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迁坟大队 > 迁坟大队
错误举报

迁坟大队——朝邶(40)

    陈岭洗漱完,精神比起床时好了不少,他拍了拍金刚鹦鹉的脑袋,往房门口示意,别愣着了,带你去约会。
    鹦鹉这才迈腿往前,叼住青年的衣服,借着嘴喙和爪子的力量,从青年的衣服下摆一路爬上肩膀。
    钱箐惊喜,这是你训练的吗?太厉害了。
    陈岭笑而不语,他觉得鹦鹉在故意耍帅,可惜没有证据。
    青年要走,江域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理了理睡乱的衣领,抬脚跟上。
    路过吴伟伟房间的时候,陈岭给他发了条信息,让他醒了就到隔壁的繁育基地来。
    钱箐在前面领路,知道两人都没吃早餐,回头说道:我们基地提供员工早餐,味道还行,不嫌弃的话,我们等下一起去吃点?
    好啊。陈岭对食物不挑剔,填饱肚子是主要,味道是其次。
    电梯门上映照出三个人影分开站着,钱箐低头在用手机跟同事联络,江域则垂着眼,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觉告诉陈岭,男人有点不高兴。
    脑袋往江域的方向偏了点,陈岭问:你怎么了?是昨晚没睡好吗?
    嗯。江域承认,不肯再多说。
    想起那窄小的沙发,的确太委屈人了,陈岭说:待会儿事情结束我们就回昱和山去,你可以补个觉。
    睡不好不是因为沙发,而是因为在想你的事。江域毫不避讳在场还有第三个人。
    陈岭听完第一句就知道聊脱了,急忙打手势想换个话题,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男人的话已经出口,在闭塞的金属空间内显得尤其低沉。
    你为什么要去亲那只鸟。
    因为可爱?被奇葩的问题惊到,陈岭的回答有些呆滞。
    黄鼠狼呢。江域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却在面对陈岭时,不想隐藏半分,像个竭力博取关注的小男孩儿,那只黄鼠狼是雄性。
    陈岭:
    钱箐:我是谁,我在哪儿,这两人什么关系,为什么我闻到了一股醋味太诡异了!
    江域第三问:还有这位
    直觉他要说钱箐,陈岭扑上去捂住江域的嘴。他脸上发烫,瞥了钱箐一眼,对方正在完美地装聋作哑。
    江域的个子很高,又不肯弯腰,陈岭只能屈辱的踮起一点脚尖,对着他的耳朵说:这个问题我们回去再聊。
    江域看着青年,神色没有缓和。
    陈岭想起男人唯一一次的害羞,一咬牙,脱口而出:你乖点,听话。
    江域愣了下,眼眸从青年脸上略过,抿了抿嘴唇,耳根后一小团皮肤泛起极不明显的红。
    陈岭心里得意,感觉自己抓住了能拿捏对方的小辫子,这才放心松开手。
    老祖宗千年道行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主动进攻的时候一套一套的,被动抗击的时候,轻轻一击防御就垮塌了。
    钱箐看了眼电梯门上的映出的笑脸,轻轻咳了一声,要到一楼了。
    电梯外的大堂里,旅行团的游客正在集合点数。
    陈岭跟在钱箐身后,挤过人群往外走,下了台阶他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江域,你车呢。昨晚忙得太晚,他极度缺觉,孙沛锋说开车送时他就迷糊着脑子顺着答应下来了,完全忘了他们当初是自己开车去的孙沛锋家。
    江域:孙沛锋家楼下。
    陈岭:你昨晚怎么不说呢。
    说了你跟我坐一辆车吗?江域反问,你之前一直躲着我,我就想跟你多待一会儿,把时间补回来。
    老祖宗说的太直白了,陈岭讪讪地摸了下鼻子,有种做错事的心虚感,别开脸转移话题:没开就没开吧,反正晚点还要带李鸿羽去处理孙家的后续问题。
    嗯。江域淡淡应了一声。
    跟在身后的两人说话时并没有特意避讳,搞得她感觉自己特别像巨型电灯泡。
    她提着一口气,加快步伐,越走越快。
    雌性鹦鹉面壁了一整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动容的难过和愁绪。
    钱箐领着陈岭和江域站在繁育室外,指尖在玻璃墙上点了点,现在还算是安静的,大概昨晚凌晨开始,它就总是断断续续的仰头长叫,声音很尖,夹杂着愤怒。
    陈岭:
    轻拍了下肩上那只鹦鹉的后背, 进去吧,它一定很想你。
    小蓝表面镇定,其实很迫切,看似高傲的昂着头,实则眼睛一直盯着树枝上的那只鸟。
    钱箐替它打开门,金刚鹦鹉一蹦一跳的进去了,站在地上叫了一声。
    树上雌性鹦鹉倔强的不愿回头,当它不存在。
    陈岭在外面看得感叹起来:戏怎么这么多啊。
    钱箐说:金刚鹦鹉是这样的。现在还在磨合期,双方的脾气会表现的较为明显,等磨合期彻底过去,它们之间的关系会越来越好。关系稳定后,它们不再有较为明显的发情期,因为有了伴侣,就可随时繁殖。
    陈岭点头,就和人一样啊。
    钱箐忽然啊了一声,打开金属门跑进去。
    雄性的金刚鹦鹉正被雌性那只追得满屋子跑,几根紫蓝色的羽毛在空中飘然落了下来。
    陈岭有点坏,不心疼,只觉得好笑,曲着胳膊肘撞向江域,你说这算家暴吗?
    江域看着他笑弯的眼睛,认真道:不算。
    也是,这叫情趣。陈岭没想到,打是亲骂是爱居然也能体现在鸟类身上。
    江域的两只手闲适的插在西裤口袋里,身体往右方倾靠,微凉的皮肤贴上青年的手臂,那你在电梯里凶我,也算是情趣?
    当然不算。陈岭的反应快得惊人,人跟鹦鹉能一样吗!
    第43章 过寄11
    繁育室内突然响起啊的一声, 雄性鹦鹉的毛一下子就被雌性啄掉了好几根,背上秃出小小的一团,在鲜亮的紫蓝色中很是扎眼。
    陈岭收回落在江域脸上的视线, 有点庆幸被打断,这样一来老祖宗就没有机会再来一发直球了!
    他紧张地朝声源方向看。
    雄性鹦鹉懂得趋利避害, 见哄不好伴侣, 索性朝着主人的方向飞去,一脑袋扎进对方怀中, 有力的爪子死死勾住下面的衣服。
    雌性鹦鹉对陈岭没有惧怕之意, 与上次一样, 它收起翅膀落到青年肩上,居高临下的盯着那只瑟瑟发抖的雄性鹦鹉。
    陈岭成了木头桩子,四肢僵硬的定在原地, 钱姐,它们不会又打起来吧。
    照眼下这种情况,战事一旦触发, 首先被祸害的就是他啊。
    钱箐也拿不准,我之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清了下嗓子, 用温柔的声音哄雌性鹦鹉, 乖,过来让我抱抱好吗。
    雌性鹦鹉不搭理她, 脑袋往下埋,嘴喙距离雄性的脑袋只有厘米之遥。
    陈岭怕小蓝头顶的毛保不住, 用手护住。
    钱箐尴尬的笑了下, 解释道:这是在发脾气。金刚鹦鹉结伴儿后,小鹦鹉被孵化出来前,雌性负责产卵和孵化, 雄性负责保家和觅食。
    陈岭:你的意思是,雌性这在责怪雄性不负责任?
    自然界中,动物之间也存在有责任感,大鸟对小鸟的抚育,母熊对幼崽的看护,母狼对幼崽的教导,都体现了这一点。
    像鹦鹉这样愿意一生只和同一只鸟纠缠的,并不算多见。它们的感情一旦固定,就是一辈子的事,比某些人类还要长情。
    也难怪雌性鹦鹉会这么生气,恐怕是以为自己遇到金刚鹦鹉中的渣男了。
    陈岭担心看了眼怀里的雄性鹦鹉,问钱箐,它们的感情不会破裂吧?
    不会。钱箐说,你先把鹦鹉放到地上,让它们自己沟通一下。
    陈岭松手,鹦鹉的爪子死死勾住下面的衣服不放。
    你是窝里横吧,平时在家不是挺闹腾的吗。何止是闹腾,简直是个小霸王。
    江域忽然出声:下去。
    金刚鹦鹉瑟缩得更厉害了,可怜巴巴的抬起头,黑色的小眼珠内光亮晃动,不情愿的松开爪子,顺着青年的衣摆滑到裤腿,又从裤腿动作缓慢地落到他的鞋子上。
    陈岭嘴角一抽,怎么还会故意拖时间呢,谁教的,师父?
    见到雄性回到地面,雌性鹦鹉立刻也飞到了地上,它收起翅膀冲着雄性叫了两声。小蓝歪了歪头,迟疑着,略带讨好的慢慢靠近,用脑袋去顶雌性脖子上的羽毛。
    陈岭:小怂货。
    钱箐:真乖啊,好有灵性。她仔细回想,道:我记得它刚被赵老先生带回北城的时候,没有这么聪明。陈先生,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教养的,有什么特别的训练方法吗?
    没有吧陈岭回想师父以及自己和鹦鹉之间的相处,就没事跟它多说话,多买点好吃的。
    钱箐苦着脸:哪有这么简单你一定有其他方法。
    真的没有。陈岭哭笑不得,可能是它本身就聪明吧,跟人类待久了,智商被影响,不知不觉间就又提高了?
    钱箐:
    她摆了摆手,想想还是不问了,看青年的表情也知道他并不是藏着掖着不肯说,而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小蓝对着雌性鹦鹉蹭了蹭,把伴侣安抚好了,它得意的翘着尾巴,冲着陈岭叫了一声,喊道:回去,回去,我们回去。
    陈岭蹲下,刮了刮它的嘴喙,小媳妇不要了?
    鹦鹉听不明白,但它展开一侧翅膀,把雌性护在怀里,又冲着陈岭说:回去,回去。
    钱箐脸都绿了,这是要把基地的大宝贝给拐走的架势啊!土匪吗!
    不回去。她蹲到陈岭旁边,你一起留在这里好吗?再等二十来天,你的小宝宝就出生了,这段时间内你要和你的伴侣待在一起。
    鹦鹉好像突然就不会说其他话了,只是重复回去回去。
    钱箐焦头烂额,本来以为能收获一只雄性和两枚鹦鹉蛋的,现在倒好,弄回来一个小祸害。
    站在两人身后的江域,视线如同把精细的尺子,测量着陈岭和钱箐肩膀间的距离。
    他眼睛微微一眯,伸手握住陈岭的肩膀,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陈岭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小腿微微麻痹,低头在原地跺了两下脚。
    等再抬头,心里的想法已经成形,厚着脸皮对钱箐说:钱姐,你看这样行不行
    不行。钱箐知道他要说什么,率先打断话头。
    陈岭不肯放弃:让那只雌性鹦鹉跟我们一起回去怎么样?我保证把它照顾得很好,等它产卵,你们再把鹦鹉蛋拿回基地孵化。
    不行不行不行。钱箐说,这绝不可能,陈先生,这是我们北城唯一一只雌性的紫蓝金刚鹦鹉,真让你带走了,我没法跟上面交代。
    如果另外再引进两只呢? 江域不开口时如同一道影子,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但只要一开口,他的存在感就变得强势。
    钱箐愣愣地看着他,傻了 。
    好一会儿,她回过身来,心脏跳得有点快,不自觉的拘谨起来:这位先生,你知道紫蓝金刚的价格吗,一只雄性现在的起步价已经涨到了三十万,能产卵的雌性只会更贵,我们基地穷的要死,哪有那么多经费再引进。
    陈岭也觉得老祖宗说的话太大了,悄悄暗示道: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江域沉默的看了他一瞬,无所谓的点了下头,嗯。
    钱箐松了口气,对陈岭说:我们先出去聊吧。
    陈岭回头冲着小蓝打了个手势,示意它乖点。结果也不知道小家伙是不是会错了意,在三人走出繁育室,钱箐即将关上门的时候,两只鹦鹉以惊人的速度,侧着身体从仅剩半人宽的门缝中飞了出去。
    两只鹦鹉很聪明,知道会被抓,一直贴合天花板盘旋不肯下来。
    钱箐先是呆愣两秒,反应过来后立刻通知了基地的其他工作人员,让他们带着工具来抓鸟。
    帮忙的人来得很快,有的拿网兜,有的拿喂危险鸟类伸缩性的喂食器,有的则直接扛来了麻醉枪。
    麻醉枪是最终选择,再确定其他方式都无法抓到鹦鹉后才会使用。陈岭被麻醉枪上,泛着寒光的针尖搞得心头一颤,张开手朝着鹦鹉喊道:小蓝,下来。
    鹦鹉的声音比之前尖锐,回家,回家,师父,师父。
    陈岭犯了难,知道它是打定主意要把新媳妇从基地拐走。
    钱箐朝拿网兜的工作人员示意。
    工作人员猫着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悄举起长杆,想从后方偷袭,谁知还没开始动作,两只鹦鹉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俯冲,不偏不倚,嘴喙正好撞击到工作人员的头发。
    你的头发钱箐半捂着嘴,惊讶得忘了反应。
    要知道,这位同事平时最爱夸的就是自己发亮大、黑又顺。而眼下,浓密的黑发能被两只鹦鹉合力叼走了,只剩下一片稀松的地中海。
    工作人员长久掩盖的秘密被暴露了,气得把网兜往地上一摔,走人。
    等大家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时候,两只鹦鹉已经沿着走廊飞远了。
    陈岭敢打包票,这次逃脱行动一定是小蓝主导的,因为只有它先后两次从外面进到内部,所以才会对路线这么熟悉,遇到岔路口也不迟疑,每次都能选到正确的出口。
    我怀疑它早就计划好了。陈岭说。
    江域跟在他身旁,轻轻嗯了一声,脚下步伐微微偏移,手臂距离青年只有大概一个拳头。
    钱箐等人快速的从两人身边跑过,经过时还不忘拽上陈岭,希望他跟去想想办法。
    陈岭能有什么办法,他们家的小家伙现在是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回头,喊破嗓子也没用。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