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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坟大队——朝邶(144)

    陈岭拍拍他的肩,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别害怕,也别想太多。
    保安咽了咽口水,扯了扯嘴角,你说得对。
    袁永祥看了陈岭一眼,无意识的呢喃出声:不做亏心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容不得他再一味的替妻子辩解。
    如果母亲真是因为放不下亲人不肯离去,为什么不来看他这个当儿子的,反而是去看儿媳妇,又为什么伤害自家儿媳呢?
    就像陈先生所说的,鬼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缠着一个人的,难道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妻子曾经对母亲做过什么?
    不知怎么的,袁永祥忽然想起了母亲那张至死都带着笑意的脸。
    他打了颤,突兀地开口喊道:陈先生。
    陈岭茫然的嗯了一声,怎么了?
    袁永祥:我有点怀疑我的妻子,你能帮帮我吗?
    陈岭:可以的,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袁永祥看了眼保安,伸手将青年拉到了走廊里。因为一点点怀疑就想试探跟对付自己的妻子,这话让向来行事端正的他难以启齿。
    陈岭替他说了出来:帮你试探袁太太?
    袁永祥愣了下,低下头。
    看得出来,他还在挣扎。
    陈岭:袁先生,鬼是人的执念、怨气、仇恨所化,如若生前死得安详,很少有人会在死后弥留不肯离开。
    袁永祥张了张嘴,却无法出声,脑海闪过的全是自己与妻子相处的画面,这么多年了,他们一路相扶相持地走过来,尤其是最近两年儿子因为工作暂时定居国外,两人几乎是相依为命。
    他始终认为,申明月是个好妻子,好儿媳,她善解人意,温柔得体,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都给了他极大帮助和鼓励。
    如今,现实告诉他一切或许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美好。
    那些藏在美好面具下的,或许是一颗丑陋的心,贪婪的灵魂。
    袁永祥又想起了之前走到病房门口时听到的那些谩骂,恶毒,凶狠,带着几分憎恶和排斥。
    他想会不会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她也曾这样对待过自己的母亲?
    陈岭知道有些事情接受起来会很困难,他安静地等着,没等到袁永祥的答复,却等来了老祖宗的信息。
    【我在停车场】
    陈岭低头回复过去:【你怎么来啦?】
    江域:【你不回家,我想你】
    陈岭抿了抿嘴,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我可能还要很久,案子有点复杂:(】
    江域:【嗯】
    陈岭:就没了?
    他盯着手机看了会儿,始终没有等来江域的后续,行吧,老祖宗把天聊死了,他也没必要让天起死回生。
    收起手机,抬头看向袁永祥。
    袁永祥下了决心,神情郑重:陈先生,你说该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人家的家事,陈岭不会去掺和:袁先生,反了,应该是我来配合你。
    袁永祥道:我就想知道我妈到底是不是她害死的,如果是,如果是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攥紧了拳头,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姑息她,我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陈岭点点头,静待后话。
    袁永祥:我,我下午就把她接回家去。
    按照袁太太如今的状况,也不可能留在医院,她太狂躁,情绪也太过失控,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说这里有鬼,要离开这里。
    袁永祥看着妻子充满恐惧的脸,心里越发冰凉:那我带你回家?
    回家?袁太太用力摇头,不,我不回去,她在家里等我,一定在家里等我!
    陈岭看了眼她苍白的脸,低头给老祖宗发消息,问能不能开后门,万一袁先生的母亲真的因为仇恨杀了袁太太,能不能酌情处理,算作是合法索命,不问袁先生母亲的罪。
    江域回复得相当痛快:【可以】
    陈岭看着那两个字霸气的字,疑惑道:【你不用请示吗?】
    这一次,老祖宗过了半分钟才回复过来:【不用】
    陈岭挑眉,收起手机看向缩在病床上的女人,她的右边脸上蒙了一大块纱布,散发着浓烈的消毒水的气味。
    袁太太,你住院的事情需要通知你弟弟吗?
    提到弟弟两个字,袁太太崩溃的情绪有所好转,她定定地看向陈岭:弟弟?对!联系我弟弟!
    袁太太转身去探床头的手机,手忙脚乱地翻出号码拨了出去。
    袁先生站得近,听见手机里不停地响起嘟嘟声,最后提示无人接听。
    袁太太怔忪几秒,重播过去,结果同之前一样。
    她想起什么,背过身去,仿佛不想让袁永祥听见、看见,按下一串号码后,她小心翼翼地把电话贴到了耳朵上。
    这一次通了,但对面的人并不是申明亮,从袁太太说话的口吻来看,对面的人应该是申明亮的朋友。
    明亮在不在你旁边?那你快去叫他现在就去!马上!
    最后两个字破音了,可见袁太太有多惶恐,多不安。
    袁永祥的手指在裤缝上摩擦几下,问:明月,你刚给谁打的电话,不是明亮吗?
    袁太太噩梦惊醒般猛地转过身来,此时的她情绪已经平复很多,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
    她僵硬的勾了勾嘴唇,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明亮可能是在忙,手机静音了,我给他同事打的。
    袁永祥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申明亮的声音。
    袁太太赶紧捂住听筒,转过身去,佝偻着背,小声说道:明亮,有鬼,有鬼。
    对面的人似乎不信,袁太太蹙眉,声音也拔高了几度:我没有骗你!我很害怕,你来陪姐姐两天好不好。
    陈岭抱着胳膊看向面带请求的袁太太的侧脸,看来姐弟俩的关系还不错。
    袁太太说话时总是扯到脸上的伤,令其疼痛难忍,她快速地抱着电话又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袁永祥问:明亮要过来?
    袁太太点点头,像是漂浮于无垠大海的人终于找到了救生艇,她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情绪越发镇定:是的,他说他马上过来。
    陈岭也不怕得罪人,反正不是自家亲戚或者朋友,好奇问道:袁太太,最近家里发生这么多的事,你一件也没有告诉你弟弟吗?
    袁太太看了袁永祥一眼,回答道:没有,神神鬼鬼的事情太虚幻,很多人都不信,我就没告诉他。
    陈岭哦了一声,声音很淡。
    那语气令袁太太有些不舒服,她柳眉微蹙,掀开被子轻轻躺下,清冷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问:永祥,你能留在这里陪着我,暂时别走吗?
    袁永祥面露难色:可我公司还有急事,得马上赶回去。
    陈岭道:我留下来吧。
    袁太太有些不满,拖着声音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袁永祥不是回公司,他临走前给陈岭发了条信息,说是想起家里有监控,想回去看看。
    陈岭按灭了手机,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翻阅,注意力却始终停留在袁太太身上。
    她的脸似乎疼得厉害,情绪非常焦躁,嘴里总是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吃痛声,放在被子里的手时不时就拿出手机看两眼。
    陈岭猜,她应该是在等弟弟的消息。
    合上报纸,陈岭毫不避讳的直接问道:袁太太,我听袁先生讲,你跟你弟弟关系很好。
    袁太太把手机塞回枕头下,因为说话不方便,她只是不耐烦地随口应了一句。
    陈岭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正要再说什么,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名身材壮实,带着眼镜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背后还跟着一个白胡子老道。
    老道穿着黄色法袍,头顶扎着发髻,发髻上还插着一根简易的木头簪子,走起路来不疾不徐,颇有几分仙人姿态。
    男人直直奔向病床,开口就是一句:姐。
    袁太太翻身坐起来,眼中迸射出惊喜,一把抓住申明亮的袖子。她咬着腮帮子,脸上的表情变得阴狠,却在意识到陈岭在场的下一秒,她脸上的神情恢复了正常。
    你总算是来了。袁太太语气轻松,又带着几分不甚明显的依赖,这几天吓死我了,自从我婆婆下葬后,我们家一直不安稳,总是闹我吓我,你看看我的脸。
    她说着抬手掀开一点点纱布,看得申明亮直皱眉:怎么伤成这样?
    被鬼撕的她说着忽然顿住,看向陈岭,陈先生,我跟我弟弟有些话要说,能否麻烦你先出去?
    陈岭看了眼立在房间中央的老道,好啊。
    他没有走远,而是站在走廊里,正打算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一听,咔嚓一声响,门又开了。
    老道也被请了出来,他两手差在宽大的袖子里,闭眼立在地上,仿佛与周遭凡俗无法融合。
    对方摆明了是不想跟他说话,陈岭偏要跟他说:老先生,你是应申明亮的要求,来处理袁家闹鬼一事的?
    老道睁开一只眼,刚要开口,另一只眼睛也一起睁开了,微愣地看向青年背后。
    陈岭随着对方的视线回头看,眼里惊喜:你怎么上来了。
    江域将手里拎着的餐盒递给他,怕你饿。
    陈岭看了眼包装袋,忍不住直咽口水,他双手捧着坐到走廊上的长椅上,一揭盖,香辣味扑鼻,强烈的刺激着他的味蕾。
    江域帮他拿着餐盒盖子:去食堂吃?
    陈岭回头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行吧。
    私立医院的食堂宽敞明亮,干干净净,每层楼都有打饭的小窗口,都会有特色小炒,如果有需要,还能自己列菜单让厨房做。
    陈岭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忍不住问:你看得出那老头子的道行吗?
    他能感觉到,老道应该有两把刷子。
    不高,不如你。江域想了个参照,比吴伟伟好点。
    陈岭用筷子夹了一个小龙虾出来,打算自己剥,就见两根修长的手指从他手里拿走了一次性手套。
    江域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从青年碗里拿起那只虾尾,利落的剥起来。
    吴伟伟跟我说了下这笔单子的大概,你再说说你这半天的发现。
    好。陈岭直勾勾地盯着男人手里的小龙虾,等对方剥掉壳,又将虾肉在汤汁里沾了沾,他主动张开嘴。
    江域将虾肉塞进他嘴里,用筷子夹了第二只出来。
    陈岭满足的咀嚼几下,咽了下去,这才开始说话。
    没几句,嘴里就又被塞上一只虾尾。
    他一边吃,一边说,断断续续花了十分钟才把前后事情讲清楚。
    江域:面带微笑?
    陈岭点头,含糊道:袁先生说,就连入殓师都没法将笑容摸下去,脸上的肉很僵硬。
    江域将面前堆成小山的小龙虾移到青年面前,拆掉手套,用餐厅赠送的湿巾纸擦了擦手,有点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是吧,真的很奇怪。陈岭夹着虾肉喂到江域嘴边,你也试试呗。
    江域身体往后撤,满脸都是拒绝。
    陈岭撇嘴,老祖宗什么都好,就是不吃垃圾食品,都没办法跟他一起分享真正的美食!
    他把虾肉塞回自己的嘴里,认真道:而且我觉得申明亮怪怪的,他接到自家姐姐说有鬼的电话后,居然直接把道士给请来了,难道不是该先来看看情况吗?就好像他知道真的有鬼一样。
    江域:或许心中有鬼的不止申明月呢?
    陈岭横了男人一眼:你知道什么?
    江域放下擦拭的湿巾,声音低沉:你让我替你开后门走关系,我顺道看了申明月的因果,她和他弟弟身上都背了人命。
    第127章 微笑镇05
    袁家老太太死得安详, 死状却那么诡异,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袁太太和他弟弟申明亮身上背负的人命会是谁的。
    可陈岭想不明白:他们图什么呢?
    害人性命无非是为了钱、权、情、仇。
    根据袁永祥谈起自己母亲时的态度, 平日生活中应该不会对她吝啬钱财。
    权?袁家从商不从政,如果是冲着公司的决策权来的话, 袁老太太年近九十, 早已迈入垂垂暮年,她没有很高的学历或者经商头脑, 跟袁永祥的公司应该扯不上关系。
    那就只剩下最后两样, 情、仇。
    当初站在病房门口, 陈岭可是清清楚楚听见袁太太嘴里骂着老不死的,会不会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所表现的那样和谐?
    为了维持家庭的完整, 不让儿子难受的当夹心饼干,表面和谐,私底下不和的婆媳不是没有。
    他将虾肉吃完, 擦了擦嘴:你说,申明亮请来那位老道, 会不会想杀鬼灭口?
    从老祖宗嘴里已经证实了, 申家兄妹俩就是跟袁老太太的死有牵扯,而其中, 袁太太那人也不像是胆子大到敢跟厉鬼叫板的。
    作为同谋,申明亮不可能灭了自家亲姐姐的口, 只能转过身去除掉袁老太太。
    只要老太太一死, 袁太太就能恢复正常,不会因为惊吓再口不择言的乱说话。
    应该是。他指尖点了点青年的唇角,揩掉一点油渍。
    陈岭脸上一红, 胡乱扯过一张纸巾把嘴巴又擦了一遍,把脸伸过去问:还有没有,擦干净了吗?
    江域看着那双被辣得红彤彤的嘴唇,忽然靠近,将嘴唇贴了上去,舌头撬开牙齿探进去放肆的搜刮了一番。
    他收回攻势,淡声评价道:味道不错,难怪你隔三差五就想吃。
    陈岭捂着嘴,震惊的瞪着眼睛,这可是在公共场合!老祖宗怎么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他扭头一看,正好捕捉到一些望过来的视线。
    那一道道目光火热、兴奋,当然,也有一些满是排斥和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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