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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亦可平(穿越)——开云种玉(199)

    逢蒙稍微有些着急,方征是凡人,不难杀。主要是连子锋,绝对不能活在世上啊
    看不清动作,那黑衣人的水晶手指已经掐住了逢蒙脖子,小逢蒙,其实你再怎么否认,你的理想和你师父也是一样的。你们都想保护那些凡人。你师父太善良了,还想看着他们茁壮生长。你已经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退而求其次尽量让他们活着,哪怕像猪牛羊一样活着。这就是你们的分歧。但在我看来都没有必要。强者生长,弱者消失。不管是人、动物或是怪兽。小子锋我不会刻意除掉,我留着他,直到他最终和我争夺的那一天。他会成为我路途终点最大的障碍和丰碑。我会锻炼他变得仇恨冷酷,为祸世间,清理那些渣滓,把龙兽血脉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夏仲康已经完全惊呆了,然而他刚想起身。那黑衣人居然悬空而起。脚蹬住了他的喉咙。手脚俱是冰冷的晶石。整个人以诡异的姿势停驻在半空。
    黑衣人看着夏仲康,唉,我现在还是没记住你的名字。小国君。你和你哥哥做的事,很好笑。倒也省了我许多事。不枉我当年费尽心思在首铜山呵呵,你们驯服民众很好,很好。字眼有种说不出的恐怖意味。
    他又放开了夏仲康和逢蒙,倨傲地坐在上首。
    您到底要做什么。逢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不想与您为敌。
    凭你们还不配与我为敌。虞朝煞费苦心隔了很多墙。杀掉巨兽、阻挡怪物、镇天神木,归墟陆沉,可笑,可笑。他在黑暗的夜色的笑得愈发肆意,小逢蒙,小国君。神就是神,蝼蚁就是蝼蚁。你的师父选择了蝼蚁,是我一生的遗憾若问我要什么,我要这山海俱为绳结,天为刻刀,重归洪荒昧极!
    崖崩劁折、闪电雷鸣、星辰孕灵、天机转圜那将是一个所有生灵凭本事繁衍争夺的世界。卑贱的蝼蚁们靠着你师父的奉献,苟活了那么多年。现在我要把这世界的真实恐怖都还给他们!你们要么成为蝼蚁被我碾碎,要么膜拜我这世间唯一的神。怎么选,回答我!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子锋想在天空多飞翔玩耍一会儿,但方征惦记着华族接应情况。终是在夜深沉时降落在城边十数里外的高岗上。子锋到底还是没舍得真正欺负方征。一来舍不得,二来顾忌分寸拿捏不对,好不容易哄得软些的征哥哥又生气了。
    子锋暗想,征哥哥,总是很难哄的。令他着迷的,也是这样的征哥哥。
    飞久了对重力的感觉就会失控,方征重新站在地面时腿有些抖。子锋扶着他走了几步。方征又转到子锋背面去看那青色羽翼。所有羽毛根部点在羽形支架骨上,有一层生物膜。比起普通动物的羽翼少了肌肉。仿佛是某种后现代的艺术品。方征不禁思考,为什么是青色的?我看到你当时融的是一只白鸾。
    应是血脉中的某些生克关系。子锋摇头道,当年日月鸾化为五色鸾,力量的流转很神秘复杂。龙很喜欢吃鸾鸟,为了生存,鸾鸟进化出了一些被吞噬后的变化机制,确保不被龙兽得到所有的能量。
    方征点头:原来如此,那你这手还回得来吗?
    虽然翅翼上也有骨膜覆盖的四爪,但终究和人类的手不一样。失去了左手,很多事会不方便吧。方征心中有细微的疼痛。
    子锋摇头道:暂时没办法了吧。不然去哪里再找根新鲜的龙臂骨来接?
    远在建木养伤未愈的小冰与小火,在沉睡中打了个寒噤。
    不过子锋又笑了笑,似乎并不为此伤感,也没什么大不了。这鸟爪子照样可以支弓,不影响我射箭就行。其他的兵器更是单手即可。他还扇着翅膀先挡在自己面前,能卷住大半个身子,又支过来轻轻搭在方征背上,可以当盾牌。又像多了件披风,还能给征哥哥挡雨。
    子锋刚才一直抱着方征,蹭得心满意足,不太好说第四个想法:甚至可以把自己和征哥哥卷起来,羽毛被,冬天肯定暖和。
    方征还一无所知,见子锋想得开,稍觉宽慰,那走吧,我们先去找那个老人。再想办法弄清楚那黑衣人来路。还得管夏仲康讨债去。
    别的也就罢了。子锋以为方征脱离险境就回青龙岭,疑道:征哥哥,难道你还要进阳纶城吗?连子锋还记得那次偶尔听到方征声音,听上去虚弱受伤,气息不稳,虽然方征轻描淡写不愿详说,想来也是阳纶城里吃了不少苦。子锋一想起来就怒火中烧。
    虽然子锋也有信心再把方征捞出来一次,但远离那地方就是远离危险伤害。讨什么债?为什么还要去?
    方征道:我可不甘心这样回去。索兰毁了我铜风炉杀了我武士,我把她和一支铠役军换回去,不过分吧。阳纶的医官和药物,我拿一支回去怎么了?要我当拯救巴甸流民的英雄,总不能赤手空拳。青龙岭又不是搞慈善的。他伸手抚在连子锋羽毛上,还害得你成了这样子。当然,漂亮,很漂亮。但这可不能归功于他们。他们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子锋道:征哥哥,铜风炉我给你夺,武士我给你杀。巴甸那摊子事你就别管了。青龙岭有龙有我有冰夷,天荒地老都不怕。
    方征摇头:要管。为什么不管?我不争,夏仲康肯定把他那王妃派去了。我凭什么就要缩在门里面眼睁睁看他们占领土地和资源?然后变强再来碾压我们吗?小锋,世上的事就是这样的。过去我躲起来,因为我力量太小,被注意到就会灭亡。现在青龙岭就是块肥肉,不趁机变得更强,迟早也会被吞并的。所有生态位都是这样。欺软怕硬、弱肉强食。还有那些可怖怪物的威胁。让夏仲康那种愚民思路搞下去,敢打架的都没几个。怎么对抗它们?
    子锋替方征振奋,又很快惘然,心里泛起微妙的小情绪。征哥哥心中装的东西,总是这么多。这也是最初惹他钻牛角尖后发作的病因。那缺失安全感的掠夺破坏欲无限放大,后来子锋勉强能克服。还是看在方征建木上实在说得太戳他心的缘故。
    他想替征哥哥征战天下,可是子锋总觉得自己要对抗和争夺的,并不是那些外部敌人。而是他潜意识里想要成为方征的全部,否则就把方征吃掉成为自己一部分的扭曲心态。龙兽血脉中亘古刻骨的孤独感太强大了。子锋暗想,等征哥哥寿命到了,他就把方征的尸骨吃进肚子里。然后让自己昏睡几万年,在睡梦中离开世间。
    他不知道怎么去纾解这种孤独,只是看着天空飞过一只白鹭,没头没脑道,它为什么那么闲,什么事都不用管。
    小锋?方征最能品察人心细微,不过有时候他也摸不着子锋这深沉得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意思。方征放柔了声音,是闲云野鹤啊。
    闲的鹤。子锋又摇摇头,征哥哥不喜欢。征哥哥很忙。
    没有不喜欢啊。方征轻轻笑了笑,闲云野鹤,何天不可飞?我最喜欢了。
    子锋表情变得惊讶,随即若有所思,心情终于好了些。
    方征主动扶着子锋的臂膀,道:飞吧,现在不去阳纶。伟人说得好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我们还有必须做的事。
    方征让子锋带他飞到了阳纶五里开外的黄河流域最大的一片田泽。
    方征猜得不错。之前子锋破开薨渊卷起的浪啸水潮,几里外的水道掘了口。而令他真正感到稀罕和安慰的,不但民众在热火朝天地修补水道,挖开淤沟。他还能看到当初为排水布置的巨大水道分洪口。
    许多红衣司作职官正在岸边带领民众抢救。站在高处指挥的,俨然就是那天向方征打听相柳生克的老臣。方征心中感慨:虽然夏仲康很有问题。但他这些臣僚班底是真的优秀。这该是五千余年前世间最早的水利工程雏形。也难怪夏渚经这两兄弟折腾这么些年还一直不倒,家底厚,摆在那里。
    把我们的武士叫来,一起帮忙。方征遥遥笑了,亦对子锋道,你看到那边他们要挖的一条最大的泄洪道上的巨石了么?子锋,用你的力量,去把它推开。这水势或多或少也因你而起。
    已经有眼尖的民众远远看见飞在空中的方征与子锋,都发出了惊讶或恐惧的声音,有些也准备逃跑。子锋早已不是为这些动容的人了。他只是皱了皱眉,征哥哥还记得那个小奴隶焦吗?帮他们,这些人未必会善报。
    我不太在意他们怎么想,他们也伤不到我们。方征冷静道,再说,那个焦,现在也十分有用。这些人报不报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方征嘴边泛出笑意,夏渚这几个司官老臣,我十分满意。我要争取他们弃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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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龙岭的小动物传讯技术,已经应用得很成熟了。不到半天的功夫,阳纶城外青龙岭的武士们,就打扮成普通人的模样,加入了方征动员的所谓防洪抗汛携手出力中。与夏渚子民一块儿疏通水道。他们假装成外出行商的华族子民,在友好的互帮互助气氛间,不忘记宣传青龙岭生活有多美好。加之他们也的确尽心力帮忙,让那些受灾的夏渚子民感动不已。都觉得青龙岭人杰地灵,升起了憧憬向往。
    小灵狪也找到了方征,这次它那只老跟班果然兽胆子小缩在青龙岭里没来。灵狪当惯了老大哥,在哪里都不缺小弟,这回有一小群獾、鼬、长毛鼠类跟着它,化整为零地加入救灾民众。民众看到那些自发帮忙搬运土石的小动物都吃惊不已。青龙岭商人熟悉又骄傲地表示它们都是我们的好伙伴。夏渚民众啧啧称奇,感慨青龙岭的华族人果然训练动物很有一套。又不是虞夷那种残暴血腥当武器用,而是生活上确实能带来便利,风险也低,都心痒想学。
    下一瞬间他们又悉数被连子锋吸引去注意力。子锋推开了堤坝倒塌后最大的那几块巨石。他那单翼翔空的身姿一开始被当成怪物。但推开石头后,水势就被导进崇禹帝留下的疏通径流中。很多人又叫好感激起来。觉得一直以来这华族怪物神使花与龙禁忌传说,是夸张妖魔化了连子锋。眼见为实,降低了恐惧心态。
    方征走到高地上忙碌的红衣司作身边,见司作官旁边有许多五彩的绸布和绳结,绑在木棍上,在喧嚣浪涛的巨响中,以旗语来指挥下方工程。方征俯瞰下去,垒砌一组,挖疏一组,运搬一组,当真是井井有条。
    就连新加入的华族援手,也能在这套系统中很快找到自己发光发热的位置。果然是厉害的臣僚。他用旗指挥,时机准确,命令清晰。那些人的顺序、站位、动作,展现出司作官把控大型水利工程的能力。
    当年崇禹帝为保阳纶城安全,已经提前规划出两条备用道口,足以应对此次灾汛。但这到底是突发情况,黄河流速又那么大。难免还是有少量不周全处。比如人手有限,民众精神状态调整不过来,无法做到心往一处去,劲往一处使。也一度造成了稍许混乱。
    方族长来得正是时候。司作官擦了擦额头一把汗,河水咆哮声太响,面对面都需要扯着嗓子才能听见,人手正缺呢。帮了大忙。这附近农庄的居民虽然都动员过来了。但此地离阳纶城到底还有十几里,很多人要不就是还在赶来的路上,要不就是繁重的劳务脱不了身。但洪水决堤哪里等得了人。
    再加上,疏浚河道最难的就是挪开那些硕岩巨石。岸边摆着一架形似纺机,铰链缠绕砂轮似的装置。另一端有数股长绳系在石上,除了砂轮转动外,还要靠一排十几人才能拉动。但这机械只有一个,一次只能挪一块巨石,动作也很慢。哪能像连子锋似的飞在半空中,又力大无比,一推一个准,不到几分钟就把一条道上的土岩推得干干净净。
    方征带人来帮忙,是雪中送炭式的援助。不过方征仍大声道,你们做得够好了。靠自己也能慢慢步入正轨的。
    那司作官眼中涌动着某种奇异的泪水,方族长可能不知道。黄河这种小口子几乎每年都有的。我们做这个不陌生,但每次都会死不少人啊。这次一个人都没死。少了很多很多问题太好了
    每次死人后,负责管理人丁户籍的司平官就会和司作官哭诉委屈,好不容易今年又多了几个新生婴儿,回头这里灾害那里猛兽又死了一批,人数又少了。负责农事畜牧渔业的司泽官也会哭诉抱怨,人死了,种田捕鱼的劳动力又减了,黄河这决口子把好不容易屯的鱼群又冲跑,又有多少田地被水淹,产不出粮食。负责治病的司疫官则会抱怨每次水害后多少人染水虫病,更别提那些没完全溺死,泡水里落下病痛的
    正说着,砂轮拉动的岩石下面忽然垮了一大块,瞬间一连串十几人就陷了半腰。这种河床动荡是最危险的,水流倒是猛然泄去。但人也几乎要被淹死冲走。那些人在水里拼命挣扎,连子锋见状赶紧飞去,迅速割断岩上缠的密密麻麻绳索。他的翅梢虽有长羽,但蒙着层碧玉色的生物膜,并不惧水。子锋把那一串人从末端提起,推到了岸边安全之处。崩塌的河床搅出了个空洞漩涡,隐隐可见有巨骨残屑正被吸下去。岸上的人看到都吃惊地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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