孙儿活着,这有哪里不对?我们是三姐的父母,我们不反对,三姐不反对,他们陈家又有什么资格反对!
    李三姐没说很多的话,她只是抱着孩子,静静的盯着府尹,说道:如果不能和陈三和离,我会抱着孩子一起去死,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回到陈家。
    我的身体我做主,我想活,就算是剖开了我的肚子也没关系。而我的肚子被剖开,我和我的孩子都活下来了。大人,你难道认为拾哥儿救了两个人的性命,这种行为是错的吗?
    原来府尹还没判决,陈家也不是稳稳当当的就赢了,这还是在取证的阶段。
    李家和陈家在公堂上吵了起来,魏拾遗却没再说一句话,他只是盯着堂上的府尹,静静的等待他的结果。
    这是开封府,开封府的府尹都是公正的人,虽说开封府并不好管理,但那是对于一些高官衙内的案件不好判决,普通人的案件还是很好判决的。
    而且这府尹看起来很正派,他应该会做出正确的判决。
    当然,如果他判决陈家赢,可以拿走孩子,那么他也不会就这么干等着。陈家有证人,他也有证人,王助教,吴飞师兄他们都是他的证人。
    就在这时,府尹问魏拾遗,你说当时你的师兄和先生也在,那我就把他们叫来问清楚情况,你觉得如何?
    问了三方人的意见,府尹心中已经有些一些判断,对魏拾遗的态度也比之前缓和了一点。
    当然可以。魏拾遗道。
    行。府尹点头,叫旁边的人去把魏拾遗的先生和师兄请来,不过还不等他开口,王助教和吴飞他们几人就已经不请自来。
    原来他们四个见魏拾遗被抓走了,然后再听到一些什么剖腹产,什么进女子的房间等话,他们就想到魏拾遗被带走可能和之前他们做的手术有关,于是他们就到外面叫了一辆马车,跟在抓魏拾遗的府吏后面,到了衙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魏拾遗发现府尹在看到王助教和吴飞他们几个人的时候,表情有些变化,虽然那变化很轻微,却让一直看着府尹的魏拾遗注意到了。
    站在堂下,王助教道:当时除了拾哥儿,还有我们四人,我们四人一同帮助李三姐接生了她的孩子。这名产婆根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我们去的时候,她已经被吓得跑出了产房。
    也就是说,她扔下了自己的产妇,这样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产婆,大人,你觉得她说的话可以相信吗?吴飞跟着道。
    当然没人那么高的信任度,不仅是没有信任,反而会让人厌恶她的行为。接生到一半,产婆跑了,这不就是置产妇于死地?如果当时没有魏拾遗他们,那是不是就是一尸两命?
    产婆的话不能信,那么请产婆当做证人的陈家的话可信度自然也会打折扣。
    事情进行到这里,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要怎么判决已经有了结果。
    府尹拿起惊堂木,拍了下桌子,掷地有声的说道:在这里,我同意李青提出的和离要求,从今天起,陈三和李青不再是夫妻关系,孩子也归李青所有。
    魏拾遗松了口气,府尹果然比较公正正派。
    李家三人愣了一秒,随即都捂着脸哭了出来。
    陈家三人则是愣住,随后大声喊道不公平,这个判决不公平,他不要和离!
    但是府尹可是大忙人,他宣判完结果起身就走了。
    魏拾遗和李三叔走到一边去扶李三姐和李三娘,他们正扶着,突然听到后面有声响。回头一看,只见王助教和吴飞他们四人正拦着陈家的三人。
    原来陈家三人听到了府尹的判决都疯了,陈三和李三姐和离了不说,竟然孩子也归李三姐所有。
    这样一来,他们陈家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几个月来他们对李三姐的付出就是浪费了,到头来,他们什么都没得到。
    然后疯起来了的陈家就朝李三姐他们扑了过去,再然后就被在场的王助教他们拦住了。
    小哥,他们在扰乱公堂,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啊?魏拾遗没看那三人,只是朝一边站着的府吏走过去,温和的问道。
    府吏看了看魏拾遗,没回答。
    魏拾遗也不在意,只是继续温和的说道:今天辛苦你们了,我们在南行街开了一家酒家,最近要新推出一道菜,那菜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喜欢,需要客人去尝尝味道,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呢?
    南行街?府吏的表情有了些变化,他性李,莫非那酒家是李家酒家?
    对。魏拾遗脸上带笑,就是李家酒家,难道你们也听说过?
    岂止是听说过,还去尝过呢。李家酒家的那麻辣香锅和铁板烤鱼真是太够味儿了,前两天推出的那道醉虾味道也很好,不麻辣,却够新鲜和软嫩爽滑。
    以前他们只以为李家酒家只会吃口味重的菜,现在才发现他们还会做更多好吃的菜。北宋的人民大多都是吃货,一个多月过去,谁还不知道李家酒家的菜啊。
    我们酒家每次出新菜,都会找人尝菜,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有啊,必须有。
    府吏们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的朝正在闹场的陈家三人走去,然后陈家三人立刻就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魏拾遗可不管他们的心理变化,没人闹了,他就和李三叔扶着李三姐和李三娘出去了。李三姐刚出月子,身体还不好,刚才跪了许久身体有些虚,魏拾遗就带着他们到了旁边的魏家医馆。
    魏家医馆也和之前尽然不同,医馆里已经有了一名大夫,那大夫魏拾遗认识,是太医局的学长,那学长经常点他们的外卖,魏拾遗就和他熟悉了起来,后来听说魏拾遗正在找郎中坐镇医馆,他便答应了。
    魏拾遗带着李三姐他们过去,那学长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急切的问道:拾哥儿,这是怎么回事?
    魏拾遗的说道:没什么事,林师兄,你开两副补气血的药煎一下,三姐的身体有些不好,让她补一补身体。
    林锦元立刻点头,行,我这就开。
    林锦元去开药抓药,魏拾遗就把李三姐他们带到了后堂。李三姐抱着孩子半坐在床上,眼睛通红,她对着眼前的魏拾遗说道:拾哥儿,谢谢你。
    如果不是魏拾遗,她和孩子也活不下来。如果不是魏拾遗的那些师兄和先生,今天她和陈三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和离成功。
    魏拾遗笑了笑,不,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说道这里,他顿了顿,说道:三姐,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师兄他们。
    王助教和师兄他们帮了大忙了,他该去谢谢他们。
    好,你去吧。
    魏拾遗把李三姐和李三叔他们安排好,就出去找王助教和吴飞他们,结果他出了内堂,发现王助教他们没在外面。
    他问林锦元,林锦元指了指旁边的开封府说道:王先生他们去了开封府。
    开封府?他们去开封府做什么?
    魏拾遗还没问出来,就见到吴飞出现了,他去而复返,只是这次他也不是要待在魏家医馆,而是带着魏拾遗出了医馆,一起进了开封府。
    魏拾遗:???
    这是什么发展?他可不想再进衙门,开封府啊,那不是现代的警察局,而是相当于现代的最高人民法院。作为一个平头老百姓,魏拾遗是不想有事没事就进衙门的。
    不过这没有魏拾遗挣扎拒绝的机会,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吴飞拉着直接进了开封府。唯一令魏拾遗欣慰的是,他去的不是公堂,而是被带到了开封府的后院。
    一进房间,魏拾遗就看见了王助教和其他两个师兄,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刚刚在堂上的府尹也在,而府尹此时的表情和刚才在堂上的也完全不同,没了严肃,很平易近人。
    果然,他之前没看错,王助教和府尹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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