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升官发财在宋朝(穿越) > 升官发财在宋朝(穿越)
错误举报

>升官发财在宋朝(穿越)——放鸽子(173)

    殿下!
    纵使紧随他后的内侍们眼疾手快,惊呼着将人给扶住了,不至于栽倒在地,也还是把脚踝处轻微地扭了一下。
    只不过,正是这丝让他当场倒抽一口凉气的锐痛,瞬间使他清醒了。
    在内侍和宫婢们的紧张告罪、小心查看下,愣在原地的赵祯,却是浑身石化,僵如泥塑。
    半晌,他缓缓地、缓缓地扭过头来,重新望向议事堂的方向。
    慢着。
    这岂不代表方才的那一幕,压根儿就不是梦?
    电光火石间,此念甫一闪现,就深深扎根下来,再也挥不开了。
    一抹狂乱的喜意,在赵祯起初茫然的面上骤然迸现。
    他想也不想地拨开围在身边、正俯身查看那早已被自己忘至九霄云外的脚脖子的宫人们,径直朝才离开不远的议事堂再次狂奔而去。
    于是,在太子以言行举止亲自进行了澄清后,陆辞彻底失去殿下信重的屁话还来不及流传开来,就已再无人肯买账了。
    若是不在意的话,一向尊规守矩、从不失礼的太子殿下,又岂会在众目睽睽下,一会儿跑得满头大汗,一会儿跑得鞋履都飞了一只还毫无察觉?
    之后还亲自扶起那名的秦州骑兵,一句句细细问询,唯恐遗漏半分细节。
    被李超派来给朝廷报信的,是在这次战役中,被他留下压阵的几名飞鹰营中精锐。
    平日忠诚可信,实力虽不似狄青那般惊艳非常,却也稳打稳扎,十分可靠,才被选来委以重任。
    毕竟能在殿下跟前稍露个脸,说不准会有益于日后前程。
    现得太子这般亲切对待,这几名飞鹰营精兵都快惊傻了,好半天才缓过些许,磕磕绊绊地回着对方那宛若没完没了的追问。
    赵祯心中充斥着多少喜,就有多少惊。
    这才过去了几日?
    那可是整整三万敌军因对秦州势在必得,李立遵此回决意立威,军中并无滥竽充数,实打实的三万精锐骑兵!
    赵祯激动地狠狠拍了拍案桌。
    痛快,太痛快了!
    小夫子怎地那般厉害!
    他稍缓过神后,自是恨不得将一切细节都从对方口中掏出,奈何问来问去,却未能遂愿。
    世间会讲故事的人不少,但寻常小事也能聊得绘声绘色、妙趣横生、引人入胜的,却是凤毛麟角了。
    偏偏他这几年来,已被凤毛麟角的小夫子给惯坏了去,这时听着识字不多、所知寥寥、又心绪紧张的兵士干巴巴地进行着讲述,不时还语句颠倒,不免着急地拧了拧眉。
    饶是他最后耐着性子听对方讲完了,仍旧一脸意犹未尽,脑海中也始终盘旋着许多问题。
    弓和弩都是怎么改良的,竟能发挥这等奇效?
    那多出的万余箭枝究竟从何而来?
    可想而知的是,那么多额外制造的箭矢,所耗钱财怕是不少,而秦州分明穷得叮当响,又怎经得起这样花费?
    怕是小夫子自掏腰包,督人赶制的。
    而那一箭取得敌军项上首,惊才绝艳的射手狄青,究竟是同名同姓,还就是与小夫子同住的义弟?
    那么漂亮的箭法,又是怎么练成的?
    哪怕犹如被百爪挠心,赵祯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含笑地对其进行了简单赏赐、又令其先作歇息后,便召请寇准等人回了东宫,好商榷此事了。
    听到陆辞凭六千守兵,大败有备而来发动突袭的三万吐蕃精骑的喜讯后,让赵祯暗觉安慰的是,连寇准也被震惊得恍惚了片刻,旋即脱口而出道:摅羽是如何办到的?
    比起太子单纯以为自己在做梦不同的是,浮现在寇准脑海中的头个念头,却是此事属假。
    怕是怀歹心人要坑害陆辞,甚至觊觎大宋,而刻意布下的圈套。
    莫不是吐蕃胆大包天,刻意伪造信件、再驱使已降的秦州兵,特意散播秦州大捷的喜讯来,好让朝廷信以为真后,不再向实已告急或沦陷的秦州进行增援。
    若秦州当真已然失陷,庙堂却都信了这无论如何都不合常理的瞎话,而任由其余敌军长驱而入,直入中原腹地,后果可谓不堪设想。
    你可亲自一读。
    浑然不知一脸冷肃正经的寇准内心疯转的念头,赵祯笑得牙不见眼,亲手将那封由陆辞亲手写下、仅为第一时间传递喜讯用的军报小心展开,放至寇准跟前。
    寇准拿起来,仔仔细细地读了几遍后,不得不承认,这的的确确就是陆辞的字迹。
    他读过许多陆辞上递的文疏,对其的笔迹,当然是认得的。
    但也存在着陆辞受俘,被敌军胁迫写下的可能。
    寇准始终不愿彻底放下疑心,但看赵祯一身喜气洋洋,便知此时此刻不好扫了对方的兴。
    他暗下决心,一会儿要利用枢密副使的职权,对那几名所谓的秦州兵进行问询后,只顺着赵祯的话又随意附和了几句,就急匆匆地离去了。
    只是寇准的这番阴谋论,随着几日后那份陆辞整理、编写完、经快马加急送来的厚厚上疏的到来,也不攻自破了。
    丁谓面上不动声色,嘴中却急得生了个燎泡。
    这姓陆的小儿,运气怎这般好!
    当汴京为这场来得突然、去得同样突然,只留下一场酣畅淋漓的漂亮大胜的仗而热闹庆祝时,几年前就瞄上这位三元风光才过去不久、就又名声大振的太子身前大红人的达官富户们,也忍不住再次起了招婿的心思。
    这些年来之所以偃旗息鼓,不仅是因为竞争过于激烈,且之前的穷追猛打毫无成效,而自家小娘子却拖不起的缘故。
    更是因陆辞屡受擢升,身价今非昔比,以至于他们所开出的、那些个对寒门登第的新科士人而言极其优厚的条件,都显得无比寒酸,根本看不得了。
    也不是没有不惜下大手笔,都要与这位注定前途无限的郎君攀上姻亲的达官显贵,然而陆辞近些年来虽是春风得意,却没少被派去外地任职,真正留在京中的时日,并不算多。
    之前又出了陛下厌弃陆辞,将其谪至偏远秦州的怪事,让一干有心人也只敢观望,不敢再召这看似要一落千丈的女婿了。
    谁知峰回路转,现又成了最喜陆辞的太子彻底掌权,而官家则重病缠身,无法理政?
    即使没这次的天大功劳,论起起用陆辞一事,恐怕也只剩早晚的区别。
    正因如此,陆辞虽人不在京中,却毫不妨碍他名声达至鼎沸,重新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炙手可热的乘龙快婿。
    就连按理说当是最热闹的殿试名次揭晓,新科状元宋庠领着一干新科进士打马游街的盛况,都不可能与他这次出的风头比肩了。
    虽不至于被衬托得黯淡无光仍是极受家中有待嫁女的人家青睐追捧的但在只是凑热闹的寻常百姓眼中,三四年总有一回的进士游街,又哪儿比得上一场叫所有宋人都为之长脸的大胜有意思呢?
    真说起来,陆辞当年还是三元及第,模样也比这回的要生得俊多了。
    对此心中最感不平的,自然是十年寒窗苦读,一朝进士及第,却被夺去大半风头的这班进士了。
    状元宋庠向来温和内敛,对此虽微感失落,但更多的还是释然。
    他本就清楚,自己论才学,其实是逊色于弟弟宋祁的,更多是占了长幼有序的便宜而已。得这状元之位,他虽抑制不住的欢喜,却也掺和着复杂的心虚。
    现不似想象中的引人注目,反倒让他在想明白后,好受一些了。
    况且秦州大胜,以雷霆之势,仅用数日就彻底击溃来犯的吐蕃兵,使大宋军威远扬,乃是国家的幸事。
    与这相比,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游街,又有什么值得骄傲、令人要紧的呢?
    而一直强抑住内心失落和忿忿,还得在兄长勉强故作无事的宋祁,更是对此乐见,渐渐放松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险险挂在三甲最末,却挂在队伍最后的一个清秀文士,是毫不在意所谓面子的奇葩。
    对从未骑过马的包拯而言,单是要在这匹临时租赁来的、不听话的劣马的背上维持背脊挺直的姿势,不狼狈掉下来,就已让他万般紧张。
    路才走了一半,他却是身心俱疲,无暇旁顾,巴不得早点结束,哪儿会管百姓是否盯着他看?
    见连身为状元的宋庠都装出一副风度翩翩,浑不在意的潇洒模样,其他进士纵心里因这落差而酸溜溜的,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来。
    只是这么一来,也没人乐意在游街这一环节做任何拖延了,而是没滋没味地顺序走完了事。
    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在汴京拉了一波新科进士的仇恨的陆辞,此时却正忙着与滕宗谅巡视新修的堡寨。
    眼下虽已无敌军可揍,但援军既已来了,陆辞也不可能直接打发人回去。
    横竖要增加开支来暂时养着这群援军,在朝廷下达新的指示前,陆辞秉着这钱不能白花的念头,直接来了个人尽其用。
    秦州不是急缺修建堡寨的人手么?
    安置流民,增加人口的工作虽也在进行,但到底不比现成的厢军来得好用。
    一是身强体壮,二是主动上门,三是临时领兵的,正是离任前还欠下他一个小人情的曹玮将军
    若不趁朝廷反应过来,把人重新调走前,让这些厢军稍微发挥一下作用,那就实在对不起这份辛苦驰援来的好意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曹玮简直要悔青了肠子。
    他要早些清楚自己还有那一语成谶的潜质的话,就绝不会在调任回京前,大意地说出为公使钱事欠下陆辞人情、若有缘定将归还的话来。
    须知他这些年来辗转多地,涉及往来间,不论是他欠别人的人情也好,还是别人欠他的也罢,多得可谓数不胜数,却不见真偿还过几回的。
    毕竟一旦调任后,双方从此天南地北除非气运和实力具都了得,得以某日齐聚帝都,不然根本不会有再见的一日。
    连面都见不上,职务也无交集,又何谈还这人情?
    正因如此,他当日挥别陆辞时,虽感激对方愿补了自己留下的公使钱那一大窟窿,却也打心底地不认为有还上这人情的一日。
    他年岁可不小了。这回调至京都后,他定谨小慎微,凡事能避则避,好与家人相伴着走完最后一程。
    可不愿再被派至别处,颠沛流离,再思亲属了。
    况且陆辞风华正茂,虽经此波折,但他瞧对方秉性也好,能耐也罢,都绝不是个会就此一蹶不振,任人摆布的。
    说句难听的,等熬过这几年,官家一旦陆辞不就得时来运转,再登青云了?
    这么个长袖善舞、前程似锦的郎君,曹玮可不认为,会有需要自己这个糟老头儿出手相助的一日。
    偏偏这见鬼的巧合,就这么发生了。
    却说曹玮初回久违的京师,才在兄长家中住了没几日,正准备相看房舍、准备购置一处住宅,好与亲人做个邻居时,就见那五骑极为眼熟的秦州兵马冲入城中,显是携有十万火急的军情。
    曹玮心里咯噔一下,油然升起一股不祥预感来。
    这股预感,还真就在下一刻应验了。
    不过少顷,他便被火速召入宫中,由太子亲自下令,让他日夜兼程,即刻赶往秦州,领从周边州府征集的军队前去增援。
    旋即,就听到救师心切的太子眼也不眨,一开口就派出结结实实的两万精兵充当先锋。
    曹玮:
    太子还爽快大方地表示,后头部队皆是以万计数、随后就到,叫曹玮务必尽早赶到,若觉人手不足,尽早回书来要就是。
    曹玮:
    这股明晃晃的朝中有人的冲天豪气,当场就把曹玮给震得瞠目结舌。
    等他回过神来后,就感觉胸口一阵酸气抑制不住地翻涌。
    别看秦州守军仅有不多不少的六千,那可是他耗上大半年的时日,向朝堂锲而不舍地递了十数封上疏,呕心沥血地陈述吐蕃之患,又经一番艰辛的讨价还价,甚至还差点背上拥兵自重的要命嫌疑
    如此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要来的。
    结果陆辞一有难,负责监国的太子就忙不迭地派去源源不断的援军,更衬得他讨要人马时的心酸可怜了。
    陆辞自是不知,曹玮这一久经沙场的老将的糙汉心,竟是难得地细腻了一回。
    他只当对方是好不容易才与家人团聚,结果垫子还没坐热,就又被朝中派来此地增援而感到郁闷了。
    尤其是千里迢迢,日夜兼程地赶来后,愣是扑了个空,却得在此处继续做着停留,等待朝廷再来命令才可行动,会觉憋屈,也是无可厚非,情理之中。
    陆辞深为体谅。
    因此,当曹玮臭着脸霸占了他的客房,他的后院,他的摇摇椅还不小心把摇摇椅一屁股坐跨了,导致那把伴随自己多年的椅子当场寿终正寝时,仍是耐心十足,微笑面对。
    反倒是曹玮自知无意中毁了他的旧物,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主动放下这点不可言说的小别扭,跑来主动给陆辞帮忙了。
    陆辞刚与滕宗谅巡视完修建堡寨的进度,有说有笑地往衙厅行去时,就在半路上遇见了来寻他的曹玮。
    他的目光与曹玮的甫一交汇,就明白了对方有话要说,便话头一顿,侧过头来,与滕宗谅对视一眼。
    滕宗谅立即会意,默契地以有公务在身,需尽快回厅为由,先回衙署了。
    曹玮自是认不得滕宗谅的。
    又因他只在此地做临时逗留,自认不必违心地同不感兴趣的人打交道,便只与这秦州的新通判略一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等滕宗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二人视线当中,曹玮就忍不住心里的稀奇,由衷感叹道:我只见过知州与通判势如水火,似你与滕通判这般融洽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他是见惯被通判折腾得束手束脚,火冒三丈的无奈知州了。似陆辞这般把通判使唤得脚不沾地,还让对方感到心甘情愿的厉害角色,还真是绝无仅有。
    陆辞心思玲珑,哪儿会猜不出曹玮做此感叹的原因。
    他莞尔一笑,坦坦荡荡地解释道:曹将军误会了。我与滕兄相识多年,亦是同年中举,情谊非同一般。真说起来,他之所以会任秦州通判,也是因三年资满后,为助我一臂之力,而主动请缨而来。
    曹玮瞬间闭嘴。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