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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今天变异了吗[末世]——折黎(25)

    这些细节小时七都没怎么留意。
    放学铃一响,他就背着书包冲出了教室。
    然而等同学们都回家了,爸爸也没有来接他。
    时婧以前忙起来也顾不上接他放学,所以确定爸爸是真的没来接他后,小时七自己熟门熟路地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了自家小区的名字。
    啧,还真是跟妈妈一模一样。成金洋的电话也打不通,小啊时七嘟囔了一句:不过爸爸在家能忙什么?
    正想着,时婧的电话打了进来。
    一接通,时婧焦急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小七?你现在在哪儿?!
    小时七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妈,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到家了,爸爸怎么没来接我?
    小七,你听着嘶嘶嘶现在千万别回家!你爸嘶嘶嘶我现在上
    一阵刺耳的噪音盖过了时婧的大半句话,小时七听得没头没尾,一头雾水:为什么不回家?妈?妈妈?
    你在楼嘶嘶嘶等,时婧几乎是吼着说完后半句话:别上疏散嘶嘶嘶队,从侧面小七,听话嘶嘶嘶你
    妈!我听不见你说什么!小时七看了一眼手机:喂?喂?
    嘟嘟嘟嘟
    不回家他去哪儿?
    联想到成金洋的工作,时七合理怀疑,他爸可能是又做了什么实验,然后把家里炸了。
    想到这里,小时七更想赶紧回家看看家里变成什么样子了。
    出租车在离小区大门两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街上的车流都在往后倒,还有不少穿着蓝衣服的交通协警在指挥着疏散人群。
    司机师傅从车里探头看了看,问后座的小孩说:你要去前面?
    对。
    前面设路障了,估计又有伤人案,车是过不去了司机师傅按了计程表,也开始倒车:小孩,要叔叔陪你等家里大人过来吗?
    不用,谢谢叔叔。小时七摇了摇头:我妈就是高级警员,是她叫我过来找她的。
    司机还是有点担心,但见小孩坚持的样子,收了钱就让他下车了。
    逆行穿过人群,绕过路障,避开交警小时七在这一刻表现出了超越同龄人的机智与冷静。
    远处拉着一条警戒线。
    小时七跟着妈妈去过几次案发现场,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这警戒线拉得有些蹊跷。
    亮黄的警戒线两侧都没有警员也没有围观的群众。
    现在可以算是晚高峰了,这附近都是居民楼,怎么可能没有围观群众?
    一阵轻风吹过,带起一股淡淡的、难闻的、古怪的气味。
    他好像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
    四周并不安静,甚至隐约能听见好像有人在吵架,混杂着惊恐的哭叫声,让人寒毛直竖。
    小时七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的书包,想了想,从路边捡了根树枝,然后弯腰溜进了黄色的警戒线内。
    *
    家门大敞着,门内伸出两条腿。
    小时七大着胆子往里一看不是妈妈,是妈妈的一个同事,前几天还给过自己糖的叔叔。
    叔叔的脖子上有一道撕裂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小时七忍住反胃的冲动,抬脚跨过了那个叔叔的尸体。
    屋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人声,小时七面上一喜:妈
    客卧的门被撞开的声音非常大,吓得小时七一个激灵,愣在了原地。
    有什么人不,有什么东西和妈妈一起从里面撞了出来,力道之大,把两寸厚的木门撞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缝。
    那东西有个巨大的头颅,一对绿色的眼睛,一口尖利的獠牙,还有好多扭动的触手。
    长得有点像昨晚打游戏时遇见的章鱼怪。
    时婧一眼就看见了呆站在那儿的小时七,她撕心裂肺地大喊道:快跑!小七!快跑!
    小时七依旧呆愣地站在原地,黑亮的眸子里满是惊恐,一动也不能动。
    怪物本能地扑向声源,一口咬在了时婧的脖子上。
    殷红的血伴随着令人作呕的咀嚼声喷涌而出,流了一地。
    时婧被咬破了喉管,却反手紧紧扒住了怪物的脑袋,说话时带上了嗬嗬的气音:小七跑跑
    小时七却像是中邪了一样,往前走了一小步,脚尖踢到了一个打开的皮质枪套,掉出来的手.枪与地板接触时发出了一声轻响。
    怪物松口,抬头看了过来。
    *
    时婧以前经常带儿子去打靶。
    她常说:高级警员的儿子不会开枪怎么行?
    然而小时七的打靶成绩一向稳若磐石:持续性脱靶,间歇性一环。
    移动靶就更别提了,连边儿都挨不上。
    但是当他扣住那把手.枪的扳机时,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那两只绿幽幽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砰
    手.枪的后坐力对于一个半大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吃力,小时七的两条胳膊被震得一抖,手一松,枪就掉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小时七脚跟开始隐隐作痛,才回过神来。
    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尸体,小时七转身冲向垃圾桶,然后弯腰吐了出来。
    白净的小脸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就连眼里都冒出了血丝。
    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
    *
    把血迹清理干净时,已经是临近午夜了。
    还没满十三岁的小孩力气有限,搬不动地上的尸体,只能拿着浸湿的白毛巾一点点把妈妈擦干净。
    寒冬的冷风从大开的门灌了进来,小时七哆嗦了一下,然后继续掰着时婧的手,露出了她临死前攥着的东西。
    一条银链,末端挂着一个不大的十字架,光秃秃的,再没什么别的花纹。
    小时七紧紧地捏着十字架,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起身跑到玄关处的鞋柜,又转身跑进了客卧。
    玄关整整齐齐地摆着成金洋的两双皮鞋,客卧里散乱着铁灰色的布料残骸,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把他的衣服撑破了。
    还有两只棉拖鞋。
    原来怪物真的是爸爸变的。
    小时七盯着拖鞋看了很久,然后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小数字的头,一切苦难都会过去的。
    这里说明一下,万一各位看到啥跟未来世界这个设定不符合的东西(比方说车啊电话手机什么的),还请多担待
    原本设定的时间线就是202x年,但是作者需要响应号召,就把时间线硬生生往后推了一千年
    谢谢支持,鞠躬。
    第33章 Chapter 33
    赫尔睁眼,扭头看向身边还未醒的人。
    连接器弹出连接已断开的提示音让刚刚从回收箱里翻出论文的杨芮一愣:你们这次怎么这么快?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这话说的好像哪里不太对,又改口:我的意思是才过去也就一天多一点的记忆你就看这么点儿?
    嗯。赫尔坐起来,摘了颈后的传感器,微垂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涌上来的情绪:够了。
    再看下去,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的怪物了。
    他得等会儿才醒。杨芮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忍不住啧了一声:你把眼睛看穿了也没用,他三分钟前刚刚进入休眠,怎么也得再过五分钟才能把他拉出来。
    赫尔的视线移到了时七脸上:我知
    话没说完,他皱了皱眉有什么不对劲。
    杨芮的注意力依旧在恢复她的论文数据上,又啧了一声:您连句整话都懒得说吗?
    她余光瞥见赫尔忽然伸手摸了摸时七的脸。
    杨芮:草,现在流行这样屠狗吗?
    欺负她没对象是不是?
    可没等她啧第三声,就听赫尔语气里带上了罕见的焦急:呼吸机呢?应急的呼吸机呢?
    杨芮不解地从触摸屏后探头:怎么突然要
    他没有呼吸了!赫尔托起时七的头,一把将连接器扯下来扔在一旁,扭头看向杨芮:应急呼吸机呢?!
    墨蓝的眸子里酝酿着风暴般的情绪,杨芮硬是被这一眼吓出了一身冷汗,条件反射般指了指工作台下面,结巴道:在、在那儿。
    三分钟假设从他进入休眠起就停止了呼吸,他已经缺氧三分多钟了。
    赫尔弯腰拿出了呼吸机,轻卡着时七的下巴让他张开嘴。
    又过去了十秒,躺着的人毫无反应。
    赫尔低头看了一眼本应输送氧气的细管,伸手一摸,摸到一处参差不齐的断口。
    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又伸出手指压在时七颈上试了试心跳。
    这一下又浪费了三秒钟。
    然后赫尔果断把呼吸机也扔到了一旁,把人从工作台上抱了下来,平放在地上。找准对方胸骨上的位置,交叉十指,开始进行心脏按压。
    杨芮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噼里啪啦在屏幕上一顿敲,然后愣住了: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我的程序不可能有错
    赫尔顾不上问杨芮程序到底出了什么错,没有摸到时七脉搏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冲向了头顶。
    被平放在地上的时七表情平静,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他的身子随着赫尔按压的动作轻微晃着,似乎随时都会睁开眼睛。
    然而他依然没有呼吸。
    三十次按压后,赫尔一手捏住了时七的鼻子,另一只手卡住他的下颚,俯身含住了他微凉的唇。
    这一刻,他和他离得很近。
    本能地眨了眨眼,他的眼睫悄无声息地擦过了对方白皙的脸颊。
    直到时七胸廓微微抬起,赫尔才松开他的唇,并放开了捏着对方鼻子的手,侧耳听着气流缓缓被呼出。
    然后是又是重复的按压,反复地吹气。
    直到微凉的唇染上了些许温热,直到按压胸廓的手颤抖了起来,直到赫尔第八次俯身,时七才极轻地咳了一声。
    草他骂了一句,艰难地动了动脑袋,眼前满是重影:原来被访问的那个这么难受吗
    赫尔轻轻拍了拍时七的脸:时七,能听见我说话吗?
    能能别拍时七难受地又闭了闭眼,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头晕
    赫尔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差点突破理智界限的暴怒。
    他抬头看向脸色煞白的杨芮,冷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芮手里拿着刚找出来的除颤仪,见时七终于恢复了意识,她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一旁,呐呐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系统为什么会暗示他停止自主呼吸
    你不知道?墨蓝里再次混进了些许幽绿,赫尔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杨芮:这个程序不是杨研究员自己写的吗?
    对不起杨芮脸色又白了白,她刚刚粗略检查了一遍主代码,却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主代码是没有问题的,我、我再看看是不是有病
    她越说越小声,脑袋快低进自己的白大褂里,话里都带上了颤音。
    嘤,这人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啊!
    嘤,得给我点时间查数据啊!
    嘤,真的不是我啊!
    赫尔盯着她的视线带上了些许过于明显的敌意。
    队长,察觉到了某人某些危险的变化,时七赶紧摇晃着爬起来,一手捏了捏眉心,一手拽住了在暴走边缘的赫尔:队长,我这不是没事吗?不是杨芮,你好好想想,不是她。
    进出研究所都有记录,万一他俩真的在杨芮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最先被彻查的一定是杨芮自己。
    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心带着点冷汗,那点凉意没费什么力气就掐灭了突然窜上来的暴怒。
    杨芮作为VIP前排观众,因为低着头,很不幸错过了近距离观看一出用眼神达到变脸效果的大戏。
    抱歉,赫尔语气缓和了些:是我冲动了。
    杨芮:您这态度变得倒快。
    不过想起这人奇怪的脑部数据,她做作地捂了捂心口,坐回电脑前,大方地摆摆手:没事,我理解,咱们也不算特别熟,一下子出了这种事,我肯定是最先被怀疑的
    杨芮说着说着也来了气,双手开始在键盘上上下飞舞:啊气死我了,居然在老娘眼皮子底下出错!老娘倒要看看是哪行辣鸡代码拖我后腿,毁我一世清名!
    时七听着杨芮这么一通吼,只觉得脑袋好像更晕了。
    赫尔只觉得肩上一沉,然后听时大爷哼哼:别动,让我靠一会儿。草,要晕吐了
    杨芮知道特勤员打过血清,身体的恢复能力非常逆天。
    但她算了算时七刚才究竟晕了多久,还是提醒道:要不你们还是去楼下检查科看看?长时间缺氧有点危险。
    时七看着背脊有些僵直的杨芮,摇了摇赫尔的胳膊:队长陪我下楼看看?
    嗯。赫尔点头,收回让杨芮如坐针毡的视线: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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