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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无所不知(穿越 修真)——执宁之手(52

    然而斯然却觉得像拿了个烫手山芋,忙不迭地松开了手,结果下一秒,这剑又贴了过来,浑身上下都写着快点用我的急切。
    斯然努力不去看云漠。
    天地可鉴,是剑先动手的。
    斯然格外心虚地握紧了剑柄,内心的感觉却极为奇异。
    墨剑是云漠的本命灵剑,他一身黑衣,一柄墨剑,在临观峰上习剑的场景几乎是一副美妙的画卷,而如今这把剑却在自己的手中,可自己的剑术
    宝书发出了真诚的疑问:【你有剑术吗?】
    斯然回了句:怎么没有?我还有凳术椅术呢!
    他举着长剑,对着殷衔新一轮的攻击就挥了上去。
    长剑的手感和弓、椅子、凳子这种完全不同,斯然抡了几下都感觉手感不对,索性换了个方式,正巧这剑尖看上去就挺锋利,握住剑柄对着眼中的红点就是一阵狂戳。
    这戳的效果也是极好的。
    下方的剑修们何时看过这种使剑的方法,都是满脸恍惚。
    柳思锐盯了好半晌,觉得这动作实在是太熟悉了,喃喃道:这不就是我以前去海边历练的时候,那些个渔民们叉鱼的动作吗?
    谢容卿也恍然大悟:所以斯然还是习了叉法?
    云漠:
    叉不叉法不知道,殷衔是真的快要断气了,一方面是气的,一方面是被揍的。
    墨剑的厉害之处是小木弓和凳子椅子比不了的,虽说这墨剑本是和云漠金系灵力契合度最高,但作为五行灵根的斯然,本就囊括了所有灵力的属性,使用起来也是格外顺畅。
    纯黑的剑身上萦绕着如同雪花一般晶莹的灵力,一剑挥戳下,剑锋凌厉,殷衔再也不敌,整个人无力地倒飞了出去,虚弱地躺在地面上,连声咳着血。
    斯然缓步走上了前去,低头看着他,还未说话,殷衔却嘶哑着笑了数声:是我输了你我看不透你但我知道,你有秘密,很大的秘密。
    斯然握着墨剑,剑尖朝下: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他嘴角溢出许多血沫,你敢杀人吗?你没杀过人,对吧?哈哈哈哈,来啊,杀了我吧,让我成为你永远的梦魇!只有杀了我,这片结界才会消散,不然的话,它会永远的存在,你永远也别想出去
    斯然一喜:真的?
    殷衔被斯然满脸的欢喜打断了即将出口的话,心头顿时涌现出一股不妙之感。
    却见斯然往远处跑了几步,欢欢喜喜地捏了一个玉简在手里,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录入了起来。
    殷衔:
    殷衔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这人在干什么?为什么突然录起了玉简?不应该在杀戮之中挣扎痛苦吗?他难道不会为第一次手染血腥而永世铭记吗?
    最关键的是他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开心!?
    斯然可不知道殷衔满脑子的怀疑人生,总算有时间来慢慢花灵力了,他格外激动地捏着玉简,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把宝书整理出来那几个格外复杂的术法和武技给录了进去。
    这玉简最初是为了出话本而买的,本身容量不大,斯然很快便刻满了这唯一一个玉简。
    简到用时方恨少,他看着后面排排队等着的高阶知识,沉默了片刻,直接从储物袋里翻了个桌子出来,掏了一沓之前写话本的纸,趴在上边就抄了起来。
    因为凳子之前就被抡完了。
    一边抄,斯然还一边感慨自己真的是有先见之明,这玉简是写话本买的,这一沓纸也是写话本买的,总结起来就是话本万岁!
    一旁的殷衔仰天怀疑人生,下方的围观群众一脸目瞪口呆,只有众人瞩目的斯然争分夺秒般埋头狂写,完全遗忘了周遭的一切。
    殷衔:
    结界内本该是没有风的,但殷衔却觉得,自己仿佛被萧瑟的秋风吹过了一样,浑身上下都格外的凄凉。
    他强撑着脑袋抬起头一看,斯然依旧趴在桌上沉迷抄写,没有留给他一个眼神。
    殷衔:
    累了。
    他心中涌现出了一股极深的疲惫,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疯狂的意志,到最后只留下了一片寂寥,他急促地咳了几声,无声地扯了扯嘴角,抬起手,艰难地掐了个法诀。
    咔嚓。
    极其细微的声音之后,那半空中的圆盘像是不堪重负一般,碎裂成了无数碎片,四飞开来,透明的结界从四周开始,一点一点的逐渐崩散开来。
    体内陡然被拔高的灵力瞬间回落到正常小菜鸡的筑基水平,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陡然间消失。
    斯然抄书的手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殷衔,愤怒控诉道:你不是说这结界永远不会解开的吗!?
    这才暴富多久?他还没有好好感受够啊!
    殷衔终于在斯然脸上看到了惊讶和愤怒的表情。
    但是他一点都不开心。
    一点都不。
    下方支撑着二人的结界也开始溃散,最开始是从殷衔这边,他直直地朝着下方坠去,体内灵力耗尽,他连一个御空术也用不出来。
    不过,以分神期修士的体质,这个高度摔下去也死不了。
    眼看着结界即将完全溃散,斯然眼明手快地收了桌子和抄好的知识,刚做完这一切,脚下便是一空,一阵失重感传来。他体内倒是还有灵力,就是没练过御空术,想飞也飞不起来。
    这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自打斯然开始抄书后就格外无聊的墨剑兴奋地往斯然腰间一捞,跟给主人送礼物的小猫咪一样,抬着斯然就朝着云漠直冲过去。
    下降到距离地面还有三四米的距离时,墨剑这个靠不住的一个加速,把自己稳稳地停在了新剑鞘内,徒留还没反应过来的斯然直直地砸了下来
    云漠往前几步,把半空坠落的小礼物给牢牢抱在了怀中。
    斯然并未受伤,但在凶狠抡弓的过程中,那一头束起来的长发还是有些凌乱,配上他因为坠落有些慌乱的小脸,没了之前怒怼殷衔的神气模样,倒有点可怜兮兮的感觉。
    云漠感受了下臂弯间的重量,果然是太轻了,从斯然纤细的体型就能看得出来。
    他把怀里的人轻轻放了下来,看着斯然垂在眼前的一抹碎发,垂下的手微微一动,正想把这缕碎发拂开,眼前的人却飞速地后退了三步。
    云漠举到一半的手微僵。
    他刚想说些什么,斯然却双手笔直垂下来了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沉痛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云漠:?
    我我承认,我上了你的剑还用了你的剑,斯然一脸沉重,但是在这种人赃并获的情况之下,他还是主动自首,陈述罪行,虽然这都是剑先动的手这不是想推卸责任的意思,我会负责的!
    云漠:
    作者有话要说:  墨剑(叹气):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第49章
    斯然表情诚恳语气真挚台词满分动作标准,一旁罪魁祸首墨剑又悄咪咪地从剑鞘里边飘起来几寸,探头探脑的跟想看热闹的小猫咪一样,被云漠无情地又给摁了回去。
    云漠其实挺难形容自己此时内心感受的。
    最开始他还有些疑惑,但很快便想起了剑宗内流传甚广的剑修的剑只能给伴侣上的传言。
    他对此传言本不甚在意,但在触及斯然带了点暗恼和慌乱的小眼神后,心尖儿却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扫了一下。
    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从最开始被殷衔设计困住,到那将近一个时辰封闭五感的黑暗,再到之后黑暗破开,光明涌入,他睁开双眼之后,第一眼触及的便是斯然纯然喜悦的表情,而后面再一次的意外,斯然被困结界内时,他内心极致的担忧与煎熬,也在心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或许是因为如此,在这种种原因作用之下,他本该如往常一样,用一句轻描淡写的不必如此而带过,但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却极为反常地轻声道:那如何负责?
    此话一出,斯然的表情倒是变化不大,反倒是一旁的云信之目瞪口呆,用一种没想到徒儿你居然是这种人的目光瞪着云漠。
    云信之心道,负责?负什么责?人家斯然辛辛苦苦把你给就出来,你这小兔崽子居然还想让他负责?
    云漠在这句话说出之时便自知失言,垂眸刚想解释,却听斯然格外认真道:这样吧,我给墨剑再做三个剑鞘如何?
    云漠:?
    他腰间的墨剑倒是飞快地窜了出来,开开心心地凑到了斯然面前,抖了抖剑柄,用剑尖戳了好几下地面。
    咦?三个不够吗?斯然摸了摸下巴,那要不干脆做个十二个吧,一个月换一个,怎么样?
    墨剑兴奋地上下窜着。
    斯然也对自己的决定格外满意:你喜欢什么材质的?皮革的还是木制的?
    墨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都可以啊,那就一半一半,斯然掏出了张纸记了下来,颜色呢?红橙黄绿青蓝紫?
    墨剑在地上又画了一串七个的圈,在第四个上边画了个叉叉,又用剑柄指了指云漠的衣服,这才格外激动地自己转了一圈。
    斯然点点头:不要绿色的,要加个黑色的,那白色的怎么样?
    墨剑左右摇了摇剑柄。
    不要白色呀?斯然想了想,觉得也对,白色颜色不太配呢,那就红橙黄青蓝紫加个黑色,黑色多来几个,可以黑色配其他颜色,褐色呢?灰色也不错。
    墨剑还深沉地思考了一番,这才戳了戳地面,表示同意。
    被晾在一旁的云漠看上去格外的寂寞。
    在他的面前,一人一剑相处的十分友好。
    斯然在认真地记着墨剑的要求,墨剑在为未来一年十二月每月不重样的小衣服而格外兴奋,这无比和谐的互动,却让他生出了深深的迷惑。
    原来这负责不是对人,而是对剑负责吗?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斯然在这边兢兢业业地为剑负责之时,剑宗各位长老们也开始着手处理殷衔之事。
    分神期修士的生命力都是顽强的,殷衔更是如此。
    被斯然劈头盖脸地敲了一通在从高空啪唧一下砸到地面上之后,他也只是虚弱地瘫倒在地上,仰面朝天,浑身糊满了鲜血,但真要说起来,生命力却仍然如同蟑螂一样旺盛。
    那半空之中的残损半仙器似乎只是一个一次性用品,在使用过了一次之后,残损的半仙器就成了全损的半仙器,碎裂成了无数碎片,碎片再崩散而开,彻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殷衔很少有这样放松的表情,没有怨毒,没有恶意,也没有那些故意伪装出来的矫揉造作,他只是平静地望着天空,直到眼角的余光中出现了几位长老的身影。
    除了剑宗长老外,云信之也走到了旁边。
    殷衔轻轻转动了一下脖子,以这样一个仰视的角度去看云信之,此时的信云尊者,漆黑的长发被随意地束在脑后,眸色很浅,里面似乎倒映着日光,一双俊朗的面容,和当年初遇之时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几乎。
    三百年过去了,哪怕时光在修真者身上流淌得格外缓慢,但改变人的从来不是时间,而是记忆。
    比起三百年前那正直却不失恣意,一把剑便敢直入密林的剑修而言,如今的云信之眼眸却深邃了几分,属于他的随性洒脱仍在,却又因为南域水乡三百年的岁月,镀上了一层稳重与沉静。
    为什么呢?
    殷衔平静地想着,但从心口爬上来的那细细密密的疼痛却像无数只蚂蚁一样啃食着他的内心,那一直以来盘旋在他内心的不甘和嫉妒,在瞬间的爆发之后,却只剩下了满地的灰烬。
    戚封看着这位从玉清丹事件就开始,将整个剑宗搅弄得天翻地覆的绝炎宗宗主,语气冰冷地下了最后审判:扰乱剑宗秩序,意图以恶劣手段谋害剑宗弟子,破坏宗门领土,按照剑宗律令格杀勿论!
    这也是剑宗的一众剑修们秉承着极为分明的是非黑白,向来不愿给予敌人无意义的肉体痛苦的缘故,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其他宗门,就不仅仅是死亡这么简单了。
    修士们除了躯体之外,还有神魂,有些宗门处理罪人之时不仅会以特殊手段给予肉体上的痛苦,在死亡之后,还会拘其魂魄日夜折磨,直至灵魂彻底消散于世间,永不超生。
    殷衔对剑宗的决定丝毫不觉得意外,他这次前来本就是孤注一掷,若能成功,那便是如了他数百年的心愿,若不能成功,也不过是舍了这条性命罢了。
    只是
    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他谋划了那么久,明明是堪称完美的计划,却因为一个人,一个看似极为普通的五灵根修士,却一次次的破灭了。
    想到这里,殷衔便是一阵闷咳,血沫不住地从嘴角溢出,他还是好恨,好想揪出那人身后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同时,他的内心也是格外的复杂,此人若不是生在剑宗,早不知道被那些大宗门内的老怪物给扒掉几层皮了,哪里能如此得意。
    为什么那个废物运气能这么好?老天爷都是如此不公的吗?
    一时间,殷衔思绪混乱无比,双目瞪大,丝丝血迹顺着眼角往下流淌,他怔怔地看了会天空,直到一声清脆的长剑出鞘声响起后,才回过了神,再一次地转头看向云信之。
    云信之未动,只是站在那里而已,眼神里似有痛心,但更多的却还是厌恶。
    殷衔轻轻地笑了,声音低沉而沙哑:信之,你来杀我,好不好?
    他此时的模样却意外顺眼了几分,临死前的晦暗冲淡了满脸的惨白,一双眼眸中也染着浅淡的血色,却意外的很适合他的模样。
    云信之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便似不感兴趣地转身离开了,一旁长剑已然出鞘的执法堂长老瞥了他一样,冷声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收起你的小心思吧!
    璀璨而刺目的金系剑气亮起,长剑没入体内之时,连一丝声音都未发出,暴烈的剑气将一切都化为了灰烬,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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