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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是个大好人(重生 修真)——四默(48)

    唔缩在床上的莲雨忽然发出了痛苦的喘息。
    忘水循声望去,见到了此生所见最可怕的景象一团黑色的宛如流水的雾气,正顺着莲雨的眼眶往身体里涌去。
    她的双手宛若两枝干枯的树杈,横斜着探向天空,在狂风中胡乱摆动,起初还能发出声音,待黑雾钻入口中后,就痛苦地栽倒在了床上,五指无力地在被单上划出一道又一道可怖的痕迹。
    很快,莲雨不动了。
    黑色的雾气彻底钻进了她的身体,空气中弥漫起类似于野兽啃噬猎物的咀嚼声。
    有什么东西在莲雨的身体里游走,不断地将她的皮肉顶起,所到之处,尽剩皮囊,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莲雨就成了一张连骨头都不剩的人皮,而钻进她身体里的黑色雾气又如流水般,从空洞洞的眼眶里流出来。
    你竟然不救她?珞瑜抱着剑,显然早已见惯黑雾的所作所为,神情自然地问,忘水,我可记得,你是浮山派里除了燕容意,最受欢迎的师兄啊。
    一个蠢货罢了。忘水苍白的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我为什么要救他?
    言罢,抬眼望向珞瑜,捏紧了手中的剑。
    这才是真正的忘水,厌恶了仁义道德,厌恶了自己披了多年的好师兄的假皮囊,内里冷淡得连人命都不在乎。
    啧啧。珞瑜摇着头,自言自语,你的性格真合我的口味,若不是罢了,你还是老老实实把命给我吧。
    你也知道,自己打不过我,不是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忘水提剑化为一道流光,再次扑向珞瑜。
    不自量力。珞瑜不耐烦地挡下剑势,再无耐心与他周璇,周身剑意四起,白袍无风自动,不给忘水任何反应的机会,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再见了。
    忘水毫无血色的面上涌起了浓浓的惊骇,在珞瑜的剑闪入后心的刹那,以一种常人无法做出的扭曲姿势,硬生生转过上半身。
    要我死?忘水双目血红,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你也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珞瑜头皮一麻,想到了什么,来不及抽身,剧烈的气浪轰然来到面前!
    砰!
    该死!千钧一发之际,黑雾猛地膨胀,罩住了卧房。
    一切都静止了,除了珞瑜。
    他跌落在地上,满身是血,狼狈地爬到床边:咳咳咳咳,居然居然自爆
    还好我吃了莲雨,要不然,根本救不了你!黑雾气急败坏地飞到他身边,你怎么不小心一点?
    谁知道他会自爆?珞瑜阴沉着脸回头,见地上散落着断指,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有断指就好。
    有断指,就能嫁祸燕容意。
    珞瑜从储物囊中取出一角暗红色的道袍,随手丢在地上:燕容意,你担得起杀害忘水的罪名吗?
    风呼啸而过,吹散化为尘埃的忘水与莲雨。
    几日后,浮山派,承影尊者的洞府门前,团在凌九深肩头的鸾鸟,因为红布中的断指,猛地抬起双翼,发出了尖锐的悲鸣。
    第50章
    恳请师尊白霜跪拜在凌九深面前,颤声道,恳请师尊准许我去看看忘水师兄的魂灯。
    浮山弟子的魂灯由专门的长老看守,没有特殊情况,连白袍弟子都不允许擅入。
    化身为鸾鸟的燕容意焦急地望向师父。
    他怕凌九深不答应,更怕看了忘水的魂灯,自己无法接受残酷的真相。
    若是忘水死了
    燕容意将小小的脑袋搭在凌九深的肩头,眼里滑落下悲伤的泪。
    忘水为何会去他住过的客栈?
    就是为了帮他照顾莲雨啊!
    现下可好,不仅莲雨不见了,连忘水都凶多吉少。
    剧情,该死的剧情!
    燕容意恨得浑身发抖,要是不去走劳什子剧情多好?
    他宁愿自己背负骂名,也而不愿相信自己的师弟们因为他,化为剧情中提都不会提到的炮灰。
    凌九深察觉到颈窝里有微凉的水意,心思微动,伸手将肩头的鸟抓到掌心。
    鸾鸟发出有气无力的悲鸣。
    去吧。他望着鸾鸟,话却是对着白霜说的。
    多谢师尊成全。白霜擦干眼泪,见凌九深掌心里多了只火红的小鸟,强笑着起身:师尊,这是哪里来的鸾鸟?咱们浮山上的仙鹤霸道,这么小的鸾鸟要是到处乱飞,肯定会受欺负。
    一直安安静静窝在洞府门前,不敢说话的仙鹤听了,不服气地反驳:谁会欺负一只小鸟?
    是啊,是啊,它连话都不会说!
    开了灵智的仙鹤口吐人言,随风翩翩飞舞:尊者的鸾鸟,我等必当尽心竭力爱护!
    白霜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他心里惦记着忘水,和承影尊者行礼后,急匆匆地赶去看魂灯了。
    雪花飞舞,沉默宛若冰冷而华美的丝绸,静悄悄地将他们包裹在内。
    燕容意强打起精神,坐在凌九深的掌心里,打量殷勤。
    他这位修无情道的师弟话总是很少,哪怕在尊者面前,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殷勤不主动开口,凌九深就更不可能主动开口了。
    冰冷的雪花落在燕容意红色的羽毛上,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然后身子一轻,被凌九深拎到了袖口边。他以为师父又要把自己塞进袖笼,安稳得悬在半空中,一身羽毛被风吹得蓬松起来,仿佛一颗红色的毛球,晃来晃去。
    但是凌九深并没有将燕容意塞进袖笼,而是坦然自若地将他放在了领口,贴近皮肤的地方。
    温热的触感袭来,燕容意整只鸟砰得一声炸成了团。
    这这要是没变成鸟,就是和师父肌肤相亲啊!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啾啾啾!他慌里慌张地扇着翅膀,试图从师父的衣领里挣脱,可是凌九深伸出一根手指,就将他轻而易举地按了回去。
    燕容意只好费力地蹬着漆黑的道袍,尽量将身体支棱在凌九深的衣服外。
    凌九深暗暗好笑,又去摸他头顶上的青色羽毛。
    他呢?冷不丁的,殷勤忽而开口。
    气氛瞬间凝滞下来,连天色都顺势阴暗下来,风雪犹如蒙蒙的雾气,围着他们盘旋。
    先前飞起的仙鹤不知去了何处,风中依稀有几声鸟类鼓动双翼的闷响。
    凌九深缓缓垂下了手,开口前,透明的冰晶一路蔓延到了殷勤脚下。
    殷勤恍若未觉,跪在地上,仿佛感受不到膝盖传来的刺骨寒意,平静地问:他呢?
    他们谁都没有说出燕容意的名字,却又心知肚明。
    殷勤之所以修无情道,就是因为撞破了凌九深对徒弟的私情。
    那个比蜻蜓点水还轻柔的吻,在殷勤眼里,不亚于天雷。
    可殷勤和凌九深之间的针锋相对,燕容意一无所知。
    他被冻得打了一个寒颤,又一个寒颤,等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的时候,翅膀尖都被冻住了。
    燕容意扑腾着挂在凌九深的衣领上,纳闷地望着殷勤,又去看面无表情的凌九深。
    怎么怎么有点怪怪的?
    但他并没有把怪异的氛围往凌九深身上想。
    在燕容意眼里,他的师父是天下第一剑修,亦是天底下对他最好的人。
    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肖想,师父会趁自己醉酒,偷偷落下一个吻。
    怎么可能呢?
    承影尊者刚正不阿,完美无缺,是当世修士之典范,断然做不出如此不堪的举动。
    气氛越来越僵,燕容意也越来越困惑。
    他连他们口中的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呢!
    难道师父和殷勤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燕容意忽而一惊,难道是他魔修的身份暴露了?
    不,不会。
    燕容意暗自摇头,他从穿越至今,只走了两条剧情,且剧情都和他的身份无关,应该不会暴露。
    难道师父和殷勤在说珞瑜?
    正当燕容意满腹狐疑无处排解时,凌九深终于开口了:他无事。
    殷勤默不作声地从地上起身,将战帖递于凌九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燕容意:???
    等着听八卦的燕容意一脸茫然。
    这就结束了?
    好歹多说一句话啊!
    他望着殷勤的背影啾啾叫了两声,脑门上忽然出现一只冰凉的大手,毫不留情地将他圆滚滚的身子压进了衣领。
    叫什么叫?凌九深琥珀色的眸子垂下来,望着支棱在衣领外的一缕红色羽毛,勾起了唇角,你又不会飞,难道还想追上去?
    燕容意:
    差点忘了,他现在是只鸟。
    学飞的事暂且按下不表,燕容意被凌九深带回洞府后,迈着两只小短腿,在洞府门前徘徊不前。
    他担心忘水,也怕真的出事,白霜禁不住打击,和当初的莲雨一样,叛出浮山派。
    燕容意心里更多的情绪是不甘心。
    他如何甘心?
    若是没有《攻略》,若是不走剧情,他如今还在原来的世界里,过着或平凡或精彩的人生。
    但是命运偏偏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起初燕容意置身事外,是因为,他将自己当成一个外人,随时可以抽身,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可随着与剧情中的人物接触日渐变深,他发现,哪怕是《攻略》中未提及的炮火,都是实实在在活在他面前,有血有肉的人。
    他们会哭,会笑,会流泪,会崩溃。
    他们和他没有任何分别。
    小小一团鸾鸟幼崽团在洞府门前,像一小点跳动的火苗。
    狂风吹乱了他的羽毛,让他无法站稳,在地上狼狈地打滚,他却一次又一次固执地爬起,望着无尽的风雪,怀着一线希望,静静地等待着。
    凌九深坐在蒲团之上,目光古波不惊。
    凌九深创立了浮山派,早已有通天之能。
    在白霜跪下的刹那,他便已探查到忘水的魂灯熄灭了。
    凌九深闭上双眼,无声地叹息。
    燕容意的期待,终究
    风里忽然传来剑啸。
    团在洞府门前的鸾鸟瞬间精神,蹦蹦跳跳地往前挪,可来人却不是他期盼的白霜,而是来猫哭老鼠的珞瑜。
    燕容意缓缓停下了脚步,仰起头,望着这位前几日意欲杀他而后快的主角,心里翻江倒海,涌起的全是恨意。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忘水,为了白霜,为了殷勤,为了
    他也不知心中的恨意从何而来,那些冰冷而恐怖的感情在他的血脉里流淌。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不同的声音在燕容意的耳畔炸响,宛若天边的闷雷滚滚。
    他们是他曾经熟悉的师弟师妹,是他在修行道路上遇到的挚友,是还是他自己。
    火红的鸾鸟痉挛着跌在雪地里,珞瑜诧异地驻足,还没看清红色的羽毛下究竟是何物,天上就劈下了手腕粗的闪电。
    轰!
    饶是被天道眷顾的主角,遇到天道降雷,也只能暂避锋芒。
    而蜷缩在地上的燕容意茫然地仰起头,电光所到之处,皆是熟悉的黑色。
    师父。
    师父帮他挡下了天雷。
    燕容意的瞳孔狠狠一缩,注视着凌九深唇角滚下的细细血线,心中的怒意彻底爆发。
    稚嫩的鸾鸟腾空而起,一头扎进了闪电。
    容意!凌九深的惊呼淹没在了更多的雷电中。
    不是一道闪电,而是无数刺眼的闪电,化身张牙舞爪的巨龙,呼啸着冲下来。
    常年被积雪笼罩的浮山派彻底被淡紫色的雷电映亮了,每一位弟子都停下了手中所做之事,惊慌地躲避着天雷。
    而距离浮山派千里之外的各大宗门弟子长老,甚至是宗主,都乘坐宝器飞到了半空中,目瞪口呆地望着浮山。
    有人喃喃自语:难道是承影尊者飞升了?
    又有人反驳:不会。若是凌九深飞升,为何寻不到承影剑的踪影?
    那人只好再问:浮山派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至于浮山之上
    凌九深在燕容意飞出的刹那,腾空而起。
    可羽翼赤红的鸾鸟已经在耀眼的光里舒展开了双翼,身形无限延长,隐隐幻化出了人形。
    凌九深眼底闪过一丝狂喜,却不想,不过瞬息,人形又缩了回来,化身为鸾鸟,重重地跌落在他的怀里。
    小小的鸾鸟长大了,羽翼丰满绚烂,唯独额上长长的青色长羽没有任何改变。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珞瑜压根没看见闪电中一晃而过的人影,只看见了凌九深怀里的鸾鸟,便将漫天电光当做灵兽开智的天劫,不以为意:师父。
    凌九深定定地注视着怀里的鸾鸟,恍若未闻。
    跪在地上的珞瑜不爽地撇了撇嘴,轻咳一声:师父!
    凌九深像是刚发现面前还有一个人,淡漠的眸子转过去,目光锋利如刀。
    珞瑜头皮一阵发麻,攥着拳头,咬牙道:师父忘水师弟的魂灯已经熄灭了。
    各派将于十日后聚于浮山镇,商议举办诛魔大会之事。
    凌九深的唇紧抿着,满心满眼只有怀里的鸾鸟。
    珞瑜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却没忘心里去,他起身,跟在承影尊者身后,伸手摸鸾鸟在风中微微颤动的快要拖到地上的尾羽:师父,这是
    珞瑜愉悦的调侃戛然而止。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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