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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修真)——一丛音(90

    啊?人脸树说,可是我没看错呀,他身上的疫毒虽然被强行入道的修为压制下去了,但迟早有一日会要了他的命的。
    沈顾容本来觉得它是在胡说八道,但转念一想,这人脸树似乎没打算要害他,否则方才也不会轻易将他放开了。
    他回头和人脸树对视一眼,犹疑片刻才问:他什么时候中的疫毒?
    人脸树见他相信自己,眼睛一亮,几乎开心得手舞足蹈,叶子簌簌落,很快险些将沈顾容给埋住。
    从出生时就有了。人脸树道,他上辈子应该是被疫鬼杀死的,魂魄带怨,所以投生时也将疫毒带了过来。
    第95章 前因后果师尊,您是夺舍吗?
    沈顾容一怔。
    疫毒
    他突然会想到刚来到这个世界时, 从幽州不远千里朝着离人峰而来的疫鬼,目标便是牧谪。
    若牧谪当真是魂魄天生便带疫毒,那当年的古怪之处好像也说得通了。
    身负疫毒之体,本就是疫鬼最好的夺舍身体。
    除非那疫毒之体入道修炼。
    沈顾容脑海中轰然一声作响。
    他突然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当年沈奉雪宁愿牧谪恨他, 也要用无数洗筋伐髓的灵药逼迫牧谪强行入道了。
    原书中, 牧谪就是因为被沈奉雪溺爱,一直未能入道,所以才在六岁时被疫鬼夺舍身体, 杀死离索让「帘钩」重新回到离更阑手中。
    也间接导致了十年后, 离更阑靠着帘钩剑,加上蛊惑虞星河,最终逃出埋骨冢。
    沈奉雪应该是知晓此事,所以才会在沈顾容来之前,就强行改变了牧谪的命运。
    沈奉雪不再是书中一味溺爱牧谪的师尊, 而是彻底改变了方式, 哪怕剖掉自己半个元丹也要让牧谪强行入道。
    所以疫鬼在夺舍时, 才会因为牧谪体内的元丹没有彻底夺舍, 而只是单纯的附身他。
    沈顾容心神激荡,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人脸树不知道他在震惊什么,还在说:吃果子, 吃果子。
    沈顾容终于正眼瞧了那其貌不扬的果子一样,道:这果子真的能解疫毒?
    人脸树拼命点头,树叶又差点将沈顾容埋起来。
    沈顾容抬手挥掉一旁的树叶, 看了看那鲜艳欲滴的果子一眼,心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想着,抬手捏了一颗仔细看了看,没察觉到什么毒或者奇怪的灵力,这才放到口中,打算为徒弟试试毒。
    反正他修为已是大乘期,什么毒都毒不死他。
    那果子轻轻一抿就化成一道清流顺着喉咙缓缓滑下,心神都为之一振。
    那人脸树孤身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终于寻到人说话了,此时开心得一直摇头晃脑,沈顾容被埋了许多次,都害怕它把自己给晃秃了。
    等了一会,那果子都没什么异常,沈顾容也逐渐放下心来。
    不远处巢穴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一刻钟后,周围一片死寂,沈顾容直接站了起来,有些忐忑地看向那巢穴的入口。
    很快,里面一阵血腥气迎面而来,牧谪浑身是血,手握着九息剑,面无表情地从巢穴出来。
    沈顾容这才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沈顾容看到牧谪冷冽如刀的眼神,以及身上那股莫名让他心神安定的气势,沈顾容的心竟然又剧烈跳动了一下。
    这一次,比之前那一下还要厉害,沈顾容差点觉得心要从口中跳出来了。
    「要命啊。」沈顾容捂着心口想,「难道是道侣契的原因,我怎么觉得牧谪这么」
    好看勾人呢?
    人脸树看他一眼,说:你们是道侣呀?
    沈顾容一听,立刻否认:不是。
    人脸树看了看他有些发红的脸颊,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否认,只好闭口了。
    沈顾容这才后知后觉他要和牧谪解契,他垂眸无意中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一圈淤青,眼睛突然一亮。
    他拍了拍人脸树,道:哎,帮我个忙。
    人脸树还从没被人这么需要过,立刻点头如捣蒜。
    沈顾容艰难把自己从枯叶堆里扒拉出来,看到逐渐朝他走来的牧谪,又有些狼狈地垂下了头。
    「不行,还是不能直接看。」
    牧谪从巢穴中拿到机缘,飞快出来去找师尊,只是当他马上要走到师尊面前时,突然看到师尊身后那安安静静的树竟然伸出两根藤蔓,一下扯住沈顾容的手腕,将他整个人往后一拽。
    沈顾容直接被粗暴地束缚着双手困在树身上。
    牧谪瞳孔骤缩,好不容易消散的猩红散瞳瞬间扩散开,他面容冷厉地握着剑冲了上去,一剑砍在了那藤蔓上。
    只是下一瞬,藤蔓一点损伤都没有,却险些将九息给震得脑袋一阵发懵。
    牧谪一怔。
    沈顾容微微垂着眸子,不知是不是已经昏过去,被捆着双手倚靠在树身上,那手腕上能明显看出来一圈圈於痕,分外扎眼。
    牧谪反应极快,直接弃剑,冲上前一把扣住沈顾容纤细的腰身抱在怀中,用尽全力去掰他双手上的藤蔓。
    只是他的手才刚触碰到藤蔓,一直缠得死紧的藤蔓竟然彻底松了下来,沈顾容直接软着身子被牧谪抱在怀里。
    牧谪愣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沈顾容一声窃喜:「得手了!」
    牧谪暗叫不妙,正要撤手将沈顾容推开,就看到本该昏睡的沈顾容猛地张开眼睛,眸中闪着要将他逐出师门的怒火。
    牧谪:
    他师尊竟然算计他!
    为了解契,竟然能愿意做到这一步,牧谪深知自己真是小瞧自家师尊的闹事能力了。
    沈顾容此时被牧谪紧紧拥在怀里,腰身都被双臂紧紧扣着,两人紧紧挨着,呼吸交缠,都能看到对方长长的羽睫。
    沈顾容本来酝酿好了要将其逐出师门的话,但一对上牧谪的眼睛,他突然就僵住了。
    继而,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
    沈顾容强行撑着最后一丝神智,拒绝牧谪的诱惑,干巴巴地说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话:你竟、竟敢冒犯师、师尊
    他还没说完,方才还有力抱着他的牧谪突然双腿一软,带着他直接栽到了地上。
    沈顾容猝不及防被带着摔倒,好在地面上都是一层层的枯叶,砸上去也没多疼。
    两人直接保持着相拥的姿势倒在枯叶上,白发和黑发在枯黄的枝叶上相互交缠,莫名显得旖旎暧昧。
    牧谪紧闭双眼,神情痛苦,仿佛是受了重伤,已经昏睡过去了。
    沈顾容:
    我、我还没说完话啊。
    你醒醒啊。
    又一次绝佳的机会,被错过了。
    沈顾容恨。
    ***
    牧谪再次醒来时,感觉自家师尊好像在自己耳畔嘀嘀咕咕,骂骂咧咧。
    「早不晕晚不晕,偏要这个时候晕,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要是他醒了我再发作,是不是更显得矫情的,毕竟人家也是为了救我。」
    「我我好像也不对,他都受了伤,我还算计他。」
    牧谪:
    牧谪听到沈顾容三言两语就将过错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一时间哭笑不得。
    他缓缓张开眼睛,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发现他们依然还在那棵树下。
    沈顾容正蹲在一旁闭眼冥想,听到声音才睁开眼睛,淡淡道:醒了?
    牧谪发现自己身上沾了血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下来,此时正裹着师尊的白衣,他师尊大概也是怕脏,自己也换了身。
    牧谪起身,拢了拢衣衫,颔首道:多谢师尊。
    沈顾容:「哼。」
    牧谪:?
    还在生气?
    他还在想,就听到沈顾容说:「长这么高大做什么?换个衣裳险些累死我。」
    牧谪:
    沈顾容抱怨完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也没多说,随手将枯叶包着的果子递给牧谪,道:吃。
    牧谪见状,根本问都不问,直接接过来捏着就往嘴里塞。
    沈顾容看到他对自己完全不设防的信任模样,愣了一下才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
    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像是一道暖流似的涌到四肢百骸,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方才他信任人脸树时,人脸树能晃得像是遭遇了狂风暴雨似的了。
    他现在也想晃来晃去翘翘脚尖。
    沈顾容见牧谪飞快吃完那些果子,问:你不问我这是什么果子吗?
    牧谪摇头:师尊不会害我。
    沈顾容:
    沈顾容脸都险些红了。
    他开始发现了,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遇到牧谪总是会莫名脸红。
    「肯定是那道侣契再搞鬼!」沈顾容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牧谪和我一起把契解了!」
    他再也不想对着男人还是他徒弟,脸红不已了。
    成何体统。
    沈顾容干咳了一声,对牧谪解答:这是解疫毒的果子你知晓自己身上有疫毒吗?
    牧谪一愣:不知。
    我想也是。沈顾容叹了一口气,道,你幼时险些被疫鬼夺舍的事还记得吗?
    那次牧谪险些杀死离索,自然是记得一清二楚的,他点点头。
    沈顾容道:你天生便身负疫毒,是绝佳的疫鬼夺舍之体,要想避除这个隐患,便要入道。
    牧谪愣了许久,脸色突然一白。
    沈顾容都能轻而易举想通的东西,牧谪自然也能想通。
    沈奉雪并非是什么故意折磨孩童的古怪性子,他从始至终只是想救牧谪而已。
    哪怕牧谪知晓了自己师尊并非是想要加害自己,但当此时弄清楚了当时沈奉雪的真实目的后,牧谪还是为当年不知真相只知道一味怨恨沈奉雪的自己觉得羞愧。
    当年被自己冷眼相待的师尊,心中到底是什么感想呢?
    牧谪突然不敢深想了。
    若是他没有那半个元丹,没能听到他师尊的心里话,是不是这辈子都会以为他师尊是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了?
    牧谪突然打了个激灵。
    还有夺舍之事
    牧谪在原地僵了许久,才迷茫地看向沈顾容,喃喃问他。
    师尊,您是夺舍吗?
    沈顾容一呆,接着脸唰的一下白了。
    第96章 奉雪顾容我就是夺舍,你咬我啊。
    沈顾容没想到牧谪竟然这般猝不及防地问出这个问题, 有半刻钟的时间他是直接懵着的。
    他被吓得脑海一片空白,本能地想要往后退,但身体就像是僵住了似的,完全动弹不得,只是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牧谪。
    牧谪问完后自己都愣了, 而沈顾容这个反应也间接告诉了他答案。
    他师尊沈奉雪果真被夺舍了。
    一时间, 牧谪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心堵得难受,但看到沈顾容被吓成这样, 又心疼得要命。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顾容, 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弥补当年自己对沈奉雪造成的伤害。
    恍惚中,牧谪的脑海突然闪现一段不甚清明的记忆。
    泛绛居中,沈奉雪纤细的手指握住小牧谪的手,喃喃道:你别怕我。
    而被痛苦席卷全身的牧谪却什么都听不到,声音嘶哑到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只能被沈奉雪困在怀里, 死死叼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上去。
    血立刻涌了出来, 沈奉雪却置若罔闻, 依然紧紧抱着牧谪。
    两人身上已经全是鲜血。
    但仔细看去,那大部分的血却是从沈奉雪腹部流下来的。
    他硬生生剖去了自己一半元丹。
    而不及沈奉雪万分之一痛苦的牧谪却魔怔似的,死死咬着自己的救命之人, 恨不得将其吞入腹中。
    沈奉雪不为所动,垂眸悲伤地看着他。
    他拼命想要救下的,却是恨他最深的。
    牧谪眼眶突然红了起来。
    和牧谪完全相反的是, 沈顾容害怕得手都在抖,他惊恐地看着牧谪,喉咙中仿佛含着一口血似的,口中全是血腥味。
    牧谪牧谪知道他夺舍的事了
    明明不是他自愿来到这个世界的,明明是沈奉雪将他拖到本不属于他的世界里来,但突然被人拆穿夺舍之事,沈顾容还是不可自制地害怕。
    他从来没觉得时间有这般难熬过,好像自己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息沉默,都在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被道明夺舍之事,应该不会让沈顾容这般恐慌,反正只有牧谪一人发现,就算告诉奚孤行他们,也肯定不会有人信他的。
    但沈顾容就是害怕。
    他怕牧谪以为他是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行阴诡之事占据了沈奉雪的身体。
    他怕牧谪会觉得自己是个不择手段的鬼修
    沈顾容越想越觉得惊慌,而他一时间竟然弄不明白这惊慌到底是从何而来。
    因为拆穿他的人是牧谪吗?
    就在沈顾容恐惧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声。
    他怔然抬头,发现周遭的场景已经大变了样,人脸树不在,满地的落叶不在
    牧谪也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茫大雪中,那个身着白衣的男人。
    微微偏头,露出一张俊美的脸。
    是沈奉雪。
    沈奉雪未戴冰绡,双眸一抹诡异的猩红,面上古井无波,依然是一派清冷仙君的气势。
    他淡淡道:别怕。
    沈顾容一愣,继而一喜。
    沈奉雪终于来救他狗命了!
    看到沈奉雪,沈顾容一直紧绷的一口气终于缓缓松懈,他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沈奉雪缓步走到他面前,单膝点地跪在他面前,轻声道: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不要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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