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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修真)——一丛音(45

    牧谪点点头。
    沈顾容怕他跌倒,只好继续揽着他,随口问道:这把剑你想好唤什么名字了吗?
    牧谪还在心里九息、九息,闻言一句话脱口而出:九息。
    沈顾容嗯?了一声:溪水?
    牧谪:
    牧谪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耳根突然就红了,他干咳一声,轻声说:息止的息。
    沈顾容品了品,道:好名字。
    牧谪说不出话。
    休憩片刻,沈顾容腰间的玉髓传来奚孤行的催促,好像有什么急事。
    沈顾容草草回了一句:这就来。
    牧谪见状忙撑起身,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沈顾容却拍了他一把,道:既然站不起来了就别硬撑。
    牧谪:
    不,我其实能站起来。
    沈顾容觉得自家徒儿站不起来,十分贴心地说:师尊背你。
    牧谪:
    片刻后,牧谪伏在沈顾容背上,紧闭着眼睛,满脸通红地在心中唾弃自己。
    凶剑九息早就被牧谪下了禁言咒,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十分古怪,他没忍住,肆无忌惮地钻入牧谪的识海,和他说话。
    小崽子,你师尊还真的没死,而且长得还这般好看。
    牧谪瞬间从羞愤中清醒,他在识海化为人形,扫见已经和他有丝丝缕缕牵连的本命剑九息,冷冷道:你若是再说这种话,小心我不留情面。
    九息依然是那团黑雾飘来飘去,颇有些得意地说:我已是你的主子,你不可伤我。
    牧谪:?
    牧谪虚幻的神识凝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你说什么?
    九息说:我是你主子呀。
    牧谪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他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九息还在以主人自居,以为他不服,还在那说:我旁边的剑都是这般同我说的,我同你签契,此后我便是你主子,你要烧香供佛似的捧着我,把我当成爹那样。
    牧谪没理他。
    九息原地化为一个半大少年,这次他的相貌应该是自己的,粉雕玉琢,朝气蓬勃,他叉着腰,指着牧谪,说:快跪下,叫我爹。
    牧谪低头扫了他一眼,凉飕飕地说:你还是仔细瞧瞧那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九息疑惑地看着他,偏头将契打开,一道繁琐的契约符咒铺在眼前。
    牧谪冷眼旁观。
    九息自顾自研究了半天,才茫然地说:啊?原来你是我主子吗?
    牧谪说:你以为呢?
    九息:
    九息愣了半天,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他坐在原地四肢扑腾,哭天喊地地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和人类结契,你竟然哄骗剑!
    牧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你们剑都是这般没有原则吗,既已认我为主,还能靠这种耍赖的方式妄图解契吗?
    九息被他的冷脸吓得一噎,哽咽了一声,才小声说:我没有想耍赖
    牧谪道:那你想如何?
    九息愣了半天,他也心大,很快就想通了,他抹了抹眼泪,爬起来,哼了一声,说:你还是第一个不受我引心魔控制的人类,索性小爷我便受你驱使吧。
    牧谪凉凉瞥他一眼,没给他好脸色。
    好嘛好嘛。九息小声嘀咕,我往后不说你师尊死了,你别生气了。
    牧谪脸色这才好看些。
    轻轻松松收拾好九息,牧谪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从神识中脱离后,看了看四周的荒郊野岭,才漠然地心想:哦,原来是忘了这个。
    牧谪此时正坐在一块巨石背后的青苔上,沈顾容正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看到牧谪醒了,十分心虚的沈顾容立刻收起了所有情绪,恢复平日里漠然的脸色,表示一切尽在师尊我掌控中。
    「醒了!终于醒了!要是再不行,我八成要迷路到幽州去了。」
    牧谪:
    牧谪揉了揉眉心,方才沉浸在识海中没有看路,也不知道沈顾容到底哪来的本事,走一条蔓延直上的石阶竟然也能迷路到陌生的荒郊中。
    沈顾容干咳一声,说:我只是想转道来瞧瞧风景。
    牧谪:
    那您还转得挺远的。
    大概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太过干瘪,沈顾容尴尬地垂下眸,不吭声了。
    牧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扶着石头站了起来。
    沈顾容忙说:你别勉强。
    牧谪没勉强:灵力已经恢复了些,不能再给师尊添麻烦了。
    看到这么乖巧的徒弟,沈顾容险些流出老父亲的泪水。
    「这么乖的徒儿,跟了我真是可惜了。」
    牧谪:
    牧谪早已经学会在沈顾容不按常理出牌时彻底保持冷静,他面不改色,引着沈顾容从这到处都是乱石杂树的荒郊野岭走出去。
    牧谪方向感不错,站定看了看就寻了个方向,道:山阶应当在那里。
    沈顾容点头,疯狂夸赞:「竟然这般会认路,师尊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
    牧谪一脚踩到一颗圆石,险些从陡峭的山路上摔下去。
    他一言难尽地抿紧唇,没有对这句话有任何评价。
    两人修为早已是三界中佼佼者,但凡铺开神识寻路,或是御风跃空而上,几乎瞬息间就能回到离人峰,但牧谪就是不想。
    牧谪总觉得,他师尊是个极其跳脱的性子,谁最欢脱外向就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牧谪又做不得虞星河那种卖蠢卖乖博得关注的性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谈笑风生。
    而今日两人独处,至始至终师尊心中眼中全都只有他一人除了那群和他抢糖人的孩子。
    牧谪想要和沈顾容多待一点时间,最好真能迷路到幽州去,这样,他根本不记路的师尊就能始终跟着他,寸步不离。
    而沈顾容之所以不用灵识寻路,纯属是因为忘记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哪怕他寻到了路,也不一定按照真正的路走,索性就懒得折腾了。
    牧谪心不在焉地引着路,不知道是不是他无意识地将心中所想做了出来,非但没有引到正确的路,反而误闯到了一片坟冢中。
    面前天幕昏暗,坟冢错立,不知是乌鸦还是秃鹫的生物踩在地面无数断剑上,眼珠转来转去,仿佛活人,视线阴森地盯着误入的两人。
    沈顾容故作镇定,不着痕迹地挨着牧谪的身体,低声道:牧谪,这里似乎不是离人峰的山阶。
    牧谪:
    牧谪点头,和沈顾容一起转身正要离开,只是一转身,方才的来路不知何时已经化为一堵爬满青苔的山壁。
    沈顾容被周围的场景吓得一惊一乍的,乍一被阻拦,他连反应都没有反应,直接伸手抵住黏湿的青苔,轰的一声使出一道骇人的灵力,直接将山壁击出了一个巨大的洞。
    洞中镶嵌着一副副骸骨,直接被崩出来几根骨头,散落在沈顾容面前。
    沈顾容:
    沈顾容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往后一退,直接栽到了牧谪怀里。
    牧谪把他扶起来,安抚他:只是死人罢了。
    沈顾容:
    「逆徒!」
    沈顾容最怕死人,一听到牧谪这另类的安慰人的话,吓得险些骂出声来。
    他尽量保持冷静,看了看周遭,道:这是什么阵法吗?
    牧谪依然很淡然:鬼打墙吧。
    沈顾容:
    沈顾容的小心脏都在狂跳。
    他一边在心里痛骂牧谪,一边又抖着手面无表情地扯住了牧谪的袖子。
    牧谪见他脸都白了,也不再吓他了,微微抬手将沈顾容的手扣在掌心,轻声说:师尊若是怕,可以抓住牧谪的手。
    沈顾容面无表情,冷着脸想把手给抽回来:我没有怕。
    牧谪也不拆穿他,还在柔声说:是我害怕,师尊能抓紧我吗?
    沈顾容一听,这才一脸啧,孩子就是麻烦,这么大了还怕鬼的模样,重新握紧了牧谪的手。
    牧谪险些轻笑出声。
    周围传来阵阵风声穿过山洞的呜咽声,仿佛是有人在低泣,让人毛骨悚然。
    牧谪一直都是满脸淡然,牵着沈顾容在周围的坟冢逛了几圈,才道:这个阵法应当是魔修的鬼打墙,很好破解,寻到阵眼就行。
    沈顾容听到只是阵法,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微微挑眉:你也学了阵法?
    牧谪点头:跟着素师伯学了些皮毛。
    沈顾容来了兴致:你还学了什么?
    牧谪想了想,道:这些年跟掌教学剑法;随素师伯学一些奇门遁甲之术;还跟楼师伯学了些毒术,医术我曾自学过一些,但楼师伯总是让我亲自试药,我便舍弃了。
    他说着,似乎有些羞赧,道:学艺不精,让师尊见笑了。
    沈顾容:
    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让沈顾容突然想起来了在私塾时那个每次小试都考第一的小矮墩,先生总是会在课上夸赞他,听得沈顾容每回都嫉妒得眼发绿。
    有人曾问那小矮墩:你为何考得这么好?是不是背地里用功努力啦?
    小矮墩也是用这种羞涩的表情,说:其实没有啦,我都没带学的,随便考考就这样了。
    所有人:
    当天,沈顾容就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把小矮墩堵在巷子里,将他布包里写满墨迹笔记的书给抢走了。
    小矮墩向先生告了状,先生罚了沈顾容一百遍弟子规。
    最后沈顾容抄书抄到眼发绿。
    沈顾容幽幽看了牧谪一眼,心想:「要是在我那,你可是要被我堵巷子里套麻袋按着揍的。」
    牧谪:
    牧谪干咳一声,没敢再显摆,他飞快地找到了阵眼,对沈顾容道:师尊,在
    沈顾容觉得有必要重整师尊的威风,根本没等他说完,沈威风便面如沉水地挥出去一道毫不掩饰威压的灵力,一声巨响,将牧谪手指的地方直接砸成了数丈深的洞。
    牧谪:
    四周环绕的墙壁如同幻境似的,化为白雾缓慢消散,那来时的路便在身后。
    牧谪将手指缓缓缩了回来。
    这回轮到沈顾容显摆了,他微微挑眉,道:这阵倒是挺好破的。
    牧谪没吭声,乖乖带着沈顾容往来时的路上走。
    就在离开那乱坟冢时,沈顾容突然听到耳畔有一个慵懒的声音,仿佛是有人贴着他的耳畔在说话。
    沈奉雪。那人说,三十年了,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沈顾容浑身一僵。
    那声音仿佛从黄泉路传来,仅仅只是听着就感觉一股彻骨寒意顺着后脊往上爬,它仿佛是在喟叹,又仿佛是欢喜。
    察觉到沈顾容突然停下步子,牧谪疑惑回头:师尊?
    沈顾容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道:牧谪,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牧谪愣了愣,回头看了看四周:没有。
    沈顾容没办法当成是幻觉,因为那个声音仿佛是一根线似的,还在不住往他耳朵里钻。
    若我有一日离开这埋骨冢,第一件事就是用你的血来祭我魔族黑云旗。
    沈顾容浑身一抖,五指死死收紧,林下春瞬间被召唤出来,被他握在掌心。
    他记起来了。
    温流冰曾对他说过,三十年前,沈奉雪曾将一魔修收服,用林下春将其封印在离人峰埋骨冢。
    若是没错的话,现在这里便是埋骨冢外围,这说话的也是那被封印住的魔修了。
    这只魔修被关在埋骨冢三十年,按照他罪恶滔天的罪行,往往是会被直接诛杀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的,但又因三界众人并不确定神器在不在沈奉雪身上,而沈奉雪又不认,所以也不敢直接杀那魔修。
    若那魔修真的只是想拉无辜的沈奉雪下水,将他杀了后,这世间当真无一人知晓神器的下落了。
    因此,众人只能一面逼迫沈奉雪主动承认神器所在,一面强行将魔修关在埋骨冢,日日受痛苦折磨,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如实将神器交出。
    一瞬间,沈顾容心里不可自制地涌上来一股猛烈的杀意,冲击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剧痛那是沈奉雪残留的神识对这只魔修的滔天恨意。
    八成沈奉雪也是想杀了那魔修的,但一旦杀了那魔修,便会被有心人理解为了神器杀人灭口,倒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办法,哪怕再恨他,沈奉雪也杀不了他。
    沈顾容握着林下春,冷淡地回头扫了一眼。
    周围没有那只魔修的身影,只有那声音依然在耳畔徘徊,想来,现在的魔修也根本没有能力从禁制重重的埋骨冢逃出来,只能用这点低级的恐吓来泄愤了。
    那仿佛喉中含血恨他入骨的声音突然变得柔情蜜意,好似对心上人羞怯耳语。
    不,杀了你就没意思了。那人柔声道,你那副好皮囊,魔族不知有多少人觊觎着想要拿你当炉鼎,若是我能
    沈顾容没等他说完,突然冷笑了一声,将林下春狠狠一甩,化为一道斑斑点点的碎光,接着飞快组成一把华美的虚幻长弓。
    想得太美也不是一件好事。他淡淡道,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若是不想平白增痛苦,劝你还是安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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