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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穿越)——放鸽子(246)

    第三百一十八章
    高丽使节金悌等人的表现,自是与陆辞那颇为久远的记忆中的包公电视剧里的嚣张跋扈、颐指气使、动堪要不可一世地同宋臣进行比试的作态,半点沾不上干系。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方恭恭敬敬,一方客客气气,宴席上全无剑拔弩张,而是一派和乐融融。
    陆辞自认对早年学的那点历史早忘得七七八八,在经过白皮包拯一事后,对这点出入,已不再会大惊小怪,而能寻常接受了。
    毕竟高丽与实力强横,疆土辽阔的契丹比邻而居,至今还能安然无恙,既是因它较为偏远的位置,难惹来觊觎的国本,也是因它极识时务的态度。
    高丽国主显然并不满足于仅仅图存,更图求发展,才会派人频频出使,努力汲取两国文化,以为己用。
    既是将自己摆在虚心求教的学生态度上,金悌待这年岁尚幼的宋主自不可能有半分轻视,一举一动皆极为恭谨。
    见他们果然如小夫子昨晚所说的那般,并不因年纪而小觑自己,而是拿出了当初面对爹爹时一般无二的态度后,一直表现得自在从容的赵祯,不禁暗暗地松了口气。
    酒过三巡,金悌见席间气氛正热,顺理成章地提出了要让使团随行的那十二名伶官,在宴中献艺的请求。
    听得这话,一直跟身边的王曾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仅小酌了两杯、神态却已不自知地流露出几分慵懒的陆辞,不禁感兴趣地眨了下眼。
    莫不是要斗艺了?
    面对金悌的请求,赵祯当即欣然允诺,令场中的教坊乐师伶工先退去一边,好任高丽伶官们上场了。
    令陆辞失望的是,金悌让随行伶官献艺的意图,绝不含半分挑衅之意,倒是谦逊到了极点除却开头两曲为被称作俗乐的高丽民乐外,接下来连现的五场歌舞,具是宋乐,想必是由前些年先帝选派去高丽传授乐艺的教访之人所授。
    随高丽使团远道、又是由高丽国主精心挑选的随行乐官,所奏竟大多为宋曲这点,多少令在座的宋臣感到几分与有荣焉,一直板着的面孔上,也渐渐地添了些许温和的笑意。
    对这些装束与宋人颇为不同的伶官表演,赵祯还是感到颇为新鲜的。
    只是看着看着,他忽然感觉到几分不对劲的地方了:也不知是他多心还是真有其事,场中的高丽伶官,怎瞧着似有些分心别处?
    赵祯察觉出这点异常,沉住气继续留意。
    就如他隐约所感觉出的那般,伶人们表演时无比卖力,但一双双画了艳丽妆容的眼,总会有意无意地往同一个方向瞟。
    刚一瞟过去,应是恐被发现,便迅速移开视线。
    只是没过一会儿,又没忍住,重新看了过去如此周而复始。
    他们在看什么?
    小皇帝不可避免地被勾起了好奇心,待他们再行此举时,所需顺着他们投注眼神的方向,一道看了去。
    当看清勾走这些高丽人心神的元凶为谁时,赵祯瞬间就由好奇转为了然了。
    原来是在看他的小夫子啊。
    赵祯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嘴角微微上扬。
    对陆辞会引来使臣们关注这点,他当然毫不意外:不论是出众的气质和样貌,还是十分靠前的座次所代表的高官阶,都令陆辞就如鹤立鸡群一般显眼。
    了然归了然,赵祯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许是大殿中座客甚多,又灯火通明,加上冬日衣裳本就穿得厚重,再加上杯中物一下腹,酒量向来算不上好的陆辞,不知从何时起已是微醺。
    冠玉般无暇的侧颊浮现出醉人的薄红,修长而白皙的脖颈亦染上淡淡的粉,眼眸被烛光耀得很是水润,一缕乌发顺滑地垂至耳前,乌黑与雪白的对比,强烈得惊心动魄。
    最惹人注目的,还是他为散去身上不适的热度、而把原本工工整整的官服自领口随意扯松了一些,露出两截干净漂亮的深深锁骨,和几乎白到晃眼的些许肌理
    似是高高在上、清心寡欲的谪仙君,漫不经心地步入红尘俗世,袍袂上无意间沾了几分人间烟火,却让清冷的气质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美丽。
    作为当事人的陆辞,却完全没注意到不少人正屏息偷看他。
    虽不清楚自己酒量究竟如何,但在察觉到思路变得有些迟钝后,自制力一向颇强的他当即停下了续饮。
    将还剩一半的酒盏推开,发了一会儿怔后,他才后知后觉脸上有些发烫。
    他慢慢地想了一阵子,回过身来,温和客气地向侍立一旁的小内侍要了一张沾了冷水的帕子,轻轻扑在面上。
    当温度稍微降下来后,他微眯着眼坐了会儿,才下意识地整理了一番仪容。
    那之前微敞的衣襟,也就被重新合拢了。
    一直有意无意将目光留在他身上的一些人,这会儿才如梦初醒一般,不自在地将视线移开,继续同邻座人推杯换盏。
    而或多或少对此有所察觉,更知自己被身边人衬托得黯淡无光的王曾,不由感慨万千地看了毫无所知的对方一眼,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青年才俊难得,模样生得赏心悦目的青年才俊,更是得天独厚。
    同样一早发现了伶官们的频频走神侧顾,为此着急不已的金悌,在着恼地看向令他们心神不属的罪魁祸首时,也被惊艳到了。
    若只将平日的陆辞单拉出来让他见上一见,他还不至于如此,偏偏是人似醉非醉、却最是醉人时,在一干或是年迈、或是相貌寻常的高官大员里生生脱颖而出,自是尤为引人注目。
    待筵席一毕,满载宋主慷慨赏赐而归的高丽使节团,还忍不住坐在同文馆里发呆。
    金悌手里捧着之前看到一半的柳鸳鸳的话本,愣是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干脆下令道:快去打探打探,方才坐在上席的那位郎君,究竟是什么人?
    同样也揣满好奇的那名高丽使节领命而去。
    因陆辞名头太响,他甚至还没走出同文馆,就已问出了结果,满脸佩服地汇报道:那位郎君姓陆名词,表字摅羽,家境虽颇为贫寒,仅得寡母一人,却是天资卓绝。十年前便因连中三元,在京中名震一时,如今更是官至御使大夫,节度使,似他这般奇快擢升的,朝中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十年前!金悌大吃一惊:他年岁究竟多大了?
    瞧那面相,他只以为是刚着弱冠的郎君。
    对方莫不只是模样瞧着年轻,其实不过是保养有方,实际上已至不惑之年了?
    二十有五。使节一脸复杂地回道:且,尚未成家。
    陆辞虽一度离京数年,但却丝毫没被京中百姓淡忘:除了他自身极其出色的条件外,柳七广为流传的话本也功不可没,更脱不开他至今尚未婚娶这点。
    在京中不少尚在待嫁之年,却因眼光甚高,或是家中爹爹位高权重、宁缺毋滥,非要相看个前程无量的好女婿的女郎,都始终认为,只要陆三元一日不婚娶,她们总归是有希望的。
    随着陆辞官位的水涨船高,胆敢似当年简单粗暴地派家丁捉婿的人家,是再没有了,但落在这一炙手可热的青年高官身上的觊觎目光,却是一刻都不曾少过。
    就连金悌听到最后那句,也情不自禁地感到万分遗憾。
    早知大宋有如此佳婿,他当时就该顺着哭闹不休的长女的意思,将她带来,说不准还能让两边相看一番。
    哪怕不能为妻,能拉拢至这么一位难得的俊才,他也愿意啊。
    毕竟陆辞至今未娶,不是眼光极高,便是对宋女无意。
    可惜啊,太可惜了。
    金悌很快从扼腕的心绪中挣脱出来,回神道:快去各大书铺问问,看出自陆摅羽之手的书籍有哪些,全买回来。
    宋人科考之难,作为来往两国数回的使节,金悌自是了解甚详。
    可想而知的是,能连夺三魁,还在官场中如鱼得水的陆辞,身为其中佼佼者,势必是个擅长舞文弄墨,诗词歌赋极其出彩的。
    将这位传奇似的宋廷高官的作品收集,带到国主面前,想必能让国主心悦。
    是。
    部下匆匆离去,这次直到夜深,才捧着一大摞书,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
    金悌惊讶道:竟然这么多?
    不等部下答复,他便拿起最上头那本,认真地翻看了几页。
    然而这本署名的确为陆辞的厚厚书册,里头内容跟诗词歌赋根本毫无关联,倒是通篇在逐字逐句地剖析如何答策论题为宜,详细地列出了优秀的范文予以参考,又把考生们易犯的错也给拉出来、强调该如何规避。
    就连当时只是为了物尽其用、丰满一下腰包的陆辞也没想到,自己整理出来的这几本《策论详解》,已风靡多时,还快成为周边各州县的大小学院中,夫子必定拿来在课堂上进行讲解的教材之一了。
    从未看过正经应考参考书的金悌,愣是翻了好些页后,才回过神来,哭笑不得道:怎是这些?
    他们国主再好宋人文化,也不可能连这么一本教导如何杀题解文的书册也读得下去啊。
    金悌将这本《策论详解》放下后,又翻开了那摞书里的另外几本。
    这一读,就瞬间让他入了迷。
    薄薄一册诗集,尽是有情有意有韵,令人回味无穷的妙品,字里行间透出的哀婉悱恻,更是动人心弦。
    只是读着读着,金悌莫名感觉出,这细腻而精致,多愁善感的笔锋,竟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似曾相识。
    就在他面露惑色时,一直不好打断他的部下,才吞吞吐吐地开了口:出自陆摅羽之手的,除了《策论详解》外,并无其他。
    那厚厚一摞,多达十数本的诗集,并无一本是出自陆辞之手的,而清一色是由柳七和朱说等人,围绕这位最得他们喜爱的友人所作。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乐舞交流:
    自宋熙宁四年(1071)高丽使金悌入宋,宋丽恢复外交关系,音乐交流也随之活跃起来。高丽朝文宗向宋请乐工,宋神宗诏往其国,数年乃还。此后高丽朝多次请乐工,演成惯例。据《高丽史》记载,高丽朝文宗二十六年(1072,宋神宗熙宁五年)二月,宋朝派遣去高丽的乐师(女弟子真卿)等人已在开城教成《踏莎行》歌舞
    2. 京城同文馆:接待和管理丽朝使节的宾馆
    3. 高丽还曾派遣伶官来宋献艺。例如,宋神宗元丰四年(1081,丽朝文宗三十五年)冬,高丽使崔思齐等到汴京,其使团中就有十多位高丽伶官。次年(1082)正月,这十余位高丽伶官就在宋京宣德楼前的繁华灯市上作了精彩表演。
    4.俗乐:
    《高丽史?乐志》把高丽音乐分为唐乐、雅乐和俗乐。唐乐,是高丽朝以前先后从中国传入的音乐(以唐音为主,高丽朝所用唐乐,多为宋词,实亦宋乐),乐器皆中国之制,有些稍有不同而已。雅乐,就是指上述宋新乐和大晟乐。俗乐(亦称乡乐),是高丽固有民族音乐,其乐器及其形制都有些不同,反映高丽乐的特色。
    第三百一十九章
    高丽使节未在汴京逗留太久,便以天气寒冬、路途遥远、国主急盼为由,毕恭毕敬地向赵祯请辞了。
    赵祯自无不准之理,在象征性地挽留几句后,他大手一挥,准了金悌前往国子监购书的请求,且向馆阁下达了命他们必要时从旁协助的手诏。
    金悌等人虽得此慷慨承诺,也不曾贪得无厌,在精挑细选出二十余册典籍后,他们便满载着其他被赏赐下的礼物,欢欢喜喜地回高丽去了。
    这一小小插曲,并未引起多大波澜。在他们离去三日后,还记得他们的,恐怕只对宰了这群肥羊一顿的一些奸商,尤津津乐道了。
    陆辞做梦也不可能想到,被金悌等人带走的除了正儿八经的典籍,可还有柳鸳鸳的话本,以及友人们为他所做的一些诗集。
    他更不可能料到,那些因远传国外,才会历经战火、也得以保留下来令人遐想翩连的璀璨诗篇,将成为在千百年后,自己变成高丽后人厚着脸皮跟中原大国进行激烈争夺的祖宗之一的导火索。
    眼看着年关将近,御史台亦将休沐数日,他将全副心神都投入到熟悉手头工作之中,也不忘对韩绛暗作提防。
    按他对韩绛的了解,此人睚眦必报,心胸狭隘,在随他主持制科抨击未果,绝无就此善罢甘休的道理。
    这会儿的风平浪静,恐是为了日后一击致命的准备罢了。
    陆辞自认,他身上虽非全无污点,但行事看似大胆,却从未有过擅自专为的逾越,不仅讲究个未雨绸缪,细节方面亦是审慎至极。
    如非必要,绝不留下把柄。
    哪怕处于危难关头,真不得不如此为之,事后为消除尾巴,他要么同中书省报备过,要么便是同官家秘议好。
    撇开被小皇帝算计得晚归的那次,韩绛即便费尽心思,怕是抓不到关于他的实质把柄的,仅能靠风闻言事。
    然而这种毫无凭据的风闻弹劾,对寻常官员而言许是棘手不已、令人不堪其扰、自乱阵脚;可于历来深得圣眷的陆辞,显然起不得多大作用。
    那韩绛会如何做呢?
    陆辞猜,对方既一时半会从他身上捉不到什么短处,应该就得从他身边的亲朋好友下手了。
    远离京师的滕宗谅、朱说和狄青且不谈,距他最近,也是关系最为密切的,除柳七外不作他想。
    这么想着,陆辞也已忙完那少得可怜的公务了。
    看时间还早,他慢慢悠悠地翻看起数以万计的过往奏疏和卷宗来,悠然姿态,尽被四周有意无意打量这位新上司的御史们看在眼底,不免犯起了嘀咕。
    这位春风得意的陆大夫虽深得圣心,擢升甚速,但瞧这模样和做派,都完全不似韩中丞口口声声说的那般咄咄逼人,尖酸刻薄、刚愎自用啊。
    才上任一天,对方何止不曾颐指气使,目中无人,还过耳不忘,一下便记住了御史府中所有官员的名字,不论谁上前问询,都能自然而然地叫出名姓来。
    怎么看都是一位风度翩翩,儒雅温和的正人君子啊。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亲眼见过陆辞,又共事了这么几日后,这些原本听信了韩绛的话,对这位年纪轻轻的空降上官充满不满和抵触的御史台官们,都不同程度地生出了对那通说辞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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