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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在过去生龙崽[无限流] ——见机行事

    多少年来,真正让他永远感到害怕的实际上不是被捕,不是实验,而是这一句话。因为这句话,他才能在想要放弃的时刻停止放弃,在心灰意冷的瞬间重燃希望,在想到死亡的时刻眷恋生存、胆怯死亡。
    那是他第一次了解到,陌生人也可以为了陌生人冒死的风险。
    彼时在他的眼里,贺野是个怪人。贺野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不觉得在风雪里为人掸雪意义重大,不觉得夜半三更打着呵欠陪没见过世面的陌生人徘徊街头是值得铭记的事。可若说只是因为司空见惯,贺野却也会和他一样赞叹星光,赞叹月亮,赞叹纷扬细雪和蒙披晶莹的野花。
    贺野不大承认自己的温柔,只承认那是人们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他的职责和义务。
    黎易容很快意识到了,这个男人就是他这场梦里最重要的部分,改换世界后,星月可以寻觅,花朵可以饲养,组成梦境的人不可复制。
    与他的父亲略有不同的是,虽然贺野也决定利用黑船把他送到其它星球上去,但短短三天时间里,还是懒洋洋地揶揄着你不会跳舞吗?、也不懂下棋?、音乐呢?等等话语,简单基础地带他领略了不少新鲜事物。
    贺野甚至允许他飞,有时在室内,有时在屋外,哪怕他会撞倒家具,把房间搞得乱七八糟;哪怕他需要贺野左右放哨,陪他一齐在冷风里挨冻。作为一头龙,他的翅膀有些小,因为过去他无法练习飞行,不敢暴露在任何天空中,在那之前,今生今世,他没有幻想过飞起来。
    但贺野说:你有这个权利,哪怕是错误的实验,你可以试试喜欢上其中的一部分。有我在,没人能在这个时候攻击你,去吧。
    他相信了。凡是贺野信誓旦旦保证的,他都相信,贺野极少反悔或是失约。多年之后他才迟迟想到,贺野似乎没有向他保证过自己不会死。
    从前贺野拥有不世的从容,这从容,或多或少带点自信,带点傲慢,带点尽在掌握,哪怕是输,也输在意料之中。
    前生,意识到猎狼就是亚特兰蒂斯之后,黎易容与他的接触着实不过草草几分钟,这次重逢,近距离接触过,才渐渐觉得他的性格看似改变了,终究有许多不变的地方。
    只不过一个人记忆不全,失去了前半生,忘记了技能的来源,忘记了昔日骄傲的理由,又经历过不同的事情后,多少会有一些茫然。贺野性格里最大的改变,除却脾气变坏了一丁点以外,主要就是这种茫然,或者说对万事万物的不从容感。
    有点像是当年的他,只是仿佛独自多在宇宙里漂流了十七年。
    当确定地得知了自己缺少某一部分后,人人都会减损从容,若从来没有过,反倒好些。
    所以就算不为了自己,黎易容也打定了主意想帮他恢复完整的记忆。
    离开星际时代,就远离了设备,远离了技术人员。并且他想要紧紧抓住所有和贺野相关的痕迹,那里还有某一道深刻的痕迹存在着。
    思来想去,黎易容缓缓地也坚定了回到星际时代的决心。
    无论如何也要回去。
    哪怕他们最后的心跳只能留在这里,一旦回到未来,只回得到冰冷的尸体里面,与世长辞,也要一试。
    值得一试。
    童话世界中的王子英俊得不容置疑,不过贺野对人的美丑不大感兴趣,有一点脸盲。
    王子也是一头金发,华服锦绣,嘴角的笑容轻佻而愉快。贺野在心底算了算,假如扣除卖火柴的小女孩,每个玩家都和王子有一段剧情,那么即使玩家一共只有五个,王子也仍然起码脚踏五条船。
    小美人鱼的故事里还有一个邻国公主呢。
    亲爱的,王子在对他笑容灿烂地说话了,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你真是太美了,我还想再见到你。
    你不配。贺野面无表情地回答。
    王子噎了一下。
    但王子转念一想,既然对方乐意跟他跳舞,十分在意他和别人跳舞,又盛装打扮而来,难不成只是脾气别扭?
    作为一个种马王子,从小猎艳群芳,自然也见过一些欲拒还迎的高岭之花,王子很快欣然接受了自己给自己的这一解释,继续说道:那明天你还会再来和我跳舞吗?
    会。贺野斩钉截铁。
    果然是表面别扭,王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说这个高岭之花莫名有些侵略性,被迫跳着女步的王子想。
    不等他想完,裙摆旋转,奏乐声停,一曲终了,贺野忽地主动向他开口了。
    贺野问:那位小姐是谁?
    王子讶异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竖琴旁边,一位乐师的身侧,正站立着一个长发垂膝,表现落寞的华服少女。
    她啊,王子浑不在意地说,她是我的妹妹。
    妹妹。贺野眉头一锁,追问:她是位公主吗?
    王子:不是的。她是我在海滩捡到的可怜孤女。
    贺野得到答案,便不再说话了。
    看来小美人鱼的玩家是一名女玩家,站在如此显眼的地方,说不定是为了确认灰姑娘的身份。
    要么小美人鱼头脑很傻,要么这是与灰姑娘交换牌面、表达友好的方式。
    于是趁着下一支舞曲开始之前,贺野一把推开了王子,提起裙子大步向小美人鱼走去。
    尚未走近,明亮的灯火间,他就看清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另一个人。
    不是其他玩家。
    居然是黑斗篷教父。
    第16章 午夜水晶鞋(六)
    完整的记忆,这个词在贺野脑海中一闪而过。
    虽然充满诱惑力,但他并不相信区区一个副本中的NPC拥有为他复原记忆的能耐。他甚至也不相信这位教父是个友善的NPC。
    先前那道颁布支线任务二的声音曾经说过,拒绝完成支线任务二没有任何惩罚,这反而激起了贺野的疑心。
    黑斗篷教父的脸一半隐藏在兜帽之下,看不清眼神和表情,看不清他是否正注视着谁,可贺野已经推开王子,迈出了一步,显眼得很。
    贺野脑筋一转,先前在着火的居民楼中,NPC是不知晓玩家这一存在,只把他们当作报社记者的。
    或许这里的NPC也一样,那么教父只会把他当成普通的心机灰小子。
    这样一想,贺野及时地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办法。
    他继续向前疾走了几步,就在王子伸出手来呼唤他的时候,毅然回头,面无表情地棒读:什么妹妹。我吃醋了。放开我。
    小美人鱼:这也过于一字一顿了,语气跟机器人一样。
    但王子没有多想,因为他能正面看到贺野的双眼。
    那也是贺野敢于随口棒读台词,不添加演技的主要原因。
    它实在是天生泫然欲泣春波盈盈,任谁也会觉得,带着这样双眼的人只是嘴上冷漠,随时可能会哭泣泪下,柔弱极了。
    尽管目前还不打算把灰小子当成正宫,但王子还是敷衍地安慰了两句:怎么可能,我已经牢牢地迷恋上你了,心里没有其他人!
    贺野隐约感到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再回到王子身边,否则会崩人设。
    经过一秒钟快速的深思熟练,他抬起双手,意思意思锤了王子胸口两拳。这是从原主脑袋里扒拉出来的做法,叫小拳拳捶你胸口,似乎很少女心很有恋爱感的样子。
    便听嘭、嘭两声。
    虽然贺野没有点亮左眼,不过王子还是被他捶得胸口一闷,沉默了一下。
    跳舞吧,我姑且相信你。贺野平淡地说。
    王子沉默片刻,倒也没有拒绝,伸手重新扶上他的肩膀,与他翩翩旋转,一会舞到靠近教父的地方,一会舞到远离教父的地方。
    起初贺野没有过多在意,是王子先开口求助的。
    不对,你不是应该和我跳舞的人吧?王子这么问。
    华灯宝钻间,贺野双眼一眯,他掩饰得不多,王子产生疑心也不奇怪,不过他不介意,反正他能靠武力值压制王子。
    何出此言?贺野随口回。
    王子却忽地说:有人告诉过我,今夜会有人来营救我,我迟迟没有等到,现在想来,那指的大概就是你了,普通人是无法诱惑到我的。
    贺野对最后半句话持保留意见,只是微微蹙眉,低声追问:哦,你有什么麻烦?
    他注意到这时王子不明显地将眼珠上抬了一下,望了望天花板,但是天花板上什么也没有。
    王子定了定心,犹豫地反问:你是特地来救我的吗?
    贺野如实说:不是,不过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助,我会考虑帮你。发生什么事了?长话短说,这里不安全。
    他的主线任务是与王子共舞三夜,夜夜不可缺席,外加让王子触摸到水晶鞋并收回。假如重头戏是水晶鞋,一夜也可以完成,不必强制三夜。
    换句话说,重头戏是这三夜他必须都出现在宫中,出现在王子身畔,可以想见,王子的求助是躲不过去的,那一定是他主线任务的一部分。
    听到这里不安全几个字,王子虽未哆嗦,吐字的速度倒也快了许多。
    这里的确不对劲,王子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我,我们现在并不是在真正的皇宫里跳舞。
    嗯?贺野挑眉。
    王子说:这里是我小时候的皇宫,后来有一些风景画被更换成了别的画作,有一些东西被打碎了,我清楚地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皇宫。你知道吗?在皇宫的其中一处墙壁上,陈列着历代国王和家族成员的油画像,在经历过昨晚的黑暗之后,今天早晨我突然发现,其中有两幅画像变成了陌生人的模样。
    王子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很轻微,贺野率先问:被替换掉的画像是谁?
    我的父亲,他变成了一个脸色苍白的怪异男人,我的母亲也变成了一个惨笑着的艳丽女人。王子回答,这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眼睛,长得真的很怪异!
    贺野平静地继续问:除了没有眼睛和气质怪异,他们还有别的不对之处吗?昨晚的黑暗又是怎么回事?
    王子努力想了想:没有了。那两张画像乍一看便给我一种很恐怖的感觉,但我说不上来是哪里恐怖,看了很久,才发现他们没有眼睛。但我怀疑,这不是我感到恐怖的惟一原因。
    这话贺野心底赞同,一张人脸上缺少眼睛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需要看上半天才能发觉,这本身就颇为奇怪了。
    看到他认可地微微点头,王子紧张的表情稍霁,又回答第二个问题说:昨晚十二点以后,皇宫里突然变得完全黑暗,不见五指,看不到任何东西,起初我以为我的眼睛生了病直到我在黑暗里看到天花板上写满了荧光的字眼,每隔十几步路就会出现一句话。
    贺野不免也下意识瞄了一眼天花板。
    循着回忆,王子越描述越惊恐了,脚步也逐渐错乱,贺野被他不慎踩了两脚,没吭声。
    王子说:那时我在卧室里被一道很响的脚步声惊醒了,随后就发现四周无比黑暗,我试着去摸索窗帘,发现窗帘开着,再怎样月光稀薄,也不该如此暗淡吧?何况前半夜月亮很亮。我不知道那道脚步声属于谁,它越来越近,我才意识到它真的十分响亮,原来它惊醒我的时候,还远在走廊另一端。
    直至当时,我仍然没多想,差点开门出去询问情况召唤仆人,没料到我房间中的天花板上忽然浮现了一行字,正对着我的头顶,写道:快跑!再不跑你就没命了!跳窗!快!!我吓了一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本能地遵从指示跳出了我二楼寝房的窗户。我没有成功,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止我离开皇宫,于是我做了一件很冒险的事。
    我尽力辨别着那道脚步声的位置和步速,一把打开门,向脚步声的反方向飞奔了出去。王子深呼吸了一声,显得心有余悸,我知道它是冲着我的寝房来的,它是冲着我来的。
    然后呢?贺野没想到王子还算有点胆大心细,尽管这样就会暴露行踪,但总比在封闭的房间中束手待毙好得多。
    他平静到犹如听说过百八十个类似故事的神态大大安慰了王子,王子轻呼一口气,接着连贯地说:我跑出房间,一下子惊呆了,因为在我头顶、走廊上空的天花板上写满了荧光提示,有的是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有的是朝家族油画墙跑!快!越快越好!有的是坚持住,在明天的舞会上就会有人来救你,我们已经交易好了!或者不要回头,相信我们,绝对不要回头!不一而足。
    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暂时选择信任提示,向油画墙跑。那道响亮的脚步声并不快,不过荧光提示告诉我,今后的每个晚上,它会越变越快,最终拥有鸟掠过猎物一般的迅疾速度,我迟早会被它追上。
    无论如何,昨夜它没有追上我,我躲过一劫,不敢睡去,耳朵听到它在第一幅画像旁边徘徊了很久,最终没有靠近我。我一直醒到早上,在第一缕太阳落下的同时恢复了正常视力,脚步声也消失了,随后我看到了那两幅被替换的画像,察觉到了皇宫的年份变化。
    白昼里就看不到那些荧光字句了,我没有夸大或是撒谎。被画像吓到以后,我连忙跑去问候我的父亲,对他说:会不会是哪个巫师在捣鬼?他认为有可能,而且对自己画像的被毁大为愠怒,却也搞不懂原因。
    说到这王子稍稍停顿,满面困惑,贺野由于先前得到过支线任务中真假国王的关键词,不由得也暂陷沉默。
    随着王子的求助,这个童话世界的任务才算真正开了篇。贺野没办法立刻想通皇宫的猫腻,可隐隐对另一件事有了猜测。
    海巫师教父,这个NPC关乎着玩家的任务,也关乎着整个主线剧情,并非一名功成身退的简单仙女教母。
    目前教父想要得到的东西是:声音,容貌,长长的金发,或许还有野兽的玫瑰,和卖火柴的小女孩的什么东西。
    有些古老民族的传说中,玫瑰象征着生命甚或心脏。
    而说到卖火柴的小女孩可交易的东西,贺野只能推想出两个:幻想,或是温度。
    这未免也太像是组成一个人所需要的部分了。
    并且,卖火柴的那名玩家和其他四名玩家的画风实在不大相似,格格不入,很难融入主剧情。然而系统既然特地为玩家安排了身份,就一定不会是随随便便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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