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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食色——英杜_/英渡(74)

    海湾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鼓足勇气,重新走进了放射科。
    周容见他进来,盯着屏幕笑道:放心吧,没有胶质瘤,这就去了一半心病了。
    那他是什么病?海湾听不懂胶质不胶质的话,趁着迟归还在脱防辐射服,悄悄问:到底是什么病?你偷偷告诉我。
    现在还不确定,再去做个血管造影。周容眼神示意他看后面。
    海湾转过身,递上外衣道:没事儿,不是大病,咱们还得去做血管什么影子。
    迟归拍拍他肩膀,宽慰说:没事儿还苦着脸,我早说什么来着?
    这话他早上来前刚咕哝过,此刻迟归说出口,有些调侃的意思。
    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海湾既佩服他的心理素质,又惭愧自己的胆量,更气恼他不拿生命健康当回事。
    别开玩笑,快去检查。他撅着嘴巴急匆匆走在前面,像只倔强的小狗。
    迟归是发自内心而笑,望着他的背影,同周容道:一会儿别让他进去了。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海湾去一楼给他办完住院手续,再回来时迟归已经躺在病房里睡着了。
    检查结果暂时没有出来,海湾犹自惴惴,趴在他身边忧心忡忡地发呆。
    中午陆远舟听到消息来探望,海湾让他帮忙看着迟归,自己回家去取住院用的东西,顺便嘱咐看护先带着海蓝蓝。
    迟归洁癖又强迫,医院里的碗盏被单与附近的外卖他都不习惯,海湾拿了两套床上用品,将保姆阿姨做的排骨莲藕汤装在纤尘不染的焖烧杯里,一并让司机载去了医院。
    他抱着东西推开门,就见迟归和陆远舟剑拔弩张地坐在两端,各自拿着手机沉默不语。
    我回来啦,你们两个没打架吧!迟归下床接过东西,听海湾换着床单说:被子我直接拿来了,把他们这个放外面沙发上好了。等咱走的时候再给他放回来。
    住不了几天,何必这么麻烦。迟归打开饭盒,盛出汤问:你吃过没有?
    海湾直起腰,抱住散发着消毒水味的被子说:我吃过了,你先吃,别管我。
    他肯定没吃。陆远舟老神在在地玩着手机,毫不留情地揭穿他,要是吃了他就会说,我吃了,你自己吃吧,不是让你先吃。
    在这一点上迟归深以为然,他将米饭分出大半,把炒菜放进他碗里道:先别弄了,过来吃饭。
    海湾抹抹额头上的汗,摘掉尚未来得及解开的围巾说:你吃就是了,又不是没得吃。我自己叫外卖,那是阿姨给你炖的。
    我吃不完,你过来陪我吃。迟归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亲昵地喂食。
    陆远舟远远歪在沙发上,立刻觉得自己像只电灯泡:你俩吃饭也不带我,太不够意思了。
    你不是吃了来的吗?海湾扒着米饭道,喏,你吃我这个,我叫外卖吃。
    不用不用,我减肥,瘦了八斤了,不能前功尽弃。若非担心海湾一个人在医院里等消息害怕,他才不要和冻蜗牛亲密接触。
    吃完饭又等了两个多小时,周容才拿着检查结果进来。他平时沉稳内敛,此刻看起来一脸凝重,海湾还未听他说话心里先沉了三分。
    果然,他严肃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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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没大事儿。
    第87章 吓
    不要吓他。
    迟归看海湾一脸的忧思悲恐惊,抬手将他唤到跟前,顺着他的背安慰:没事,别听他胡说,乖乖的。
    海湾点点头,也顾不上避嫌,扳着他的脑袋蹭蹭说:我不怕,你也别怕,我永远都陪着你。
    不怕哭什么,小傻瓜。迟归点点他鼻子,笑意温柔而包容,看得陆远舟摇头直叹:真是一段旷世奇恋啊,我都要感动哭了。这还没出结果呢,克制,克制啊。
    谁哭了。海湾吸吸鼻子,搂着迟归的脖子道:我才没有,我最勇敢了。
    行了行了,又不是大病,弄得生离死别的。周容白眼一翻,打开化验单,通报说:好消息呢,就是没什么大问题,既没有炎症也没有肿瘤。
    海湾一颗心仍旧提在嗓子眼,急问:那坏消息是什么?
    周容难得促狭地笑了笑,道:坏消息就是,原发血管性的头疼,也没什么好的治疗办法。主要是由失眠、作息规律不调、长期精神紧张之类的原因造成,所以除了以后多注意休息,现在最好的缓解办法就是笑疗。
    笑疗?海湾一愣,就是哈哈笑吗?
    不错,就是哈哈笑。周容肯定道,再配合输液治疗,几天就能出院,但是要注意,以后要好好休息。
    陆远舟闻言,先掌不住笑了:要别人笑疗就算了,让冻蜗他笑疗,啧啧,难度系数太高。
    不笑也无妨,好得就慢点。周容眨眨眼睛,莫测高深说,要不然你照个伽马光,那可就真是坏消息了,你得剃秃头!
    迟归脸色一黑,沉声道:你来,过来说。
    我还想好好活。周容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
    陆远舟也道:好了,没事儿就好,我也走了,店里就文文一个人。
    海湾心病已除,听说迟归无事高兴得无可无不可,蹦蹦跳跳地送他出门,又回来笑说:我宣布,从今天起,海湾湾同学就是迟归先生的开心果!迟归先生必须保证事事听海湾湾同学的指挥,否则就变秃头!
    你有胆子过来说,别站那么远。迟归坐起身,作势要掀被子拿人。
    别!海湾一步跳到门口,扒着门框道:我可是为了你好,你不想变秃头蜗牛吧!
    迟归深吸一口气,穿上拖鞋走了过去:我今天不抓住你,我就跟你姓海。
    啊啊啊,你不能打人,你想做秃子我不拦你!海湾仗着VIP病房宽敞,在外面自带的小厨房里转着圈跑。秃头打人啦,迟归年龄性斑秃啦!
    这里不是西雅图的家,当心磕着。迟归捋捋自己一头浓密的黑发,偏身闪到大门口,正好将迎面冲来的海湾接在了怀中,别在医院闹,一会儿护士来骂你,我可不管。
    海湾歪着脑袋在他胸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护士来就是给你剃头发的哈哈哈哈哈。
    是不是想挨打!迟归忍无可忍,将他拖回病床上,按住腰身褪下裤子,照着圆润的屁股抽了两巴掌,再闹不闹了?啊?
    不闹了,不闹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海湾求饶比谁都快,迭声喊道:我错了,我错了,再不敢了!啊疼,轻、轻点儿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笃笃两声响。
    海湾吓得一激灵,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揪着裤缝跑出去,开门只见许鹤一身米色休闲装站在外面。
    他神情透露出难以言说的复杂心绪,仿佛愤怒、尴尬、羡慕、羞赧,集中调和,一齐皴染上脸。
    迟归在吗?他冷着脸,递过果篮,我来探病,听说他病了。
    你怎么知道的?海湾看见他便不高兴,气鼓鼓地指着里面说,他在休息,你看看就走吧,别打扰他,麻、麻烦你了。
    许鹤扯了扯嘴角,先向里探头探脑地观察了片刻,见床单平整、被子方正,才放心地进去。
    迟归哥,我来看看你,听说你病了。他走到床边,看样子是想坐下去。
    迟归却恍如未见,手指一点墙边的沙发,道:坐吧,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没休息好。
    是最近太忙了么?无论如何都要多休息,别太操心了。说着,他瞥了厨房里的背影一眼。
    海湾给他倒来一杯水:没有别的,只有水。
    我不喝,谢谢。许鹤没有看他,继续同迟归道:开酒店的事情太多,现在既然病着,不如找个人来帮你照看。就你一个人忙着,可不是要头疼了么。
    酒店的事都是海湾在管,我没什么可忙的。迟归招手让海湾坐在自己身边,胳膊搭在了他肩膀上。
    许鹤眼睛一刺,目光躲躲闪闪地微笑道:是嘛,那很好,海湾现在越来越能干了。不忙就好,生活压力太大,多放松放松,出去走走,可能有点帮助。
    迟归点了点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气氛顿时尴尬,空气中有细小的冰晶在迅速凝结,屋中安静沉默,没有丝毫响动。
    许鹤清清嗓子,又道:对了,我今天来之前遇见我叔叔,他托我帮他向你问好。他最近忙得很,实在挤不出时间,过两天一定来探望。
    不必了。迟归摸摸海湾的后颈,婉拒说:许总日理万机,我也不是什么大病,不必耽误他时间。
    再忙也不差这一会儿,叔叔很担心你的病,一定要亲自来的。许鹤笑道,迟归哥不会还为了大楼的事生他的气,不愿意让他来吧?
    海湾默默听着,内心也不禁暗暗佩服许鹤,这样虚与委蛇的客套话与商业笑容,换作是他还真未必能如此应对得当。
    迟归握握他的手以示安慰,接道:许总长我近两旬,没有他来看我的道理。他如果有话,晚辈代传也应该。
    许鹤也知道瞒不过迟归,不得不实话实说:迟归哥这么说,那我也替叔叔说了吧,省得他再跑一趟。这两天他高血压犯了,也正烦心着呢。
    其实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叔叔这两年在海外购置了不少资产,希望能借迟归哥的关系在那边疏通疏通。毕竟人生地不熟,迟归哥在加州住了那么多年,一定能帮得上忙。
    上次逸兴大楼那个事儿,叔叔也是年纪大了犯糊涂,听人胡说了两句就置起气来了。现在他后悔得不行,又抹不开面子过来,让我跟迟归哥你说一声,酒店的事儿他就不掺和了。
    海湾埋在迟归颈窝里偷偷地笑,被迟归掐了大腿一下,又听他道:洛杉矶那边我也很长时间没回去了,现在未必说得上话。你回去和许总说,我可以帮他试试,不一定管用。
    迟归哥太谦虚了,你说试试就比别人打包票还稳了。许鹤站起身,整整衣服道,那行,我不打扰了,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迟归嗯了一声,拍拍海湾道:去送送许鹤,顺便把周容给我叫来。
    哦。他闷闷答应着,不情不愿地将许鹤送到电梯门口,与他互相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
    电梯临近关闭,许鹤忽然撑开门,在一隙裂缝之后道:打败我的不是你,是命运。你要是真的关心他,就少让他劳心劳力,尤其是在病房里还跟他干
    跟他怎么样?海湾猜他大约是误会了,还以为自己和迟归在他来前正做荒唐事,故意吐吐舌头说:我就是在这儿跟他睡了怎么样?我愿意,我高兴。你羡慕啊?
    你许鹤脸面倏然涨得通红,不要脸。
    海湾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甚是得意:我不要脸我高兴,我不要脸我快乐。迟归喜欢跟我睡,有些人羡慕也没用,嘿嘿嘿。
    哼,幼稚。许鹤再也听不下去,当机立断按了下行键。
    海湾待他走后,捂着肚子在窗边偷笑许久,然后才春风得意地去医务办公室请来了周容。
    又有什么事?他很不耐烦,我正忙着呢。
    你给我开点药,我现在就出院。迟归已经在换衣服,脚刚沾地随之而来一阵眩晕。
    海湾抢身上去扶住他,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周容板着脸道:自己找死,谁也救不了。医生最怕不听话的病人,我把话放这儿,你这病虽然不大,但不及时控制调理,将来出了问题就晚了。
    不许走!迟归刚想反驳,海湾猛地捂住他嘴巴,冲周容说:我看着他,一定不让他到处乱跑。你赶紧让人来把吊瓶打上吧。
    他要回家,你拦得住吗?周容自顾自道,你要出院也不是不行,但你自己心里清楚,只要出去一定会忙。
    让你住院不是真给你怎么样治疗,主要还是让你趁机多休息。你不听就算了,身体是你自己的。
    他听他听,我们一定住院,不出院的。海湾怕周容真的生气不管,更怕迟归有什么万一,连连附和说:医生说得对,就该住院休息,都听医生的,不许走!
    迟归拉开他的手,叹了口气,道:我回去休息也一样,有点事我得去处理,用不了多久,办完我就休息。
    办完这件还有那件,你知道的,永远有下一件事等着你。周容摇摇头,边走边说:我还是那句话,身体是你自己的,你看着办。
    海湾压在他身上,牢牢扒着床边,坚持道:不行,反正不让你走。你想办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办。我现在可以了,真的,你信我。
    起来。迟归推推他,你帮不了。
    我就不起来,你给我好好休息,周容都发火了。海湾像只八爪章鱼,坚如磐石地攀在他身上,将他困于身体与床板之间。
    迟归动弹不得,又不舍得下重手推他,颇为两难:你先起来,我不逃走还不行?
    我不信,你说话根本是骗我的。海湾一口咬住他下巴,舌尖舔了舔中间那道浅浅的凹处,嘻嘻笑道:小娘子,今天逃不出大爷的手掌心了。小娘子要什么,大爷帮你,不许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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