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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穿越)——放鸽子(297)

    当晚,夏军军营中骚动频频,传出的声响之大,连清涧城头的兵士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狄青亲至墙头,沉默地等待一阵后,却见敌军军营猛然炸开一些响动,伴随着谭营的怒骂声,一小队夏兵急冲清涧城门处来。
    就在城头宋军绷紧了神经,准备迎战时,那小股夏军却做出了让所有人意外的举动:在进入一射之地前,他们不仅抛下了兵器,还将护身的铠甲截了,就这么手无寸铁地继续靠近。
    这
    副将摸不清他们意图,一时间没了主意,下意识地看向狄青:狄铃辖,这是?
    狄青轻轻地点了点头,猛一提声,以党项话喝道:站住。
    那队夏军闻声而止,眼巴巴地望着上头,仿佛重新找到了什么主心骨,口中叽叽呱呱的,不知说着什么。
    包括副将在内的大多宋军将士,压根儿就听不懂那由李元昊新折腾出不久的党项话。
    他见狄青认真听着,不时回答几句,心里只剩佩服,暗道这制科魁首便是非同一般。
    既听不明白,他便静静等着,一心只等着狄青下令。
    狄青面不改色地听完,点点头后,那队夏军就安心站着,一动不动了。
    在副将迫切等着答案时,就见狄青倏然一扬手。
    他所给出的,竟然是立即打开城门、冲击下夏寨的信号!
    副将诧异地瞪大了双眼,刚凭本能将军令传达,便听狄青沉声喝道:夏狗竟如此嚣张,上门来妄言挑衅还忍什么?立即出击!
    这话一出,顿如一滴冷水落入沸油之中,让原本一头雾水的宋军彻底炸开了锅。
    在城里好吃好喝地养了大半个月,他们早已彻底恢复元气,不少人甚至还胖了一小圈。
    面对敢围困他们的嚣张夏军,被堵在城里的他们可谓攒了一肚子火,若非军纪严明,早就有人要忍不住了。
    如今刚被那小队夏军惹得一头雾水,经狄主将亲口解惑后,登时气得他们破口大骂。
    于是狄青一声令下,所有人立马握紧手中兵器,跨上马背,随着城门迅速大开,就冲出了无数凶神恶煞、喊打喊杀的宋兵来。
    那手无寸铁地站在城门前的小股夏军,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愤怒的宋骑踏成了肉泥。
    谭营做梦也没想到,一直表现得畏畏缩缩、狼狈不已,叫他很瞧不起的狄青,竟会这般不按常理出牌。
    他在羌寨中未能搜集出足够的粮食补给,而随军的那些军粮早被吃了个精光。
    只勉强吃了个半饱的将士们士气低迷,而他眼中原本的依仗不过是场笑话面对这一难破僵局,他再不甘心,也只能恨狄青这小子运气太好,不得不撤退了。
    作为最后一搏,也是为防备宋军在他撤军时看出破绽、乘士气追击,他才派一小队兵士上前诈降。
    他哪里想到,诚意十足的解甲之后,刚和颜悦色地应承了投降这一请求的狄青,就瞬间来了个翻脸不认人,亲自带兵朝他阵中杀来?!
    原只想着靠诈降来迷惑狄青,好换取自己平稳撤离此处的谭营,就这么被这个一直被他小觑的宋将来了出将计就计,打了个措手不及!
    于黑天大风之中,谭营固然反应够快,试图整顿队列,朝杀将过来的宋军进行迎击。
    然而天不遂他愿:本就饿着肚子,又僵持了近两个月都毫无进展的夏军,在仓促下面对气势汹汹、养得膘肥体壮的宋军时,一时间竟只剩惊慌失措,四处窜逃。
    能似谭营般立马拿起兵器进行抵御的,在夏军中只是少数。
    而狄青佩戴青铜面具,亲身上阵杀敌,于场中横冲直撞,就如入无人之境。
    这份锐不可当,在黑夜中更显加倍的可怖,直让迎面对上他的夏军肝胆俱裂,奔逃不迭。
    饶是谭营与诸将顽强抵抗,最后除了狼狈逃窜外,还是没有良策稳住溃乱的军势、亦或是杀出重围。
    五个时辰后,天光蒙蒙亮时,场中已是遍地尸首从谭营而下的五六员夏军将领及七千六百余兵士战歿,七百多匹战马被宋军掠走。
    虽知有六千多员夏军得以四散逃脱,狄青丝毫未去恋战,而是即刻命令将士简单清场后,就在一个时辰内撤回了清涧城中。
    他未对副将解释的是:所谓挑衅,完全是他无暇详细解释,又仗着鲜有人听得懂党项话,而随口扯的一句谎。
    那小队夏军道出的目的,其实是为投降。
    若换作以范雍为首的儒将听了这话,再加上亲眼所见的夏军骚动,恐怕能信个九成。
    届时错过战机,叫谭营顺利撤军,还算事小。
    安插了诈降的奸细进城来、埋下隐患,才是最要命的大事。
    偏偏谭营不知,这招叫夏军使来,可谓屡试不爽的招数,却注定要在熟读兵书史册,又与夏军交锋多次的狄青跟前碰壁。
    在狄青看来,这些为击溃宋军军心、竟能使出撞令郎这等兵种的畜生不如、丧尽人伦的渣滓,过往便是逢战必诈。
    尤其是弑母弑兄、囚禁父亲、靠屠戮登上王位的李元昊,为谋取最后胜利,历来是毫无礼义廉耻可言的。
    狄青根本不会去信任何由老奸巨猾的谭营主动卖出的破绽,宁可按兵不动,也要争取一击必杀。
    对于夏军过往称得上是百试百灵的诈降,他则是信得不能再信了。
    夏军在这种明摆着无法发动强攻的情况下诈降,其目的,恐怕只剩一种阵中虚弱,才需故布迷阵撤离。
    这也正是狄青久候多时的,胜算最高的战机。
    这场大胜很快传出,顿时夏军士气大跌,宋军则是士气高涨。
    狄青也终于提前得到了来自延州州城的指示、要同本路都部署汇报军情了。
    他强行按捺着激动,苦苦等到种世衡重归清涧城,二人完成交接后,连片刻都不愿再耽误,火急火燎地朝延州城赶。
    种世衡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疾驰而去的背影,半晌才扭过头来,对副将感叹道:莫看汉臣平日再稳重,到这了升官发财的时刻,也还是显出几分年轻气盛了。
    亲眼目睹过狄青临阵不惊、沉着冷静地亲自披挂上阵的副将,对此深以为然。
    感慨过后,种世衡也忙活起来:除了清涧城的日常守备,他最看重的,就是附近那些受池鱼之殃、死伤惨重的羌人部落了。
    清涧城的左上方,有着一连串的羌族部落:以夷制夷,不需动用己身一兵一卒不仅是朝廷的最爱,也是种世衡的。
    种世衡早在建城的那一刻,就悄然把羌人们列入了必将拉拢的嫡系列表。
    要雪中送炭,不是此刻,那还要待何时?
    种世衡赶紧命人整理了大包小包的救援物资,打着宋军的旗号,亲自上门去抚慰那些羌寨的幸存者们。
    靠着不久前用重金雇佣羌人打通城中岩层、掘出水源的经历,他的面孔对羌人们而言,可一点都不陌生。
    不管是满存关怀的暖心话语,还是切实到手的物资,还有心中本就对夏人那深入骨髓的仇恨,都彻底让本只是两边倒的墙头草的羌人们,朝着宋军倾斜。
    不幸遭到夏军劫掠、需要物资援助的羌寨,到底只是少数。
    然而同族间互帮互助,同气连枝的天性,才是种世衡所瞄准的作用。
    通过安抚少数幸存的羌族老幼,便可收编大批羌人青壮进来对他们而言,保护自己家园,自会拼尽全力。
    最重要的是,这一批羌兵的,平日还无需用军粮去养。
    种世衡忙乎着安抚羌人朋友,为他们送去温暖时,狄青轻骑出发,很快就抵达了延州城。
    等到了防守严密的城墙之下,得守兵验明身份,迎入城中时,狄青一边应和着向取得大胜的他道贺的众人,一边不着痕迹地四下梭巡熟悉的身影。
    让他略感失落的是,自发地前来迎接他的有万千百姓,有不由冲他露出微笑的军中将士,甚至有遮面含羞带笑的姑娘家
    唯独没有他最想见到的人。
    在失落的情绪逐渐漫上心头前,狄青迅速回过神来,忍不住骂起自己矫情了。
    公祖日理万机,一心牵挂战况,不惜身涉险地,此时定也在忙于部署此路军事,能抽出闲暇来听他汇报,已是难得了,又怎么可能亲自来迎接他?
    倒是本应与公祖并肩作战,为其冲锋陷阵的自己,成日琢磨些儿女情长,还指望公祖也
    狄青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后脑勺上就挨了轻轻一击。
    他凭着习武者的本能,一下将那弹落的小物件给攥住了。
    因他神色冷淡严肃,从疆场中凝练出的气势摄人,纵使生得一副俊美的好相貌,也无芳心乱动的小娘子似对陆辞那般、敢冲他投掷香帕鲜果。
    因此狄青挨这小小袭击,还真是头一回。
    他蹙着眉,缓缓松开了紧攥的手心。
    手掌心里躺着的,是一枚绣着海棠花图样的小小香囊。
    内里除了一朵干燥的梨花外,还藏了一只金制的、仅得一指节大的精致如意。
    狄青微微睁大了眼,心中似有所感,情不自禁地抬起眼,循着此物掷出的源头望去
    让他魂牵梦萦的那人,身着素色长袍,手肘支在一无人注意到的茶馆的二楼窗台上,还捏着一面收好的折扇,如玉般皎洁的俊俏面容上噙着温柔的微笑。
    见他终于望来,陆辞不由加深了嘴角的笑意,调皮地冲发愣的小恋人眨了眨眼。
    我的小如意郎君。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与陆辞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狄青便于众目睽睽之下,毫无意识地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傻笑。
    刚还淡漠疏离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庄重威武的青年将帅,俊美面庞上的冰霜倏然消融,还冲某处双目放光不说,还忽然笑得一脸憨傻气
    这反差之大,让周遭来迎的百姓们都看傻了眼。
    陆辞也将狼崽奶化的一幕尽收眼底,虽早有所预料,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比起发呆的狄青,他反应极快,立马赶在其他人顺着对方发怔的目光看来之前,及时转过身去,起身下楼了。
    陆辞的身影甫一隐没于窗后,狄青立马就回了神。
    他克制着即刻冲公祖飞奔而去的本能,将那只装着金如意的小香囊妥善收入怀中,再顾不上回应城中群众的热情,重新板起面孔,毫不犹豫地放缰催马。
    他一旦认真拿出在阵中杀进杀出、来去自如的本事,要在这拥挤的人群中穿行,就如一尾游鱼般轻松。
    大伙儿还发着愣,以为自己眼花时,便只觉身边一股推力涌来。
    等他们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后,眼前就只剩一道身影闪过那是狄青驭马由人堆里离开后、所留下的一点残相。
    灵活绕开围的水泄不通的人堆后,狄青再无顾忌,冲着衙署的方向一路疾驰,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他却在离那署门尚有十数步时停了马,腰杆猛一用力,就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缰绳挽在手中后,便开始朝左右顾盼了。
    没等多久,戴着帷帽、悠悠然地骑在马背上的陆辞,就从长街的另一端现了身。
    我当你还要被堵上一阵,面对牵着马、小跑来迎的狄青,陆辞也由马上翻下,笑吟吟与他并肩走着:不想你要脱身,竟是那般轻松。
    狄青微赧地抿了抿唇。
    在这随时有人往来的大街之上,他不好去牵心上人的手,然而满心欢喜无处安放,思来想去,他只有克制地将空着的一手放在香囊藏着的胸口位置,轻轻地按了按。
    好似这样一来,就能稍微平息如擂鼓般的剧烈心跳。
    汉臣可知,陆辞以余光捕捉到他的小动作,眉眼弯弯,故意打趣道:按照我陆家的规矩,只要接了我这聘礼,汉臣可就是我的人了。
    狄青再忍不住面上的笑,小声道:早已是了。
    说完这句,他自己的脸先发起烫来。
    他担心遭不住恋人新一轮的调侃,赶紧岔开话题道:公祖公务繁忙,怎会有空来城门处相接?
    这还需问?陆辞慢条斯理地说着,自然而然地伸出右手来,牵住狄青:我孤身二十多载,好不容易得了只心心相印的狸奴即便事再多,人再忙,定也能挤出那么会儿,来迎接我这小将军的凯旋。
    狄青老老实实地任陆辞牵着,不发一言,耳根却已悄然红透了。
    待进了衙署后,在一干幕职官的善意凝视下,陆辞还是光明正大地牵着狄青,将人一路领到了内室。
    因他与狄青间不是手足、却胜似手足的情谊广为人知,加上他牵得大方坦荡,以至于众人看在眼里,也丝毫不觉惊奇,甚至有些艳羡。
    哪怕狄青屡建佳绩,证明了傲人实力,可谁又不清楚,这么一位才俊的腾云而起、仕途通畅无阻,绝对离不开陆辞多年来尽心尽力的扶持呢?
    进到内室后,陆辞先招呼狄青坐下,旋即吩咐小吏备些膳食汤水,让他们稍后再呈上、
    交代完这一切,陆辞就亲手将门掩实了。
    待他转过身来,就见狄青默默地把椅子挪到了紧挨着他那张的位置上,不由笑道:多日不见,我家大狸奴倒是越发黏人了。
    狄青心虚地不吭声,行为上却毫不含糊,立马坐下了。
    陆辞知他那点小心思,自然不会开口驱赶。
    他笑着摇摇头,先给狄青倒了杯热茶后,自己才落了座,不疾不徐地问起了近日战况。
    谈及正事,狄青立马正了正色,一本正经地将出征后所见所闻所得,娓娓道来。
    陆辞听得不时点头,即便有疑问处,也只用纸笔先记下,并不打断对方。
    见狄青讲得口干舌燥后,他还及时给人添了几回茶。
    只在狄青讲到见有宋军在宽城旧址上建城、于是特意绕开、以引走追兵时,陆辞含笑点头,赞赏道:兵贵神速,加上你行踪不定,我无法派人专程通知你一声。但下令时,我便想着你我心有灵犀,你见时应能立即领会,事实也果真如此。
    狄青高兴得厉害,正要说些什么,陆辞方才命人准备的供他沐浴用的热汤,就已让小吏烧好端来了。
    听得门上传来几声轻叩,陆辞向狄青眨了眨眼,后者立马会意,下意识地板出了张公事公办的面孔来。
    待盛了热腾腾的香汤的木桶被人抬入,吏人把换洗衣裳放好后,又在圆桌上摆满了菜肴才退下。
    我便不等你了,陆辞忽道:我先用膳,你去洗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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