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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有了,是摄政王的——凤九幽(8)

    他是真的怕,心惊胆战的怕,这里又黑又吓人,这狗跑了不回来怎么办!
    解平芜:臣不会跑。
    曦太子:那你走了,野兽跑来吃我怎么办!
    解平芜:臣耳力还不错。会听到。
    曦太子抱腿抱得更紧:谁,谁说只有猛兽才凶险,老鼠咬一口也是很疼的!没准还有毒!
    解平芜沉默了片刻:你对老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事人家咬你?
    曦太子不依不饶:没有老鼠也可能有毒虫蛇蚁嗷
    他突然一声惨叫的同时,解平芜手腕一翻,咻一声,暗器射出,钉死了远处正往这里爬来的一条蛇,黑底红花,蛇尾细硬如鞭,看起来妖冶又吓人。
    毒毒蛇我被咬了
    日哟,这是什么运气!逮着老实人欺负是吗?
    曦太子脑海循环滑过我要死了四个大字,苍白着脸,有气无力的把自己小腿送到了解平芜面前。
    解平芜不懂:嗯?
    曦太子感觉舌根发麻额角积汗,惟有求生意志让声音洪亮如初:吸,吸啊!快点的,毒死我了怎么办!
    你不是要保护太子吗?现在到了你为太子奉献的时候了!
    解平芜看看那截白的过分的小腿,再看看那条太子身边不小心被他坐死的小蛇,好整以暇:本王虽武功高强,却也是人。
    曦太子瞪大了眼睛,嗯?啥玩意儿?
    解平芜接下来一句意味深长:摔不死,却能毒死。
    要不是身体虚弱,曦太子就鲨人了!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怕死!这狗根本不是真心保护他,就是有目的的利用!但凡沾一点风险立马抽身不干了!
    行叭,他就知道不能对对方抱有期望,是他强求了
    他艰难的放开了摄政王的腿,心疼的抱住自己: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可怜的安静的死在这里吧。
    然后解平芜就真的走了,头也不回。
    曦太子:
    算了,往好处想想,死就死呗,谁还没死过怎么的?没准这次一睁眼,大小苹果用上,美酒美人相伴,几十亿家产也回来了呢。
    可还是好他妈心酸。
    有钱没钱,命好命赖,怎么就不能活得舒心点呢?
    等死的过程很煎熬,越等越觉得自己无辜可怜脆弱的一批,曦太子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干脆哼起了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不知道为什么唱这个,这是富二代赵曦绝不会在任何K歌场合唱的,不符合他的浪子气质,他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听到就学会了,这首歌太孤独,尽管有温暖和希冀,对他来说也太忧伤,太卑微,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前生今世,他都不可能有人陪。
    少年声音干净清冽,像月下清泉,缓缓吐露心声,纯真的让人心动。他是孤独的,也是憧憬的,是脆弱的,也是温暖的,像个柔软的小动物,藏起了自己所有美好,也藏起了锋利小爪子,什么都不给别人看。
    每一句每一句,解平芜都听到了。他抬头看了看望不到边际的崖顶,速度更快了。
    唱完一遍,曦太子觉得自己忧伤极了,可是身体没事,还没死。算了,死前最后一点乐趣,再来一遍吧,曦太子又唱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最后除了嗓子干了点,竟然没事!是这毒太慢,还是这歌有神奇的解毒效果?曦太子拍拍脸,坚决不能把自己唱睡着,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他现在唱的不是歌,不是忧伤不是寂寞,是他的性命和未来!
    运足中气,曦太子简直在用生命唱歌:黑、黑、的、天、空、低、垂!亮
    一句词没唱完,面前就出现了一双大长腿,这长度,这肌肉感觉,这莫名其妙的苏感,一看就知道是谁。
    解平芜?你怎么回来了!好像还有点迫不及待,他的歌有那么难听吗!
    崖太险,带你上不去,等人下来寻吧。解平芜言简意赅的交代完,随手扔过一手帕药草糊糊,敷到腿上。
    曦太子傻乎乎托着手帕:你还是去看了啊反应过来,闻到药草清香,又怒,孤都要死了,敷这药有何用!
    解平芜:无毒。
    曦太子顾自愤愤:都要死了啊,你还这么羞辱孤反应过来觉得不对,这狗刚刚说啥了?无毒?什么无毒?
    解平芜:草蛇无毒。
    曦太子:
    所以咬他小腿的那条是草蛇,无毒,他不会死?
    这么一想更生气了:那你为什么骗我!耍人玩很有趣吗!他还为自己唱了送行歌!
    解平芜眼梢斜过来,又冷又冽:本王骗你?
    曦太子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对哦,别人没骗他,是他自己吓破了胆,先入为主也是在这个时候,他鼻子微动,闻到了驱虫粉的味道,仔细辨认一遍,发现这些药粉洒在一边,刚好围着他转了一圈,是谁洒的不言而喻。而解狗为什么做这些又不说呢,因为想攀崖试试,他却抱着人家腿不让人家走。
    日哟,刚刚为什么没看到没想到!又出丑了!
    曦太子眼珠转了转,语气神态尽量做到宠辱不惊轻描淡写:既然没毒,要药干什么,还是扔了
    解平芜:天热,不敷药,伤口会化脓。
    曦太子麻利的把手收回来,冲着自己小腿就抹:怎么涂?绕腿一圈行吗,两层够吗?
    解平芜:
    曦太子还是很珍视自己小命的,药涂完,知道死不了,又能浪了,懒洋洋问解平芜:摄政王爬到崖顶了?
    解平芜摇了摇头:太高,爬到顶需要时间,某些人可能会被老鼠咬死。
    曦太子干脆装作没听到,拍拍屁股站起来: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等?这里不大好站,还有蛇虫尸体,不吉利。见解平芜神情松动,又言,反正之前下过雨,到处泥泞,不管我们去哪儿,痕迹都好追。
    结果刚说完,天边就划过一道闪电,巨亮,轰隆隆的雷声也紧着跟着过来,眼看又一场雨要到来。
    曦太子:
    这打脸速度,不愧是老天爷!他这嘴今天是开过光吗,说什么来什么?要蛇有蛇,要雨有雨是吗?雨下大了把所有痕迹掩盖个彻底,让别人怎么找!
    讪讪摸了摸鼻子,曦太子又道:也还好嘛,总算没有敌人追来。
    解平芜:闭嘴。
    曦太子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翻脸,一句话还没问出口,人家已经冲了出去,并且运上了轻功,动作迅速又敏捷。
    同时有扑通扑通响声,像什么东西下饺子似的掉在了地上,只是饺子们表现不一样,有的缓了缓,站起来,举刀冲向了解平芜,有的缓不过来,直接过去了。
    是追兵!刺客们不要命的追来了!跳崖也跟!
    你妈的,为什么!老子是乌鸦精吗!
    面对危险境况,大好男儿怎可失了心气?曦太子瞬间躲了起来。
    他只是个误入古代,弱小可怜的美男子,又做错了什么呢?难道是过于好看就是一种罪过?唉,他在心里给摄政王加油,爱卿你可要坚持住啊,孤一定不乱跑拖你后腿!
    可这里地方小,不好站,往哪躲?
    贴山根去继续被蛇咬吗?曦太子只能抄起一段刚刚下落过程中砸断的树枝,举起来蹲好,假装自己是一丛灌木。
    解平芜左手执长鞭,右手一柄宽长斩|马|刀,两种武器竟能同时使用,长鞭卷走对方冷箭暗器,斩|马|刀收割人头性命,招式狠辣出奇,纵跃腾挪间行云流水密不透风,对面敌人数十,竟无法靠近!
    这一瞬,曦太子方才明白之前的感受根本不算什么,当山岳开始震动,当阔海怒翻波浪,当绿洲狂卷黄沙,所有安全感的另一面,是刚猛至极的进攻!
    解平芜以一己之力,阻住了整个刺客团,有冷箭暗器射过来卷不走的,他也不躲,拼着受伤也要反击。
    曦太子开始很疑惑,这完全没必要,以解平芜的武功绝对能躲过,后来明白了,不躲,是因为他在后面至于吗?他不过是个傀儡,工具,因为某些原因现在还不能死,可站在解平芜站立场,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曦太子感觉这个人有毛病,有点莫名其妙的轴,看不懂,也不想看懂。他蹲身将手腕脚腕衣服绑好,抄着树枝就冲出去了:打架是吧,老子好怕哦!
    有本事弄死我,我还省事了!
    他手一挥,树枝扫倒一个黑衣人,脚下借冲力一蹬,整个人悬空跳起,剪刀腿一摆,拧住另一人脖子,腰力一翻,落地就是一个三角绞杀!
    膝关节用力,咔是颈骨折断的声音。
    赵曦没害怕,他杀过人。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良好青年,他竟然杀过人,这种事本身就很可悲。可是绑架,勒索,撕票,几乎是每个富二代都有的潜藏危机,你碰上了,想活命,就得把自己变成恶魔。
    解平芜听到了,没有回头,也没有制止,只是一如既往进行着之前的攻击。对方人数太多,不能全部击杀,就至少夺走兵器,耗尽暗器
    曦太子没有任何远程威胁,能走到他身边的都已经没有兵器,只能用拳头,近身博斗,他怎么可能会吃亏?他快乐的像个掉进米缸的小老鼠,来来来,谁怕谁不是男人!剪刀腿,十字固,裸绞,但凡冲过来的,到他手里就是个死,尤其一双剪刀腿,借腰力玩出来的三角绞脖,一回没空过,一腿一个小朋友!
    解决完了,他还往边上跑,解平芜打架意识相当到位,手一松,又几个人放过去,曦太子再次起跳绞杀!杀杀杀杀杀!
    他不会死,也不让别人为他死!
    第12章 你什么时候杀我
    雨再次落了下来,朦朦胧胧,淅淅沥沥。
    少年腰身柔韧,长腿秀致,那是一种和刚猛完全不一样的美。
    现在的曦太子很帅气,可他自己完全没注意到,也没想过得瑟炫耀,提醒别人快点看。
    可解平芜全都看到了。他看到了少年的腿,少年的脸,少年将人颈骨压在膝下运力一折的眼神,就像一只不服输的小狼,所有乖巧褪的干干净净,他才不是任人搓圆揉扁的小绵羊,有小脾气着呢。
    曦太子一次次将敌人按在地上摩擦,自己也不知道滚了多少圈,浑身是泥,气息微喘,很累,但是超痛快,对方人越来越少,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了!
    然后他就看到,有个快死的刺客不服气,用尽所有力气将手里长剑甩出,直直冲着解平芜后心!
    小心
    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也没时间想,看解平芜就不像能躲开的样子,曦太子直接冲过去,拍飞了这把刀胳膊上划出一道刀子,瞬间见了血。
    嘶
    好尼玛疼!
    解平芜却丝毫没有承情,解决掉最后一个人:本王能应付。
    曦太子:是是是,孤的锅,不该看轻摄政王大人!打扰你耍帅了,还真是对不起呢!
    解平芜眼神微深。
    敌人都死了,曦太子实在坚持不住,喘着粗气坐在地上,两腿一瘫,坐姿十分不羁:接下来怎么办?后头会不会还有?当然也不忘随手掏出块素帕,给自己包扎,孤就不要你伺候了,你也自己来。
    解平芜从内衫撕下一条,慢条斯理绑到伤处:不要紧,莫白也会找来。
    曦太子若有所悟,所以谁速度快谁赢?不,不对,谁都找不着,他们才赢,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大雨冲刷掉痕迹,至于自己人,会留下信号的么。
    是东辽人?曦太子想起之前崖上骂战,细作被逮住了还能骂人,或许就是故意的,让赵国以为他们计划失败走投无路只能骂人,其实并不,可能只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
    解平芜颌首:嗯,走吧。
    曦太子却没动,坐在地上,抬着眼问他:所以曹皇后真的想弄死我?
    他的眼睛被雨淋过,湿漉漉的,说不上委屈还是脆弱,总之,蕴着一种特殊的明亮,干净到扎人。
    这话问的是曹皇后,其实是在问解平芜,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工具,我的死期,死法,是不是在你心里早就确定了?
    解平芜垂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也许拼杀后一胆孤勇未散,也许风雨太凉,莫名其妙不想装傻,曦太子在这个瞬间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我什么时候死?
    解平芜沉吟片刻,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问:为什么要打飞那只刀?
    曦太子怔了一下:不打飞,你不就受伤了?刀戳后心,绝对是重伤,怎么,没被别人这样对待过,感动?
    解平芜平静道:你不是我的兵。
    曦太子突然想起来,解平芜其实是个武官。他的父亲早年战死沙场,功迹赫赫,对皇上有过救命之恩,皇上不忍其后辈受苦,接到身边亲自培养,解平芜小小年纪就能在皇宫常来常往,偏殿甚至有他的固定房间,比起某个在外头寺庙放养的皇子滋润多了
    解平芜年少出征,一战成名,治军从严,对敌以智,手段冷肃果断,在朝堂更是,满腹才华,心机出众,得到了皇上所有恩宠,封为摄政王,托以朝政大权,他的野心,早在很多年前就养大了。
    他救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救过,在他眼里生命本就无常,怎么会为这点区区小事感动?最多是好奇,好奇太子在想什么,这个行为是不是有点蠢?大家明明是敌人不是吗?他不是也想他死?
    所以说,大家都一样。
    曦太子捂着脸,差点笑出眼泪:那你将来要杀我时,一定要好好想一想今夜,这可是救命之恩呢。
    解平芜眼梢微眯,声音略冷:太子少想些,许能多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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