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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亦可平(穿越)——开云种玉(44)

    她们看方征的眼神更闪亮敬畏了,他居然能让这种神兽乖乖听话来帮助断案决狱?
    很多女人顺着队伍,毫不犹豫走上高台,一个个去触摸獬廌的角。她们内心踏实,也不怕这种传闻中食草的公正动物,果然摸了角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方征站在獬廌身后,富有洞察力的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
    某个女人上前摸角时,似乎要触到那角的当口。獬廌忽然喷出响亮的鼻音,猛地往前撞去,顶的力气非常大。那个女人却似乎更早有准备,她霎时往后疾退,跳得非常远。绝不是这些部落女人们能达到的身手水平。
    方征敏捷地翻下高台,高喊捉住她!
    那个女人逃跑的速度很快,可是方征更快。仆牛也在广场上等着,一起向那女人追去。
    方征身体轻盈,又有那两招的助力,几个吐纳之间,兔起鹞落般就揪住了那个女人的头发。
    那女人挥手往后一割,竟然刹那间用一柄小刀把头发割断,从方征手中挣脱。
    仆牛这时从侧位拦住,一柄大斧头毫不犹豫朝着那个女人背心砍去。那女人在地上就势一滚,方征却甩出了长绳,啪一声抽在她身上,她负痛慢了一瞬,方征的人已经瞬间赶至,一手扼住了她的脖颈提了起来。另一只手熟练地用绳子把她的手和腰捆在一起。
    方征伸手把她的下颔一卸,从那女人牙齿间滚落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被方征在地上踩扁了。
    这下,无论她是想吞毒.药,还是想咬舌。都做不到了。
    方征把俘虏往仆牛手上一丢,走,还有一个。
    那个女人下颔卸了说不出话,看向方征的眼神有一丝恐惧。其实刚才在摸獬廌的角,神兽真的攻击她时,她就已经控制不住害怕了。
    獬廌真的能辨别出她们是在撒谎吗?方征这个能把神兽带来、还让它听话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方征勾起嘴角,不让人看清他眼里一抹讽笑。獬廌其实只是一头野兽,并不能判断谁撒了谎。是方征在刚才的审判中做了些手脚。这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为的就是分辨出伪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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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征站得远远地看高台上摸角的过程,他的目力,能看清那些人的神色细微之处。
    獬廌重伤刚刚愈合,几乎没有力气去撞人,它刚才一直是趴着的,被普通人摸了角也不会动弹。
    但心里有鬼的人,在那个瞬间,总会流露出一些破绽,比如不敢真正摸到那个角上,手有一个虚握的弧度,比如脸上身体会细微僵硬,方征看得明明白白。那个女人在摸角前,脸色有一丝僵硬,仗着其他人离得远,手动作有些虚,并没有真正碰到角,而是假装环住,实则颤抖着并没有握住。所以他就能依此判断出,这个女人就是撒谎者。
    方征察觉后,就隔得远远的,把一块小石头迅速弹到獬廌的身上,让它负痛往前撞,那个女人仓促暴露得更多,保命的逃跑功夫都使出来了。
    但方征不准备告诉别人这里面的奥妙,那些人对审判的神兽有天然的敬畏。方征作为能驱使这种神兽的人,自然就能获得凌驾其上的威严。
    方征心想,东方虞夷、北方夏渚,用獬廌来决狱,那些巫者是不是也采用类似的诈法?
    方征听父亲说过,古代诸多迷信的断狱方法,表面上看,非常愚昧,把人的对错交给动物,怎么都不科学。
    但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很多时候,缺乏仔细查断的技术,也浪费不起那种人力物力。决狱就用一些鬼神之事作为遮掩,其实是诈出凶犯。
    比如说,烧一大锅滚烫的水,让人一个个把手放进去,告诉他们,干坏事的人会被烫熟,其他人不会有事。率先把自己的手放进去,完好无损。用现代的化学来解释,可能那锅里煮的不是水,而是沸点非常低的白醋。常人的手放进去也不会有事。
    但心里有鬼的人,不敢把手放下去,甚至在围观时,脸上表情出卖了自己,那么就能高效地找出嫌疑人。
    方征活用了这个办法。
    等他和仆牛把那个女人捆回公社广场上,看到周围女人一副差点要跪下来,甚至连平时最爱挤兑他的藤茅都俯首帖耳的表情,才后知后觉发现,虽然不是自己的本意,但通过獬廌这种神兽,产生某种神权形象代言人的副作用,日子想必会更好过些,就由得她们去误解了。
    那个女人被绑在旁边,塞住了嘴巴。方征让剩下的人继续摸獬廌的角,她们全部都摸了之后,并没有第二个人露出破绽。
    方征内心狐疑,有可能是第二个人太会伪装?表现得太坦荡?还是说第二个人没有出现在广场上?现在村落里所有人都被集中过来了?
    方征皱紧眉头,又重新数了一遍,发现比刚才少了一个。
    第二个跑了。会去哪里?
    方征把被绑住的女人提到了公社里,一拳先弄昏,然后开始检查她。
    她的容貌是公社里原来的一个女人。长老们用草汁在她脸上用力洗,也洗不下来。但是玄思长老一点点用骨针去探,才发现那层皮在她的后颈有非常细的接缝。这种接缝是用更细的针,把人皮缝上去的。部落从来没有这种细针,而且方征猜测,能磨那么细,多半是铜针甚至铁针,凭借玄思长老那种粗大的骨针,是没办法把这层皮拆下来的。
    方征心中震撼:果然没错,她的脸上蒙着皮,改变了容貌,假装成了这个部落里的女人。这也说明,原本的两个部落女人,不但被她们杀了,还被她们剥了皮制成面具,她们一定携带了工具。
    方征在她身上没有找到工具包,他把这个女人泼醒,开始毫不客气地审问。
    长老们则在旁边辅助刑讯,用的还是针刺法。这个女人可没有连风那种忍痛力,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她是祖姜的精锐士兵,专司跟踪侦查。名字叫做钩儿。
    祖姜的精锐士兵都是女性,她们从小就接受训练,长大后分化成不同的军种,拱卫国家的安全。
    祖姜是个原始社会母系氏族晚期国家,自称是神话中西王母的后裔。西方的神农氏、涂山氏等传说中的神是她们的远祖。社会制度是母舅式的家庭结构。孩子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和舅舅,而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同株女性姐妹大家庭式的居住在一起,以年长的女性为大家长。
    在社会分工上,也是女性担任主要的政治、军事和生产工作。
    你们是跟踪连风?还是他的同伙?方征冷冷逼问。
    名叫钩儿的女刺客耐痛力比较薄弱,说得更多些:要把他抓回去
    昨天是你们把连风绳子扯开,然后用他的绳子去勒死了那个巴甸男子?为什么要杀掉我们部落的人?
    钩儿又被扎了一下,她满怀恐惧,哭着说:是,是看到那个男人不守规矩,就顺手也是警告连风
    不守规矩??方征真没想到原始母系社会已经进化出了类似夫道这种道德判断,一瞬间简直啼笑皆非。不过既然夏渚和虞夷已经进化出父系社会的奴隶制礼仪,那么祖姜作为最大的母系社会国家,有一些女尊男卑的规矩也是正常的事。
    昨天那个巴甸男子的争执,俨然被这两个来自祖姜的女刺客听到了,她们或许是觉得,部落明明是个女人数量占优势的母系部落,居然能被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欺负,就以高级前辈的态度去惩罚了他。或许在祖姜,随意惩治这种不守夫道的男子,对于她们来说只是件小事。
    方征又疑惑问:那为什么要用连风手上的绳子?
    钩儿不情愿道:叉儿姐姐说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方征神色一凛,正好到他想逼问之处,这女人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同伙:你那叉儿姐姐在哪里?
    钩儿忍着眼泪道:不不知道
    方征脑中快速转过,又说:你刚才说,你们是来抓连风回去的?
    糟了,方征一个激灵,连风还在自己屋里养伤。方征直觉告诉他,必须马上回去看一趟,他预感有事。
    方征交代仆牛看好第一个嫌疑犯,叫那些通过检查的女人们等在广场上不许离开,让长老们把獬廌带到公社后面安全的地方休息,就往自己房屋跑去。
    那些人都很乖顺地听话,毕竟现在方征在她们眼里,已经接近一个神了,无论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方征一口气跑回去,迅速在门口扫了一圈,心中有数。打开屋子看见连风还躺在床上。刚走过去,连风忽然睁开眼睛,高声喊:征哥哥!不要过来!
    几乎是同时,方征感到房顶一阵轻颤,从高处扑下来一个黑影往方征身上撞,裹挟着凛冽冰冷的兵器破空之声。
    方征听到兵器声的来向,其实可以避得开的。但他感应到床那边连风的动作,就故意没有躲,想看看连风想做什么。
    下一瞬间,连风扑过来挡在了方征的背后,一道哐当声响。方征回过头,一个黑衣女子手持一枚类似三角棱的细长的铜刺,割在连风身上,割破了他的衣物和皮肤,连风被击倒在地上,鲜血流淌了一地。
    如果连风不挡那一下,那个黑衣女子会以为能得手,三叉棱刺中的就是方征的脊背。
    方征还以为连风是要和那个黑衣女人一起偷袭自己,所以才不动声色准备后发制人。没想到连风竟然是用身体替自己抵挡攻击。他内心震荡,腾跃起身,一脚踢开那个女人的三叉棱,反握在自己手里。那个女人也有几分手法,腾挪躲闪速度惊人,仿佛一团鬼魅似地晃开。
    可是这对于方征来说并不是威胁,他感知到那个女人朝着自己背后扑来,反手倒刺推出去,瞬间就刺穿了她的肩头。这还是方征刻意选的不会致命的角度,他要留着这个女人的活口。
    方征转过身去,也是第一时间卡住那个女人的下巴,咔擦一声卸了,免得这个女人自杀,然后他一手捉了女人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取出自己从玄思长老那里借的骨针,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实验般地在她的太阳穴上戳刺了一下,那个女人瞬间昏了过去。
    虽然和方征预料中的效果有些差别,但总归是个进步。方征收好骨针,回过头照看连风的伤势。
    连风身上的袍子被割破了,胸腹上有条三叉棱割出的细长伤口,血流了满身。方征赶紧搂住他,去查探那个伤口,焦急道:没事的,我会治好你,别睡。
    方征心中对连风的怀疑已经消失了,甚至有一丝手足无措这个人,为自己挡了一击。
    连风点头,断续费劲道:我知道没关系的征哥哥我的骨头硬得很砍不动的
    方征一探,果然,那道伤口虽然看起来骇人,却并不深,像是砍在坚固的盔甲上,只是割破了表皮,就被下方的胸骨挡住了。连风骨头这么重,看来也不是没有好处。方征一直顺着那个伤口周围往下查探,如果砍到腰腹柔软的地方,会有点麻烦。
    可是,方征手底一顿,愣住了,为什么连风的肚腹上方也那么硬,伤口也只割了浅浅一截。是他的胸骨太大,长到下面了吗?
    方征有个计较,他先把草药粉洒在连风伤口周围,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止血,然后把他费力移到床上躺好。
    什么骨头会长在肚子上?方征心底疑惑,继续往下摸去,想检查连风身体不同寻常的结构。他的手在连风下腹游移时,连风脸红咳嗽道,征哥哥,你的手?
    方征仿佛被提醒般,还不客气地往下摸了几下,连风全身骨头都特别重,那里有没有区别?
    除了比旁人大一点硬一点,好像并没有区别?
    连风被他弄得满脸通红,赤红的眼睛几乎要滴出水来。忽然轰地眼前像是炸了漫天烟花。
    方征摸完事了,还嫌弃地在他白袍子上擦了擦手,教育道:你瞎激动什么。我就是瞧瞧你这骨头病,有没有妨碍你断子绝孙。
    没有。连风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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