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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穿越)——放鸽子(2)

    钟元?即使光线黯淡,双方又隔了一段距离,陆辞也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认出为首之人是自家邻居,出声叫住:都这么晚了,你还上山去做什么?
    原是板着脸的钟元脚步一滞,旋即眼前一亮,撇开还不知情况的同伴们,几个大步就冲到陆辞跟前,把安好无恙的对方上下一顿打量,才舒了口气,埋怨道:你还敢说,怎这么晚才下来!我久等不到你人,都带好人,准备上山寻你去了!
    他打小就生得壮实,大冷天穿得也不多。少年精气蓬勃,喜好舞刀弄枪,就如小牛犊一样充满气势。他也的确是既有一身蛮劲,想事儿也一根筋的,从前没少因此吃亏,书也读得不好,常常令其父母很是担忧。
    这年头可不比前朝,是从上至下的重文抑武,要真由着对方性子去立志做什么武将,可绝不是好出路。
    而最可行的荫补一途,于平头百姓而言毫无可能;要接受招募成为军员,那便意味着终身都无法参与科举。
    前朝盛行的武举,则已然形同虚设,且不说录取人数稀少,即便当真夺魁,也不过是做一右班殿值,难有出头之日。
    况且,他要对行兵打仗实在感兴趣,何必做遭人厚其禄而薄其礼的武官。一有战事真压阵的,还不都是文官么?
    他们好说歹说,也拗不过钟元的牛脾气,结果也不知那三年前才随母搬来此处,生得如磨喝乐一般漂亮又爱笑的陆辞用了什么方法,愣是把他们家不逊的小崽子治得服服帖帖。
    反正,钟元不再三天两头逃课,惹恼夫子,而是肯静下心来学习,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钟家父母一对陆辞充满感激,便在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地照拂一下陆母。
    陆辞察觉后,也投桃报李,对钟元愈发尽心,两家有来有往,这好关系方能一直维系下去。
    陆母对此一无所知,只见到钟家人待她母子二人极好,常在陆辞跟前感叹。
    是我不好,要早知夫子留我至那么晚,就该请你等我一起的。陆辞先诚恳地认了错,又安抚性地在他热乎乎的臂上一拍,随手把自己的竹篓给递了过去:有劳。
    钟元轻哼一声,别过面去,心里却到底是受用的。
    板着的脸色,立即就略有好转了。
    他先把这群临时叫出来的伙伴们给解散了,二话不说将竹篓背上,熟门熟路地往陆家走。
    结果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用力扭过头来,错愕地盯着瘦瘦的新面孔,没认出是新来不久的转学生:怎你就下个山,屁股后头还多出个人来?
    陆辞挑了挑眉:米粮沉得很,才请朱弟帮了个忙。
    朱说拱手一揖,认出了钟元:钟兄好。
    原来如此。
    钟元掂量了一下,深以为然得点了点头,却半点不觉得就这么点分量的背筐、陆辞非得整出俩人来背的做法有任何不妥。
    他只瞧这干巴巴没几两肉的朱弟不太安心,索性强行把对方背篓夺了过来,接着健步如飞,先朝陆家去了。
    陆辞早使唤对方使唤顺手了,笑着对有些不知所措的朱说道:不必多想,就由他来吧。你要不让,他没准要嫌你走得慢呢。
    便搭住朱说一肩,迈开大步跟上在前头反复回头,似在催促他们的钟元了。
    陆母早已煮好了稀粥,在屋门前翘首以盼,见着儿子熟悉的身影,不由长舒口气,露出笑来:郎快进来,外头冷得很。又看着朱说道:这位是
    陆辞笑眯眯地唤:娘。这是朱说,朱弟,今晚他同我睡一屋。
    陆母笑应:好。
    钟元将东西往屋里一放,也不顾陆母热情留他用饭,就麻溜地翻墙回自家屋了,只走前不忘嚷嚷:明早记得等我啊!
    陆辞却不应承,悠悠道:那得看你起不起得来了。
    钟会哼了一声,恶狠狠道:绝对起得来!
    再看罢。
    陆辞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领着朱说往屋里去了。
    朱说左瞧瞧右瞧瞧,忍不住提醒道:夫子白日不是说了,明日起要有七日假么?
    陆辞显然没有忘记,迅速冲他比了个小声的手势,大大方方道:一日之计在于晨,莫让他太过贪睡,既是为了他自己好,也是为了不让他父母担忧。他既未听到夫子声明休假之事,显然是上课时未认真听讲,吃这小亏,以后才能免受大教训。
    看朱说神色微妙,欲言又止,陆辞便补充道:作为善意戏弄了他的赔罪,你我明日便与他一同去逛集市罢。
    毕竟明日除了给朱说买锅以外,怕还要购置别的物件,怎能缺个身强体壮的帮忙拎重物?
    朱说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距离与陆辞说上头一句话,才过去了那么一小会儿,可他心里对陆辞的印象,已翻来覆去变了好多回了。
    陆家清贫,餐食也极简单,正合了素来清简的朱说的心意。
    这也是他犹豫之后,还是应邀了的原因之一若是豪富之家,煮的美味佳肴,他恐怕就不会下筷了。
    不过,由于见陆辞带了个从未见过的同窗来作客,陆母悄悄跑了趟就在十来步外的闹市,就近买了几样物美价廉的小食来。
    熝肉、干脯、香糖果子和越莓,每个不过十五文,每样买了几份,加起来最后也只用了两百文。
    在陆母看来,比自家息子还小的朱说,就是不折不扣的小孩子了,自然会喜欢这些孩童都爱的小食。
    陆辞笑眯眯地欣赏了好一会儿朱说被热情的陆母惹得面皮发红,手足无措,最后还推辞未果,只有含上越莓的模样,才慢条斯理地取了木盆,装上两身干净衣裳,向母亲说道:娘,你好好歇会儿,我就先与朱弟去浴所了。
    陆母应了,笑道:莫要忘了喊上钟郎,自你忘过他一回,他每天一到这时候,就寻我问个七八回,生怕你又将他拉下了。
    朱说楞然,才发觉自己要再一次被陆辞牵着鼻子走,又得给对方添许多麻烦,忙逮住机会推辞道:这!不好麻烦陆兄,明日待回了寺,我可借用他们的澡堂
    陆辞幽幽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危言耸听道:你不去倒也无妨,只是明日怕就要被钟兄他们起个诸如朱臭这样的不雅的绰号了。
    朱说:
    陆辞好整以暇地瞅着他,笑问:如何?
    哎!陆郎!
    不等朱说再开口,隔开两家的矮墙上就冒出钟元那生了浓眉大眼模样的脑袋来了:浴所去不?
    正要喊你呢。吃饱喝足,陆辞嗓音里多了几分平日不见的慵懒。他应了一声后,就一手轻松地端着木盆,另一手巧妙握住朱说的胳膊,懒洋洋地扬声道:走吧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喜欢我每章都做些注释吗?如果不喜欢或者觉得没必要,我就不浪费时间去做了
    我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担心有的读者会通过我的文当去了解宋朝,以后总会出现一些我的逻辑推理(脑补)设定,或是为剧情服务做的变动,我怕你们搞混  所以才这样注释。
    1. 小食的价格和种类都出自《东京梦华录》:自州桥南去,当街水饭、熝肉、干脯鸡皮、腰肾、鸡碎,每个不过十五文;香糖果子、间道糖荔枝、越梅、紫苏膏、金丝党梅、香枨元,皆用梅红匣儿盛贮;冬月,盘兔、旋炙猪皮肉、野鸭肉、滴酥水晶鲙、煎夹子、猪脏之类,直至龙津桥须脑子肉止,谓之杂嚼,直至三更。
    2.关于武举、荫官、募兵制的简单介绍,出自《假装生活在宋朝》的第二篇第三章 ,以及易中天中华史《大宋革新》p185187,p190191
    3.浴所的盛行,那时候人尤其爱洗澡,茶馆甚至都会设有澡堂,根据马克波罗叙述行在城中有浴所三千,水由诸泉供给,人民常乐浴其中,有时足容百余人同浴而有余,土人每日早起非浴后不进食,宋代的浴堂甚至还有搓背服务。苏东坡写过一首词就是关于洗澡的水垢何曾相受,细看两俱无有。寄语揩背人,尽日劳君挥肘。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
    王安石不爱洗澡,相当邋遢,他的俩朋友很受不了,经常约他去洗澡。
    4. 朱臭这一绰号,是因为在宋朝,长年不沐浴的士大夫是要受取笑的。譬如仁宗朝时有个窦元宾,出身名门,才华很好,但因不常洗澡,同僚就叫他窦臭摘自《宋:现代的拂晓时辰》
    5. 洗澡的费用是大约每人十文钱 (《夷坚志补》)
    6. 息子是在比较正规的场合,对于自家孩子的称呼。随意的话一般称郎。
    7. 宋人,尤其是江湖好汉、纨绔酷爱刺青(纹身)。除此之外,军人必须在额头刺字,囚犯的刺字在面颊,但士大夫并不纹身,宗室也被禁止纹身。易中天中华史《大宋革新》p26p30
    第三章
    虽不比首都开封府的繁华似锦,密州作为水路贸易输运的重要港口之一,也是万家灯火。
    密州城仿效了汴京的做法,大街小巷边摆满了桌椅板凳,楼房林立,不乏三四层之高者。
    破墙开店的市民比比皆是,宵禁业已早早废除,烟火气徘徊不去,不大不小的城池即便入夜也是人头涌动,通宵达旦地热闹着。
    装着干净衣裳的木盆被钟元接走,双手空空一身轻的陆辞,就只需领着目不应暇的朱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轻车熟路地穿行街道之中。
    对自得知自己身世后、就下定决心不再依仗义父的家资,而是要自力更生,独自出来求学的朱说而言,最让他叹为观止的,既不是坊市的新奇,也不是络绎不绝的驼队,而是陆辞那叫人难以想象的好人缘。
    不夸张地说,基本上每迈个三五步,就将有热情的摊贩或行人亲昵又惊喜地叫声陆郎,有的甚至连客人都不惜撇下,就为将陆辞叫住寒暄几句。
    见陆辞要走,他们随手就在自家摊档上拿点什么,硬要塞到陆辞身上。
    陆辞每逢此时,就坦坦荡荡地冲他们摊开双手,表示盛情纵难却,也没地儿装了。
    对方不死心地把他上下打量一番,确定真是如此,才无奈作罢。
    钟元虽有些不耐烦,还是在隔了十来步远的位置安静等着,看连上个街都整得跟宰相出巡一样风光的竹马游刃有余地应对别人。
    只在眼角余光瞥到发愣的朱说差点被人潮撞远时,才往前大步迈了几下,皱着眉把朱说一条胳膊攥住:嗨,跑什么神?虽说你这么大个儿,拐子怕是瞧不上,但再傻愣一会儿,没准都能被挤到城外去。
    这正是午晚市交替的时分,集市上是再忙碌不过的,朱说这瘦胳膊细腿,自然没法让钟元放心。
    朱说回神,赶忙向瞧着凶巴巴、却是个热心肠的钟元道了谢,复看向才走了几步,就又被几人拉住的陆辞,不由感慨道:陆兄每回上街,难道都是如此众星捧月?
    他在学院里,也常见陆辞被同窗们簇拥着进进出出,可学子们多少都矜持一些,不似这般直白厉害。
    朱说心里既感慨又疑惑,对此早习以为常的钟元却是唇角微微一扬,带了几分幸灾乐祸道:那倒不至于。只是他太久没上街,多少猜到会有不小阵仗,通常会挑别的时候去香水行。今日嘛,也只能怪他自投罗网了。
    钟元虽未直说,朱说也不难明白,唯一的变数就是他了。
    等陆辞终于打发走他们,重新追上二人时,钟元便乐道:得亏我替你拿着这木盆,不然不出十步,这澡盆怕就得成果盆了。
    对于钟元的调侃,陆辞只笑眯眯地拱手一揖:多谢钟兄。方才叫你们二位久候了,着实抱歉。
    接下来这小半程路里,不知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终于没遇到多的认识的人,很快就到了浴堂巷,看着一处处门口挂壶、大小新旧不一的香水行了。
    陆辞径直往其中一所行去,却不急着到店主那交纳费用,还伸手拦住抢着要为三人付钱的朱说:等等。
    朱说讶道:还有人要一起么?
    陆辞:那倒不是。
    话音刚落,他便向巷口微微一笑,朱说不禁转身看去,就见不远处匆匆跑来一个半大少年,高兴地唤道:陆郎,可算见着你了!
    说话间,他极自然地将手里一直攥着的那串铜钱往陆辞手里一放,直让朱说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之前一路走来,给陆辞送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直白地送钱币的。
    更叫朱说难以置信的是,婉拒了所有人的馈赠的陆辞,这回竟是坦然接受了!
    陆辞并未细数,不着痕迹地一掂量,再将那串少说也有数百枚的铜钱往袖中轻巧一拢,就全收下了。
    见对方微露难色,陆辞微微一笑,主动问道:最近可有遇上什么麻烦?尽可与我说。
    那人便暗舒口气,略气愤道:真说难题,确有一桩,是城南那头以享香堂为首,出现了好几家浴堂最近联手撵我们,就是为了自己揽下卖肥皂团的那点生意。
    陆辞沉吟片刻:这事交予我办,你先不用管了。这段时间,别往城南去,只在城东。
    那人一愣,刚还气冲冲的,这会儿反而冷静下来了:城南只有那几家闹,其他的并未参与,难道也不去了?
    陆辞颔首,只小声又叮嘱几句,最后道:一个月内若无转机,你不妨再来寻我。
    那人这才安心去了。
    陆辞目送他离去后,回到朱说和钟元身边:我们也走吧。
    朱说忍了又忍,到底还是问出了口:刚才那是?
    陆辞解释道:都是附近店主的郎君,平日游荡无事,我便给了他们个肥皂团的方子,再同一些浴堂的人商量好,允许他们就在浴所外头售卖。不过他们坚持分三成利予我,每月一清,刚好就是这时候。
    朱说这下彻底安心了:原来如此。
    那伙人瞧着不似善类,朱说想劝告陆辞莫与他们多做接触,可思及交浅言深,暂就忍住了。
    而且观陆辞在这鱼龙混杂之地的长袖善舞,朱说或多或少地明白了对方会极受众人喜爱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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