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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穿越)——放鸽子(54)

    卷首的封印已被拆开,上头清清楚楚地写两个不同名姓。
    然而前一份的主人是柳三变,后一份的主人,才是陆辞。
    不对不对,这字迹明明是陆辞的!
    跟刘筠一样震惊的,还有刚得到消息,如遭晴天霹雳一般的两位副司。
    他们甚至没忍住嚷嚷了出声,风风火火地冲到刘筠案前,翻看起这两份彻底毁了他们打算的卷子来。
    刘筠虽还没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但只要夺得省元之位的还是他之前就最看好的那位北人,内心就还是喜悦居多。
    柳暗花明,可喜可贺啊。
    对这两位南地来的副司而言,可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消息了。
    特别是在他们满心以为压下了陆辞出头的此时,就更受不起这打击了。
    我分明记得公卷里头,陆辞的字迹可不是这般模样!
    一人俨然是有些气急败坏了,在人来人往的贡院里,就将心里话给说出了口,惹得众人侧目。
    刘筠没想到他还送个话柄上门,心里一乐,也不忙对比刚找出来的陆辞和柳三变的公卷了,而是笑着挑挑眉,慢条斯理地质问道:李副司,敢问官家特设封弥所、又置誊录所的本意,究竟为何?
    显然,就是为了不让考官们受人请托,徇私舞弊。
    而方才一语道破此中玄机的李副司,已经暴露了他有意通过字迹来辨认陆辞身份的事实。
    哪怕他辨认考生身份的目的,是为了拉低对方评级,而非拉高,但只要有了话柄,之后要如何颠倒黑白,可不由得御史台那些擅口诛笔伐的拿捏?
    李副司自知失言,紧紧地闭着嘴,不说话了。
    刘筠冷笑着穷追猛打:李副司故意记下那位陆解元,哦不,是陆省元了他的字迹,又因他得居榜首之事表现得这般气急败坏,究竟是为何故呢?
    怀如此私心,可还配行知贡举之职?
    李副司一声不吭。
    他只要不再说错话,单靠这一句话柄,除了受刘筠挖苦几句后,也就不会有什么后续影响。
    即使面对刘筠这句反问,他恨不得回句半斤八两,也不好此时开口。
    另一位副司埋怨地瞪了不得不偃旗息鼓的他一眼,才看向刘筠,正气凛然道:刘主司,还请彻查陆辞此人,至少将他各份试卷上的字迹,统统做个对比,以摆脱寻人代笔的嫌疑!
    刘筠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只垂眸翻翻二人公卷。
    以他眼力,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玄机,心里多少有数了。
    在不被先入为主的观念所影响的情况下,柳三变的省试卷上的字迹,可以说有七分形似陆辞在公卷中的。
    但仔细看陆辞的这份省试卷,虽然只有两分形似,但却有八分神似。
    而一个人有意变换字体时,形易改,神却不易变。
    只是外人走马观花时,除非额外有心留意,否则看的只有形而已了。
    在不四份一同摊开,只粗略进行对比的时候,柳三变那字体上有七分形似的卷子,当然能给人带来更深的印象。
    也难怪会导致这种误解。
    那份让人一致给了第一等评的漂亮卷子,的的确确是属于陆辞的。
    但柳三变缘何模仿陆辞公卷中的字体?
    陆辞又是何故临考场了,才忽然改了一种形上截然不同的字?
    刘筠越往深里琢磨,就越觉得此事玩味。
    他不认为这会是一场单纯的巧合,又或是陆辞的心血来潮之举。
    可陆辞要能未雨绸缪、在最为紧张的省试考场上,都能顾虑全盘,细心到这一步的话,那真不像是个虚岁十六的小郎君,更像是头老谋深算的狐狸了。
    不论如何,得益的姑且算是他这一方,自然得帮陆辞一把。
    对副司们提出的严词建议,刘筠心里有底,故意不去拦着,痛痛快快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为平人心,那便请御药院在审查资格时,注意对照陆辞此人的两试笔迹,再作定夺吧。
    要是字画明显不同者,自会被别榜驳放,不得参加殿试资格。
    但这点,可就不在他们职责之内了。
    刘筠倒不为陆辞担心单凭官家过往对举子态度上的慎重,御药院在审查时,也不可能马虎对待、胡乱污蔑的。
    尤其事主还是陆辞。
    这位年纪轻轻,就已名列解、省试第一,夺得两元的青年才俊,名气可不算小。
    毕竟要夸张点说,他距离三元及第,仅有殿试一步之遥了。
    而大宋开朝以来,仅在几十年前出过那么一位三元及第的奇才。
    要能在官家手里出第二位,传出知人识贤的佳话,欢喜的可不止是陆辞,还有官家。
    就冲这点,御药院的人在审查时,都将慎之又慎。
    要是陆辞小心过头,在省试中将字体改得面目全非的话,那还真容易有弄巧成拙之嫌。
    但既然连他都看得出落笔神韵间的相似,那些这方面眼光更毒辣的御药院内侍,又如何会漏看?
    看刘筠轻飘飘地就答应了他们提议的得意模样,两位副司不甘心地对视一眼,多少也猜出什么,唉声叹气地走了。
    看两人灰溜溜地离去的模样,刘筠心里简直不是一般的痛快,而是乐开了花。
    碍于还一大堆人看着,他面上勉强绷着架子,只老神在在地抿了口热茶。
    这陆辞啊,可真是太争气啦!
    而叫刘筠畅快地出了口气的陆辞,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滔滔运河水。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掌管殿试的考试机构是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内侍机构入内内侍省的御药院(《宋会要辑稿职官》一九之三
    御药院的职责就包括了雕印试卷,对照省试合格奏鸣举人试卷的笔记,审查他们参加殿试的资格等等。如果被判定字画不同,有找人代笔的嫌疑,则要取消殿试资格。
    2.话说我出了个Bug。这一届的省试其实是执行誊录的开始QAQ!我之前明明还写在了大纲里提醒自己的,谁知这会儿又忘了咳,你们知道就行。
    3.以及,我刚刚意外翻到了大中祥符八年的知省试贡举的官员名单,巧的刘筠还真是其中之一。
    其他两个是兵部侍郎赵安仁,翰林学士李维。(《中国科举制度通史宋代卷上》p224)
    4.就如我所说的那样,柳永在宋真宗期考时倒没有被明确刁难的记录,只是考运不好,一直落榜。倒是那个公认脾气好(包拯的唾沫星子飞到他脸上都没发火)的宋仁宗对柳永十分厌恶,哪怕考上了都非要黜落他,或者中了后干脆不给官
    第六十七章
    州桥上人来人往,热闹喧嚣,却也有不少人悄悄看着桥边的陆辞一行人。
    特别是一些模样娇俏、正处待嫁之龄、四五六品官家出身的小娘子们,更是结伴出没,一个个目光灼热地打量他们,暗暗挑选着自己心仪的夫婿。
    落在陆辞身上的目光,显然是最多的光华满身,年轻俊俏、风度翩翩的美郎君,谁会不爱?
    只是她们再怦然心动,也有着自知之明:只要陆辞在殿试时不犯忌讳,凭这份才貌,落榜的概率显是微乎其微的,甚至大有可能名列前茅。
    如若进入三甲,届时展开争夺的,定就是那几家位高权重的显贵,根本轮不到她们了。
    一想到陆辞多半只能远观,她们一颗砰砰乱跳的心,也就跟着淡定下来。
    相比起来,倒是与陆辞关系甚好、此回榜上有名的那两人更为合适。
    她们一边欣赏着河边的小郎君,一边在心里暗暗点评:已经婚娶的那个柳三变且不算,站在陆郎君身边另两个,朱姓的郎君虽个头瘦小一些,但相貌还是清秀的,这回上榜,名次还甚是靠前,堪称前途无量;滕姓那个年岁长些,模样也还顺眼,也是个合适人选
    在夺得榜首之位的陆辞之下,同在榜上的,陆辞这一行人里,就还占了三个位置。
    柳七位列第五,朱说位列三十二,最后一个滕宗谅,险险地挂在三百二十五名。
    易庶和钟元,果不其然地落了榜。
    但因早有心理准备,又受过陆辞好些开导和安抚,心情恢复得也快。
    在短暂地失落过后,便能笑着地恭喜几位友人了。
    同保六人,竟有四人上榜,这结果一传出去,一下惹得无数举子惊叹眼红。
    在不少保状上的人全军覆没的情况下,哪怕风头被陆辞抢走大半,他们名次甚是靠前,也足够风光得意了。
    无人知晓的是,作为最风光的中心的陆辞,根本只想安安静静地浑水摸咸鱼,一点都不想要这种风头的。
    望着白浪滔滔,仿佛冒着丝丝寒气的运河水,陆辞此时看似平静,内心却不断在天人交战。
    跳,还是不跳?
    要真想耍赖的话,他其实有的是办法来达成目的。
    毕竟对已摸清柳永脾气的他而言,想说服弱点很明显的对方,可谓轻而易举。
    更别说立下赌约时,还留下无数个空子可钻了。
    然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若真逃了这一回的话,姑且不说他自己心里过不过得去,单说自己一直作为这六人中的大家长(柳七:???)的威严,就势必会有些受损。
    相比之下,他宁可跳一跳护城河了。
    好在作此约定时,只说是立即跳下河里,而未多嘴说要游上一圈:这样的话,只要跳下去了,哪怕立刻起身,也能作数。
    在充分做好热身、保暖、以备万一的急救准备后,以他一向颇为注重锻炼的体魄,应该也没什么。
    陆辞做过斟酌后,便下定了决心,不再拖延,就留在用完午膳后,跳完这河,彻底了解这自作孽的约了。
    日后也得切记慎言才是。
    咳。
    柳七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他已被才知情的朱说他们狠狠痛批一顿,如今见小饕餮一脸严肃,当真要履行约定,竟难得地生出些许懊恼来。
    他都忍不住后悔,当时小饕餮随口一说也就罢了,自己怎么还跟着起哄,逼人把这当真了呢?
    正是乍暖还寒的初春,跳入冰冷刺骨的护城河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除非是常年在水上桃生活、身体强健的渔夫,根本耐不得这样的水温,更何况是他们这种不勤于俗务的士人了。
    就算只跳上一跳,沾上那么一身寒气,恐怕也得小病一场。
    柳七虽想看小饕餮脸色不复淡定的热闹,但更不想小饕餮出什么好歹。
    他越是琢磨,悔意就越重,不禁凑到陆辞耳边,心虚地劝道:照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若过意不去,就多应我一件事就好。
    陆辞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平平静静道:多谢柳兄好意
    柳七听这话头,以为他要来个顺水推舟,正要松一口气,陆辞就话锋一转:好意心领,毁约则不必了。
    柳七眼皮一跳。
    朱说等人满溢凶恶的谴责目光,直刺得他如有芒刺在背,冷汗涔涔而下。
    他十分怀疑陆辞这一跳,若没出别的事儿还好,但如果病上一场的话哪怕只是小小风寒,自己都得被愤怒的朱说他们当场打得不成人形。
    柳七还想多劝几句,却已经晚了方才两人说话时并未刻意避讳别人,于是从这只言片语里,暗地里关注着陆辞这一年纪轻轻就夺得两元的省元的好事人群,就凑出了大概意思,乐得将陆省元言出必行,为了践诺,下午就要跳运河里的大八卦,给分享了出去。
    等六人心思各异地用完午膳,汴京大名鼎鼎的民间小报《汴京时录》已将这火热出炉的趣闻给登了出来,郑重其事地放在头版头条。
    柳七对陆辞行事的分寸,还是极有信心的。
    在担心了一小会儿陆辞和自己的人身安全后,他很快放下了心,安逸地啃起了酱鸭爪子。
    乐滋滋地读着新买的《汴京时录》不说,还不时跟神色凝重的其他几人点评几句。
    朱说沉默不语,只冷冷地看着柳七,将手中筷箸,杀气腾腾地插进了一块白玉豆腐里。
    在时隔四年的贡举省试中,年仅十六,就一举夺得省元名头的陆辞,名气其实比他本人和身边友人们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特别是几日后就要进行殿试的这关键时刻,他的一举一动更是引人注目,但凡是身边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将变成汴京市民津津乐道的大八卦。
    只可惜陆辞为防再次出现被人捉婿的情况,严防死守,不但多雇了十个健仆看家护院,除去大酒楼用餐饭外,一改之前到处游山玩水的作风,几乎足不出户,就使他们的好奇心得不到任何满足。
    这一下就传出了要跳河这等大事,怎不令人兴奋?
    在不清楚具体缘由,只知是为一场友人间赌约的情况下,小报的无良撰稿人就很敬业地发挥出了胡编乱造的本事,一阵妙笔生花,愣是给发酵出了四五个版本来。
    有接近事实的版本,有更一本正经的版本,有充满神话色彩的版本,还有涉及歌妓、很是香艳的版本
    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连午时受皇帝传召,要进宫去的晏殊,在出门前都不可避免地听到了这一传闻。
    陆省元?
    晏殊记性向来就好,只略一思忖,就把有过一面之缘、俊俏得叫人难忘的那小郎君,与这名字给对上号了。
    在被传得胡里花哨的那些个版本里,他也能一眼看出,到底哪些才可能是真的缘由。
    不禁莞尔。
    那日看来,明明是个讨喜的聪明模样,怎也会犯下挖坑埋自己的傻事来?
    皇帝赵恒在问过晏殊关于早朝提起的一些政务后,见在他面前素来表现得很是严谨的这位臣子,难得神态间很是情况,不由问了几句。
    陛下亲口过问,晏殊自不可能有半点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赵恒愣了愣,回想起那日的一瞥,隐约忆起是个模样漂亮的小郎君,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虽胡闹了些,倒是个谦虚重诺的脾性。
    跳河可称不上多体面的事,哪怕知是赌约,也需着轻薄衣裳,粘附身上,又易着凉。
    在连夺两元后未欣喜若狂,大肆庆祝,而是认认真真地履行旧约,赵恒便最喜爱这份老实。
    况且导致陆辞输了此约的原因,便是他太过谦逊。
    在有过行事专横强势的前宰相寇准后,赵恒就变得不喜过于骄狂自满、张扬高调的人才了,宁可亲自去选端谨诚实、谦逊克己之人,充当身边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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