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升官发财在宋朝(穿越) > 升官发财在宋朝(穿越)
错误举报

>升官发财在宋朝(穿越)——放鸽子(115)

    尽管如此,晏殊还是不动声色,由陆辞领着,掀开重重绣帘,路过流光耀彩,才进了预定的包厢。
    心思各异的四人在樊楼享受饮宴时,顶层便可俯视到的大内之中,东宫太子也未闲着,忙着欣赏被他珍惜万分地平摊在案桌上的《汴京万华图》。
    他目光专注,食指的指腹更是无比小心翼翼,从上头那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人物和街景上一一抚过。
    陆辞绘制此画时,本意就只是供小太子领略外头世界的一个小小窗口,创作时并不讲究题材和时节,实时绘制下,主要庙会的,自然就是秋冬之时的景致。
    这在普遍喜绘大地回春、盛夏荷塘、中秋圆月,或是岁寒三友的画师之中,就显得很是别具一格,随心所欲了。
    陆辞的画法受后世各家混合影响,以捕捉神态精韵为主,全然不在乎具体细节,还喜好就地取材。
    比如那河边那金灿灿的杏树林,他便真摘了些杏花来,细细裁碎,均匀地黏在画上;热闹的码头下,运河里所泛的船只,则用颜色不一的木屑勾缀
    纵观全图,陆辞所运用的墨彩,其实少得可怜。
    却因这些灵窍的小心思,让整幅画都如被点了睛的龙一般,倏然变得生机勃勃,充满叫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赵祯简直喜爱得不得了,恨不得抱着画在地上蹦蹦跳跳。
    碍于身边都有宫人,不好做出如此有失储君仪态的稚事来,唯有憋着激动,继续看画。
    他连用晚膳时都心不在焉,匆匆做完太傅布置的课业后,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画来继续看了。
    现他不禁屏住呼吸,极轻地碰了碰那片五颜六色、生机盎然的花海,指尖传来花瓣的柔软触感,凑近了嗅嗅,还有淡淡的馨香。
    明明在御花园中,有比这些宫外的野花好看许多的花卉,但在小小的赵祯眼里,都无一及得上陆辞给他精心描绘的这一绚丽世界。
    原来宫外的汴京城,是这么的热闹,这么的美丽!
    赵祯彻底入了迷,拿着爱不释手,以至于他不久前才反省过、暗自提醒自己要吸取的教训都忘了个干净
    因听得林内臣的告状,而又心血来潮,来东宫瞧瞧小太子的赵恒,目光也瞬间被那副巨大的画给吸引去了。
    与注重内容的赵祯不同的是,赵恒一眼看中的,就是画者所采用的与众不同、却也极其精妙的特别画技。
    这是什么画法?
    赵恒好奇地凑近一些,为仔细研究,几乎要挨着赵祯的后脑勺了,然赵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官家的到来。
    越是认真看,赵恒就越是发现,这跟他见惯的讲究工整细致的院体画截然不同,也并非是从中分出的写意派的风格,而是种明明笔墨用料称得上粗糙,线条充斥着自在和随意,却让画中景致具备仿佛能一跃而出的生动。
    尤其那婆娑树影,竟能让人一眼看出它是树枝被风吹动,才跟着变得凌乱。
    究竟是怎么画出来的?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赵恒越看越感兴趣,一时间连自己是偷偷来抓太子开小差的目的都忘了个干净,出声问道:这画是怎么来的?画师是为谁?
    耳边突如其来地传来一问,当即就把沉浸在喜悦中的赵祯吓得魂飞魄散,直接跳起:爹、爹爹!
    赵恒赶紧伸出手来,却不是为了扶住赵祯,而是将差点被撞到地上去的画给按住了。
    不等赵祯回答,他就顺手拿起了画卷,看清那所谓的色彩,竟然全是黏上去的精巧实物时,更为这分巧思感到惊奇:好巧的心思!好漂亮的画!
    见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赵祯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油然生出种不好的预感来。
    果然,在从六子口中掏出献画者的名字后,不同于上次的不经意间忘记归还,赵恒这次是实打实地将画光明正大地据为己有,直接带走了。
    赵祯巴巴地望着那还没捂热,就又被爹爹理所当然地拿走,随着爹爹一起渐渐远去的画
    他忍不住扁了扁嘴,一直憋着的大滴泪珠,如断线珠子一般,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待樊楼中人酒过三巡,面上微醺时,晏殊揪了个柳朱二人往窗外看的空当,忽地附耳过去,小声提醒陆辞:你为东宫官,不宜多涉酒肆燕赏,否则易为御史所弹。
    陆辞颔首:此为特例,日后便能免则免吧。
    尽管臣僚到燕馆歌楼中交游纵饮,已得到官家的默许,但流连烟花歌舞地,终归不是光彩事。
    这点从其他士人或官僚在酒楼歌馆等地聚饮时,鲜少留下诗篇,就可见一斑。
    陆辞身为东宫臣僚,更受礼法约束,需尊谨厚操守,不得轻妄。
    晏殊见陆辞心中有数,才点了点头,又宽抚道:不过凡外官除任馆职,都将大宴同僚,以示庆贺。因他们二人同僚皆不在京中,由你代为备办酒宴,叙同年之谊,真要说起,也摘不出错处来。
    若御史台对此不依不饶,他作为赴宴人之一,也好开口替狡童辩驳一二。
    陆辞明了晏殊的未言之意,不禁莞尔一笑,也不推辞,而是领了这情地举起杯盏,在对方的杯沿上轻轻一碰:有劳晏兄费心了。
    晏殊会心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二人眼底波光流转,遂默契举盏,优雅对饮一杯。
    这一幕恰恰就被刚将目光从那些花枝招展的歌妓身上移回,想取酒壶再添上一杯的柳七给看了个正着。
    两人如此心有灵犀,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
    柳七颇感牙酸地吸了口气,恨恨地想起小饕餮不久前还特意将自己说得可怜巴巴,哄得他热血上涌,使劲儿念书的可恶
    陆辞假装没看到柳七身上不断冒出的怨念黑气,笑着打趣起还专注看着窗外的朱说来:究竟是哪位不可多得的佳丽,引得朱弟都动了凡心?
    朱说如梦初醒,如被开水烫到一般飞速离开了窗口,赶紧辩解道:方才我所看的,非是歌女。
    陆辞挑了挑眉,晏殊心领神会地一笑。
    柳七则是一脸旁观者清地睨了近乎慌乱的朱说一眼。
    在柳七看来,哪怕朱说是真被歌妓美貌吸引,只需要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小饕餮就拿人没辙,顶多一笑而过。
    反倒是朱说表现得越扭捏越羞窘,就越会被狡童追着不住调侃,直到面红耳赤才放过。
    陆辞果然露出一脸颇感兴趣的神情,不怀好意地追问道:那朱弟究竟在看什么?
    朱说蹙着眉,却无半点三人料想中的心虚,而是支吾一阵后,终将事实说了出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街对面那间茶坊里的小娘子们,一直在盯着陆兄瞧。
    他因背对着窗口的方向,之前就觉得有如芒刺在背,不免多留意几眼,就看出端倪来了。
    闻言,晏殊与柳七倏然来了精神。
    他们忍住了前去床边一探究竟的冲动,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面上不知何时已挂上了一般无二的坏笑,定定地看着陆辞。
    却见被友人们看热闹的陆辞已然起身,不疾不徐地行至窗边,淡定自若地将束在两侧的珠帘解下。
    在绚丽灯光中端的是流光溢金的珠幔,一下就挡住了那头灼热的视线。
    柳七仿佛都能听到,那头隐约传来的娇娘喟叹。
    朱弟定是酒劲上头,不慎看错了。陆辞笑吟吟地看向柳晏二人:对吧?
    谁不知陆辞自回京来、就倍受冰人和待嫁小娘子的轮番热情滋扰后,已对此极其敬谢不敏?
    柳七不自觉地看了眼晏殊,想着这人会否坦坦荡荡地承认,他们的确想看看小饕餮的笑话这点。
    然而晏殊却极明智地笑了笑,睁眼说瞎话道:朱弟方才贪杯,的确醉了,定是眼花了去。
    柳七嘴角一歪。
    果然不该高看了这人。
    朱说先是半信半疑,听到晏殊的说辞后,眼底极快地掠过一抹了然,就安之若素地坐下,默默将酒盏推开,换成早前叫好的醒酒汤了。
    阻隔了娇娘的视线后,陆辞重归自在,再与几位友人酌饮时,就主动提起馆阁中事:我虽任馆职时间不长,倒也识得几位人品正直,值得结交的,待你们正式入选后,我再将他们引荐于你们。
    不等柳七与朱说谢过,陆辞话锋一转,直指柳七:馆阁职务与知县相比,役事要清闲许多,因而同舍常有闲暇相聚,赋诗唱酬。然聚食饮酒看似小事,引发问题却不在少数,开支为一项,有损风闻为一项,赋伤德操为一项,酒劲上头易以言辞结怨为一项尤其是柳兄你,务必谨慎为之,届时如鱼得水,结果落得遭人弹劾怨恨的地步,却还不知为何了。
    清贵的馆阁之地,经陆辞一说,倒成了暗藏机锋的凶险处了。
    柳七哭笑不得道:如今我一举一动,皆在摅羽眼皮底下,哪儿还有出格的行径?
    话虽如此,柳七明显感觉出,自己那点早上还因试题过于简单,而渐渐发飘的心,已因此沉静不少。
    朱说若有所思,半晌问道:那些个宴饮之邀,难道是非去不可的么?
    陆辞笑着摇摇头:因人而异,我便极少应酬。
    朱说这下就彻底放心了。
    晏殊安静旁听,这会儿忍不住插话道:馆阁中不乏醉心学识的饱学士人,若能与之交往,定会获益匪浅。不必全视作洪水猛兽,若是邀你们前往其宅邸去品赏古籍名画,大可赴约去,只那些个流连花阵酒池之辈,就大可不必理会了。
    一度为流连花阵酒池之辈的柳七:
    陆辞笑道:不错。家中就储有不少珍稀藏书,正是为作此用途的。待你们入职后,遇上意气投合的同僚,不妨邀至家中来,好让我也见上一面。
    因他的语气太过自然,让还沉浸在他所描绘的馆阁环境的柳朱二人还未察觉到什么,却让晏殊给敏锐地捕捉到了。
    晏殊微微一愣,不由认认真真地看了柳朱他们一眼,重新评估了一番这两人在陆辞心中占据的份量。
    按着陆辞方才话里的意思,收留两位友人在家中住下,还不是暂时的事,而是要作长久的打算了?
    不然关系再好,又岂会愿意拿出自家宅邸,慷慨地作几人结交新友的集会地不说,还理所当然地将那些个难得一见的古籍与人共享。
    不然对多数家境不甚宽裕的官员而言,要想招待宾客,就因住宅条件有限,器皿不全,而不得不前往酒肆去,使风闻有损,频遭弹劾。
    因陆晏二人明日并非休沐,不但有职事在身,还需前去朝会,四人并未通宵畅饮,而是兴致尽后,就相携打道回府了。
    陆辞尚且一无所知的是,从今日起,他屋里最能邀动清高士人前来雅集的富藏,就不再是他曾以为的古籍,而是他纯属一时兴起,画着玩儿后赠予太子赏玩的画作了。
    当早朝后,难得遇到感兴趣的东西,一时高兴就研究了大半宿,这会儿眼底还是青黑的赵恒,就迫不及待地将寇准传来,让他通过中书省给陆辞下道任命。
    寇准起初还以为是陆辞意欲治水的事,已意外叫太子知晓,才有了官家这场问询。
    他正要回答已安排好时,听得绘制画作几字,就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画作,哪门子的画作?
    寇相竟也不知么?
    赵恒兴致勃勃地一挥手,早已等候在旁的林内臣就亲自将书案上的《汴京万华图》取了来,再由官家亲手铺陈开,展示给一头雾水的寇相看。
    寇准:
    啥玩意儿?
    赵恒见连见多识广如寇准都好似看呆了,语气中顿时颇有几分慧眼识珠的得意:你且瞧瞧这份巧思,这份画技,若不让他将罗城景致尽数收纳,绘入图中储藏,岂不过于暴殄天物了?
    寇准眼皮狂跳,只觉官家儿戏得很是可气。
    陆辞那往好听里说还称得上未雨绸缪的治水建议,与这相比,都显得太过明智了。
    寇准委婉表示反对:馆中不乏善绘者,陛下可择人用之。
    闲暇时作画,尚可陶冶情操,但哪儿有将一御口任命的太子左谕德派去绘汴京图的道理?
    简直荒谬得很!
    赵恒却想也不想地就否决了:既有摅羽,何必退而求其次?
    找别人不是画不出来,但还能是他想要的这个新鲜样吗?
    寇准忍不住再劝几句,官家非但没改主意,反倒对他不耐烦起来了。
    对这又恢复了随心所欲姿态的皇帝,他是既气又无奈,索性也不劝了,将陆辞已有了治水职责在身之事和盘托出。
    赵恒头个反应,便是疑惑不解。
    陆辞明明已是前途无量的东宫属官,怎就有非要往治水这等脏活累活上去凑的毛病?
    寇准面无表情地提醒道:官家可还记得夏蝗与荣王府大火?
    赵恒安静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再巧不过的安排了:如此甚好。入冬后天寒地冻,干土冻裂,不宜治水,他不得先勘察么?勘察的时候,顺道将画给画了。
    寇准无奈应下。
    只在交代陆辞时,他语气就再好不到哪儿去了:你倒是个眼里有活的,没事也能找出事做。
    陆辞莫名其妙地听寇准发了几句火,紧接着就被新添的写生任务给砸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寇准气冲冲地走了。
    不知为何,浮现在陆辞脑海中的头个念头却是
    继木龟司南后,官家恐怕是抢小太子的玩具抢上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今日注释皆出自《朝堂之外:北宋东京士人交游》 第三章 宴饮,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作者梁建国。因有亲在前面表示不备注出版社的意义不大,就备注一下好了。 )
    1.身为太子老师的东宫官,如果肆意到酒肆这类场所活动,明显有损其德操方面的良好形象。譬如鲁宗道私自去酒肆饮酒,回来对真宗说:然臣既易服,市人亦无识臣者。真宗笑曰:卿为宫臣,恐为御史所弹。这就说明了东宫官不可随意去酒肆饮酒。p152
    2.但不乏官员因家贫,不得不前往酒肆招待客人,连恪守礼法的一些士大夫也无法幸免。如鲁宗道向真宗解释时说:臣家贫无器皿,酒肆百物具备,宾至如归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